第二百零九章愛的轉移
武效軍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然地笑道,「天災誰能預料,與你有何關係,我不但不討厭你,反而特別慶幸留下來陪你。【 -】否則讓你一個女孩子經歷路匪威脅搶劫的驚嚇,忍受路漫漫寂寞難耐的煎熬,萬一出點啥事會讓我內心不安後悔終生。」
羅筱心裡感到美滋滋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用甜蜜溫柔的聲音說,「效軍,一路上能有你在身邊,我心裡特別踏實,即使待兩天兩夜也不會覺得孤獨和寂寞。」
「只要你高興,平安無事,我樂於為你效勞。轉眼你大學生活已過半,即將看到黎明,下來有什麼打算?」
「下學期課程會緊張一些,明年上半年基本上沒有主要課程,四月初要離校實習,算起來在校內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但憑你的專業,我覺得還是在象州實習比較好,那裡大型企業比較多,有更多開闊眼界的機會,對將來就業也很有好處,我建議你有合適的機會還是留在象州。」
「我也曾考慮過這些問題,但還沒能拿定主意。我爸年齡越來越大,需要有人在身邊照顧,現在主要還是考慮回去。有我爸的關係在,直接進酒廠不是難事,工作上肯定不成問題。至於留在象州發展,還真沒有這種想法,自然也不打算在象州實習。」
「說的也是,很現實,家裡和單位都能兼顧。」
「效軍,你以後會不會也考慮回去?無論怎麼說,元真有很多人在牽挂著你,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你的根。退一步說,總不至於忘了爹和娘吧!」
「就目前而言,當然要回去。不過時間還長著呢,世事難料,最終結果如何,難說。」
「說句心裡話,現在還喜歡我嗎,心裡是不是還有我?」
「自打高中時起,你就像一隻腕錶時刻伴隨我左右不離不棄,更像一顆珠寶,總能誘起我內心的**魂牽夢縈。要不是對你始終念念不忘無法割捨,就不會對英子另眼相看,不會有你們全家團聚,更不會與你有共同語言無話不談。在你面前我幾乎沒有任何**可言,自己以往所有的對錯和喜怒哀樂都呈現在你的面前。」
「這些我都能深深地體會到,有你這個心投意合的知己心裡格外溫暖。不過,我也替英子說句話,請不要抱怨有時她對你冷漠,她很單純,家庭環境所致,在別人面前戒備心很強,會很安靜和冷漠,有時說話顯得粗魯霸道,讓人無法接近。當她受傷時,要好好傾聽她、支持她、保護她,多給她一些關心和照顧。我時常覺得有些地方特別對不住她。」
「近的遠不了,遠的近不了,你就放心吧。」
下午四點半,前方道路終於打通,車輛陸續緩慢放行,焦急等待的被困乘客看到了回家的希望,車內不再有先前的沉悶,一時之間說笑聲不止。公路兩旁的山體到處可見被暴雨強烈沖刷的溝溝壑壑,條條痕迹,還可以見到滑落在路旁的石塊和攤散在路面上的黃泥,司機師傅小心謹慎,把車速壓得不能再低始終跑不起來。臨近出山時,突然聽到一聲爆響,車輛隨即向右後側傾斜,車內人一片嘩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司機趕忙來個急剎車,下去看了看,見是右後車胎被鋒利的石塊哏破發生爆胎,隨將乘客喊下車。因少只專用備胎,沒辦法,售票員只好上了一輛中巴車到象州買車胎。
眼見天空露出了晚霞,夜幕就要降臨,部分距目的地近些的乘客,不願繼續再等不知何時才能修好的殘車,換成其他的車提前走了。羅筱看了看四周四周的矮山連綿起伏,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燈光,憂心忡忡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安嶺縣三岔口鎮,一條道前行四十公里就是象州,一條道就是咱們前來的國道,順著國道向前十五公里就能出山進入平原了。」
