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動身
在慕長歡建立新的情報網之前,先將定川現有的情報網全部粉碎。
這是一步險棋,但卻是最有效果。
而且,這話很是能夠鼓動慕長歡這顆早已開始躁動的心。
定川始終是她心裡的一塊頑石。
既然早晚要辦,不如就是現在。
慕長歡直接說道:「按照你的想法去辦!曹直言由你親自調查幕後兇手的事情,本宮很放心。」
曹直言臉上一喜,卻是轉瞬平靜下來,他追問道:「公主想要臣,什麼時候去辦這件事情。」
「當然是立刻,本宮可受不得一直被人害,卻毫無還手之力。」
聽了慕長歡的話,曹直言先露出些苦笑,眉心緊蹙在一塊兒似乎有些糾結。看他這樣,慕長歡知道他發現了自己的心思。
他在外人面前似乎永遠面不對心,可在慕長歡的面前他卻一直都是真誠的。
懷疑便說懷疑,討厭便說討厭。
讓他現在處理這件事情。那便是不帶他一起去找天行者了。
這樣的拒絕也算是一種安撫,只是曹直言未必能懂她的苦心。
慕長歡正想著如何解釋,沒想到竟然瞧見曹直言臉上的神色變換了下,隨後竟然面上釋然了。
曹直言對著慕長歡行禮,隨後往後退了兩步,眼看著要退出了大殿。
慕長歡這才迫不及待地喊了句,「曹直言!」
他停下,眼中有些期待,看的慕長歡心頭突突的跳著,她本來是想要解釋的,可現在卻又覺得這樣的解釋,太過刻意,反倒不舒服了。
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只是這次曹直言不幹了,他站定在門口坦然發問,「公主,是否還在怪罪,在酒館中微臣弄丟了您,害您身陷險境?
若您怪罪,或是要責罰,那你隨時可罰,微臣只求公主不要委屈了自己,也不要與微臣生了嫌隙。微臣心裡……只有公主。」
曹直言很少在慕長歡的面前自稱微臣,他甚少將慕長歡和自己放在君臣的角度上說話。
那段做酒館老闆娘的生涯時期,他甚至會很不客氣的喊她一聲:夫人。
可現在他的拘謹,是她造成的。
慕長歡的決定讓曹直言感覺到了危機和恐懼,那是他不再被信任,隨時可能被拋棄的危機。
曹直言與沈故淵是朋友,可也是競爭對手,當初是沈故淵親自尋了他來代替自己,可現在慕長歡更信任沈故淵,讓他的處境十分尷尬。
如果他夠心機應該隱忍,另尋他處,可他竟然當著慕長歡的面直接問了出來。
慕長歡很佩服他的勇氣和賭運。
慕長歡知道,可她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心意,只能坦白說:
「曹先生是國之棟樑,本宮從未有怪罪之心,那是本宮選擇了相信他,只是事實證明,本宮錯信了白雲司,可本宮相信,曹先生是有大胸襟,大氣魄的棟樑之才,定川雖小,確實本宮腹背之地,若非親信之人,怎可託付?」
慕長歡將他說成親信之人,至少可以暫時安撫住曹直言的惶恐。
在定川,除了沈故淵,只有他有這個本事能幫助太子穩住定川並且處理所有的間諜情報系統,也許慕長歡低估了他,他會比沈故淵更加適合。
自從慕長歡知道了那個呂隊長是曹直言多年紮下的釘子,便知道這個人的才幹不止在權謀上,更在情報上。
他表現的遊刃有餘,是他比其他人得到了更多的情報,這樣的人若不讓他處理情報和間諜,總覺得是埋沒人才。
「公主信任,直言當萬死不辭。」
原本以為,這一次能夠借著定川的事情挖出京都的手,誰想到最後竟然只是查到一個吳友遼,官職是刑部侍郎,就算他吃了熊心豹子膽就想殺了慕長歡,又能如何?
單單處理這樣一個馬前卒毫無用處。
此事,只是敗在慕長歡的情報系統並不完善。
慕長歡想起了隱雀樓。
它本可以做的更好,可現在他們似乎缺少一個更加強力的主人的引到,慕長歡沒有太多時間去專門做一件事情,但她也沒有找到真正可以解決問題的人。
之前慕長歡很苦惱,可現在,她似乎有了人選。
曹直言可做諫臣,可做使臣也可做孤臣。
如果他選擇做情報工作,那他註定是大燕最孤獨的政治家,除了慕長歡,他不可以有任何朋友,親信,因為他們會成為他最大的阻礙。
沒有修整和矯情的時間,得到天行者的消息后,立刻帶人出發。
慕長歡,沈故淵還有唐景瑜,同時前往的還有蕭平關和擎宇,除此之外,只有少量侍衛,婢女陪同。
這一次,輕車簡從,他們入山的身份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夫人,咱們這次進山是為了拜訪邙山巫醫大人,求他為我們夫妻治癒不孕之證,我們是來求子,重金求子。」
聽他故意咬重最後兩個字,慕長歡直接一巴掌拍飛了他的手掌。
扮演夫妻就扮演夫妻,你動手動腳的是要做什麼?
