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似山妖
白長老,留在族群裏安撫族人的情緒,和將此事廣而告之,說來奇怪,當大部分相信山裏山妖的傳聞,基本上也就不再有人表示懷疑,而是一致表示憤慨和恐慌。
一長老,二長老,帶一群人去山上尋找山豐此前經曆的詭異,以最後確認此事,畢竟眾人相信是一回事,卻最終還是需要事實的證據來證明真偽的,或者說,假如這個世間謊言先來,但人終究還是要走進真相的幻境的,狼來了的小孩也隻能欺騙農夫們三遍罷了,人的信用可是會透支的。
雖然還有不少族人不知道此事,但一路上,人數也頗為壯觀,一路上浩浩蕩蕩,在大山裏遊行示威一般,還在二位長老的領導號召下,統一喊著口號:“打倒山妖,還我族人。”,看來鐵了心一定要替族人討一個說法。遠遠的看上去,還氣勢如虹,有點像一支小軍隊行軍,手裏也拿著柴刀,鐮刀,斧頭,鋤頭,鐵鍬,棍棒之類的,還帶著族裏好幾隻獵狗和大黃狗,吐著大舌頭,率先往前衝,盡管這許多的人衣衫不整,像奴隸社會的起義軍,加一個像樣一點的將軍,那就是斯巴達克了。不好笑嗎?我也覺得。
斑虎山,可是一座大山,迂回曲折,大多的路也不好走,隻有一條小徑,要抵達斑虎洞,也就是山豐他們那避雨的山洞,可得費不少路程,還好路上有山泉解渴,不少地段陰涼,所以鬥誌不減,熱情滿滿。所幸的是,由於許多的大鬆樹和大竹子和別的大喬木,許多的地段,沒啥荊棘之類的小灌木,或許是大樹木吸足了陽光雨露,也擋住了陽光雨露,不給那些荊棘和小灌木的生存留生存的養分的緣故。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好砍的柴火都被樵夫砍走了,所以剩下的也就是些大樹木了,一般人砍不動,也難以帶回。
這一個下午,山裏特別平靜。除了人們的喧鬧,鳥鳴,和奔跑的小野獸,幾乎沒有任何別的不尋常的跡象,沒有幸運老虎,也沒有山妖,直到他們終於抵達斑虎山深處的山洞都是如此。雖然,下了一場短暫的暴風雨。
天空忽然遍布烏雲,大風張開它的魔爪,肆意的從樹林裏穿過,發出持續哀怨的咆哮,這一會,除了二位長老比較淡定之外,其餘的人,心裏都慌張的不行,他們忘了此次來的使命,發自內心原始的恐懼,他們想逃出去,逃到一個安全地方。但所有人不敢說話,也充滿著警惕準備戰鬥,就等著二老發號施令,預備出發,就準備揮舞手中的武器——農具,以凡人之軀和風雨大戰。雨是瓢潑大雨,這些山裏的村民,一下子被雨水澆透,粗糙的衣衫也被大風刮得像落葉一樣飛舞,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一群仙人,要起飛了呢。
果然,二長老大聲道:“這風雨,很可能就是山妖的施法,或者就是它底下的戰士,大家要小心了,說不定,風雨中就會隨時伸出山妖的爪牙。”
“啊”,眾人聽後果然和風雨搏鬥著,幾片落葉落在他們身上也似乎感覺到了山妖的魔力觸及到他們高度敏感的神經,所以他們反抗著。和空氣戰鬥著,過了好一陣也沒見山妖的動靜,但所有人卻變得筋疲力盡。
“二弟,說的有道理。但也不盡然,這似乎不過一場普通的夏雨而已,我們還是找個地方避雨吧。”一長老,看了好久,一點危險的跡象也不見,於是說。
族人們聽一長老這麽說,於是就平靜下來,聽一長老的指示。一長老指了山頭的一個山洞說:“前麵就是山豐所說的山洞了,也就是我們斑虎山的斑虎洞,我們去山洞裏瞧瞧,好好避避風雨,大夥也集中精神,隨機應變。”
說話間,隻見一長老大步流星的向陰森森的斑虎洞方向走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勇往直前,一睹山妖的容貌為快,還是急著去躲避這眼下的一場大的,一時半會也不見消停的暴風雨。
“跟上,跟上,大夥趕緊跟上。”二長老吩咐吆喝道。於是一群猴子猴孫,一溜煙的追上族長的腳步。
在山洞的入口,一長老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因為害怕裏麵傳出一股陰冷的氣息,在等後續的部隊一道步入山洞之中。隻見一長老打量了山洞良久,多普通的一個山洞,和山洞入口呀,隻不過就是一些大青石堆砌出一個拱門型的入口,大概能容得下五六個人同時步入其中。
