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山妖下落
‘’山妖一定是怕我們了，所以不敢出來了，我們還是放輕鬆點吧。不如坐下來，想想辦法。‘’黑暗中，一個聲音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聲音裏，似乎帶著一點厭倦和疲累，在山洞的裏空曠回響，餘音繚繞。
“現在的天，比夜晚還黑，像是反常現象，天上的烏雲也沒有消散的意思，大夥還是切莫掉以輕心。但也不必太緊張，一麵適得其反。”一長老說。
“我們應該需要一點火光，誰身上有打火石沒有？我們需要火把來照亮這裏的山洞，也查找山立和王二被山妖抓走的跡象。”二長老說著問。但人群中，沒有一個人回答，並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山妖可能對他們采取什麽行動，還是真的怕他們人多，不敢來了，卻也把他們困在此地不許出去。
“沒有是吧？”
人群中還是無人回答。
“那我隻好燧木取火了。雖然麻煩了點，但我曾經成功過無數次。”二長老自信的說。
一長老對身邊就近的人吩咐道：“雖然外麵還在下大雨，但是我們需要些幹柴來點火。你們幾個一隊去就近找點柴回來。”
在一長老身邊的這幾個人可有些抱怨，拾柴火倒是小事，他們感覺離開山洞就有被山妖捉走的可能。隻是族長的旨意在全族上下，是很少有人違背的，這是他們白族以來的祖訓傳統。
就要踏出山洞時，幾個人心跳急速加劇，彼此推脫，誰先踏出洞口去，好像踏出洞口就會立馬成為山妖的盤中餐似的。
“你是哥哥，走前麵。”
“你比我小，你走前麵，我到後麵替你看著點，後方可是你的盲區。”
“你三個一起踏出去，然後我們一起從後麵跟著踏出，形成疊羅漢的隊列這樣安全。”
總之，他們就沒有人願意率先踏出洞穴。
“你們看這洞口也夠寬敞，我們數一二三，一起踏出去怎麽樣？”有人出公平的主意道。
“那好，一起踏出去。”
於是一行八個人排好了隊形，如同幾個電競運動員，站在起跑線上預備起跑。但畢竟洞口容不下八個人並排，於是擁擠了一點，靠邊的一個人擠到了腦袋。他啊的一聲，被石壁撞疼了，卻也機靈的想起什麽。
他道：“慢著，也不知道山豐他們砍的柴火在哪裏？我們拾來就是。何必出去淋雨，被大風吹還冒危險呢，說不定還有可能被雷劈到了。你們聽這雷神就站在我們頭頂似的。”
“嘿嘿，你一定幹了什麽壞事吧，害怕被雷劈？老實說，是不是，因為你長了幾分姿色，又調戲了咱族裏那家菇涼？”
“好呀，我知道，你高風亮節不怕雷劈，那你率先衝出去呀。”
“開個玩笑嘛，別那麽認真。你怎麽知道山豐他們的柴在這個山洞？”這人打了個寒顫說。
“山豐親口說的呀，族人全都聽說，就你不知道。”
“對呀，山豐他們的柴據山豐說就在這個山洞裏頭。”
“我也想起來了，就在我進山洞的時候，好像被什麽絆了一下，像一堆幹柴。”
幾個人走到了洞口，準備跨出去，於是迅速的收腳回來，像獵犬在山洞口靠石壁的幾個方向搜集，果然摸到了幾捆幹柴，還有幾袋幹鬆針落葉，喜出望外，逃過一劫。
“族長，柴我們找回來了。您忘了，山豐他們的柴就在山洞裏嗎？”
“好像是的。柴給我。”二長老從黑暗中聞聲湊了過來。取柴和落葉，棍子開始他燧木取火的工作。可能是柴火畢竟還是受潮了，二長老花了好久時間，也看不到冒煙的火光，而身上的熱汗差不多可以點燃柴火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二長老手中發生的奇跡，平時大家覺得火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了，在這黑森森的黑暗中卻格外渴望火光的溫暖，溫暖他們的內心，也溫暖他們的身體，雖然是在夏天，但畢竟他們都穿著短衣短褲，大風雨天的，不隻是涼快，寒意也侵襲了他們的全身上下，放下緊繃的神經，停止活動帶來的熱量後，還有了點抖索。
