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我們的故事也將有人談論
牽在一起的手前後晃動,像童心大發的孩子坐在秋千上蕩。夏蕭口中的故事,即將開始。
“一個男孩生了病,來到父母住過的老宅,這裏還住著一群神秘的人,特別特別,隻有人類的拇指那麽高,人類的幾粒飯渣就夠他們一頓飯。在男孩住進來的第一,就碰到了一個倉皇逃竄的人,這是個勇敢而美麗的女孩,抱著樹葉花蜜衝進房子下的地基,那裏就是她的家。其實隻是幾塊破磚堆砌起來的屋,在人類房屋的地板下,像過家家時造出的房子一樣。”
“女孩以為男孩沒有看到她,其實他看到了。但他找不到她,隻覺得是幻覺,便沒有在意。這一,男孩的保姆,這裏曾經居住著一群人,她很久以前見到過,就是不知道現在去哪了。本來這隻是保姆的閑話,男孩卻很上心,他很想見到人。他一直在等,並留意四周。”
“另一邊,女孩的母親嘮叨她不該到處亂跑,對人類而言極短的幾步路,對他們來就是一場漫長的旅行。就像人類花園裏的一棵樹,對他們而言輕而易舉就能到,可對人來隻能遠遠看著。女孩今就帶回來了那棵樹的樹葉,女孩的母親嘮叨完,可以做可口的茶,隻是少了方糖。”
“人類的方糖也用來泡茶,一壺茶兩三顆糖,如果想再甜一點,也可以再放。但對人來,一顆方糖就可以用半年。女孩的父親剛結束一場冒險,沒帶回來什麽東西,便想帶著女孩去人類的家裏借些東西。白了就是偷,但他們用的東西很少,所以也可以勉強是借。要想生存,就必須這樣,女孩到年齡了。她通過狹的通道到了人類的房間,這裏的桌子對他們而言就是萬丈深淵。”
“女孩第一次跟著父親出來,結果被男孩發現,他知道,藏在家具後麵的就是人,所以他讓他們將方糖帶走,但女孩和父親還是將糖放下,偷偷走了。男孩將方糖放在他們出門的必經地,可女孩沒有去拿。正如父親所,他們不能被看見。最後,他們還是被保姆發現蹤影。為了救被保姆抓走的母親,女孩去找了男孩,最後有了一個不錯的結局。”
“他們在一起了?”
“那倒沒有,女孩一家團聚了,跟著另一個族人去了很遠的地方,走之前和男孩告了別,表示永遠不會忘記對方。”
“好可惜啊。”
阿燭歎了口氣,她還以為男孩和女孩在一起了。在她的腦袋瓜裏,似乎隻有永遠在一起才算圓滿,可夏蕭笑道:
“有時候因為很多原因,互相喜歡的人也不能在一起,即便影響了自己一生也要分開。但我們不一樣,老實我很喜歡那個結局,但我們的結局必須是在一起。就算你以後要回神界,我也必須跟上你的腳步,不會讓你逃離我身邊。”
“講得真好,不過你怎麽知道那麽多故事?”
“前世聽到的。”
阿燭每次從夏蕭這聽完故事都會這麽誇讚他,而且會習慣性的問上一句。夏蕭回答了很多遍,每次都是同一句話。可他講得並不好,他自己這麽覺得,因為故事的很多地方都講錯了。他看到這些故事是在很久以前,記憶已模糊,而且這些故事要配上動畫和音樂欣賞,那樣才算完美。但現在的環境,別動畫和音樂,就連光他們都不敢釋放。
故事聽完,他們也走到了城門口。這裏沒有外敵,便沒有城牆與河,像一個規模擴大的村,他們可以直接走進去。城裏有不少人家,阿燭朝一家走去,卻被夏蕭捏住後頸脖。阿燭肩膀一聳,夏蕭笑:
“這家去過了,我帶你去下一家。”
阿燭捂著嘴,撲哧笑出了聲,他們這哪是借東西,分明就是江湖大盜,還有講究,要雨露均沾。起來好聽,可梁上君子都是再好不過的美稱,無物不偷的無良毛賊都不為過。
夏蕭牽引著阿燭,到了一個大戶人家,光看庭院便可見其家底雄厚。
“今就這家!”
