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死不瞑目
誰也不知道曹直言用了什麼法子,讓他母親再不敢迫他習武,只能任由他的性子,懶散隨行,只做個自在公子。
是想到,沈故淵忽然找到自己,將他中毒的事情說清,而他也是來請曹直言出山,希望自己出事後,曹直言可以代替他護住慕長歡。
「沈故淵,你若想要以你的辦法護她,那你就得好好活著,別死。否則,你只能死不瞑目了。」
說完,曹直言便站起身走了。
沈故淵咳嗽的聲音很大,擎宇走進來,忿忿不平地說道:「這個曹直言真不是個東西,若非大人您幫他鋪路,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得到公主的信任?可聽他說的話……」
咳咳!
沈故淵又咳嗽了兩聲,確實按住了擎宇,忽然苦笑了聲說道:「他說的…倒也沒錯。」
「什麼沒錯,分明就是在咒您!」
沈故淵沒說什麼?
心裡卻忽然看開了,若是自己真的死了,便是再三託付又如何?
終歸自己不能從墳墓里跳出來事事小心的護著,可他不甘心,那邊只有自己好好活著。
這邊擎宇打算扶起沈故淵,可他還沒動手,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慕長歡從外面走進來,看著眼前的沈故淵又看看兩個杯子。
「沈故淵,你挺厲害啊,都敢往本宮身邊塞眼線了。」
擎宇剛要解釋,卻是被沈故淵攔住了。
慕長歡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曹直言,沒有那麼恰好的事情,若是以往沈故淵一定在自己前面便在張羅著調查這個人。
然而到現在為止,沈故淵什麼都沒做,或者說做的不夠多。
若是之前,慕長歡還有一絲遲疑,直到沈故淵讓曹直言給她傳話讓她去東城見面,慕長歡才真的確定,兩人一定早就認識,而且沈故淵很相信曹直言。
「若我不在了,公主可以倚重他。」
聽了這話,這桌子上最後剩下的杯子也被慕長歡一掃落在地上碎成好幾瓣。
擎宇看著暗探一聲,你倆真不愧是一家人。
搖搖頭,擎宇出去候著了。
「本宮倚重誰,不倚重誰還要右相來操心?右相放心,本宮堂堂燕國公主,陛下最寵愛的女兒,你若不在了,本宮一日換一個男寵都沒人敢吱一聲,你別死不瞑目半夜嚇唬我就行。」
咳咳咳……
沈故淵倒還好,就是擎宇在外面一個勁兒的咳嗽。
這慕長歡和曹直言都是什麼毛病,他們家大人好好的呢,都說什麼死不瞑目。
本以為沈故淵一定要發火,可他卻是忽然笑了聲,「我知道你們都希望我能熬下去,可是對我來說活著並不容易。」
慕長歡這次連茶壺都摔了。
看著滿地的碎片,慕長歡的臉色很不好,她很想發火,可是看著眼前病弱的沈故淵卻是又氣又不忍心。
「你的命是本宮撿回來的,沈故淵本宮不許你死,你若敢隨便就死了,本宮永遠不原諒你。」
說完,她便站起身來。
「不必往本宮身邊安排人,你若死了……」
慕長歡說道這兒忽然便說不下去了,她從不為難自己,只是轉了話題說道:「既然你特意推了個人到本宮身邊,你也別什麼事情都自己做了,右相就等著本宮送你的大禮吧。」
說完,慕長歡推開門就要走。
而擎宇這傢伙竟然沒反應過來還貼在門口偷聽。
三人一碰面,都有些尷尬。
慕長歡白了擎宇一眼,「有其主必有其仆!」
三天後,慕長歡離開京都,眾位貴婦人幾乎是咬牙啟齒的歡送她離開,然而她走了,可是送給沈故淵的大禮還在。
慕長歡狀告沈故淵在醉酒騷擾公主,應當重罰。
沈故淵稱病告假,天政帝聽了女兒的哭訴,頓時一怒直接將沈故淵貶到西北去了。
幾乎就是前後腳,慕長歡和沈故淵先後離開了京都。順水推舟的,原來犯了錯的郭尚書和左相成了天政帝眼前的紅人。
如今禁軍出京都已成定局,京都諸位勛貴想要給自家兒子謀一個好出路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門路拜託郭尚書和左相。
一時間,左相和郭尚書門庭若市。
出了京都,慕長歡坐在馬車上聽著曹直言給阿元將兵法,看著他那副貴公子的模樣,若不是知道了他在京都做了如何安排,慕長歡正要被這副姣好的面容欺騙了。
「公主,您若喜歡看,可以正當光明的看,不必偷看。」曹直言忽然轉過頭來,微微笑著說了這句話,頓時惹得慕長歡臉上一陣尷尬。
這個傢伙臭不要臉的樣子,也是真的天下無敵。
「本宮看帥哥從來都是正大光明的,只不過看奸臣都是偷偷的。」
