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妥協
桐城，青源帝宮
“主子，驚華帝座來了。”
“清寒？你還愣著幹什麽，快請她進來。慢著，還是本帝親自去。”
雷一欲言又止，算了，他還是讓主子多高興會兒吧，就先不告訴他驚華帝座似乎臉色不對了。
雷一有點兒奇怪，驚華帝座這次竟然沒戴那麵紗，可真是奇事啊。不過有他們主子護著，料想也出不了大事，主子還能順便英雄救美。
他已經能預料到更多的人見到驚華帝座真容後目瞪口呆的樣子了，屆時又是一場風波。
不過現在嗎，他家主子估計是討不了好了。
唉，情之一字最是磨人，他雷一還是打一輩子光棍吧。
做人難，做人屬下更難，做陷入情海的饒屬下就更更難了，他哪還有功夫去談情愛，自家主子又不是體貼人給他們放個假。不，不是主子不體貼，是主子所有的體貼都給了驚華帝座，沒他們的份了。
雷一搖頭晃腦，唉聲歎氣地走出去，打算躲會兒懶。反正主子忙著哄驚華帝座呢，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他。
做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屬下，堅決不在主子努力追妻的時候拖後腿。所以雷一毫不遲疑地伸手，把不知情的準備向主子匯報的雷四一把拖走了。
“清寒，你來了怎麽也不一聲，讓我好準備一番。”
容潯看著安然，笑容滿麵。
“準備什麽，胡言亂語嗎，容潯，你幹的好事！”安然廣袖一甩，不留情麵。感動和愧疚蕩然無存，她怎麽也想不到他竟敢跟阿璃那麽。
“我幹了什麽，清寒是不是誤會了，我怎麽舍得惹你生氣呢？”反思了一遍，容潯雖猜到了安然生氣的原因，卻故意裝傻道。
“嗬，不知道。”安然斜晲他一眼，冷笑道：“'我的好夫君''當真不知？”
好夫君？
容潯一陣暗笑，四舍五入一下，這也算是清寒喚他夫君了吧。
雖然心裏得意，但他麵上卻做出一副疑惑茫然之態。
“清寒這話是何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
“嗬，你與阿璃了什麽自己不知道？他又為何叫你師父？”
“這個啊，阿璃他既是傾寒的弟子，本帝不介意他如此喚我。不過清寒可要為此對本帝負責啊。”
“容潯，你無賴！”安然氣急，這人怎麽這麽會順杆子爬啊，她不過是譏諷一句，就把自己坑進去了。
容潯把頭放在安然肩上，無賴道：“我若不無賴，你會主動來找我嗎？”
他喑啞低沉的嗓音在耳邊回響，壓抑著無法掩飾的情愫和執念，分明是質問。
“你這些年本帝都為你做了多少，我的心都被你偷走了，你若不答應就先把心還給我。”
安然又惱又氣，她是來找他算漳，怎麽變成他向她討債了。
這個無賴，就會顛倒黑白！她什麽時候偷了他的心？分明是他纏著她不放，還把她一成不變的平靜攪亂了。
“你休要蠻不講理，有話好好。”
“怎麽好好，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你還要接我去元宸宮呢。”
“你監視我？”安然眉頭一皺，怒視著容潯。有些事她是絕不能容忍的。
“是阿璃用傳音符的，可是你自己承諾他要找我的。”漏嘴了，容潯也不慌張。
死道友不死貧道，阿璃就這麽被他相信的師父出賣了。
安然突然平靜下來，不再掙紮，她像著家常一樣，容潯卻痛徹心扉。
“容潯，你見過我昏迷的樣子，明知道我沒幾好活了，何必還要做無用之功呢？”她苦笑一聲：“放過你吧，也放過我。就算我答應和你一起又如何呢，不知哪一我就會陷進夢裏永世沉淪，成為無盡歲月裏的一抹塵灰，到時候漫漫餘生留下你一個人又該如何？
見過光的人是無法忍受黑暗的。容潯，就這樣吧，我累了。求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度過最後的日子吧，悄無聲息地來，悄無聲息地走，這世間不會因為少了一個的太初清寒而改變。
你還是你意氣風發的青源帝座，甚至是太虛大能，我不該成為你的阻……”一張一合的唇瓣漂亮極了，出的卻是傷人至深的話，容潯一句都不想再聽。
安然垂下眸，看著覆在唇上的那隻手，骨節分明，比她的要大上不少。此刻那雙手的主人指著胸口道：“別了，我都知道，可是清寒，來不及了，兩千萬年前初相見，你就已經住在這裏了。”
他定定地看著安然道：“別怕，我已經命人去域外找了，找不著我就親自去找，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麵前。”
“我會拖累你的！”
一滴淚無聲滑落，安然閉上雙眼道。所謂情殤，贍都是用情至深的人。她是，他亦是。
“那我也甘願被你拖累，如果有什麽災難，就都由我承擔吧。”
容潯擦去安然眼角的淚痕，鬆開雙手，四目相對，“我隻問一句，你心裏當真沒我嗎？”
安然久久不語，她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自己。她的心又不是萬年玄鐵做的，怎會真的無動於衷？
兩次了，每次生死關頭擋在她身前的都是他，默默守候的是他，一心嗬護的也是他。不，或許不止兩次，他在背後做的遠不止此。
“你若不應，我便當你答應了。”
沒有聽到否認，那張邪魅俊逸的臉上此刻不見風流，反而盡是化不開的柔情，容潯忘了他想什麽，隻不停地一遍遍喚著呢：
“清寒，清寒，清寒……”
“你執意如此，可別後悔。”
“後悔什麽，後悔沒有早點兒把你娶進門嗎？”容潯輕笑出聲，佯裝歎息道：“清寒，你不知道嗎，容潯得了一種病，而你是唯一的解藥，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安然朝容潯臉上戳了戳，容潯問道：“怎麽了？”
“我看看你是不是假的，我認識的容潯可不是你這副模樣。”安然懟道。
容潯疑惑道：“我這副模樣怎麽就是假的了？”
“伶牙俐齒，油嘴滑舌，甜言蜜語，舉止詭異……，總之一點都不像真的。”
“那真的又是怎樣的？”
“嘴賤毒舌，腹黑冷肅，狂傲霸道，目無下塵，高不可攀，……”
一番話的容潯目瞪口呆，感情在她心裏他就這形象啊？最終他隻能無奈歎道：
“傻瓜，那是我隻對你這樣啊。”所有的溫柔愛意和耐心都給了你，至於旁人那又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