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父母震驚

  兩人出了照相館。


  程雪飛去推自行車,薑鴻宇跟在旁邊,說:


  “我有事找你,過完年家玉家寶就正式入學,我想給他們改個名字,正式入學時用。”


  程雪飛聽說給孩子改名字,立馬來了精神。


  這個年代,人們出生後會隨便起個賤名,等正式入學,或者家裏的男丁上了族譜,才會有學名。


  家玉家寶這兩個名字本就是乳名,雖然不夠洋氣華麗,但程雪飛已經叫習慣了,沒有想過改名字。


  現在聽薑鴻宇這麽說,就問:


  “你想給他們改什麽名字?”


  薑鴻宇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他把兩個名字寫在紙上。


  程雪飛接過來看了一眼:

  薑宴然,薑修己。


  光看這六個筆跡清秀的字,程雪飛就覺得特別順眼。


  在心裏默念一遍,越念越覺得朗朗上口。


  程雪飛發自內心的笑了,薑鴻宇不愧是語文老師,起的名字還挺好聽。


  薑鴻宇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很喜歡,他解釋了這兩個名字的意義:


  “宴”有安閑的意思,給家玉取名宴然,就是希望家玉一生平安順遂,安閑自在。


  對一個女子來說,已經足夠了。


  修己——薑鴻宇曾經說過,家寶性子裏有張揚暴烈的脾氣,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他將來能自我修養、謹言慎行。


  隻這兩個名字,就足以證明薑鴻宇對孩子的良苦用心。


  看來,留著這個爹,對孩子還是有好處的。


  “你覺得怎麽樣?”薑鴻宇問。


  程雪飛點頭:

  “很好聽,等開學報名,就用這兩個名字!”


  薑鴻宇麵露微笑:

  “希望改了名字,也能改變命運。”


  程雪飛收起紙條放到自己兜裏,仰頭看著薑鴻宇,說:

  “會改變命運的。”


  也許,在薑鴻宇重生之前的命運裏,家玉家寶頂著自己原來的乳名活了一輩子,活的十分悲慘,所以薑鴻宇才企圖用改變名字的辦法來改變命運。


  商量好名字,程雪飛推著自行車要走。


  趁著她重新係圍巾的工夫,薑鴻宇說:


  “對了,剛才那個人——”


  他一時想不起來那個人叫什麽,就說:


  “那個於站長的閨女,你們兩個怎麽了?為什麽會在照相館打起來?”


  程雪飛冷笑一聲:

  “還不是托了你的福。”


  “什麽意思?”


  程雪飛扶著車把,盯著薑鴻宇,帶著笑說:


  “薑營長,麻煩您坦誠一點,人家手帕都送你了,又抱著你哭了一通,您怎麽還看不出人家的意思?”


  薑鴻宇滿臉不解:

  “她的意思是她的意思,跟我有什麽關係?”


  “可是人家吃醋都吃到我頭上來了,你說我冤不冤?”


  程雪飛越想越覺得氣不過,要說原來那個朱彩雲對原主打擊報複,也還說得過去。


  可現在她跟薑鴻宇都離婚了,怎麽還莫名其妙被人當成眼中釘?


  我欠誰的呀?


  “薑營長,我麻煩您跟人家解釋清楚,說咱倆已經離婚了,隻是因為有孩子才有牽扯,不要讓人家把我當成靶子。今天來個於紅梅,明天來個王紅梅,後天來個李紅梅,我這一個月我不用幹別的了,光幫你招待紅梅了。”


  薑鴻宇被她逗樂了:

  “好,我改天跟她說清楚,讓她不要再來糾纏你。”


  “我謝謝你!”


  說完,程雪飛騎上車子離開了。


  話說於大榮跟著閨女跑回家,一進家門,直接衝到閨女臥室門外,推門,卻推不開,門在裏邊反鎖了。


  於大榮氣不過,想說點什麽,又不知怎麽開口,急的直撓頭。


  他一跺腳,來到灶房,看見媳婦正在切菜,氣急敗壞地說:

  “你看你養了個什麽閨女?!”


  葛群花被他說的不明不白,問:

  “我閨女怎麽了?”


  “她——”


  於大榮不知怎麽形容,就用兩隻手比劃著,做出好像要掐人脖子的動作。


  葛群花看懂了:


  “怎麽,她跟人打架了?不能吧,紅梅多溫柔個孩子,平時大聲說話都不會。”


  “不——她——”於大榮實在說不出口,幹脆一揮手,“我說不出口!”


  葛群花放下菜刀,說:


  “我去問問她。”


  “你別去了!去了她肯定也不好意思說!”


  於大榮雖然上了年紀,但他也年輕過,別說年輕時,就是現在,他也跟一些婦女暗中保持著不明不白的關係。


  所以他怎能不理解那些兒女情長呢。


  他那閨女從小矜持,人家給她介紹對象,她從來都不會多看人家一眼,眼光高的很。


  於大榮一向以有這樣的閨女而驕傲,一門心思等著閨女將來找個好婆家。


  可沒想到啊,這閨女,居然看上了那個薑鴻宇!


  葛群花見丈夫急的臉紅脖子粗的,不耐煩地問:


  “哎呀,你倒是說呀,你們爺倆這一天都鬧些什麽?!”


  於大榮湊近了媳婦,小聲又謹慎地問:


  “你知道紅梅為什麽跟程雪飛有過節嗎?”


  “為什麽?”


  “因為,因為紅梅那傻丫頭,看上薑鴻宇了!”


  “啊?!”


  葛群花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了。


  於大榮這才語無倫次地把他剛才在照相館看見的一幕說了。


  原本於大榮去照相館是要找程雪飛的,他知道程雪飛經常去照相館,想讓小王幫忙傳個口信。


  他很好奇他閨女跟程雪飛之間有什麽不得了的矛盾。


  可沒想到,一進去,居然碰見自己閨女撲在薑鴻宇懷裏哭。


  一個抱著一個,一個拉著另一個,簡直亂的不像話!

  家裏沒有閨女的,怕是不能理解於大站長此時焦慮的心情。


  “不可能吧,”葛群花覺得不可信,“紅梅眼光那麽高,上次她舅舅幫她介紹,副縣長家的兒子,她都看不上,怎麽可能看上薑鴻宇?”


  “我也納悶呢!那薑鴻宇雖然長的一表人才,但他家出身不行,他之前還瘋了三年,誰知道這腦子有沒有恢複正常,而且還是個二婚!”


  於大榮越說越氣,兩手叉在腰上。


  葛群花也覺得這不是小事。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閨女嫁的好一點。


  之前副縣長的兒子都沒看上,那就說明還有更好的姻緣,這怎麽還稀裏糊塗跟個瘋子纏上了?


  “我去問問她!”


  於大榮攔著她:


  “你先別急,等吃完飯再說吧,都先冷靜冷靜。”


  葛群花十分心累地歎了口氣,再回去切菜,可是手已經不聽使喚了。


  土豆絲切成了土豆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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