一長老終於發話了：‘’二弟，這行不行呀，要不我們想想別的辦法？”
“行，一定行的，我們以前年輕時在山裏忘記帶打火石，就是通過這個方法，烤野兔吃的，屢試不爽，隻是很久沒有用過這個方法了，有點生疏。我已經感覺到了，手下有了溫度，一會大夥就能看到小火苗，隨後就是大火苗，再隨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看到大火堆，一大堆火把了。”二長老的額頭上滿是汗珠，別人沒有看見，自己想用手擦又騰不出手來，他的雙手在加速的旋轉木棍。
有些年輕的人也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鑽出火來，但較勁的二長老在做，所以不方便開口。直到一長老發話，問他們有人做過燧木取火沒有，結果是沒有。但也鼓勵指點他們這樣去做。大夥忙活了一陣，還是沒有燧木取火成功，而洞口外的雨也真奇怪，不斷的瓢潑大雨，天空繼續烏雲密布，更是給洞中人製造忐忑不安的氛圍。
這下，洞穴裏人，不少都在做燧木取火的工作，你追我趕一樣。二長老更是執著，他丟不起這個臉，覺得，率先完成此壯舉的應該是自己才對，他們還都是一些小娃呢。不負二長老期望，其它人果然燧木取火都不成功，有好些年輕人沒耐性，主動放棄了。執著的二長老卻精神抖擻，繼續汗流浹背，默念著：‘快了，就快冒險了，就快有火星了，快了。’，終於，二長老年輕時候的暴躁脾氣一下子達到了頂點，像火星爆發了，他崩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因為火星沒有，木棍卻折斷了。
黑暗中，沒有人看到二長老怒不可遏的表情，但看到從石壁上冒出一個大火星。那就是二長老憤怒的傑作，木棍斷後，二長老，順手拾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往高高的石壁上擲去，砸出了一個好大的火花，像閃電一樣。
“二長老成功了，有火星了。”誰在黑暗中喊道。
“隻是，這火星怎麽會出現在石壁上呢？”有人納悶的問身邊人。
但事實是，大家又從地上看到了大火花，隻是來自二長老所在的位置。原來二長老，頓悟了，拾起地上的兩個石頭互相摩擦，冒出火光。進一步，二長老就著幹柴鬆葉，把火造了出來，此時，他充滿喜悅，承重不堪的一身，頓時輕鬆。不一會兒，一堆火生了起來，大夥都來取火借光，差一點就像節慶日興奮得繞著篝火載歌載舞了。
“有了，有了，用石頭獲取火星更好使，這就是我剛才的發明和發現。”二長老解釋道。
有了一堆篝火，接著，也就有了用鬆柴點亮的火把，洞穴亮堂起來。有了亮堂的視野，所有人也分外充滿搏鬥力量起來，四處尋找山妖可能藏身之地。二位長老，則調查著山妖捉走王二和山立的蛛絲馬跡。
“找到這裏麵有個怪物，兩隻綠眼睛露出凶光，大家快過來，就在一個小洞穴裏麵！”忽然一隻隨族人上山的大獵狗大吠，有人發現了新大陸，然後好幾隻狗都聚到一起大叫起來。
“在哪？”“在這，在這。”大夥操家夥圍攏了過來。
洞穴裏怪物，見一大堆火把靠近，洞穴活動空間又小，在裏麵不斷打轉，也不敢出來，害怕人多勢眾。
“它，就是一隻膽小鬼，不敢出來的，大家走開，讓我來。做好準備把這山妖，繩之以法！”二長老又衝動了一回，他找來一大把柴火，點燃了，往洞穴一扔。這下洞穴裏麵的怪物，可暴跳如雷了，全身著了火，‘嗷嗷’直叫，果然甕中捉鱉手到擒來，從唯一的小洞口往外逃，一出它的小洞穴，族人們奮起而上，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洞穴裏氣溫沸騰。山洞也一下子烏煙瘴氣，好像遇到了北京某年的重霧霾天氣。
