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鳳凰廟頂
有句名言說得好，當你排除了所有可能的答案之後，剩下的即便再荒謬，那也是正確答案。
隨著那顆小小的石子出現在高賢麵前，所有的陰謀，在高賢的腦海中緩緩展開。
布局華北，讓屹立百年的南廠頃刻覆滅的幕後黑手，露出了真正的麵目。
她就是一直跟在高賢身邊，看起來神經大條的九公主！
對於這個結果，高賢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隻想知道一件事情。
身份尊貴的九公主，為什麽會變成一個叛逆組織的首領，讓人聞風喪膽的夜煞大人。
麵前的黑衣人，緩緩脫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袍，伴隨著涼風，放開了手，黑袍在空中飄蕩，不見了影子。
黑袍之下，那是一個婀娜的玲瓏身段，她長發飄飛，身體筆直，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你一定有許多疑問吧。”九公主開口道，隨後緩緩走上前來，在屋脊的最中間，盤膝坐下，伸出了手。
“坐下來聊吧，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高賢沉默不語，也緩緩上前，坐在九公主的正對麵。
兩個人離得非常近，高賢甚至能偶爾聞到她身上散發的香味，但他此時，沒有絲毫心思想著其他。
“從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開始布局了吧？”高賢率先開口，問道“那時候我非常清晰地感覺到了一絲殺意，那是你當時的真實想法吧？”
當初在太孫府的時候，高賢剛剛被委派為督辦，前往華北剿滅複生會，回來之後，就遇到了在花園裏打彈弓的九公主。
那時候，他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番殺意，所以才立刻做出反應，把朱常樂撲倒在地。
不過後來走出來的是九公主，他也就漸漸忘了這件事情。
現在想來，自己當時並沒有感知錯誤，九公主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麵對高賢的問題，九公主微微一笑，說道“沒錯，我那會兒的確是想殺了你，任何想要對付複生會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那你為什麽最後又放棄了？”高賢又問。
“因為你隻是一個小人物，殺了你，對於複生會的艱難處境，沒有絲毫作用。”九公主直言不諱。
一個太孫少保，正三品官員，在她的口中竟然變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但九公主的確有這個資格這麽說，皇帝最寵愛的女兒，最大叛逆組織的首領夜煞，無論哪個身份，都是可以視高賢於無物的存在。
“後來呢，我發現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身手也不錯，而且對複生會貌似也沒有那麽大的敵意。”九公主繼續說。
高賢眉頭微皺，問道“是在南廠死獄的時候發現的麽？”
九公主點點頭“沒錯，不得不說，你當時的表現實在是太遜了，任何一個有心人，都能看出來，你跟複生會之間有貓膩存在。”
高賢有點蛋疼，不過她的確沒有說錯，自己當時在死獄跟謝慶陽對峙的時候，整個過程中，下意識的對複生會的叛逆產生了偏袒。
最後還是九公主從側麵提醒了自己，才讓他開始注意到自己的這個缺點。
“那永清縣給複生會提供消息的人，也是你了？”
當時謝慶陽準備圍剿躲藏在永清縣的叛逆，結果被人提前泄密，讓他們跑了。
高賢那會兒還以為藏在那裏的，是那些準備投奔自己的人，由於這個失誤，導致他接下來的許多判斷，都出現了偏離。
最終導致自己差點死在飄香穀的山坡上。
“是我，畢竟是我的人，當然不能看著他們白白被殺。”九公主大方地承認了。
“你偽裝成侍衛，躲藏在南廠大軍裏麵，就是為了給他們提前提供消息？”高賢繼續問道。
九公主頓時笑了，說“那當然不是，救他們隻是順勢而為罷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複生會的處境不變，他們遲早還是一個死。”
“這麽說，你當時就計劃好了接下來的步驟？”高賢心中驚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麵前的九公主，簡直就太可怕了！
然而九公主搖頭大笑，指著高賢說道“你呀你，把別人想的也太神了點，哪有人能計劃一個充滿變局的事情呢？”
“我呆在南廠的隊伍裏麵，也隻是想找一找機會罷了，還記得在廊坊城的那個晚上，我裝作喝醉了在你房間麽？”
高賢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那天晚上九公主實在是勾人攝魂，讓高賢差點就沒把持住，隻是他不知道，九公主那時候是假裝喝醉了。
“你是督辦，又是太孫少保，我那會兒是想引你上鉤，然後借此控製住你，這樣就能有更多的機會了，誰能想到，你竟然是個如此不解風情的人，把我扔了回去。”九公主嘖嘖感歎。
高賢有些尷尬，其實他當時還真有過把她辦了的念頭，好在最後忍住了。
否則，他就變成九公主肆意擺布的傀儡了，想想都可怕。
果然女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從那開始，你的可用價值就在我的心裏提高了，那天早上，我說記住你了，是真的記著了。”九公主笑著說。
高賢想跳過這個問題，摸了摸下巴，說道“所以當時在飄香穀的時候，你讓複生會的人救了我。”
“嗯也不全是。”九公主沉吟片刻，說“後來的幾天，我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不過，我接到了一個特別的求助消息。”
“發出求助消息的人，是一個已經脫離了複生會的人，叫青蓮。”
聽到這裏，高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當時救出青蓮之後，高賢與她談過話，青蓮說她借助自己的渠道，給複生會的人發出了求助信息。
但那天晚上，複生會的隻會否認了這件事情，他告訴高賢，夜煞是為了他前來的。
可現在九公主又說，接到了青蓮的求助，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你當時不是為了救我派人過去的？”高賢不禁問道。
九公主緩緩說道“確實是為了你，不過這件事情，跟青蓮也有很大的關係。”
“說到這裏，我就不得不問你一個問題了，你為什麽對複生會的那些學者如此青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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