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係你很調皮呐
手機被架好，李響打開直播後，倆人就繼續忙碌起來，李響不時對著鏡頭解釋幾句。
半個小時，直播室陸續進來九個人，走了八個人。
石板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李響打起精神：“今天，給大家直播一個原生態烤韭菜。看，後麵就是我家的菜地，割韭菜開始了。”
孫小虎與李響的默契不比小時候差，他熟練地割完韭菜，李響把鏡頭轉向溪水：“我敢說沒有誰家能用天然、新鮮、流動的礦泉水洗菜，我們做到了。喜歡就比個心吧!”
砰砰砰，粉色的心在屏幕上亂飛，下麵評論也開始活躍起來。
孫小虎麻利地洗菜摘菜，陽光下翠綠的韭菜伴著水珠，反射出特有的光芒，就連孫小虎黑黝黝的臉也被寫進評論。
“一看就是真農民，美顏都沒用，讚一個。”
“快烤快烤，我就想知道石板的傳熱效果有這麽好麽？疑問”
韭菜被一字排開放在石板上。
李響已經見識過自己的廚藝，他行雲流水地翻弄韭菜、解釋火候並適時加入佐料，當李響順手從身後拽來紅辣椒扯吧扯吧丟到石板上時，直播間的議論已經嗖嗖嗖地往上跑。
“真是原生態啊，看的我都饞了心”
“你看那煙，跟飯店鐵板燒的煙都不一樣，我就愛聞那味兒。鮮花鮮花”
“看小黑的眼神，我真擔心一會兒他倆搶吃的得打起來。”
“你們能聽到小溪的聲音麽？我酸了。委屈委屈”
直播間的人越來越多，當李響和孫小虎吃完韭菜，人數已經有八百多。
直播結束，孫小虎不可思議地拿著李響手機翻看。
“這麽一會兒，就賺了五十多？！”
李響笑而不語，用溪水衝刷石板。
嘀嗒——
李響拿過手機，一條進賬信息發過來。
您尾號為0923的建設銀行儲蓄卡收到一筆進賬，金額為：232
這正是綁定直播品台的銀行卡，自己沒花錢，這筆錢哪來的？
“虎子，你剛才說直播收入多少？”
“58啊。”
“58乘以4得多少？”
“靠，真以為我沒文化？告訴你，四五二十，四八三十二，232！李老師教我的！”
恍然大悟……我們不一樣、不一樣……
敢情花銷和賠錢的時候是二倍補償，有收入的時候是四倍！
小係你很調皮啊！
李妤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後院，她越過菜地，飛奔到李響跟前悄悄說：“爸比，媽咪找你好半天了，你等會小心點。”
小棉襖就是小棉襖啊。
前院，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了十來個人，為首的正是老村長王富貴。
“呀，人在這兒呢！”薛茹倩忙拉過李響低聲說：“你得罪誰了？怎麽這麽多人找上門？”
王富貴今年已經六十多歲，在村子裏德高望重，是公認頭腦最活分、最為大夥著想的人。
他走過來拉著李響的雙手歎口氣：“唉，按說我這把老骨頭，真沒臉來找你，你回來這陣子，大夥兒都沒少麻煩你了，可有些話我不問……也不甘心。”
王富貴跺著腳一臉無奈和懊惱，薛茹倩暗忖，莫不是李響占哪家姑娘便宜了？
孫小虎一看來的人，立刻明白用意，心裏登時難受起來。
“王叔，有啥話就說，我狗蛋也是穿百家衣吃百家飯長大的，小時候不懂事，還偷吃過地裏作物，你們都沒怪我……”
王富貴拍著李響的手激動地說：“知識分子教育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不一樣啊！”
請進屋裏，炕沿和地下被塞得滿滿當當。
“李響啊，自從李老師走了，咱村小學就剩下一個閨女教書，上麵派來一個支教的小青年，結果教書沒兩天就搞上對象了，把咱的教書閨女給拐跑了，現在青山村的娃沒學上……”
孫小虎站在李響旁邊歎口氣：“唉，可不是，我家大小子和幾個孩子一起去鄰村上學，一來一去的路……別提了，拖拉機都過不去。村裏的壯勞力又都出去打工，也沒人能天天送孩子去上學啊。”
王富貴抹起眼淚，一起過來的村民也都是孩子家長，這會兒要麽低下頭，要麽期待地望著李響。
李響大學專業是英語教育，薛茹倩和升子都是同班，無一例外地都是因為念師範類有補貼，可畢業後進公辦校的可能卻很小，最終薛茹倩做了外貿公司的業務經理。
要說教學，對李響來說是手到擒來，可一旦答應下來，就意味著是份重要的責任，那不止是全村學生的希望，更是一村老少的希望。
李響不會擅自做主，他必須要征求薛茹倩的意見，他買房子也是為了兩年後回城裏陪小魚兒讀書。
薛茹倩眼圈紅紅的，她拉住旁邊一個家長的手說：“大姐，你們放心，我和李響都是學教育的，孩子們交給我們吧，我們保證給孩子教出個樣兒來！”
李響驚訝地望向薛茹倩，薛茹倩又急著開口：“李響，你倒是表態呀！你忘了咱們上學時怎麽宣誓的？”
李響放下心，點了點頭：“放心吧王叔，我和倩倩一定能做好。”
這一句就像定心丸，整個小屋裏的氣氛登時就歡快起來。
村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不知道哪個帶頭拍了巴掌，隨後掌聲就劈劈啪啪持續好久。
鄰居郝嬸想的周全，召喚小魚兒：“呀，小魚兒越來越漂亮，以後爸爸媽媽上課，你就去嬸子家玩好不好？嬸子家就有個老奶奶和兩個小姐姐，嬸子照顧你好不好？”
其餘幾家表示，都可以出一名婦女幫忙照顧孩子。小魚兒從前就常在鄰居郝嬸家玩，李響和薛茹倩也放心，這樣一來，後顧之憂沒有了，李響也第一次體會到除了錢，還有更多有意義的事要做。
村裏的男人大多外出打工，孫小虎守在家裏是因為二胎快要生了，有孫小虎幫忙，李響少費不少周折。
村東頭山坡上的學校還是李響小時候那個，校舍修了又修，補了又補，還免不了有漏雨漏風的地方。即便村子裏的男人和有力氣的婦女齊上陣，校舍看上去也還是破爛不堪。
“重蓋吧。”
李響指揮鄭宇升，直接買個二手建築公司，一切手續就緒後，李響趁著有空去鎮海市簽字，這建築公司就變成李響名下。
孫小虎田間之餘也沒閑著，接過李響直播的事業，盡管做的東西不那麽好吃，可他贏在演技上，再難吃的東西，也能表現出一副極其享受的表情。“農民小黑”直播間裏人氣暴增，孫小虎每周上報成績，賺到的錢都拿出來用於修建校舍。
購買設計圖、審批、購進沙石水泥和鋼筋等，不出半個月，李響的存款就達到九百多萬，而鄭宇升的名字也再次出現在坪山鎮官員口中。
沒想到區區一個快遞點老板，竟然還有這樣的資源，善待善待啊。
建築隊很快到位，由於待遇好，大夥兒幹勁兒也高，李響對村民聲稱：“是鎮子上快遞點兒的鄭總拉來的善款。”
王富貴一聽，不聲不響組織村民，進山采榛蘑的采榛蘑，養小雞的抓小雞，養豬的殺豬……五蛇皮袋的特產備好，讓孫小虎開著四輪子送去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