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仙問
巨大的遮天妖氣伴隨著姑獲最後的一聲悲鳴而緩緩地消散。或許唯一沒變的就是依舊堆積在街道上的皚皚白骨。
姑獲並沒有被完全打敗，作為上古妖怪，被封印了千年有餘，隨著妖界曆史而興衰的它，肯定會一直等待著複仇的那一天，而且，這個時間它等得起。
大戰過後，洛朗和鳳鸞二人的情況似乎很不好，洛朗因為靈力的過度使用，身體也漸漸地有些透支。反觀鳳鸞，則是一直陷入了昏迷之中。
沒有人知道姑獲何時會再來一個突然襲擊，之前他們還有鳳鸞尚能夠阻擋姑獲，現如今鳳鸞昏迷不醒，洛朗也接近半廢，遠古大妖的實力難道真的如此可怕嗎？
“鳳姑娘……”歐陽遠洵一直都陪伴在鳳鸞的身邊，平日裏無論自己在哪，都會跟在自己身邊的人此時卻已經不在。
火之國的一些長老們趁著姑獲敗退之際，趕忙將蒼瀾的遺體安葬了下來，盡快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鳳鸞的靈力枯竭嚴重，魂界的魂力無法補充她所缺失的靈力。”洛朗嚐試著給鳳鸞輸送了一些靈力，但是，他自身的靈力也虧損的嚴重，僅僅也隻能勉強穩定住鳳鸞的氣息。
“魂界的靈力本源已經完全的枯竭，隻怕這樣下去，她會……”洛朗的眼神暗淡下來，這應該也是最糟糕的展開。
“應該有辦法的！”
洛朗搖了搖頭，說道：“辦法……是有，不過……似乎也不可能了。”
歐陽遠洵神情激動地衝到洛朗的身邊，說道：“到底是什麽辦法？”
洛朗猶豫了一下，歎氣道：“仙靈族……”
“仙靈族？”
“仙靈族本就是靈力的起源之地，而且，鳳鸞也是仙靈族的族人，如果是仙靈族的話，應該會有靈力本源的存在。隻是……”
“仙靈族在已經在魂界消失，沒有了任何蹤跡，鳳鸞應該是僅存的唯一一個仙靈族的族人了。”
本來應該燃起的希望火花再一次被無情地掐滅，眾人再一次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中。
隻有歐陽遠洵一人明白，仙靈族……是存在的，而且如果沒有仙靈族的幫忙，估計現在自己已經是一具枯骨。但是……作為一個外來人，仙靈族應該是不會歡迎歐陽遠洵的。
但是，這也是唯一的機會，即便……真的會被拒之門外，隻要他們願意搭救鳳鸞，這也無妨。
“我去，無論有沒有仙靈族的消息，我都要尋它一回！”
洛朗帶著奇怪的眼神望著歐陽遠洵，說道：“你瘋了嗎？在茫茫世界裏尋找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種族，你們人類的生命有多少年！”
“有多少年我並不知道，但是，人類的生命貴在能夠在虛無未知裏探索出道路，或許我真的會一無所獲，但是不嚐試的話，我會後悔一輩子！”
洛朗有些驚訝地望著他，當初，這句話……何其的相似……
“你應該明白這麽做的後果，如果你……”
還不等洛朗說完話，歐陽遠洵率先一步抱起了鳳鸞，沉默地從洛朗的身邊走過。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歐陽遠洵停下了腳步，還是熟悉的洛韻的聲音和身影。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是因為救我們和火之國，而且……我不想再看著你卷入危險……”
歐陽遠洵似乎對洛韻的這番話有些驚訝，隨即莞爾一笑。
身後的洛朗看著這一幕，內心似乎湧上來一陣酸楚，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永遠都不如歐陽遠洵的原因。
“嗬嗬，當初的你無論如何都要犧牲自己換來魂界千年的和平，如今，千年一過，你還是如此不辭艱辛地為他人著想……無論人怎麽變，都還是和原本的那個他一樣。”
歐陽遠洵停下腳步，瞥了一眼洛朗，說道：“雖然我並不知道你所說的是誰，但是我就我，沒有必要要成為別人。”
身後的洛朗點了點頭，或許，你真的能夠如此吧……
……
自從宇文殤來到這處雲中閣之地，他也並不知道時間流失了多久。
這處真正的人間仙境才能夠讓人真正的忘乎所以，繞是宇文殤這種意誌堅定的人都在不知不覺之中沉淪此地。
都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地上有多少的人為了所謂的登臨仙境，長生不老而一個個撞破了自己的頭皮。為了高人一等，人類可以想盡一切的辦法，就是為了所謂的仙。
仙境自然純淨，長生不老也隻是時間上的錯覺罷了，天地生靈，有生必有死，有興必有亡。又有誰能夠做到真正的長生？
宇文殤漫步在層層雲彩之間，真正的如臨仙境應該也是如此，層層白色之間，眼花繚亂地撥弄著宇文殤的心弦。
沿路上也看過威嚴的仙兵，但是他們不知何故，居然對自己分外得客氣，沒有任何一絲要趕走自己的意思。
