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捧在手中的種子
“缺口？”宇文殤似乎不太明白洛凡生的這種說法。
手臂一揮，水晶球消失，畫麵映像結束。洛凡生又一次變得莊重起來，說道：“魂界被賦予了千年以來的寧靜，古往今來，伴隨著魂界的曆史已經沉澱了太多太多美好的事物，現在魂界的巨大缺口已經形成，或許它真的已經走到了盡頭。”
“那既然如此，像前輩這種仙人，是不是應該站出來了？”
洛凡生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顯露出了有些低落的表情道：“仙人？你說的沒錯，我們貴為仙人，貴為魂界千年的守護者，但是……我們誰，也沒有改變命運的能力。”
“改變……命運……”
“上天賦予了我們使命，卻又賦予了我們命運，看著魂界的興衰，潮起潮落，我們……卻什麽也做不了？”
宇文殤不是很明白洛凡生的這種心情，他們既然真的就是傳說中的仙人，那麽他們應該就有守護魂界的義務。現在，他們居然在已一些子虛烏有的理由就放棄了魂界，實在是有些不可理喻。
“前輩，晚輩無意冒犯，既然仙人無力。那麽，這就是魂界的歸宿嗎？”
“萬物無始無相，已經在潮起潮落的曆史中形成了某些法則，我們本來就是順著這些法則而存在著。”
“就像人們常常說的那樣，“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誰也沒有肆意改變世界法則的能力。”
“世界法則？”宇文殤越來越有些不明白了，洛凡生所要表達的意願。
“或許你應該見過了琅月，他現在的做派，就是在違背世界法則。”洛凡生的眼神微微一凝，說道：“但是，反過來一想的話，或許他的做法才是正確的。”
“當年饕魂聖仙大人燃燒了自己的輪回才讓魂界得以再一次存在一千年，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觸犯了天意。”
“饕魂聖仙？”似乎是一個跟神聖的稱呼，宇文殤莫名地湧上了一股好奇感。
“饕魂聖仙大人是如今魂界的救世主，另外……他也是你曾經的主人。”
“主……主人？”宇文殤的記憶似乎被深深地衝撞了一下，但又強行被收了回去。
洛凡生點了點頭，轉身去看向宇文殤，說道：“難道你就不好奇，你體內莫名而來的強大劍意是怎麽回事嗎？”
宇文殤下意識地觸摸了一下自己的丹田處，每一次戰鬥的時候，丹田處隱藏著的劍意都會直接爆發出來，雖然還不擅長如何掌控它們，但是僅僅憑借它們的波動宇文殤就可以推斷出它們所隱藏的強大之處。
起初他隻是認為這是宇文家族的血統相傳，除了與生俱來的鎖魂眼之外，體內的劍意應該也算是宇文家族的天魂術。
“鎖魂眼，劍意……一脈便承接了兩種強大的天魂術，要是換做尋常族群，估計都會十分的羨慕。”
“過去的宇文逍為宇文家族打下了如今的基礎，鎖魂眼乃是他從這個世間尋得，但是你們體內的劍意卻是一場機緣……”
“機緣？”
“沒錯，從饕魂聖仙那裏尋得的一場機緣，而且結果也是十分的稱心如意。”
話音剛落，洛凡生的眼眸暗淡了下來，似乎開始有些擔憂，“不過，如此機緣不是是福還是禍，自古以來便是禍福相依，任何事物都難逃這個定律。”
洛凡生的指尖輕輕地在宇文殤的丹田處點了一下，原本平靜的丹田此時突然躁動起來，一股熱浪在他的丹田裏狠狠地翻湧著，猶如等待著衝破桎梏的惡魔一般，等待著見到光明的那一刻。
宇文殤嚐試著壓製住這股力量，但是為時已晚，強大的力量猶如一柄柄利刃一般，直接衝破宇文殤身體的防衛，沒入他的經脈，順著他魂力的流通而直接湧動了出來。
幽藍色的利刃懸浮在宇文殤的周身，伴隨著一股股強風以及熱浪，利刃能量的波動似乎被提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就是你體內的劍意……和宇文家族曆來的劍意都有所不同。”
這還是宇文殤第一次見到自己體內的劍意，仿佛十分真實，觸手可得一般，又仿佛十分的遙不可及。
洛凡生伸出指尖，直接點在了那一柄柄懸浮著的利刃之上，幽藍色的力量波動再一次被無限放大，仿佛可以吞噬掉這周圍的一切。
感受著這股力量，似乎它們並不是魂力，而是一股宇文殤從未見過的陌生力量，隻有洛凡生自己明白，宇文殤的劍意所流淌的便是靈力。
天地間最為純正的力量，現在由於魂界力量本源的汙染，靈力已經所剩無幾，逐漸被魂力取代了地位。
宇文殤的體內擁有最為純正的劍意靈力，這是任何一個過往的宇文家族成員所沒有的，他們的劍意都是得益於自身魂力的強大，而宇文殤的劍意則是得益於靈力的強大。
洛凡生手指輕晃，讓懸浮著的劍意再一次重新回到了宇文殤的體內，舒適的感覺，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你會激發處自己原本的力量，到那時，或許你會明白許多事情，我也很期待那時你的選擇是什麽……”
“前輩，我不明白……還請前輩明示！”
