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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帕子時方鑒才發現水停了,周易按了下燈,燈也沒亮……靠,他忘了交物業和水電氣費。欠了這麽久也沒工作人員來提醒他,老舊小區管理有夠混亂的(收費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打電話聯係物業把欠費補上了,物業表示現在時間太晚,最快也要明天才能通水電氣,兩人不得不厚著臉皮去領居家借水借電。


  同樓層的焦婆婆很好說話,兩人拎著水桶和電飯煲去了她家。


  水和電又不值錢,焦婆婆很大方的借了,方母哭鬧她也聽見了,在她看來,方鑒從小就老實本分,長大了也是他們這個小區裏最孝順、最有本事的。


  不管他在鄉下賺多少,起碼他有餘錢和餘糧孝順老人。她兒子搞IT,工資是高,說不定有方鑒的幾倍,但花銷也高啊,存不下一分錢,如今失業了全靠著她和老頭子拿養老金補貼過活。


  方母太不知足,這麽好的兒子竟然看不上眼,人大老遠來送糧,水都不倒一杯,還撒潑嫌少,簡直了:“小方,你媽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就是個糊塗的。”


  “我沒放在心上”,方鑒摸了個紅薯給焦婆婆:“今天麻煩您了。”


  “嗐,一點水給東西幹嘛,你這是寒磣我老婆子”,焦婆婆沒接:“對了,我好像聽到你媽說什麽媳婦?你娶老婆了?”


  方鑒:“……娶了。”


  “哎呀,我還說要把侄女介紹給你來著”,焦婆婆悔得直拍大腿,下手竟然下晚了。


  周易:“……”對不起。


  焦婆婆問:“你和小易今晚就吃紅薯粥啊?”


  “還有烤紅薯。”


  “不吃鹽怎麽行?不吃鹽沒力氣,小易,你家是不是沒鹽了?”


  周易:“……是”。


  “我有,用我的。”


  老人家的好意不好拒絕,於是晚上他們就吃了一鍋鹹鹹的紅薯粥。又甜又鹹,周易咽不下去,勉強吃了半碗,跑一邊啃烤紅薯了,紅薯是用焦婆婆家的微波爐烤的,烤得冒糖水,吃起來又糯又甜。


  方鑒一氣兒把鹹味兒粥喝了,喝得齜牙咧嘴,嘖,紅薯粥加鹽味道真怪。


  沒有熱水,兩人用從焦婆婆家提來的涼水洗了把臉就上床。


  床上被褥有輕微的黴味兒,周易畫蛇添足的解釋了一句:“不是我睡臭的,前段時間下雨,空氣太潮濕才發黴臭了。”


  “就是你睡臭的”,方鑒逗他:“邋遢鬼。”


  “不是我”,說誰邋遢鬼!

  “我聞聞小邋遢身上臭不臭。”


  “啊,走開,都說了不是我。”


  “嗯,真是臭的”。


  “哪兒臭了”,他明明很香!

  方鑒聲音低沉:“小臉蛋臭,脖子臭,neinei也……我幫你舔幹淨”。


  “別亂來,沒熱水洗澡。”


  方鑒心說他空間可以洗,又不知道怎麽說出口,小易膽子太小了,要是嚇到了,覺得他是妖怪,要和他分手怎麽辦?“有水洗手。”


  周易:“……”一天不來能把你憋死?


  被帶著拔了半小時的蘿卜,周易手腕酸得不行,方鑒擰了帕子給他擦手和腿。


  周易撩起衣服:“你的臭口水也擦幹淨。”


  方鑒:“……”擦就擦。


  “嘶,冷,不擦了”,周易拉被子蓋住胸口,接著滾到床腳,方鑒扔了帕子將他抱回床中央:“當心摔下去。”


  他又不是小寶寶,怎麽可能滾到床下,眼珠轉了轉,雙手攬住男人脖子,嗲聲說:“鑒哥,咱們來玩遊戲。”


  方鑒被嗲得脊背發麻:“玩什麽?”


  “石頭剪刀布,輸了的給贏了的當馬騎。”


  “行”,小易這身板能扛得起他?


  “你出什麽?”周易開始耍賴。


  方鑒:“……出石頭。”


  周易出布,順利贏了這局,被子一掀,攀到男人背上:“駕”,讓你說我邋遢,累死你。


  背上的小屁股彈彈軟軟,回憶著握在手中把玩的觸感方鑒不知不覺爬了三圈:“夠了吧,下一局。”


  “好吧”,周易故技重施:“你出什麽?”


  方鑒學精了,反問:“你出什麽?”


  “我出剪刀”,敢贏我試試。


  方鑒……出了布,想騎他就騎唄,玩這麽多花樣幹啥,他又不是不給騎。


  騎了十來圈馬,周易也困了,翻下來乖乖躺好,方鑒鑽進被子抱住他:“小易,咱倆說說話。”


  “說啥?”


  “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自然而然的把話題引到超自然力量上?


