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太后薨了
聽話?
當他是個狗么?
可是這狗總是沖著自己呲牙啊,沈故淵看著是一陣心煩。
他當然聽話,他得要靠著慕長歡才能留在宮裡呢。
沈故淵和蕭平關二人的目光便在空中交匯,沈故淵心中越發的在意,
「一切還要小心為上!」沈故淵語氣淡淡的說著,眼神依然停在蕭平關的臉上。
看似他在同慕長歡說話,可這句話彷彿也是在對著她身後的男人說著。
慕長歡目的達成,二人又閑聊了片刻,眼看著天邊泛起了紅霞,快到宮門落鎖的時候,慕長歡才忽然提起,賭約和他答應自己的一個願望。
「近日,快到玉蘭節了,父皇說這次大燕劫後餘生,該是好好慶祝一番,想必十分熱鬧,你欠我一個願望,不如想辦法帶我出去,我想去看看玉蘭節的花燈。」
前世的記憶奔涌而來,曾經沈故淵對她溫柔小意,知道她被困在宮中心裡惦念這外面的趣事,便尋到什麼好東西都送到宮裡來給她瞧一瞧。
如今,她也不是只在這四角宮牆裡生活的金絲雀了,曾經飛出去過,便更加嚮往外面的生活。
只是天政帝擔心白雲司的餘黨在城中搗亂,所以不許慕長歡出宮,可她看到沈故淵便想起前世。沈故淵曾經帶著她在玉蘭節的一舉一動。
曾經的美好,她很眷戀。
「你想去?」
慕長歡點頭,「這就是我的願望,你可一定要幫我做好啊,而且,我不想讓父皇替我擔心。」
她說得認真,又是沈故淵自己答應下來的,想著兩人獨處,這玉蘭節又是男女表白的節日。
沈故淵的眼中便是溫柔了許多。
「君子一言,自當遵從。」
說完便要伸手去撫一撫慕長歡的長發,可他才剛抬起手就看到了蕭平關忽然湊近,呲著牙不許沈故淵抬手。
慕長歡也只是笑笑,就好像身邊多了個容易炸毛的寵物。
得到沈故淵的答應,二人有聊了些朝堂的事情。
直到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慕長歡才起身跟沈故淵道別,不知道為何,一向神色內斂的沈故淵竟然在看她離去時,有些依依不捨。
慕長歡以為自己看錯了,便特意回頭多看了一眼。
可是這一次,沈故淵仍舊沒有收起自己的目光,看著她溫柔的笑著。
吼!
蕭平關終於是忍無可忍的擋在了慕長歡的面前。
慕長歡有些無奈,只能轉身繼續離開。
她知道,只要自己走了蕭平關就會跟著她一起離開。今天,若不是蕭平關在身邊。可能事情會進行的不一樣,也許,兩人的關係也會更近一步。
也許……
不過蕭平關這個麻煩,還是要趁早解決,如今,他見到了沈故淵是分外眼紅,再這樣下去早晚會水火不容。
蕭平關一如狗皮膏藥一般粘著慕長歡,縱使她有千方百計也無處施展。
時常慕長歡夜裡驚醒,她偶爾望著窗外,也總是感覺得到蕭平關那雙眼眸一直盯著床榻上的自己。
他真的神志不清么?
今天他的表現,有些過於「靈敏」了,想著此刻,他就在外面,不由得脊樑滲出冷汗。
她也十分驚奇這蕭平關,這夜夜如此,白天竟也不會疲倦?
然而她經歷了這件事後,發現自己也不能完全依賴自己前世的記憶。
大體的劇情走向是沒錯,可是具體的細枝末節卻複雜繁瑣,還需要小心謹慎。
前世分明沒有出現的段落,突然憑空出現。
這難道意味著,自己改變行動后,會產生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事情變得愈發詭異起來。
這讓慕長歡沒有時間分心去想其他。
如果今世的發展不再按照前世的記憶進行,她也想不出接下來該如何動手。
現在,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畢竟自己在明敵人在暗。
慕長歡原以為自己能休息幾日,可登基大典事件之後,並安生沒有幾時。
不過三天,太后忽然病倒,皇城之內,戰戰兢兢,慕長歡被傳喚到太後宮中侍疾,一連兩日,慕長歡看著太后的臉色逐漸灰敗,心越來越急。
「王太醫,你與本宮說實話,太后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太后一向健康,之前天政帝平叛成功即刻將她從天牢中救了出來。
之前,考慮到太后雖年紀尚大,可身體卻十分康健。
從天牢出來以後,一直身子不舒服,所以以調養為由,拒絕所有人的探視,只是留了御醫在宮裡伺候。
之前,並未聽說一點波動,直說是休養。
怎麼忽然如此嚴重了?
