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每位前輩都有故事
“師父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
夏蕭回答和尚時漫不經心,這一路都有人跟隨,令其回到房間就關門,忘了阿燭還在外麵。這丫頭沒想到夏蕭會關門,當頭就撞到門上,發出一道響聲。
“你幹嘛?”
夏蕭沒有回答,但阿燭可不會善罷甘休,打開嗓子就吵吵。外麵隨其歸來的守衛像看押囚犯,以為他們一回來就關門是要做什麽,原來是吵架,這下徹底放心。他們的作用僅僅隻是讓他們不在回來的路上亂跑,既然現在都回來,便能回到自己的崗位。
“你好煩。”
阿燭見夏蕭絲毫不搭理自己,隻能吐出這麽一句話。可在夏蕭接管符陣時,她想起憋了一路的問題。之前被門撞到,都令其忘了。
“喂,前輩又沒讓我們回來,我們自己回來幹嘛?”
“他讓我們回來做準備。”
“了嗎?”
“嗯,用元氣直接告訴我的。一會我們得回去一趟,別穿裙子。”
阿燭看了下自己的裝扮,挺好看的呀,這裙子是龍麗姐送給她的。夏蕭見她來回扭身臭美的樣,道:
“我們得秘密回去,不能被發現,裙子有些礙事。”
“回去幹嘛?”
“確定公主的情況。”
阿燭哦了一聲,沒準備再問,可夏蕭怕她不了解流程,一會在路上嘰嘰哇哇,便提前解釋。
“前輩會在藥裏放強製性催眠的藥,令公主睡著,並將人支開,我們趁機進去。”
“那你現在催動符陣幹嘛?”
“煎藥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可以了解一下這位前輩。”
夏蕭來了興趣,想問問這胖和尚的事。胡不歸聽夏蕭了起因後,了解到他的想法,可給不出答案,他和胖和尚的交情沒那麽深,隻是認識的時間早。但有些事,夏蕭不知道,胡不歸便講給他聽。
“靈契是修行者的主流,和荒獸簽署靈契更是大致的前進方向。很多人不選擇這條路,便成了符師。當然還有一些特殊的存在,他們以自己獨樹一帆的方法修行,和不同的東西簽署契約,類似靈契,可又有所不同。比如棠花寺的行者,能承擔起這個稱號的,都是簽署燈燭五行的人。”
這是個新詞,夏蕭從未聽,因為以前也隻見到過棠花寺的高僧一次。那次舒霜不在身邊,否則應該能知道一些。
“燈燭五行是佛前的油燈,代表五行之力,能和其簽署契約的前提是得到寺中主持的認可。你所認識的虛雲和尚,便與一盞土行燈燭簽署了契約。此後,他可以使用頗為完整的土行力量,體內的元氣之樹也跟著土行走。雖那個完整的土行程度遠遠不及今後的你,也沒有契約獸,可他們修的,便是這樣的純淨元氣。”
夏蕭大致懂了,這樣的修行方法比靈契還奇特,難怪稱之為契約。
“這和勾龍邦氏的獸魂契約有些像。”
“對,但勾龍邦氏的獸魂契約隻能算靈契的一個分支,可棠花寺的燈燭契約,算一種升華,無數受束於荒獸。至今為止,大荒中隻有他們創造出了這種契約。”
講起胖和尚,胡不歸的話裏隻有一些調侃。前者的不正經和粗心,他從第一次見麵就見識過,自己神智清晰,能在荒獸和人形中自由切換,他卻將自己當做妖,不知是怎麽想的。可講起棠花寺,他崇敬之心格外的重。
“萬年來,棠花寺始終矗立在南方,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而且那燈燭會在簽署契約的人死後會回到棠花寺,由下一任僧人繼承,想必就是其中攜帶的意識,令虛雲猜到了你想做什麽。”
“一共有多少盞燈?”