  “嗯,我想想……你媽躺地上的時候我看見你爸從另一個房間探出頭了,他看著你媽哭成那樣都沒出來說句話,真不是個男人,你不許學他。”


  “好,我不學”,他不想說這個。


  “一個好男人,不管老婆有沒有理,都得站在老婆那邊,懂不懂?”


  “懂,我會一直站你這邊。”


  “等會兒,我錄個音”,周易打著哈欠摸到手機,點開錄音功能:“再說一遍。”


  方鑒:“不管小易有沒有理,我都站在他那邊。”


  “好,錄下來了”,周易關了手機:“以後你敢幫著你妹或者你媽欺負我,我就拿個大喇叭循環播放這段話。”


  方鑒:“……要不我再發個誓?”這樣話題就引到玄學上了,機智。


  回應他的是輕輕的鼾聲,周易閉著眼,已經睡著了。


  方鑒在他紅潤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算了,下次再找機會提。


  早上八點多水電氣就通了。


  周易還沒醒,方鑒把粥煮好了才來叫他。


  “再睡一分鍾”,周易抱著枕頭不願意睜眼,在被子裏像毛毛蟲一樣蠕動。


  方鑒在他臀上拍了一下,連人帶被一同抱到桌前:“吃了再睡。”


  “啊”,周易閉著眼睛,雛鳥一樣大張著嘴,等待喂飯。


  方鑒壞心眼,勺子都喂都嘴邊了又拿開:“叫老公才給你吃。”


  周易:“……”


  “乖,叫老公。”


  周易噘嘴,不情不願的小小聲:“老公。”


  “乖。”


  粥煮得極其軟爛,周易沒有嚼,在嘴裏抿了抿就咽下去。


  方鑒看著那張張合合的小嘴,大腿肌肉繃緊了,閉著眼喂什麽都會吃吧?

  ……


  周易嘴巴腫了,他都用清水漱了五次口了,還是感覺還有味兒,又不是十八玖的小男孩,大清早火氣就這麽重!

  方鑒把涼透的紅薯粥喝了,碗筷洗幹淨,精神抖擻的下樓開車。


  二手小摩托突突突的行駛在路上。


  周易困勁兒又上來了,半眯著眼,雙手緊緊環抱著男人的腰,腦袋瓜兒貼著男人寬闊的後背。


  早上的風有點涼爽。


  出門上班的年輕人腳步匆匆。


  路上很空,幾乎看不見私家車,為了節省開支,大夥兒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坐公交和地鐵。


  這也是件好事兒,長此以往,專家們再也不用擔心過多的汽車尾氣會破壞臭氧層。


  路邊有個新修好的樓盤掛著鮮豔的橫幅,上書‘清倉’、‘甩賣’等字眼。


  一些幾個月前以高價買了房的業主舉著牌子堵在售樓處要求退房,售樓處的玻璃大門緊閉,幾個保安抵著門,防止情緒激動的業主闖進去。


  這會兒怎麽可能退房?開發商又不傻,全退了他就得破產喝西北風。再說了,房子質量又沒問題,產權證也辦了,你都在開始裝修了,房子已經使用過了,憑啥退?商場買的衣服剪了吊牌還能退嗎?

  房價暴跌難道是他造成的?剩下那麽多房子沒賣出去,最虧的是他好不好?

  周易被業主們的哭罵聲吵得清醒了一些,房價跌了,要不要撿便宜買幾套放著?


  算了,原主在市裏有一套房,鑒哥在鄉下有房,加上就是兩套,用不著再買。


  要買也該再等上兩三年,等G家秘密糧倉裏的存糧耗盡,普羅大眾真正處於生死關頭,一包餅幹、一把糧食就能輕而易舉的換到一套房。


  他承認自己的想法有些卑鄙,但那些人的苦難不是他造成的。即便他提前告知他們饑荒即將來臨,也改變不了什麽,人類在自然麵前太渺小了。


  太陽逐漸升起。


  有了昨天的經驗,這次回到鎮上隻用了小半天。


  下柏油路的時候出了一個小插曲,有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突然衝到路中央,多虧方鑒反應快,不然就撞上了。


  沒受傷,那女人狠狠的瞪了他們幾眼,走了。


  過了很久方鑒才想起她是鎮上出了名的碰瓷慣犯。


  她男人二十多年前被一輛轎車給撞了,當時路上自行車都少,可想而知能開得起轎車的是些什麽人,車主賠了很多錢,夫妻倆嚐到甜頭,就此開展碰瓷事業。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去年還是前年,她男人被一輛麵包車給撞死了。


  車主欲哭無淚,他兜裏沒錢,買二手麵包車就是為了給人拉貨賺點辛苦費,撞死人可怎麽辦?

  幸好路口新安裝的監控清晰的拍下了事發經過,麵包車行駛到路口已明顯減速,無違規操作。死者毫無預兆的衝到路中央撞車屬於故意自殺,應自負損失,司機無需承擔責任。


  要說司機也是個厚道人,沒責任還是花了幾千塊給死者買了一副棺材。


  鎮上有不少人認為他傻,把這事兒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四處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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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貝們,準備明天入v啦,入v要更九千字……所以……可能會比平時更新的時間晚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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