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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收了兵符

  慕長歡一不小心推開了門縫,她原本是想讓春懷幫他試探一下沈故淵,誰想到他竟然真的要自殘。

  嚇死她了。

  「我……」慕長歡站在門口,她今日的裝扮和平日的奢靡完全不一樣,只穿著普通女子的衣裙,頭上也只裝飾了一根素銀簪子,看起來小家碧玉,十分嬌俏。

  「公主?」

  沈故淵愣了愣,眼中卻是大顆大顆的落下眼淚來。

  「你這是做什麼?」慕長歡剛一開口,沈故淵確認她還活著,便是猛地吐出一口血,臉色瞬間蒼白。

  他睜開眼的時候,心裡便已然有了準備。

  可他不敢面對,他知道自己接受不了,所以用最理智的態度去面對,去解決剩下的事情,他擔心自己若是垮了,在這虎穴之中,沒人能給慕長歡最後的體面。

  即便心痛的要即刻死去,可他也還知道,慕長歡這輩子都是體面的,死了也一樣要最體面。

  他是強撐著一口氣,堅持到這一刻。

  可等到他看到了還活著的慕長歡,那口氣就散了,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沈故淵,你別死了。」

  慕長歡撲過去,用手帕給他擦著嘴角,可他卻是抱住了慕長歡,就這樣一直攥著慕長歡的手指,看著她,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你還活著!」

  看他這樣,慕長歡忽然有些抱歉,她就不該和曹直言一起誆騙沈故淵,好像這一下玩兒大了。

  不過唐景瑜倒是說過,沈故淵的胸口一直有淤血,非要大喜大悲,大怒大哀,才能吐出來。

  慕長歡聽了這話才答應了曹直言的請求,故意沒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沈故淵。

  只是沒想到,五六個侍衛竟然都沒攔住他一個,讓他撲進火場,差點就死了。

  慕長歡也是驚魂未定,好不容易醒了,這口血確實始終沒吐出來,沒辦法,慕長歡只能讓安排春懷繼續試探。

  本來,慕長歡都有些生氣了,她以為沈故淵所謂的愛都是騙人的,聽說她死了,竟然都沒有掉眼淚,可現在看著眼前的沈故淵,她沒法在說出什麼試探的話。

  「唐景瑜說你的身體里有淤血,需要用大喜大悲,大怒大哀才能讓你吐出來,否則……」

  慕長歡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故淵便一把將她包子啊了懷裡,滿心的歡喜。

  「你還活著……」

  沈故淵的聲音是嘶啞的,剛才那一刻到現在他沒有一刻嘶吼過,可現在他的嗓子完全破了。

  此刻他說出的每一個字,彷彿都帶著破碎的聲音,聽著就讓人心醉。

  「我不是故意……」

  沈故淵將她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抱出來,手指順著她的臉頰一點點的觸碰,似乎在面對一個稀世珍寶,就連他都要小心翼翼。

  「長歡……」

  聽他這樣叫著,慕長歡便也沒了解釋的心情,他叫一聲自己便答應一聲。

  「沈故淵,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你摸摸我的手,我是熱的,活生生的,可好了。」

  春懷看著自家公主,三兩句話又被沈故淵騙著吃了豆腐,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可她卻被迅速的帶走了,沈故淵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好不容易安撫下沈故淵,找來郎中替他把脈,確定沈故淵是真的沒有問題了,這才放心。

  原本該被黑衣人綁架走的曹直言也從人群中出現,看著十指緊扣的兩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沈故淵,你這算什麼?」

  他一本正經,沈故淵卻是根本都不理他,臉色一綳,正色道:「曹直言,本官與公主早有婚約,如今感情好想必陛下也樂得見到,難不成你不高興?」

  「沈故淵,你可真無恥,你這麼說公主答應了么?」

  曹直言剛要借著慕長歡站起來,沈故淵確實直接捂著胸口歪倒在慕長歡肩膀上,「公主,我胸口疼……」

  慕長歡也算是對她也有些歉意,即刻擺擺手說道:「曹直言,有話就說,別沒事兒說這些話刺激他的病,不知道他才剛剛好么?」

  聽到慕長歡開口維護,沈故淵頓時嘚瑟起來了,靠著慕長歡的肩膀,眉飛色舞的氣著對方不說,還要用言語挑釁。

  「曹先生手段並不高明,不論是為了我治病也好,還是為了找出定川軍的姦細也罷,終歸不能以公主的安危做賭注,你的輸贏成敗比不上公主的一縷頭髮重要。」

  明知道沈故淵是在報復,曹直言也只能默默的給他翻了個白眼,暫時按著不提了。

  三人正說這話,外面卻是熱鬧起來。

  定川王帶著人趕來祭奠。

  慕長歡沒死,但她和曹直言商量過,要借著火災裝死,如今她這一身的樸素打扮是自己扮作了綉兒。

  綉兒是慕長歡剛剛收到宮裡的宮女,一來沒多少人認識她,二來綉兒現在不在慕長歡身邊,而是陪著蕭平關去了唐家。

  這就剛好給了她一個身份,好好觀察定川這些傢伙,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公主啊~」