“不清楚,我們五大勢力從不幹涉太多,也不問太多,隻是各司其職。但虛雲既然配合,你便抓住這個機會。他們是佛行走在人間的使者,若是追問的深些,便會告訴你一切都有因果。佛中的因果包含一切,你隨著他的指導做就好。這樣我也放心,不會像俞穀和龍宮那樣令你們吃太多的苦。”
夏蕭微微點頭,頓時敬仰起來。他難以用自己的雙足丈量整個大荒,可他隱約早晚會去南方那片荒原。到時,他一定要去棠花寺看看,那傳中的寺廟,究竟有多神聖。
在夏蕭想提前準備,前去一探公主體內的秘密時,胡不歸講起以往的事。
“從認識虛雲到現在,他隻做過一件事讓我欽佩。”
夏蕭和阿燭聽他講,臉色更正。
“五十年前被譽為大荒的妖年,那一年妖出奇的多,無數荒獸變成了妖,在人類沒有防護的前提下闖進了人類世界,然後展現自己嗜血魔道的一麵,大肆屠殺百姓。那一年關於除妖的任務極多,五大勢力一同出力。可作為本就派出著行者的棠花寺,這件事還是以他們為主,我們為輔。”
“當時勾龍邦氏的草原上全是妖,大多隱匿,一等學院、冒險者工會、擎宗的人到來,皆被啃食。因此消息一直傳不出來,我們沒有任何情報,因為學院工會的強者都在閉關,和現在差不多,所以我親自和冒險者工會的長老前去,準備將那塊毒瘤割掉。”
“可到時,遍地殘佛,千尊石像沒有一尊完好,而每一尊佛像下,都鎮壓著妖物。當時的虛雲剛接受燈燭的力量,雖在前輩留下的元氣下實力大為精進,可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斬殺千妖的。那些妖裏,可有七階的實力。”
剛接受燈燭,換算為獸的實力是四階,有前輩在燈燭中留下的元氣,最多也就晉級為五階。尊境枝茂的力量,能跨域生果打敗曲輪?這種事,怎麽想都不可能。那段神奇的過去,也就虛雲自己清楚,他是如何贏的那些妖。
“當時不止棠花寺,就連學院都覺得他是一顆新星,甚至覺得他可能是未來棠花寺的二把手。可我們以為的開始,成了他的巔峰。之後的他越來越胖,越來越粗心,最後成了現在你所見到的這個樣子。”
“真是可惜。”
“可能是因為他最喜歡的徒兒犧牲了,才這麽沉淪。每個做師父的,都將自己的徒弟當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寵愛。”
那般沉重,夏蕭大概能想象,可胡不歸又:
“這些事都過去了,難以改變,他自己想成為怎樣的僧,也由他自己決定。還有你,你想成為怎樣的人也由你決定,加油!”
符陣那邊,胡不歸老臉頗為期待,他的不止是現在,而是未來。夏蕭的舞台已不止一次提起,它不會僅限於學院,也不會僅限於大夏,他的舞台是整個大荒。而且二把手將不能滿足他的能力和體內的烙印,隻有第一才適合他。前提是一切順利,虛雲隻能當做反麵教材。
夏蕭大致清楚胡不歸的想法,可這一路太過坎坷,要想平平緩緩的走過,哪有那麽簡單?他總會走幾個岔子,這都是肯定的事,隻是不知那岔子多遠多深,離主道的偏離方向有多遠。
符陣重回卷軸,還能用兩次。夏蕭係好腰帶,看向身邊的阿燭時,格外頭疼。
“你怎麽換成這身衣服了?”
先前的崇敬震撼和惋惜現在被阿燭氣的全都消失,可阿燭看了看自己剛換的一身黑衣,問:
“不好嗎?”
“頭發紮的不錯,可又不是晚上,這樣不反而吸引人的注意?”
夏蕭親自為阿燭挑衣服,翻到內衣時,不由驚呼尺寸的大,可最終選中一身普通的雲杉衣。在其嘟嘟囔囔,支吾半才換好時,和尚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