唐景瑜看兩個人鬧彆扭,主動上前說道:「姐姐,姐夫,別再山門口吵架了,若是被探子聽到了麻煩。」
慕長歡狠狠瞪他,回了句,「誰是你姐,我比你小了不少呢。」
「唐景瑜從今日起便是你親弟弟,傻子唐寶。」
傻子?
唐景瑜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沈故淵竟然讓他扮演一個傻子,自己這麼精明能幹,動力十足的熱血青年,怎麼可能去扮演一個傻子?
唐景瑜要暴動,要起義。
然後,他被沈故淵一個眼神鎮壓了……
扮演傻子這事兒,沈故淵就是故意在報復唐景瑜,實在是唐景瑜這廝太猥瑣了。
之前,沈故淵體內的毒有些問題,以至於胸口出現一些紅色的血絲,慕長歡找唐景瑜給他瞧瞧,等到他脫了衣服,坐在內室正準備瞧病呢。
唐景瑜竟然帶了唐家一眾老小前來觀摩他的胸……不,是血絲。
只是那眾人直勾勾盯著他的胸口,真是讓沈故淵等待凌遲也就不過如此。
為了報復他,這次帶上他,就是為了羞辱他。
「傻子,去給你姐姐倒杯水。」沈故淵吩咐。
唐景瑜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說:「傻子不會倒水!」
「是么?」沈故淵轉了轉手腕,唐景瑜立刻拿起了擎宇手上的水壺直接給慕長歡倒水。
靠在慕長歡的耳邊,很是認真地說道:「阿姐,姐夫欺負我,他是壞人,你快點跟他和離嫁給蕭平關也好,畢竟長得好看,而且男人都花心但蕭平關不會,我保證他做不到。」
這事兒還真的不是唐景瑜吹,別的人或許還費點勁兒,蕭平關若是不將他恢復神智,作為男人他一輩子不會背叛慕長歡,因為他沒有那個智商。
只是,慕長歡憑什麼要個木頭?
「好好當我弟弟,這一次不許失敗。否則,我會讓你和蕭平關一樣!」
慕長歡說完,唐景瑜徹底老實,這倆果然是一家的,威脅人的樣子都那麼渾然天成,臭不要臉。
一行人進入邙山腹地,這裡有有個邙山巫醫神殿,十分靈驗,時常有外地人慕名而來,此地臨近唐家堡,村落不大,這一個唐家堡五千人規模,大概三千人都是姓唐,大部分人都十分相熟,甚至都是本家。
他們這一群人很是扎眼,為了真實,慕長歡他們還先到唐家求醫,後來哭著出了門,讓人以為他們這病治不好了,這才又往邙山而去。
本來唐景瑜在這兒是臉熟,也不打算帶他上山,免得暴露,可沈故淵被他帶著唐家人看了胸膛后,頓時火大,連夜給他弄了一個人.皮.面.具,硬拖著上山。
硬說他是慕長歡的傻弟弟,這次出門一塊兒給他治一治瘋病。
「公子,這地方沒有大路了,這進巫醫神殿講究一個誠心,得步行上去,小老兒就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上面的路,得兩位親自爬上去,拜見巫醫大人,求他為你們治療才能有效。」
這巫醫神殿早就有了,在邙山上很多人都知道,可之前在唐家醫館旁邊威名不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傳出,他們專治疑難雜症,且效果奇佳,這才引得不少人進入邙山腹地。
但會不會得到邙山巫醫的救治,還需要十足的誠意和幾分幸運的垂青。
不過能到這兒的,大多是在唐家求醫不成,抱著最後一試的心態才來到這裡。
沈故淵下了馬車,主動伸手扶著慕長歡。
伸手環著慕長歡的腰間,顯得很親密的樣子,慕長歡剛想要推開他便聽沈故淵在耳邊小聲說了句,「有人在一旁偷看。」
慕長歡手指僵硬了下,沒有在推開,而是搭著他的手臂,身子靠過去,直接由沈故淵抱下馬車。
一旁唐景瑜看到了心裡忍不住吐槽,沈故淵無恥。
然而他是作慕長歡的傻弟弟,所以他不能有太多的表情,只能露出傻笑,輪到他下車的時候,也伸出手去要沈故淵抱他。
看他那壞笑,沈故淵倒也沒在乎拿下,很「憨厚」的伸出手去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