在拱門山洞口的上麵其實也就壓著一座大山丘,也許隻不過這裏就是一座大石山罷了,然後在石山上麵長著竹子還有一些青鬆,按理說石縫中是很難長出茁壯的植被出來的,但那些夾縫中卻長出茂盛高大謙卑彎腰的楠竹,還有勁道挺拔的青鬆,昂首挺胸,直上雲霄似的。假如說這個山洞唯一有出彩一點的地方,那就是在山洞的上頭一塊陡峭的石壁之夾縫中,有著一棵醜陋,但醜到極致卻變美的青鬆,它與別的青鬆不一樣,別人都是高富帥,它卻也好意思以窮矮矬的形象站在別人的旁邊,還充滿著自信似的,或者是故意來烘托別的鬆樹高大挺拔,英姿飆爽的;從另一個角度看,也像是那些挺拔青鬆腳下的仆人。不過這棵青鬆也挺特別的,雖然在巨人中它顯得矮小,但在普通山林裏的青鬆裏麵,它卻也很壯實挺拔,有人說呀,甘為雞頭,不為鳳尾,它卻就是做了這個鳳尾,內在的個性可見十足。
一般的,在我們進入七八星級酒店的時候,都會有人在門口喊著,歡迎回來,幫下車的貴族客戶提行李之類服務的,那也是一個個年輕靚麗的男孩女孩,可這棵鬆樹,看上去年齡可是不一般了,它滿臉傷疤和皺紋,經曆了不知百年的歲月滄桑,估計就要成精了。這棵青鬆,北方的一邊,枝丫都被寒冷常年呼嘯的北風,吹得隻剩下光溜溜的凸山了,那邊的陽光也不好,被石壁和上頭的青鬆蓋住,但它南方的視野比較開闊,陽光雨露也充足,所以,相比北方幾條枝丫,南方這邊的枝葉顯然要豐厚的多,如同北方沒有它發展的土壤了,於是它把精力全都用來發展南邊的枝葉上,青翠繁茂的如一朵天空的大青雲。此時的一長老就聽見這棵青鬆在說:“歡迎光臨我們斑虎洞!”
一長老搖了搖腦袋,他想自己的耳朵一定是聽著山風的呼嘯聲,出了點錯覺。這一搖是清醒了的,後麵的族人也趕到了山洞門口,忽然雷金子掀起兩個蝙蝠的翅膀,破鐵錘一敲,一道閃電擊中了這一片山林的上空,接著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一長老一驚愕,差點沒站住往山洞疾步一個踉蹌,腳下還被木棍什麽的擋了幾下,連貫的坎坷幾步,終於他踏進了這個斑虎洞之門。後麵的二長老和族人們,也感動腳底一陣地震,捂著耳朵,奔赴了山洞,差一點就鬧出了踩踏事件,不過山洞確實足夠寬敞,像個體育廣場,讓人驚歎,假如來幾隻蠟燭,一個麥克風,就可以舉行一場宏大的演出會了。他們這裏也不過一兩百人,即便他們全村人一兩千人聚集在此也是容得下的。假如,此刻白長老到此,說不定就靈感爆發,以後要不辭辛苦二三十裏,鍛煉身體,脫離半山腰的白族祠堂的大廣場,到這裏來舉行集會,除了缺少一點光亮,這裏可是天然的聚會場地,下雨也不用愁被淋濕,太陽太大時也涼快,秋冬還可以避開冷風,暖和,或者以後每年來此祭拜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伴隨一聲慌亂聲,一兩百人都躲進了斑虎洞,隻是外麵的天昏地暗,裏麵的天更是一片漆黑,顯然,太陽在這個山洞裏麵是被囚禁在地牢中的,身不由己,來不及施舍一絲的陽光。眾人,隻能從山洞外的閃電賜予的一刹那流光中來看清彼此的驚慌失措的臉,發現自己在彼此眼中都像些山妖,青麵獠牙,吃人的人。還好,他們的理智比較健全,沒有‘啊’的一聲被恐懼驅使,揮舞手中的武器自相殘殺,血流成河。這可也要感謝二位長老的組織和指揮,一長老:“大夥別慌,冷靜,冷靜,山洞裏沒有光,在沒有完全確定情況之前,可千萬別傷了自己人。”二長老:“對,對,也許這就是山妖的圈套,它其實就一點花拳繡腿的本事,把這個洞天搞得天昏地暗,好讓我們中計,傷害了咱們自己,最後它來坐收漁利,清理戰場。所以我們不能上當,理智理智,再理智。”。
雖然是簡單的幾句話,但卻把一兩百人從草木皆兵,四麵楚歌,一場互相傷害的災難中拯救了出來。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對,我們要理智,不能被自己人給誤傷了。深呼吸,請我們深呼吸,像我這樣高舉家夥,保持警惕,但不輕易下手,山妖就知道虛張聲勢,別讓我們鎖定它,否則它分分鍾就消失了。”其實,就是這逗比,沒一點膽商,第一個差一點失去了理智,舉起家夥,準備向同伴身上砸去。但在閃電中被許多人像照相機哢嚓一聲拍下他的美好形象,因此他格外的尷尬,所以為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但別人都相信他的話,紛紛向他學習,舉起了家夥,迎接山妖的陰影出現。
眾人繃緊的肌肉,也快酸了,預備大幹一場,可山妖,卻不知道怎麽了,遲遲不肯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