接下來，基本上就是原始人追逐圍毆獵物的一幕了，那怪物，全身著火痛得難受，盡管受到層層疊疊的攻擊，但求生欲望，和極度的憤怒，讓它使出了全身的氣力，衝過了層層阻礙，奢望逃出洞外，但此時它看到洞穴裏全是人，揮舞著和它一樣憤怒的武器，更讓它可恨的是，那幾隻之前他畏懼也分外嘲諷的毫無作為的獵狗，也忽然聞到它全部的氣息，齜牙向它衝來衝去。
那怪物，帶著一身傷，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見人就撞上去，這些野人卻像西班牙鬥牛一樣用火把，挑逗它，它也就不想逃出洞穴活命要，要和他們決戰一番。雖然一兩百人，但山洞足夠的寬敞，人們有的是移動空間，而它也受了許多傷，盡管身上的火，逼迫它不斷衝衝衝，如同一隻奔跑的火麒麟，它從裏到外都是火海，眼睛裏也是，遺憾它沒有玩得過這些鬥牛士，他們的跳躍轉移都異常靈活，居然讓疲乏不堪的它三番五次的撞到石頭上，不時的還要挨柴刀，鐵鍬，還有獵人的弓弩，石頭的偷襲。
無奈，怪物終於精疲力盡，在一兩百個吆喝歡呼中倒下了，流下了幾滴哀怨憤恨的眼淚，想不到，藏得如此夠深的它，還是沒躲過被一群野蠻人葬送的命運。它對自己失望之極，直到它倒下那一刻，也沒有傷到一個野蠻人，他們大獲全勝。最後，它嚐試假裝沒了一點生氣，以做最後一個猝不及防的攻擊，可是並且人多眼睛也多，這些人也比較謹慎，它生氣有限，最後的一撲，也撲了個空。野人們倒是又給了它最後一萬點的暴擊。
那頭怪物停止了呼吸，白族的一兩百人凱旋，以勝利者的姿勢，高高在上，俯瞰一隻山妖。煙霧慢慢散去，眾人不斷咳嗽以後，定睛一看，睜大了眼睛：“所謂的山妖，難道隻是一頭三四百斤的中的大野豬麽？”小洞穴洞中卻沒有留下王二和山立留下的什麽痕跡。
說來這頭野豬真不幸，也有點傻，以為山洞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世界上沒有永遠的安全，當某個地方，安全得過於久遠以後，往往也就變得格外危險。它在這一天也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對形式判斷失誤，假如，它在這一兩百人沒有點火以前，衝進人群中大鬧天宮，那麽這一群本來就恐慌的人，黑暗中一定亂成一鍋粥。可惜的是，山洞亮堂起來了，它卻遲遲的沒有衝出它的小洞穴，再繞道穿過他熟悉的大洞穴的空曠場地，衝出大洞穴的大門。這也是這隻大野豬，最後的覺悟。
“山妖，難道這真的就是山豐口中的山妖嗎？這隻是一隻大野豬呀？大野豬也吃素，基本上不吃葷呀？”二位長老也不解，假如那野豬還能睜開眼睛，它一定會說這樣的鍋它不背。一群人，也仔細檢查了大洞穴中之前被打鬥的痕跡，但沒有打鬥的痕跡，隻有在洞穴的入口旁邊，兩把柴刀，和扁擔，和散亂的幾堆柴火。。
“二位長老，你們怎麽看？”大夥的意見不一致，於是，隻好請教二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他們中，有人認為這就是山妖，或者山妖的化身，有人說，這隻大山豬是山豐膽小的錯覺，實際上，也就是大野豬，但山立和王二不像被大野豬的吃掉的，可能另有其物，或者這隻大野豬還有同夥，它們在山洞之外拖走了王二和山立，總之眾說不一。
不過經曆了這次勝利的格鬥，大夥都安定多了，異常的喜悅，可以用人生一時抵達了巔峰，來形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