夏蕭帶著阿燭走過幾條巷,到了後廚房。雖國度不同,可廚房的位置都差不多,其實還是靠嗅覺敏銳的鼻子,它準確的告訴夏蕭廚房的位置,這也算禍鬥的能力之一,夏蕭平時沒注意,現在受益匪淺。
這個點,隻要繞過拴在後門的狗就行,誰有膽子來偷東西?修行者不屑,普通人不敢,但夏蕭不害臊,還帶著阿燭一起來。他們沒有點燈,隻是雙目通徹元氣。
極為寬廣的廚房裏東西不少,雖有的東西不新鮮,可夏蕭和阿燭毫不客氣的抱走一懷白菜和土豆。那麽大幾堆,少了五顆和七八個肯定不會被發現。隨後拿了些辣椒和生肉,在穀倉裏裝了一大袋子米。
夏蕭和阿燭來得匆忙,去的也快,連風都沒有掀起,便消失在城。
回到地下屋,這個特殊的避風港給夏蕭和阿燭帶去太多溫暖,令他們即便在此時這種環境,都有一個好心情烤肉,並燉了一大鍋白菜,放了不少米。
以金行元氣鑄鍋造鐵架,以水行元氣釋放出純淨的水,又以火行元氣燒火。一切完成的極為輕鬆,隨後烤肉和白菜米飯成了夏蕭和阿燭的午飯。他們現在一一頓飯,晝夜顛倒,可每次吃飯時都十分開心,夏蕭心裏有事,強顏歡笑雖掩蓋的不錯,可吃得少些,阿燭則不會客氣,等肚子微鼓,才開開心心的坐到藤椅上,身體一癱,打起飽嗝。
每當她這般樣子,夏蕭就摸著肚子問她:
“形象不要了?”
“在你麵前有啥形象?我還要放屁呢!”
阿燭一憋,倒將自己逗笑了。兩者對視一笑,滿是美好。此後,乃他們的午睡時間,雷打不動。可阿燭窩在夏蕭懷裏,以軟糯的聲音:
“我想聽故事。”
“什麽樣的故事?”
“都行,最好是我們的故事。”
夏蕭笑著,思考一會,耍起嘴皮子。
“以前,有個男孩從另一個世界而來,他來的時候可開心了,因為自己成了大戶人家的少爺,不再是孤兒,有個有權有勢的爹,還有一個溫柔漂亮的娘。大哥有將帥之風,修為極強,二姐知書達理,精通文地理,都是他的驕傲和蠻橫的資本。男孩覺得自己的人生就要達到高潮,可沒想出了意外。因為有人告訴他並呈報給聖上,他是所謂的遠道而來者,可他根本不能修行。”
“那時,朱家人害他,知道他不能修行還這般上報,耗費朝廷不少資源,隨後夏家被罷黜到了一個邊疆鎮。男孩還未享受的東西,當即就沒了。為了奪回自己想要的一切和給家裏百人報仇,他拚命想要修行,可麵前擋著一座山,橫著一條河,他跨不過去也淌水不得。所幸,走首教會的教皇收其為徒,令其能吸收地元氣。”
“那時的時光,是龍崗渡難,是榮城遭受針對,也是萬靈城穀鋌而走險,他一路過關斬將,終於回到故鄉,沉冤昭雪。然後,男孩得到去學院的資格,當時的他覺得實力就是一切,弱落後就要挨打,便專心修行。可沒想到,劫難才剛剛開始。”
“在學院,男孩和女伴度過了半年安穩的時光,然後遇到了一個叫阿燭的女孩,剛開始的時候,男孩對阿燭的印象並不算好。可所有的相遇,都是今後故事的開始。男孩和阿燭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她陪男孩經曆了很多常人不敢經曆的事,所去的地方相當環遊大荒。即便男孩入魔,阿燭都沒有離開。”
“而後,男孩成為了一個同時身處黑暗和光明中的人,他和阿燭經曆了千辛萬苦,也共同挺過了災難大戰,過上了幸福的田園生活。”
夏蕭一開始得十分詳細,可後來有些著急,一筆帶過所有的故事。他看向懷裏的女孩,她已抿著笑入睡。夏蕭為了不吵醒她,始終沒有動彈,可心裏漣漪不少,一圈一圈逐漸散開,雖越來越淡,可始終沒有完全平息。
要是夏蕭前世有這樣靈活的嘴皮子,早就不至於在社會的最底層。可這樣講話,是他今生才學會的本事。他希望自己的故事有一也被他人講起,當素不相識的人講起自己並滿懷尊敬,該有多麽令他自豪的事。當然,必須加上阿燭,她的存在,已和夏蕭緊密相連。
“睡吧~”
夏蕭低聲唱起斷斷續續的搖籃曲,自己也閉上眼。他也該睡一覺,下午調整狀態後,晚上還有一塵不變的觀月活動。這是他最近不可缺失也不得不做的事,可他隱約有一種感覺,他離見到靈契之祖的時間已越來越近!
寶貝,快安睡,夜幕已低垂,夜色灑滿玫瑰,我愛你寶貝……
夏蕭口中的搖籃曲便是這樣的,很不正規,但和很多故事一樣,講著講著就錯,歌也唱著唱著就忘記歌詞,開始胡編亂造,通不通順都無所謂,語氣到位就好。
不過十幾年未見的事就這樣記不清,更別百年千年,甚至萬年前的事。代代相傳的故事,早就不知在哪個岔口駛到歧路,正如靈契之祖,不知到了月亮上,還是待在神界,從未過問這。若是後者,就太過諷刺,這邊的人瘋狂推測,她卻在遙遠的地方過著另一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