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兩個賤人,無敵了
程雪飛一聽於紅梅這話,再轉頭看看小王的神色,她看出來了:
原來這於大小姐跑到照相館,讓小王不給洗照片。
難怪小王會突然那麽問。
此時,小王被於紅梅問的張口結舌,他沒料到於紅梅竟然還搞“突擊檢查”。
他趕忙把程雪飛的膠卷塞到自己口袋裏。
於紅梅見他這個動作,怒意更勝,衝上來就要搶膠卷。
小王嚇的一個勁往後縮。
在照相館工作多年,他深知膠卷的重要性,對待膠卷,那簡直比對待自己祖宗更虔誠。
因為膠卷裏有顧客的照片,一旦毀壞,無法修補,無法還原,那就是失信於顧客。
情急之下,小王捂緊口袋,連聲求饒:
“於紅梅同誌,請你冷靜點,這些膠卷要是弄壞了,就是照相館的責任,你為葛師傅想想啊!”
“既然你答應我,不幫程雪飛洗照片,為什麽說話不算話!”
“我——是葛師傅讓我這麽做的!”
“我姥爺怎麽知道的,還不是你這個長嘴驢告訴他的!”
“於紅梅同誌,你消消氣——”
可憐小王一個勁護著口袋裏的膠卷,於紅梅卻不顧身份地胡亂扯他的衣服,把他褂子上的扣子扯掉了。
棉襖被扯開,眼看著就要被人扒光。
這時,程雪飛走到於紅梅身後,扯著於紅梅的辮子用力一扯:
“啊——”
於紅梅大聲尖叫。
這位於大小姐從小到大沒挨過打,甚至不知道疼痛的滋味,冷不丁頭發被人扯住了,痛的心髒發麻。
她回頭,可是一回頭,頭皮被扯的生疼,她嗚嗚地哭道:
“你幹什麽,你為什麽要抓我頭發,你鬆開!”
於紅梅喊叫不止,正抓狂,猛然看見照相館門口進來一個人。
起初看不清是誰,但等那人走進照相館,於紅梅赫然發現,來的人,竟然是她日思夜想的薑鴻宇!
“薑老師——”
於紅梅涕淚橫流、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
程雪飛回頭,看見薑鴻宇滿臉詫異。
“怎麽回事?”薑鴻宇看著兩個女人問。
程雪飛連忙鬆開於紅梅的辮子,於紅梅如離弦之箭般奔向薑鴻宇,一頭撲進薑鴻宇懷裏,把他撞的一個趔趄。
於紅梅趴在薑鴻宇懷裏,環抱住薑鴻宇的腰,哭的不能自已。
薑鴻宇沒料到自己一出現就被人投懷送抱,驚訝地抬著兩隻膀子不敢動,滿臉無辜地望著程雪飛。
程雪飛不管這兩人抱沒抱上,趕忙催著小王:
“快,王哥,快把膠卷藏起來!”
小王來不及整理被扯亂的衣服,手捂著口袋轉身進了暗室,在暗室裏把膠卷藏好,這才重新扣上扣子走出來。
外邊,於紅梅仍然牢牢抱住薑鴻宇。
薑鴻宇身體筆直,像個木頭人:
“同誌,同誌,怎麽回事?”
於紅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嗚咽道:
“她,她,她抓我,抓我頭發,她打我——”
程雪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看不下去了,自己還著急回家呢。
她對小王說:
“王哥,辛苦你了,我先走了。”
程雪飛大步向外走,經過那一對擁抱著的男女時,薑鴻宇一把抓住她:
“雪飛,我找你有事。”
程雪飛斜瞥了他一眼,說:
“你先解決你自己的問題吧。”
“你別走啊!!”薑鴻宇滿臉狼狽,一個勁衝她使眼色,眉毛跟鼻子快皺到一起去了。
“抱歉,無能為力!”
程雪飛去推他的手,但薑鴻宇的手就跟鉗子似的,她越推,薑鴻宇就抓的越緊,快把她胳膊抓斷了。
於紅梅趴在薑鴻宇懷裏,抬起頭看見薑鴻宇正抓著程雪飛,她委委屈屈地告狀:
“薑老師,她欺負我。”
“鬆手再說。”
“我怕程雪飛又打我!”
程雪飛冷冷地看著這對“難分難舍”的男女,對薑鴻宇說:
“薑營長,聽著沒,你趕快鬆開手,不然我真要打她了。”
程雪飛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可薑鴻宇還是死死不鬆手。
於紅梅害怕地說:
“薑老師,你快鬆開她呀,她真的要打我了!”
薑鴻宇對於紅梅說:
“那你先鬆手,你鬆手我再鬆。”
“你先鬆!”
“你先!”
程雪飛心裏一萬個MMP:
我靠,這兩個賤人!
無敵了!
站在旁邊的小王直接看呆了:
這到底——演的哪一出啊?!
恰在這時,另一個人也走進了照相館。
程雪飛麵朝外,最先看見來人。
等看清來的是誰時,程雪飛笑著叫道:
“喲,於站長,稀客呀!”
於大榮看見屋裏這一團亂麻似的三個人,也有點發懵,眼中帶著點鄙夷:
這些男男女女,光天化日的,幹什麽呢?!
一個女的趴到一個男的懷裏,那男的又拽著另外一個女的:
亂七八糟、不知廉恥!
於大榮第一眼隻看見程雪飛,可是,等那男的轉過頭來時,於大榮看清了那對擁抱著的男女時,頓時傻眼了。
仿佛一個晴天霹靂在頭頂炸開:
紅梅?他的寶貝閨女正攔腰抱著薑鴻宇?
這還是他乖巧可愛、知書達理、冰雪聰明、桀驁清高的大寶貝嗎?
於紅梅迅速收回雙手,與此同時,薑鴻宇也鬆開了程雪飛。
現場氣氛一時跌至冰點,如同置身於荒寒靜謐的北極。
程雪飛訕笑著打破寂靜:
“於站長,好巧呀?”
好巧呀,竟然碰見自己那冰清玉潔的閨女抱著別的男人。
於大榮想說點什麽,但就像吃了啞巴藥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雙眼如炬般盯著自己的閨女。
於紅梅那張滿是淚水的臉立馬漲的通紅,她猛地推開薑鴻宇,低著頭,不顧一切地衝向門外。
於大榮這時才說出話來:
“紅梅!”
說完,於大榮沒臉見人似的,趕緊追了出去。
等那對父女走了以後,薑鴻宇驚魂未定地長出了一口氣,驚恐地問:
“你打她了?”
程雪飛點頭:
“對,你再來晚一分鍾,我就把她大卸八塊了,幸好你來得及時。”
“難怪她那麽害怕,一上來就抱著我!”
程雪飛一臉蒙逼地問:
“那她為什麽非要抱你呢?她為什麽不去抱王哥?她爸來了,為什麽不抱她爸,非要抱你?”
“也許,”薑鴻宇煞有介事地說,“也許因為我是民兵營長,專門負責維持治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