“遠道而來的劍之子啊，因何故重新來到此地？”一陣雄渾的聲音悠悠地傳到了宇文殤的耳朵裏，這是千裏傳音，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正當宇文殤疑惑之際，腳下突然湧現出一道璀璨的法陣，直接將宇文殤包裹起來。
法陣消失，宇文殤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依舊在天空之上，腳下踩著雲朵。
目光突然看到了眼前站立著的那個有些佝僂的背影，不知為何，這具身影給宇文殤一種十分有力的衝擊感。
“前輩！”
話音剛落，麵前佝僂著的身影緩緩的轉過了身，細細去看時，發現老人的身體似乎是懸浮在半空中的的，而且宇文殤也沒有感受到任何一絲魂力的流動。
“沒有想到，老夫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夠再次見到宇文家族的後人，記得上一次見麵，已經是一千一百年年前的事情了。”
宇文殤有些驚訝，麵前的老者居然活了一千多年？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長生嗎？
“年輕人，不要害怕，我隻是一個垂垂老矣的人罷了，不要這麽拘謹。”
“晚輩宇文家族宇文殤，今日有幸一睹仙人的尊容。”
洛凡生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宇文逍已經都告訴我了。”
宇文逍，這應該就是先祖的名字了，這也是宇文殤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洛凡生開始打量了一番宇文殤，眼眸尖銳，一掃便過。
“如此純正的劍意，比宇文逍那個家夥更加的強勢。”
“宇文殤……我想知道，你來此地的目的是什麽。”
宇文殤恭敬地回禮，當即向洛凡生說明了關於宇文家族千年詛咒的事情。
“千年詛咒……”洛凡生沉吟了一番。當初宇文逍犯下的罪責沒有想到整整影響了整個宇文家族。
“前輩，晚輩無意冒犯，隻是……晚輩需要一個答案。”
洛凡生點了點頭，說道：“我自然不會期滿與你，隻是……你應該明白，所謂命運……本來就是值得敬畏的存在。”
“宇文家族千年大族，為魂界的安危立下過汗馬功勞，如果不是因為宇文逍的無心之舉，或許……現在的宇文家族定會長盛不衰。”
“先祖？先祖到底犯了什麽錯？”
洛凡生歎了一口氣，說道：“斬斷龍脈，改變了宇文家族的氣運，本來為了宇文家族的前程所考慮，沒有想到竟演變成了千年的詛咒。”
“斬……斬斷了龍脈？”
“龍脈本就是代表著世間的風水氣運，結果，宇文逍為了改變宇文家族的氣運，從而斬斷了象征著宇文家族氣運的龍脈。”
“氣運截斷，宇文家族從此沒落，而且也因此惹怒了神明，引來了詛咒。”
“宇文逍英年早逝，後繼的子孫都被詛咒所困，兄弟殘殺，父母雙亡。”
洛凡生似乎也感覺到了惋惜，因為一時的貪念，引來了殺身之禍。
“後來，你都明白了，到了你哥哥那裏，他親手殺了你們的父母，但是唯獨放過了你。結果，也難逃死於兄弟之手的命運。”
宇文殤久久不能自已，似乎內心有了絲絲不甘，“就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嗎？”
“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自你之後，宇文家族必須絕後，否則就是永無輪回的詛咒。”
宇文殤猛然一驚，絕後？宇文家族泱泱大族，居然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宇文殤有些苦笑不得。
尋找了這麽久，等來的就是這麽慘痛的答案，斷子絕孫，這就是所謂的詛咒嗎？
命運不可違，違抗天命，便是這等下場。
“我想你肯定十分的想要知道，你哥哥為什麽誓死也不願意殺死你的原因吧？”
“他對你有愛，甚至對整個世界都有愛，可是，再偉大的愛也無法和命運所抗爭，他沒有選擇。但是，為了讓你有借口殺死他，他隻好投靠了琅月。”
難怪，擁有著絕對能夠殺死自己的力量，宇文澤不會輕易地敗給自己。
洛凡生隨即揮動自己的手臂，一陣光亮在他的手中開始凝聚，好似一個奇特的水晶球。
水晶球中顯露出一幅幅畫麵，皚皚白骨堆在一起，活著的人民在黑暗中痛苦地掙紮著，伴隨著紫黑色的力量入體，活著的人在瞬間化為了荒骨。
什麽叫做人間地獄，這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幾乎沒有誰能夠生還下去，哀嚎隻是他們在死亡前最後的一絲悲鳴。
“這……到底是什麽？”宇文殤似乎被嚇了一跳。
“守護魂界千年的屏障已經消失，現在……它已經裂開了一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