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最後的命脈
“族長！”
周圍的靈族子民見到這位德高望重的族長之後，皆行大禮。雖然這位族長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的年紀，但是其實已經生活了近千年，靈族的壽命要比人類長壽許多，雖然不能長生不老，但也是永葆青春。
鳳鸞也下意識地想要行禮，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住。
“你已經不在是我靈族的人，不必如此。”
鳳鸞的眼眸中依舊十分暗淡，自己當年選擇要離開靈族，為了追隨莫郎，即便被如此對待，她也不曾後悔。
“你還回來做什麽？”
“族……族長，我隻是……想來見見大家！”
“哼！來看我們靈族的笑話嗎？曾經魂界最為驕傲的種族，如今卻淪落到連渺小的人類都不如的地步？”
“我隻是……”
“不必說了！不管你是來做什麽的，都請你離開靈族，也永遠不要再踏足靈境幻域！”
不等鳳鸞說話，麵前的靈族族長轉瞬之間消失在鳳鸞的眼前。
眼淚一點點的滑落下來，不知道究竟是不舍還是其他的什麽情感。如今已經和自己形同陌路的人，已經不再關心彼此，不再釋懷彼此的人，都已經回不來了。
“阿鸞……”
“對不起阿淑，原諒我當年的任性，但是……我不後悔！”
“你當年離開的時候，就是這一副倔脾氣，人類有什麽好？為什麽能夠讓你舍棄一切呢？”
鳳鸞輕輕地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說道：“我都已經為此舍棄了自己的千年，還有什麽舍不得的？我隻是……隻是希望姐姐她……能夠好好地聽我說。”
“族長是最關心的你的人，你不在族中的這千年，族長每天都在擔心你的安危，你用過的東西，住過的房子，族長都一直保存著，沒有任何的更改。”
“姐姐……”
“族長隻是隻為了迎合我們才這麽說的，你現在如果去見她的話，她肯定願意聽你說的！”
鳳鸞點了點頭，臉上終於是有了一絲笑容：“阿淑，對不起，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在跟好好地跟你敘敘舊！”
……
踏足靈璿城的那一刻，鳳鸞的心裏是無比激動的，已經過去了一千年，或許更久。在無邊無際的寒淵嶺獨自等候了千年的鳳鳴澗，雖然等到了他，但是如今他卻再一次離她而去，過去，自己沒有選擇的機會，但是現在，她已經能夠選擇，能夠幫助到他。
鳳鸞獨自來到靈璿城的靈光大殿前，一路上，曾經熟悉自己的人都已經和自己形同陌路，都認為自己這個私自和人類離開的異類是一個禍害。
但是，鳳鸞並沒有任何的後悔，她現在隻是想一心拯救歐陽遠洵，別無它想。
靈光殿即使過去了千年，依舊和以前一模一樣，一條恢弘且寬闊的星河長帶在大殿之中懸浮著，這恐怕是除了鳳鸞那條靈河之外，唯一僅剩的一條靈河。
鳳嬅靜靜地獨自站在靈光殿內，依舊是那一身淡雅的長裙，即使經過了千年，靈的容貌卻沒有任何的變化。這是人類最為羨慕的地方，永遠都可以保存自己的青春。
鳳嬅比鳳鸞年長許多，雖然在外表下看不出來，但是鳳嬅的確是鳳鸞的姐姐。
“姐姐……”
“我說了，你早已經被除出了靈族……不要在回來了……”
“就算阿鸞已經離開了靈族，姐姐你永遠都是我唯一的親人。”
“……”
鳳嬅緩緩地轉過身來，雖然已經過去了千年的，但是那張驚世駭俗的容貌依舊保持著它獨有的姿色，婀娜的身姿以及清雅的麵容，即使是女子見了，也忍不住垂涎三分。
“親人？你的眼裏真的還有我這個姐姐嗎？肆意妄為，為了一個小小的人類，竟敢背叛整個靈族！”
“姐姐……”
“要是你的眼裏真的有我這個姐姐，當初你就該和他一刀兩斷，為了你還，也為了他好。人類和靈族注定沒有好結局，難道你不明白嗎？”
鳳鸞點了點頭，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說道：“姐姐……你說的……我都明白……你也曾經說過，我們仙靈本來就是魂界最為高貴的生物，我們對待感情必須要獨特且專一。你也時常對我說，人類這種生物，淫亂且軟弱，卑微而弱小。靈族和人類……注定是天理不容的一對，不可能存在什麽感情。”
