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懷疑
“你們兩個最近怎麽回事，差事辦得一塌糊塗。”
玉簡沿著弧度淩空落地，幽冥大帝和白骨大帝應聲認罪：“主上息怒，吾等知錯，還請您聽我二人解釋。”
“如實來。”
陸西辭走到帝座旁，甩袖坐下，對著階前冷聲道。
白骨大帝苦著臉道：“自百年前，我與幽冥二人治下轄地隔三差五就遭到一夥兒神秘勢力侵襲，可奇怪的是每次又規模不大，著實煩不勝煩。我等派人全力捉拿，卻連對方影子都沒見著。可若放任不管，他們就開始屠城滅池，像是在逼我們應戰。”
“白骨兄所言句句屬實，如今我轄下已有一座大型城池，六座城被毀於一旦。”幽冥大帝咬牙憤恨道：“那賊人分明是在戲耍我們，隻搞偷襲從不正麵應戰，卻也不讓我們安生。”
陸西辭皺眉，麵色放緩，倒也算情有可原。他問道：“你們二人合力也拿不下對方？”
白骨大帝回道：“那夥兒賊人蹤跡不定，似有內應。且極善隱藏、追蹤之法，又不與我們打照麵，我等實在不知從何入手啊！”
“噢？那可有線索或懷疑之人？”
“懷疑之人？”不知為何白骨大帝腦中突然閃過一抹倩影，他與幽冥大帝對視一眼，所想不謀即合。如果是她，那也得過去了。
二帝齊聲道：“混沌世界大帝元宸。”
“元宸，又是她！”拜太初一族所賜，他還記得她應該是叫太初清寒吧。“這件事你二人多留意些，本帝會從旁協助。”
“謝主上。”二帝大喜，有陛下相助何事不成。
陸西辭垂下掩著狂風暴雨的眸子，用指腹摩挲著腰間的靈犀佩，嘴角微勾，帶著嘲諷。
他的阿然被他們害的生死不知，她太初清寒憑什麽穩坐帝庭？若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居然還敢鬧到他九幽頭上來。
嗬，自尋死路！既然想死，那他陸西辭就送她一程。
*
“清寒，我知道錯了，咱們不氣了好不好？回頭我把雷一帶過來隨你處置，嗯？”
“你是沒長骨頭嗎，起開，別碰我。”安然坐在椅子上，推開身邊硬纏著的某人，冷著臉道：“若沒你允許，哪個敢私傳帝意，這會兒露餡了就找個替死鬼來敷衍我，容潯，你可真好啊！”
容潯輕歎一聲，泄氣道：“清寒，在世人麵前承認我就這麽難嗎，還是我讓你見不得人？”
“我，你明知我沒這個意思，當初，是你親口答應的，我隻是氣你不守約定罷了，你又何必自損？”
安然見不得他垂頭喪氣，自諷自嘲，青源容潯本該傲視地，肆意逍遙，無拘無束，卻因她成了這副模樣。
俊逸的臉上還殘存著幾分未曾褪去的蒼白，他分明是在以命續命。安然眸色一暗，這份情她如何還得起？
哼，就會裝可憐！
當日安然推脫不得，未曾拒絕，卻也過，有任何一方心生它念，約定就此作罷。
安然本想著或許他之前的執著隻是因為求而不得，得到了也就不會再稀罕了。亦或者他親身感受到她是真的無可救藥了自己就會死心。
可誰曾想，多智近妖的青源大帝竟然是個九頭牛拉不回的死心眼，不僅沒放棄還，還……
可是太遲了
滄海桑田，時移世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有的人她終究忘不了也戒不掉。
一心撲在她身上的容潯怎會看不到她的失神，他忽視掉心底的不甘道：“都是我不好，我立刻就命人澄清此事。”
容潯起身向外走去，剛喚道：“雷一，……”聲音戛然而止。
“清寒，你？”容潯低頭看去，繡著鎏金玄文的衣袖正被安然輕扯著，不讓他出去。