「這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好,白天不覺得有什麼,天一黑倒覺得特別急人。」
「事已至此,急也沒用,一會兒半會兒車也修不好,走,到附近小店吃碗燴面去。」
兩人自昨天晚到現在將近一天的時間確實沒吃好飯,早已飢腸轆轆心裡發慌了。距停車處不遠有四五家小餐館,裡面雖然燈火通明,由於位置偏僻,客人寥寥無幾。武效軍在一家掛有夜來情客店招牌的店前停了下來,羅筱一拉他的胳膊,冷冷地說,「看著店名就感到有些噁心,搞不好就是家黑點,不在這家吃飯。」
轉身又到另外一家喜客來燴麵館,直接走了進去,裡面有三個灰頭土臉敞胸露懷的男子正在吃著小菜喝著啤酒,見兩人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羅筱看個不停。兩人沒予理會,見老闆娘慈眉善目不像壞人,見兩人過來笑臉相迎非常客氣,便在就近吧台前找張桌子坐下,要了兩碗大碗燴面。
這時,那三個男子相互竊竊私語,對羅筱品頭論足,「老虎,今天可算飽了眼福,那小妞長的真***漂亮,老子在這山裡從沒見過這麼可人的妞。」
「混三,喝你的酒吧,再漂亮有什麼用,也不能搶回去給你做兒媳婦。」
武效軍聽著心裡有些發慌,轉身狠狠地瞪了幾人一眼,他們立即止口不言了。
這家不像城市裡那樣價高碗小稀湯寡水,確實比較實在,很快把面端過來放在兩人面前。羅筱一看沖武效軍抿嘴一笑,「這碗也忒大了吧,和盆子差不多,我可吃不了這麼多,效軍,撥給你些吧。」
「我碗里滿滿的盛不下,你先吃吧,剩下的由我來解決。」
「那哪成啊,怎能讓你吃我剩下的嘴巴。」
武效軍吃著面故意開玩笑緩和心中的緊張,「有啥不可的,吃你的嘴巴無所謂,只要不啃你的嘴就不會犯錯誤。」說著低著頭,一陣狼吞虎咽。
羅筱看他飢不擇食憨笑的摸樣,縝著臉說,「去你的吧,說話不照道。慢點,別噎著,沒誰和你搶。」
「沒事兒,沒事兒,這面味道很好,吃著挺香合口。」
「你是餓瘋了,還合口呢,我咋感覺像喝湯藥似的受不了,就是咽不下去,還是你解決吧。」一碗面羅筱吃了沒幾口就推給了武效軍,抬頭一看那三個賊眉鼠眼的人,心裡忐忑不安起來,盼著武效軍趕快吃完離開這是非之地。
武效軍心裡更是著急,張開大口,風捲殘雲不大會兒功夫吃個精光,結過賬出了門拉著羅筱撒腿就向車上跑。坐到車上喘了幾口粗氣,羅筱用手拍了拍**,「這是啥地方啊,感覺就像是水滸里的野三坡,看誰都不像好人,簡直就是賊窩。要是夜間落在這裡不敢想象會是什麼樣!」
「這裡是三縣交界地,三不管的地方,比較亂,但願車趕快修好,早一刻離開這裡心裡多一份安靜和踏實。」
晚上九點,司機終於將車修好。車上的人少了將近三分之一,很多座位都空著,兩人便坐到後面人少的地方,不再感到緊張。出了山區,地勢平坦,道路寬闊,車速加快,外面遠近的點點燈光伴隨著呼呼風聲飛馳而過。夜深了,折騰了一天的乘客又安靜了下來打著瞌睡。
武效軍看羅筱沒精打采困意十足,小聲說,「還得幾個小時,你睡會兒吧。」
「困死我了,你要摟好我,別急剎車時碰著我的頭。」說著身子一歪側臉將頭枕在武效軍的腿上躺在他的胸前。