“愛一人，專一情，姐姐從小就教導我關於方方麵麵的事情。我也知道，人類的感情……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姐姐，你也曾經告訴我，要明是非，善定奪，決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悔改，哪怕它真的難如登天……”
“莫郎……曾經拯救了我們靈族，為我們建立這個靈境幻域，保存了我們最後的血脈，姐姐……是是對是錯？知道人類和靈族的身份之別，而故意和我斷絕關係，為的就是不讓我成為靈族的眾矢之的，姐姐，這是對是錯？寧願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寧願……寧願犧牲……也要保存人類和靈族的血脈……姐姐，這是對是錯？”
鳳嬅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是非對錯……到底是什麽？
“姐姐交給我如何明辨是非對錯，如何抵抗人類的感情，而現在……不明白的……是姐姐你啊……”
鳳嬅的眼簾微微低垂，隨即說道：“那……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
“他喜歡的永遠都隻是洛晗萱，你覺得他的心裏真的有過你嗎？”
“我……”
“寒淵嶺苦苦的等候，難道你都已經忘了嗎？人類都是一群冷血動物，即使是他也不例外！”
“姐姐……是我……是我自己任性妄為，寒淵嶺裏的天然靈氣可以使我一直生活下去，那場大戰致使天地靈力已經完全枯竭，他為了不讓我死……才……”
“什……什麽……”
這件事情鳳嬅的確無從所知，終年待在這處靈境幻域裏，她已經漸漸地遺忘了外界的情況。
“也罷……你此次回來……有什麽事情？”
鳳鸞輕輕地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向鳳嬅解釋了一下自己這一路上所遇到的事情……
“你……你說什麽……你真的等到了？”
鳳鸞點了點頭：“所以……我不想再有遺憾，請……請姐姐……救救莫郎！”
“先讓我看看他的屍體……”
鳳鸞輕輕地揮了揮手，歐陽遠洵的屍體隨即被橫陳在了地麵上。
感受著已經冰冷的身軀，鳳嬅的思緒一時有些難以言表。即使已經沒有了生氣，但是蘊含在體內的，那股天然的氣息是絕對沒有錯的。
“真……真的是他……”
“姐姐……求求你……”
鳳嬅細細地察看了一下屍體，眉頭微微緊鎖，曾有一瞬間，她很想拯救他，盡管隻有很小的一個幾率，但是現在……
“我沒有辦法……”
“怎……怎麽會……”
“他是自刎而死，依你所言，他生前曾經是饕餮的祭品之力，本來就已經死去的人……談什麽拯救？”
鳳鸞有些驚訝地看向鳳嬅：“什……什麽？”
“我仔細的檢查過他的經脈，已經完全斷裂，應該是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去。如果不是饕餮的魂力在吊著他最後一口氣，成為他的經脈，估計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已……已經死了？”
鳳嬅也有些難以置信地點了點頭：“沒錯，在他死後，不知是誰，用一種奇特的封印術將饕餮和他的命脈相連接，又再次讓他活了過來，而且還奇跡般的長大成人。不過弊端就是……他學習魂力奇差無比，隻要饕餮一死，他也會隨機煙消雲散。”
“真……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本來一千年等來的輪回，如今卻在剛出生之時就已經夭折……阿鸞，你……還想堅持嗎？”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除非再有一個凶獸成為他的命脈……可是……不可能了……”
鳳鸞的眼睛微微一抬，用有些艱澀的語氣說道：“那……就……讓我成為……那個命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