“宇文殤，現在的你要明白，宇文家族的命運此時已經被你牢牢地我在手中，雖然不能在流傳千古，但是如何保住現在他們唯一的血脈……我希望你能夠得出自己的結論。”
“唯一的血脈？”宇文殤明白，如果宇文家族一旦再次出現新的血脈的話，那麽詛咒將會永無止境的繼續下去，兄弟相殘，父母雙亡。這是他再也不想看到的悲劇。
“前輩……我……我明白了……”
洛凡生點了點頭，說道：“希望你真的能夠明白，最後，我再讓你看一樣東西吧……”
光芒在指尖凝聚，輕輕一揮，湧入到了宇文殤的腦海裏。
……
歐陽遠洵沒有想到，他會再一次來到這處嚴寒的斷腸崖之地。
四季如冬，風雪永遠都不會停止的斷腸崖，這裏的景象似乎也隻有水之國的寒淵嶺可以與之比擬了。
歐陽遠洵背著昏迷不醒的鳳鸞，身旁跟著洛韻，二人一步一個腳印的踏在斷腸崖的地麵上，也不知行走了多久。
仙靈族被隱藏之地，就在斷腸崖底的靈陣之內，鳳鸞曾經帶著歐陽遠洵來過一次，而且是為了自己的複活。
現在，主角的身份互換，歐陽遠洵不敢肯定仙靈族現在能夠允許他這個外人進入。
“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吧？”洛韻看到歐陽遠洵此時眼神似乎有些迷離，雖說魂獵者不怕寒冬，但是過度的嚴寒也不是他們能夠長時間承受的。
歐陽遠洵似乎開始有些打顫，但還是堅持了下來，搖了搖頭，說道：“不……不用，我還能……”
話音剛落，歐陽遠洵似乎失去了最後的支柱，直接無力地昏迷了過去。
等到歐陽遠洵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溫柔的火光一直在照耀著他有些冰冷的臉龐，火光……在這個嚴寒之地，這是多麽渺茫的希望啊，最起碼，這對普通人來說真的是一種奢望。
“醒了嗎？感覺如何？”
洛韻正坐在篝火旁，微笑著看著歐陽遠洵。
鳳鸞正躺在篝火的另一邊，看上去臉色似乎變得正常了一些。
“洛韻……謝謝你……”
“明明都已經撐不住了，為什麽還這麽堅持呢？”
歐陽遠洵的目光望了一眼鳳鸞，說道：“我以前從來沒有真正的堅持過什麽，都是隨心而為，隨遇而安。原來……真正的堅持……也是如此的痛苦……”
“魂界到底變成了什麽，遠古的妖怪此時都已經蘇醒……到底是為什麽？”
歐陽遠洵搖了搖頭，看向洛韻，說道：“對不起……本來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還將你牽連了進來。”
“是我自己要來，你不用這麽自責。而且……”洛韻眼神低垂了下去，似乎是有些害羞，“如果我不跟來的話，估計你早就因為自己的逞強而中道崩殂了。”
歐陽遠洵微微一笑，說道：“鳳姑娘的情況如何？”
“我為她輸送了一些魂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的意識。”
歐陽遠洵來到鳳鸞的身邊，看到這張沉魚落雁一般的麵容，此時再沒有了往日那種甜美的笑容。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歐陽遠洵似乎開始回憶起了往事，向洛韻大致地說明了一下自己和鳳鸞所經曆過的事情……
“這麽說，你的複活……是因為鳳鸞了？”
歐陽遠洵點了點頭，說道：“本來就無以為報，現在她又……”
話音剛落，鳳鸞的身軀突然開始顫抖起來，嘴唇有些幹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莫郎……莫郎……”
“鳳姑娘……”
歐陽遠洵急忙地握住了鳳鸞的手掌，嚐試著讓鳳鸞的氣息穩定下來。
噗嗤！
鳳鸞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比先前更加的枯黃。
洛韻見狀，直接來到鳳鸞的身後，再次跟她輸送起自己的魂力。
“鳳姑娘……”
“莫郎……不要……不要再……”
鳳鸞似乎回憶起了不好的事情，冷汗越來越多。
握住鳳鸞手掌的歐陽遠洵猛然一驚，他似乎發現了，鳳鸞的玉手似乎在消失……而且是那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
“鳳姑娘……怎麽會？”
“怎麽了？”
“鳳姑娘的手……消失了？”
不僅是手，歐陽遠洵發現，鳳鸞的身軀也開始隨著手掌的消失而逐漸變得虛無起來，想要去抓，但是卻抓不住。
“鳳姑娘……”
鳳鸞此時似乎睜開了雙眼，這一刻，似乎又恢複了自己的意識，她望著歐陽遠洵，微微一笑道：“莫郎……洛姐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話音剛落，鳳鸞的身軀直接消失而去，仿佛變成了一縷縷空氣一般，徹底地消失。
被歐陽遠洵握在手心中，則是一顆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