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俞嬌:魏畫也欺君!(二更)
俞嬌如臨大敵,尖銳的叫了起來。
“你別碰我!”
魏畫才不管她的大喊大叫,趁著宮女太監還未來得及上前阻止,用力將她按倒在地。
她將手伸進俞嬌的袖籠,一番摸索,眼睛驀地一亮!
“啊!”
她在俞嬌瘋了一般的叫喊中,從她袖籠裏取出被汗水浸濕的一小片紙張。
魏畫踉蹌起身,飛快的跑到玉階下,將紙張高高舉起“太後!臣女發現了證據!”
“你還給我——”
俞嬌怕極了,顧不得還在大殿之上,失態的又喊又叫。
太後本就偏心魏畫,見此更加惱怒,“將這瘋丫頭給哀家押起來!哀家就知道你不對勁!”
俞嬌很快就被製住了,力氣極大的嬤嬤狠狠的捂住她的嘴,她除了哭做不了第二件事。
看著那張紙被太後拿到手裏,她眼中的期望徹底破滅了。
她所預料的平步青雲和名滿京城,都沒了!都沒了!
這一切都要因為那個魏畫!
俞嬌知道她的詩是抄來的,她也知道,魏畫的詩也是抄來的!
隻是不巧,她二人竟然、竟然看中了同一首!
既然自己注定了不會有好下場,那她也不會讓魏畫拿到這個魁首!
那邊,魏畫已經在解釋自己發現紙片的原因“臣女自知清白,方才一直在觀察俞姑娘,臣女看她十分緊張,還一直暗中用手指,在袖籠中摸索,看樣子是在藏什麽東西,臣女生怕她一時激動毀壞證物,這才……”
“哀家明白,你不必再說了。”
那張紙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宮女幫著打開,呈到了太後眼底。
上麵的的確確是涼州詞,不過還有一點仍然十分不對勁,那就是這張紙的涼州詞,是完整的。
太後心中疑惑已經成型,這個女子的詩作來曆不幹淨,恐怕魏畫——她也做了什麽蠢事!
太後瞥了一眼俞嬌,看她已經冷靜,抬了抬寬袖道“先把她放開。”
嬤嬤剛一鬆手,俞嬌便撲跪在地,用力磕頭“太後娘娘饒命!臣女說實話!臣女什麽都說!臣女的詩的確不是自己所作,方才那張紙,是臣女在一本古籍上撕下來的,正好符合此次賽詩會的詩!臣女一時糊塗就抄了!臣女都承認!”
她頓了頓,惡毒的瞥了眼魏畫,“可是太後,這首詩是那本古籍之上所著的詩,您能看見,那紙上不但寫了詩人的生平,還解釋了詩意!這首詩既不是臣女所作,也不是淳安郡主所作!太後娘娘,淳安郡主她也欺君了——”
魏畫眼底的慶幸又一次僵住了,她為方才自己的機敏使自己度過危機而產生的得意,現在猶如一場笑話。
魏畫如同兜頭被潑了一桶涼水,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冰涼。
她雙手緊攥強忍著慌張,努力不讓自己多想,機械的磕頭重複自己冤枉,可太後的無動於衷,讓她恐懼不已。
“太後,這本古籍現在就在臣女府上的院子裏,臣女願意拿出來證明臣女絕對沒有說謊!”
太後合上鳳眸,長舒了一口氣。
半晌才疲憊道“好好的一場賽詩會,竟然變成了這樣。好啊!好!哀家今日還就要查個明白!哀家的壽誕全叫你們這幫心思詭譎的東西給毀了!蓮心!帶著人去俞府仔細搜查!掘地三尺也要給哀家找到古籍!先將她二人分別關到偏殿去!沒有哀家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私自與她二人相見!”
太後動了怒,不願再多待,甩袖離開了大殿。
皇帝站起身,此事事出突然,他又耽擱了許久,現下要去平複那些老臣,先將他們送出宮,以免耽誤明日的早朝。
秦煥與南免將軍去了殿外,幾位太妃也紛紛去了偏殿休息。
這些人離開後,大殿內的眾人便再也忍不住激動的心,議論聲能傳出壽康宮去。
羅清拉著俞式微,激動道“她終於要遭報應了!拿著別人的詩做大不說,連詩人的名字都記不住,可見她根本不尊重人家,這麽多年靠著這個才得來的虛名和榮華富貴,今日都得還回去了!”
羅清捉摸了一下,“微兒,你說我一會兒要不要把當初聽見的事說出來?興許能早些定她的罪!”
俞式微眼神一動,當即說道“即便你不說出當年的事,隻要搜到古籍,她一樣逃不掉。你若是說了,讓她記住,日後她若能翻身,必定不會放過你。你若是真的忍不住,私底下和太後稟告,都比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好。”
羅清覺得俞式微所言有理,聽話的頷首,“好,我聽你的。”
她很快便跳過了這個話題,伏在她耳畔輕聲說“不過方才好險。那個裴上善一直咄咄逼人,好在九千歲鐵血手腕,幾句話便指鹿為馬了。”
俞式微忍俊不禁,“你竟不覺得他狼子野心?”
或許今夜之事傳出去,秦煥在與他敵對的眾臣之間,名聲會更加狼藉。
“我兄長說了,九千歲雖然把握朝政,但並未架空皇帝。”羅清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偷聽,才繼續說下去“當初的事牽扯甚廣,先帝的子嗣之中,能有勢力繼承大統的,基本上都折了進去。當今算是臨危受命,其實根本沒有什麽護國的本事。”
“若不是九千歲,當初胡人來犯,內憂外患,興許大慶會大傷元氣。兄長說九千歲算不得奸臣。”
羅清撚了撚下巴,“當初我哥哥參軍打仗的時候,九千歲還救過我哥哥,當初我爹可是保皇黨,我家裏就我哥哥一個男丁,若沒有九千歲救他,我爹就無人繼承衣缽了。他本能不救哥哥的,既然他救了,那必定也不是什麽極惡之人。”
俞式微第一次從羅清口中聽到這樁前史,她眼中多了幾分溫和。
“不說這個了。你的羅裙是你爹的繼夫人替你做的吧?那鳳凰必定有她的手筆!”
羅清聽說過張氏霸占俞式微母親陪嫁鋪子的事,便一直認定張氏這個繼室,不是什麽好人。
俞式微想起這個,她偏過頭在位子的左邊摩挲了一番。
方才潑灑在地的茶水已經被擦拭幹淨了,但地麵油亮亮的,俞式微拂了過去,心中有了數。
“怎麽了?地上被抹了什麽東西嗎?”
俞式微輕聲道“是油。”
羅清長哦了一聲,“怪不得宮女會摔倒,這中間真的有人搗鬼,你可要好好的查一查,不能讓人白白算計了去!”
俞式微笑著頷首。
半個時辰後。
蓮心帶著東西回了宮,太後等人也回到了殿上。
魏畫被押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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