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反制白蓮花
白盈盈哪裡見過有人這般盯著自己?
就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她的手若是留了疤,我會將你的臉塞進洛鐵爐子里。」沈故淵語氣夾著威脅。
白盈盈艷麗的臉色煞白,紅唇襯得她的面容十分怪異。
身體也止不住的抖動。
她不能毀容!
沒了這幅容貌,她還怎麼在皇城活下去?
紅娘一定不會再要自己了。
她早就聽聞,綉紅樓里得了花柳病,或者被有特殊喜好的客人虐待毀容的,紅娘就會把她們低價賣出去,有的買到黑市給人刷盤子洗碗,有的被賣到窮山溝里的老光棍當媳婦,不論什麼樣的,她們這輩子逃離不了紅娘的掌控。
白盈盈不敢繼續想下去。
她不過是想燙著慕長歡的指尖,那樣她肯定會鬆手,到時滾燙的熱水一定會濺到沈故淵。
若是燙到他更好,男人一定會大發雷霆,這樣女人就不會這般嬌蠻任性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可是她才剛倒一下,女人就被燙到了,她根本沒有想到。
「沈大人,盈盈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白盈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拉著男人的腿,語氣卑微的懇求道。
沈故淵眼神里沒有夾雜著絲毫顏色,就這麼冷冷的睥睨著她,像看渺小的螻蟻一般。
白盈盈無助的癱坐在地板上。
就連屋外鶯鶯燕燕的歡聲笑語也彷彿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事情發生的突然,唐景瑜也未反應過來,他本來坐在那裡也如不存在一般。
今天她上遊船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怎麼剛才還好好的,慕長歡無緣無故的就被燙傷了。
唐景瑜也連忙走走上前去查看慕長歡的手背,她哪裡看不出來,這是自己掐紅的,而非是被熱水燙紅的。
可即便是知道還是在慕長歡那「溫柔」的目光中,十分誠懇地說道:「沒什麼大問題,只要塗些我獨家秘制的燙傷膏,不出半月,我保證慕小姐的手恢復如初,一點疤痕也沒有。」
他當然知道,女孩子最怕就是留疤了,更何況是堂堂的公主。
慕長歡早就把握好分寸,她才不會為了一個白盈盈而害了自己的手。
她不過想給白盈盈一個下馬威,誰叫那女人總是嬌滴滴的說話,眼神卻挑釁的看著自己。
她就要給白盈盈一個教訓。
不是誰都可以被她弄於股掌之間。
而且還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剛才她怎麼說的,現在全數奉還。
「真的嗎?公子可說的當真?真的不會留疤?」白盈盈絕望的眼神透出一絲希冀。
她甚至比慕長歡還要激動,彷彿燙傷的是她一般。
太好了,她的臉不會被毀容了!
唐景瑜點點頭,「當然。」
對於這種傷,若是隔著不管,怕是一會兒自己就好了吧。
只不過他不能亂說,只能拿出一點藥膏摸在上面,還像模像樣的幫她纏繞起來。
白盈盈感激的看著唐景瑜。
「沈故淵,你放心,我是真的沒事的,你就放過盈盈姑娘吧!畢竟她也不容易。」慕長歡晃了晃沈故淵的胳膊,有些撒嬌的說著。
剛才沈故淵的兇惡,還真是把她也下了一跳。
她就是想嚇唬嚇唬白盈盈,若是因為這導致她毀了容,自己怕是會過意不去了。
「確定不會落疤,不會疼,沈兄。」
唐景瑜這憐香惜玉的主,怎捨得美人哭。
雖說如此,沈故淵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捧著慕長歡的手,對於白盈盈,沈故淵連眼神也沒施捨給她,只說了句,「沒有下次。」
房間里變得靜謐。
沈故淵該問的都問清楚了,其實早就應該把白盈盈打發走。
如果她不在,慕長歡也不會受傷了。
沈故淵從袖中摸出一枚元寶,吧嗒一聲,扔在桌上。
「今日的事情,本官不希望在京都聽到一點風聲。」
白盈盈知道這是對她說的,她撐起跪的發麻的膝蓋,抓起元寶,跟廂房裡的三人道了別,逃也似的小跑著出了房間。
白盈盈出了門,這才感覺自己重獲新生一般。
她險些覺得自己就要出不去那個門了。
她握著手裡的元寶。
她越發覺得事情奇怪,自己倒水分明不會燙到她的,可是偏偏燙到了。
莫非?
那女人知道自己的目的?
就是將計就計受傷,然後讓沈故淵誤會自己?
白盈盈靠著牆捂著胸口險些沒上來氣。
這女人也太可怕了!
可她居然戲耍自己?