「公主,太后病情兇險萬分,我等才疏學淺,這一次只怕是難了。」
王太醫是陛下最為信任的人,即便重生后,他也多次相助,做事從無紕漏,若非太后一直是有他照料,慕長歡還真是會擔心是有人要謀害太后。
可如今……
「此事,微臣早已向陛下稟告過,自從太后出了天牢便一直病著,病情反覆,最是兇險,如今就看這一夜……」
聽到這話,慕長歡眉頭緊蹙。
之前,太后並未如此早去,想必這一次……
慕長歡心裡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太後宮中的老太監,跌跌撞撞從裡面跑了出來,看到慕長歡便撲通一聲跪下,看著她,聲淚俱下,極其痛苦地喊了聲:「公主,太後娘娘薨了。」
慕長歡也是腦中一懵,不該是這個時候啊。
可她努力地撲進大殿之中,屋內眾人都跪在地上嗚嗚痛苦。
慕長歡是不敢相信的,可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太后,竟是不得不信,她確定,太後娘娘薨了。
一夜之間,皇城喪鐘敲響六十四下,這是太后才有的規矩。
可聽著喪鐘敲響,慕長歡確實跪在地上,看著眼前的老人,心中一片悵然。
原來,很多事情都變了。
包括太後去世,難道都因自己做的改變……
慕長歡不敢在往下想了。
她只是覺得太后忽然薨了,太過詭異了。
之前,明顯感覺王太醫欲言又止,難不成另有隱情,她轉頭看了看,王太醫並未跪在大殿之中,難道是藏了起來?
慕長歡心裡有了些猜疑,招來春懷,讓她去找修竹和冥厺進宮來,此刻她最休要的就是他們,尤其是冥厺。
春懷也是聰明人,知道慕長歡此刻讓他們進來是什麼意思。
只是知道,才覺得慕長歡太過膽大,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公主,那可是,可是太后!」
冥厺也是隱雀樓的人,而他最擅長的就是驗屍。
太后剛剛過世就請他進宮,這裡面的意思,春懷在笨也想的明白。
「不要多問!」
慕長歡之所以這樣說,是不希望牽連到春懷,自己是帝女,若是此事只有自己人知道,那麼她能承擔後果,可若是外人知道,天政帝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極有可能會將傳信的人全部殺掉。
所以慕長歡讓她,不要多問。
春懷點點頭,她是不敢違背慕長歡的命令的,趕緊著帶著慕長歡的令牌出宮去了。
而慕長歡則是又派了人將王太醫找了過來。
第一次傳令,人不在,慕長歡便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了。
她也不會傻傻在原地等著,看著太後宮里的老人,直接將貼身伺候太后的人都給帶走了。
伺候太后最久的是那位叫春菊的嬤嬤,她在慕長歡小時候便已然在太後身邊了,這麼多年,想必太后對她十分信任。
如今這事兒找不到王太醫,找她想必也能問出些情況的。
「太后忽然薨了,總要有個緣由,或是太醫院不盡心伺候,或是你們惹得太后難受,如今太后薨了,父皇傳令有本宮代管後宮,若是細查之下發現你們做了什麼手腳,砍頭都是輕的,明白么?」
眾人聽了這話,瑟瑟發抖,就連春菊也是一樣。
生死面前,哪有那麼容易看淡,尤其是他們最大的靠山剛剛沒了,這個時候慕長歡執掌大權,一個不高興,不必什麼證據,直說太后喜歡讓他們殉葬又如何?
慕長歡在所有伺候太后的人中巡視了一圈,目光還是落在了春菊的身上,「春菊,你可知道太後娘娘為何忽然發病,驟然離去?若是知道什麼隱瞞不報,本宮定不輕饒。」
春菊低著頭,「回稟公主,奴婢跟著太后三十年,從未有一天不盡心,太后自從天牢歸來,便是精神恍惚,身體極差,太醫們也是束手無策,他們說太后虛不受補,怕是在天牢受了病,一時半會兒的好不了,這幾日便是反覆折騰著,眼瞧著太后的身體是……」
呵呵~
慕長歡冷笑了聲,「你的意思,太後娘娘薨逝,是因為在天牢受了委屈了?」
白雲司這傢伙雖然心狠手辣,可她自從清醒之後便一直派人照看著天牢里父親還有祖母的情況,祖母確實受了些委屈,可也不至於忽然病重。
「又或許,太後娘娘生性高傲,受不得這般屈辱?」
慕長歡眯起了丹鳳眼,危險的盯著說話的婢女。
聽她這意思,太后是天牢中忍受不了此等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