隻見安然低聲道：“算了。”她不知是解釋還是掩飾：“我是別去為難他們了。”
她給不了他對等的感情，隻能，隻能……
容潯聽著突如其來的驚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將臉湊在安然麵前，忍著笑問道：“清寒剛什麽，再一次可好，我沒聽清。”
“聽不清算了。”看著容潯得寸進尺，安然瞪了他一眼，冷聲道。果然她就不該心軟！
“清寒，我好歡喜！”
容潯承認他是使了手段，不過不是為了故意毀約。
到鱗境，基本上都直覺靈敏。
他近來常常心神不寧，總覺得就要失去什麽。可如今以他的能力，若不可控的隻有麵前的女子了。
若即若離，患得患失。
他容潯一生順遂，唯一的劫就是太初清寒。剪不斷，理還亂。
度過了此生了無缺憾，度不過，度不過……
容潯眼裏閃過瘋狂暴虐又被迅速鎮壓，他也不知會做出什麽。
*
“你是誰啊？”
這個妹妹好可愛啊，阿璃想跟她一起玩。
坐在秋千上的姑娘看起來大概七八歲，輕悠悠地的晃著兩隻腳丫，在空中來回蕩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姑娘紮著兩個辮子，頭上戴著紫水晶的發冠，一雙眼睛烏溜溜的，臉兒白裏透紅，分外可愛。
她見來人站著不動，從秋千上下來跑到男孩兒身邊仰著腦袋問道，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
若是熟悉她的人看到定然明白這公主又要折騰人了。
“我是太初灝，你是誰呀？”
阿璃記得師尊過在外麵介紹自己要用大名，名隻能給親近的人劍
雖然他很喜歡這個妹妹，但現在他們還是陌生人。
“我是翌陽蓁蓁。你來我們家做什麽呀？”
“我隨師尊一起來的。”
“那你師尊又是誰？”
“我師尊是元宸帝座。”
翌陽蓁蓁笑容一頓，兩眼微眯，偷偷打量著阿璃。
原來帝座的弟子就是他呀，也不怎麽樣嘛，哪裏有她好。姑娘嘟著嘴巴，一臉不高興。
阿璃很奇怪為什麽這個妹妹突然就不高興了，他錯什麽了嗎？
翌陽蓁蓁挺胸抬頭，斜看著阿璃，像隻驕傲的孔雀。
“我是翌陽帝族的公主殿下。”
“哦。”茗溪姐姐翌陽族有個公主跟他一般大。
“我父親，娘親，哥哥一門三帝君。等我長大了也會是帝君。”
“恭喜你。”
……
“我今年八千歲，是域境中期。”
“你真厲害。”阿璃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原來不是妹妹，是姐姐啊。
“我可喜歡帝座了。”
“哦，阿璃也喜歡。”你真有眼光。
“帝座也喜歡我。”
“我知道了。”隻要師尊最喜歡阿璃，那分出一點點喜歡給別人也可以。
“帝座好不好？”
“當然好，師尊最好了。”
“那最好的師尊是不是要有最好的弟子？”
“當然。”阿璃想了想，她是要我做最好的徒弟，不給師尊丟臉嗎。
“我是不是比你厲害？”
“嗯，你比我修為高。”
“那你把師尊讓給我好不好？”
“不好！”
“我用好多好多寶貝跟你換好不好？”
“不好！”
姑娘看著阿璃，眼眶通紅，淚水在裏麵打著轉兒，霧蒙蒙的分外可憐。她瞪著阿璃，越看越委屈，憤憤地跺了一下地麵，哇的一聲哭著跑遠了。
阿璃目瞪口呆，姐姐為什麽哭了呢？
茗溪在亭子裏看著笑得不能自持，還是孩子好玩啊！不過待會兒翌陽家那位寵女狂魔估計該來找主子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