她的綉帕被她拉扯著已經一分為二,她眼神里也透出濃濃的不甘與恨意。
讓自己受了這般屈辱。
她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的。
「沈兄,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你看把人家姑娘嚇得。」唐景瑜有些埋怨的看著禁閉的房門,語氣頗有些惋惜的說。
慕長歡的手依然被沈故淵握著。
那女人走了,她也不裝了。
惡狠狠的拍開男人的手,「拿開你的賤爪子,本公主的手也是你能碰的?」
男人的手背立馬紅了一片,可見她打的多狠。
慕長歡抽回手,揉了揉被他握的發酸的手腕,還厭惡的拿起帕子在手腕處來來回回的擦拭著。
好像被什麼髒東西摸過一般。
男人感覺手上一空,心底不禁有些失落。
細膩綿軟的觸感也消失不見。
唐景瑜驚掉了下巴。
這女人剛才那麼溫柔乖巧,這會怎麼突然變得凶神惡煞的!
她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一會好一會壞的。
他知道這種病。
瘋病!絕對是瘋病!
聽說得了這病的人都是這般,正常時與常人無異,發起瘋來就變成完全相反的一個人。
慕長歡看起來就是這般。
「是微臣,冒犯公主了。」沈故淵又恢復成那般清冷的模樣。
哼。
「你曉得就好,這若是別人敢碰我,我非把他手剁了不可!」慕長歡冷哼一聲,但表情依舊陰沉沉的。
俏麗的小臉綳得緊緊的,還頗有一些架勢。
慕長歡其實就是話裡有話的點著沈故淵。
說他被人摸了,她嫌棄。
可他根本就不懂,他還以為慕長歡覺得自己身份低賤不配碰她。
她怎麼可能會說,啊,你被白盈盈這種女人碰過,你臟!
那樣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面子?
讓沈故淵覺得自己很在意他?
她才不要!
男人的臉色愈發陰翳,他不知哪裡惹得她不快。
就這樣,三人便不歡而散。
可憐了唐景瑜,坐上轎子的時候都心驚膽顫的。
生怕自己惹了慕長歡這個活主宗。
慕長歡回宮后,心情也沒有好轉。
侍女們看見她的神色,各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方才公主出門時還是歡天喜地的,怎麼才過了幾個時辰,就變成這般模樣?
可她們又不敢問,只得一個個低聲下氣的為慕長歡寬衣解帶。
全程慕長歡都一言不發。
當她們見到慕長歡手背上通紅的一塊,不禁捂著嘴驚叫道,「公主!這,這手背是怎的了?」
怪不得公主今晚回來不爽利,竟也沒想到手背會傷成這樣。
「掐的」慕長歡不以為意的拆著頭上的釵子。
這可嚇壞了侍女。
「公主,我這就找大夫過來給您瞧瞧,誰敢掐您啊,他是不想要命了么?還是要謀反?」
「夜深了,還要麻煩人跑一趟,我現在已無大礙了。」慕長歡還在跟頭上的釵子作著抗爭。
怎的這般不順?連釵子也要跟自己作對?
「是我自己掐的。」
春懷在不知道說什麼,自家公主狠起來,連自己也敢掐,她們做侍女的能說什麼呢?
侍女連忙上前幫慕長歡將釵子取下來。
因為剛才慕長歡用了力氣,甚至刮掉了幾根髮絲。
侍女們大氣不敢出一聲。
慕長歡又想起自己推門進去那一刻白盈盈的唇就要碰上沈故淵的時候,她就越發的生氣。
怎的不跟自己解釋一番?
他若解釋,自己一定會相信他的。
她明明知道太后的死,他也有很大的嫌疑,可縱使這般,她還是相信他不是那種人。
自己今日滿懷期待的去見他,他呢?
他是如何對待自己的?
她越想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抖。
不知不覺,姣好的面容上,劃過了一絲不快活。這個沈故淵真是欠收拾,現在都學會去畫舫聽曲兒和美人談心了。
真是信了他的鬼話,竟然真的以為他在為自己守身如玉。
狗男人,有必要讓他知道一下,得罪本公主的下場。
她慕長歡可是本朝第一個以國為封號的公主。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春懷忽然問了句,「公主,您與右相見面,將話都說清楚了么?」
愣了一下,慕長歡才想起來,自己從宮裡出去找沈故淵就是為了與他談談變法的事情,還有西北的事情,總也不能拖著。
可若是朝堂上這種態度,怕是十天半個月的也沒辦法定下來。
然而,她去了,看到沈故淵和白盈盈親親我我,就把這件大事兒忘了。
「本宮心裡有數,先睡覺。」
慕長歡說著心虛的鑽到了床上,絕對不能讓春懷他們知道真相,否則自己的形象一定立刻就崩了。
「公主,今晚要不要給您燃一些安神香,看您今晚還挺興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