  還沒進門就聽到定川王一聲長呼,聽得慕長歡頂著綉兒的麵皮也忍不住呲牙,嫌棄他這浮誇的表演。

  「王爺,公主被人謀害,薨逝在定川,這件事情你若不查個水落石出,只怕沒法向陛下交代。」

  曹直言剛才對著沈故淵的時候,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如今面對定川王,頓時換上一副大義凜然,心中悲憤,萬念俱灰地表情。

  沈故淵受傷昏迷,此刻也跟在慕長歡的身旁作為病人在後院,偷偷窺視著外面的表演。

  定川王在慕長歡的假棺槨前面嚎啕假哭,可眼神卻是始終落在曹直言的身上。

  若是此刻站的距離定川王近了些,還能聞到他身上那濃重的酒氣。

  這人怕是喝了一頓喜酒,這才跑來弔唁的吧。

  「曹先生說的對,只是本王卻不知道該從何查起?不若這樣,先生休養一段時間,本王自會給先生和公主一個交代。」

  這話便是拖延了?

  曹直言冷哼一聲,直接取出了慕長歡從天政帝手上求來的尚方寶劍,噹啷一聲出鞘,抵在定川王的脖頸上。

  「昨夜火災,在下已然派人傳書給陛下,陛下早有預料此行不會輕鬆,下令在下若是公主遇害,即刻憑藉尚方寶劍,拿了定川王的兵符。」

  曹直言這話一出,定川王當時便怒了。

  「曹直言,你不過就是個七品的小官,要不是看在公主的面上,你連給本王提鞋都不配,就憑你想要拿本王的兵符?」

  兩人互不相讓,然而曹直言卻很直接地說道:「見此劍如見陛下,定川王你拒不交兵符這是有謀反之心了?」

  「曹直言,就憑你一人之言,本王憑什麼信你。誰知道你是不是誆騙本王的兵符,也許是你們淮南道曹家想要謀反呢。」

  曹直言暫時和定川王僵持不下,他微眯了迷眼睛。

  都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慕長歡看來是真的如此。

  嘆了口氣,實在著急,便是拉著身邊的沈故淵,手持慕長歡的宮印,站到眾人面前。

  「公主口諭,若她遭遇不測,即刻將定川王斬殺。」

  慕長歡借著綉兒的口說出這話,旁人是不敢動的,可是沈故淵是個快劍,直接便撲了上去,眼看著便要一刀砍死他。

  這時候,曹直言以利刃抵在他的咽喉處,他是根本躲藏不得,而沈故淵的刀又是攜著雷霆之勢,這一下,他是真的慌了。

  撲通一聲跪在慕長歡的靈前,大聲喊道:「我交兵符!」

  這話一出,沈故淵的刀就立在了他頭頂上不到一寸的地方,眼看著他說的在晚一點就是要人頭落地了。

  汗珠啪嗒落在地上。

  等到事情稍微緩和一些,定川王似乎感覺自己受了委屈,頓時臉色一黑,便要起身。

  定川王的人,即刻就要圍了上來。

  可是慕長歡更加直接,做了宮女,她感覺自己倒是如魚得水了,至少在這一群莽夫之間,方便多了。

  她招招手,眾人將身旁的箱子全部打開,裡面全都是火藥,而此刻的慕長歡卻是手持燭火就站在那火藥之上,眼看著定川王的人,說她要帶著定川王同歸於盡。

  這一下,太狠了,定川王是真的怕了。

  不但慕長歡狠,跟著慕長歡的小丫頭那也是一個比一個的狠,但年就有個敢替慕長歡去死的宮女,這可不是一般的勇氣,若是那丫頭命硬,封個縣主都有可能。

  可惜了,那丫頭命薄。

  而眼前這丫頭,就這樣腳踩著火藥,這就是不見到兵符跟她們玩兒命啊。公主府的丫頭可不是尋常丫頭,定川王被她那拚命的眼神恫嚇住。

  定川王咬著牙根說了句,「俞副將,取我的兵符。」

  如今的定川,有很多是他新招收的將領,不論是之前攻皇城,還是後來擴軍,這些人現在還是處於認兵符不認人的階段。

  拿走了兵符,便是帶走了定川王大軍一半的實際統治權。

  慕長歡這一手,借力打力,玩得那叫一個漂亮。

  不過,此刻他們都在定川地界,也不能真的把定川王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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