這話說完,阿元便識趣的放下了書,「阿姐,我出去騎馬。」
他不喜歡讀書,找到機會便跑了,要不是曹直言將兵法有些意趣,他早就跑了,還好慕長歡開口算是救了他。
等他走了,這裡可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曹直言伸了個懶腰,如今她在慕長歡的面前可是越來越放肆了。
「你就不怕本宮一個不高興,將你趕出去?父皇恩典讓你做了公主府長使,你倒是有幾分樣子。」
曹直言可比沈故淵狠多了,這個人走之前忽然給了慕長歡一個建議,讓慕長歡推薦郭大人和左相暫代沈故淵的事務。
慕長歡當時還覺得這個傢伙瘋了。
可聽了他全部計劃后,慕長歡更覺得曹直言是個瘋子,特別瘋的那種。
不過,他倒是鐵了心,慕長歡便也陪他賭一場。
如今,京都勛貴對慕長歡和沈故淵十分怨恨,此刻不論天政帝如何庇護,總也免不了百官口舌,想要壓住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暫避開。
所以慕長歡去了定川,沈故淵去了西北,這可都是虎口狼穴。
此刻,左相他們看到慕長歡走了,剛緩了一口氣,卻不知道這是曹直言早就準備好的陷阱。
曹直言從對慕長歡說起禁軍之事便已然開始準備了。
推了左相他們管禁軍之事就是為了讓他們善後。
「公主,你如今可捨不得我死了,咱們的賭約還沒分出勝負呢?」
曹直言笑著回應了句。
「你真的有把握左相他們會上當么?」
曹直言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慕長歡的馬車可是精緻又穩當,便是喝茶看書什麼都不耽誤呢。
「他們並不是聖人,總有機會讓他們出手,只要又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說完,曹直言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他那架勢倒不像是在喝茶,而是在喝酒,只是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讓慕長歡覺得有些背後發冷。
這個曹直言也許比她想得狠多了。
「你現在的樣子,本宮並不喜歡。」
曹直言挺了挺腰,「公主是不滿意直言的臉,還是不滿意坐在這兒的人是直言?若是右相大人……」
「不要提他!」
慕長歡白眼翻到天上去,曹直言卻只是笑笑,慢慢掀開了帘子,剛好看到擎宇正偷偷湊過來。
瞧見慕長歡和曹直言的目光,自己咳嗽一聲,加快了速度往前趕了趕。
沈故淵這個傢伙,雖然自己去了西北替換太子殿下,可他卻是將擎宇留在慕長歡這邊,美其名曰保護公主。
慕長歡對此很無奈,可也知道她這次要比沈故淵更麻煩,沈故淵暫時需要將整個西北軍撐起來,而她則需要深入虎穴探一探虛實,還要從老虎眼皮底下遷走另外一匹寶馬。
慕長歡這次來定川,一來平復定川王之心,早晚要來,她便趁著惹了麻煩,過來避一避。
逼迫定川王不得不護著他,然而一方面他還要將夏將軍從屬地帶去西北,這一路要做的事情可不少啊。
「公主,你若找到林楚楚打算如何對付他?」
曹直言剛說完,後面又想起了馬的嘶鳴,慕長歡這次有些惱怒的拉開了車簾,她原以為又是擎宇,可她卻誤會了,這次是蕭平關。
對,她這次將全部家當都帶出去了。
隱雀樓的人先行探路,在後面斷後,總歸他們這一路走得很是小心翼翼。
可這也讓慕長歡很頭疼,她現在在這兒隨便說個什麼話好像都有無數人偷聽,而她卻沒法子喊他們離開。
「林楚楚是齊越要的,當初要拿到解藥這是唯一的條件,既然答應了,不論林楚楚是否還活著都要找到交給他們,雖說這一次我們來定川是為了安撫定川王,但同樣我也收到了消息,林楚楚可能真的在定川。
定川!
是個很麻煩的地方啊。
然而此刻,定川王也在懊惱。
「為什麼是那個女人,偏偏是那個女人來!煩死了!」
說完,定川王煩悶地抽出了到一刀砍死了眼前的美男,這些傢伙加在一起也不如白雲司的一片衣角。這樣的貨色到底是誰招來陪他的。
這段時間真的是沒有一件讓他感覺順心的事情。
「王爺,您若是看不慣慕長歡,不若我們直接動手,將她……」
這話一出,定川王便是惱怒的將手旁的茶杯扔到副將的臉上,「你是豬腦子么?那是慕長歡,她死在定川,咱們都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