武效軍眯縫著眼睛,一手托住她的頭,一手緊緊抱住她的腰,像呵護孩子一樣不敢有任何大意和閃失。默默回想著和羅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猶言在耳。雖然與她沒有和梅香在一起時的豪放無稽,也沒有與邵英英在一起時的寡言少語,但期間也不乏情侶般的蜜語柔情,甜言和善,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愉悅。他又反覆回味著近段時間以來她的言談舉止,突然明白了邵英英所指的「箇中原因」。羅筱沉著冷靜的行事風格和其她幾人的浮漂差別著實不小,非常難得,將來自己回到縣裡,和她喜結良緣不愧是無人能比的最佳選擇,看來她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下的決心,難得她對自己的一片真心和考驗。以後還真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和行為,以免讓她失望讓自己後悔。想到此,不由得挪動一下身將她摟的更緊些,把臉貼到她的額頭,聆聽她均勻的呼吸,感覺她節律有致的心跳,嗅聞她身上散發的一抹淡淡的女人香。
凌晨三點,終於結束了漫長的行程到達元真車站。兩人下了車走出車站,外面天空陰暗,除了幾家賣小吃的攤點行人稀少,在暗淡的路燈襯映下冷清滲人。兩人擔心到別處去遇上壞人不安全,就在車站招待所要了一個房間靜待黎明的到來。
放下手中的行李,武效軍到洗手間方便一下,洗把臉回到房間坐在凳子上。羅筱坐在床邊撩了撩額前凌亂的頭髮,雙眼注視著武效軍會心地笑道,「謝天謝地,走這一路真不容易,總算達到了目的地。時間雖長,但一路上有你,我並未感到寂寞和孤獨,覺得特別有意義。」
武效軍嘆口氣說,「我也覺得非常有意義,咱們平時身在異地,難得有時間相聚相處,也許是老天開恩,故意把更多的時間留給咱們。說來也怪,三次和你同行竟然沒有一次順順利利到達的。」
羅筱抿嘴笑道,「要如你所說,這種方式也忒殘酷和折磨人了。我可不信這個,只要心裡互相裝著對方,哪怕是相隔千山萬水,始終是在一起的。只要兩人想見面,什麼都阻擋不了,更不需要誰來製造機會。」
「這趟不虛此行,縈繞在心頭的謎底已經解開,總算能夠徹底放下一樁心事。在路上我想了很多,終於明白英子所說的箇中原因是什麼,雖然你考慮問題比較周全,比較現實和可行,但無論英子心中是否真的有我,你的做法的確有些不妥,會使她心裡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我不知道阿姨是怎樣看你的?」
「既然你已經明白,我也不隱瞞你了。是我說服我媽勸說英子不要對你有任何跳進愛河幻想的,英子對你態度的突然轉變是我在背後挑撥起的作用,現在很後悔因自己的一己之私和一時的衝動傷了你們兩人的心,既已如此,無法挽回,但願你能原諒我,不會恨我,瞧不起我。」
「說句心裡話,我不但原諒你,而且感激你,更佩服你尊重現實,遵守正常規律,考慮分析問題不是從感性出發而是從理性出發,才使我不至於再陷入愛情的漩渦不能自拔。從今往後,我甘當你的忠實粉絲,把你作為我學業、事業和家業的高級參謀和得力助手,遇到什麼問題和麻煩事隨時向你彙報和請教,希望你能接受?」
「太誇張了,至於能不能接受,關鍵要看你的表現。」說著甜蜜地微笑著起身站在他的面前。
武效軍也趕忙站起身,兩人相視一笑都沒有說話,只是四目相對,眸光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氣氛有些怪異,也有些窒息。怔了半天,他忍不住突然一陣捧腹大笑,「你說,咱倆傻愣著乾瞪眼像什麼?」
羅筱笑眯眯地一拍他的肩膀,「有什麼好笑的,別笑了。你沒看外面天都已經亮了,馬上就要分手各奔東西,就不留下一點值得留戀的什麼嗎?」
武效軍直起身,定了定神,紅著臉開口說道,「當然要留了,我鄭重地和你說,以後我要盡最大的努力,創造更好的條件,把你培養成陪伴我一生的親密愛人。」
一句話說出口心裡通通直跳,羞愧地低下頭。羅筱聞言滿臉驚愕,不可置信地說,「你開什麼玩笑,這種話能是輕易說出口的嗎。」說著,梨花帶雨的眼淚撲簌簌奪眶而出,忍受不住內心的激動撲到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