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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塵封的一段抗戰往事

  谷村緩了口氣兒,示意旁邊的和服妹子弄茶。 

  泥轟人很講究茶,其對茶的研究,品茶時的儀式,禮節,很大程度上,比國人還要講究。 

  某些人對此不要不快。我說的全是真的。 

  國外,任何一個國家對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視程度,都比我們中國人自個兒,要強的多的多。 

  當然,我們不能因為有大唐盛世,就沉浸於過去不可自拔。晚清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對祖上這些東西,要繼承,然後理性看待,再進一步,研究,發展。才是我輩要做的事。 

  和服小妹子,動作純熟,量杯取水,煮水,倒茶,一個個看似複雜的動作,在她做起來,顯的格外的純熟。 

  顯然,這妹子是專業培訓的結果。 

  茶好,我喝了一口。 

  正宗的烏龍! 

  喝了口茶,谷村的情緒稍顯平靜,然後張口跟我講了一件,發生在久遠以前的故事。 

  大概是在抗日戰爭中期,季祥鶴同志跟道爺同志,在河北一個破廟裡頭,開了一個地下小診所。另外,診所里還有一個援助中國抗戰的美國志願者魯修醫生。 

  三個人,一個草台小診所,在深山古廟,專門醫治受傷的百姓,受驚的地主,老財主,**戰士,偶爾也能遇到一二個游擊隊兄弟。 

  廟是和尚廟,但裡面沒有和尚了,只有老道,醫生和土郎中。 

  三個人中西道,三家合壁,真的是所向無敵。基本,只要不是子彈打腦子裡,或讓炮彈給炸零碎了,到那個廟裡,都能撿條命回來。 

  谷村是縣城一個駐軍的軍醫。 

  忽有一日,他們的一個領導犯病了,身上起了皰疹,高燒不止,劇疼難挨,即將奄奄一息。 

  谷村束手無策,偶然聽說山裡,有這麼個小廟,廟裡有三奇人。 

  可由於山高路遠,再加上一路游擊隊什麼的神出鬼沒,谷村這個中國通就想了個招兒,他給犯病的領導和自個兒,偽裝成了逃難的日本兵。 

  然後,偷偷地溜進了深山,找到那個小廟,求季祥鶴同志治療。 

  到了廟裡,季祥鶴同志什麼眼神兒啊,一眼就瞅出,谷村這個小年輕,不是地道中國人,並且那犯病的,也非他自稱的親爹! 

  但本著一種醫生的天職,三人一商量,還是給那貨醫治了。 

  調了葯,口服的,塗抹的,完事兒又挑了膿庖,收拾好了以後。 

  家爺給谷村叫道一旁。 

  意思是說,你是什麼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是日本人,對吧!所以醜話撂這兒,我這個小破廟是專門治傷的地方,不是你們日本人撒野的地方,你明白嗎? 

  谷村表示明白,非常明白。他絕不會將這個小廟牽涉到戰爭中。 

  據谷村說,當時,我爺爺和道爺的態度很堅絕,要藉機會,給谷村帶來的這個領導滅了。 

  但此舉遭到了魯修的反對。 

  魯修說咱們是戰爭中的中立派,是醫生,職責是救死扶傷,不能亂了陣腳。 

  於是,醫治妥了后,就給這兩貨放了。 

  放了,大半年,也沒什麼事兒。 

  但在半年多以後,有隊伍襲擊了縣城的日本駐軍。然後,**這邊,有了傷員。 

  **沒打下縣城,撤退時候,把傷員留在了小廟。 

  結果,小日本那邊接來了援軍后,開始組織隊伍掃蕩搜查。 

  目標,就是山上的小廟。 

  我估計道爺能掐會算,知道大凶將至。所以,谷村說,他們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正在撤離的傷員。 

  轉移傷員,不是那麼利索。 

  雙方交火,魯修大腿中了一槍,雙方各有生死。 

  後來,據谷村說,道爺,家爺他們還是把傷員轉移走了。再後來,掃蕩隊伍撲了個空,就回到山上,一把火,給小廟燒了,悻悻收兵。 

  又隔了三月。 

  **再次反撲,這回縣城沒守住,讓**給端了。 

  谷村成了敗將,當初他帶去醫治的那個領導,讓道爺一槍給斃了。 

  接著,要斃谷村。 

  谷村淚了,苦苦求饒,說他是個大學醫科沒畢業的醫生,被捲入這場戰爭,實在是無奈。 

  家爺和道爺當時都極年輕,血氣方剛,根本不聽他求,拿槍,咬牙,仍舊要斃! 

  關鍵時候,瘸了腿的魯修又出來了。 

  還是那番話,不殺俘虜,優待,優待。 

  家爺發了狠,知道谷村迷信,就讓他對著神靈起誓,要求他馬上離開中國,然後回到日本,永生永世不得踏上中國的國土。 

  谷村當時也是意識自已挺殘暴的,於是,一心悔過,祈求道爺和家爺原諒他。 

  家爺說了,他和道爺無法原諒谷村。 

  想要達成諒解,等著有一天,他的後人出現,他跟後人懺悔,如果後人同意,就原諒他。 

  谷村成了戰俘,進了**的大牢,接受改造,然後又被遣返回日本。 

  當時,谷村沒感覺怎麼著,只僥倖撿了條活命回來。 

  戰爭結束,谷村棄醫從商,然後又加入了家族的社團組織,小日子弄的有聲有色。 

  生活舒適了,精神就空虛嘍。 

  谷村從不同側面了解到了他參加的那場戰爭,知道其本身就是個極其罪惡的行為。 

  並且,谷村這貨,兩手也曾沾了中國人民的鮮血。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覺得有負於家爺和道爺還有魯修醫生。 

  當初,那種情況下,三人本可以一槍崩了他和領導。但是,人家沒那麼干,本著醫人的天職,救了他的領導。 

  可後來,他還是一意妄行,夥同那個該死領導一起,上山砸小廟兒。 

  最後,人家又把他抓了,結果還是沒斃他。 

  這幾件事,擱在一起,讓他內心的愧疚感和罪惡感直線上升。 

  谷村說,這對他來講,是一種比疾病還要痛苦千萬倍的折磨。他經常失眠,閉上眼,就會看到他自個兒殺人的場景。 

  他耳邊,經常回蕩起中**人的嘶吼,中國百姓的慘叫。 

  他的精神,即將崩潰。 

  他渴望原諒,他一心想找到家爺的後人。 

  他知道家爺姓季! 

  於是,在十年前,他就啟動了這個找人的計劃。由於家爺說過,不允許他踏入中國的土地半步。所以,他只能是託人,慢慢的打聽。 

  據谷村交待,五年前,他曾在香港,找到過我二叔的蹤跡。可二叔什麼人,他根本就近不了身,在沒辦法跟二叔溝通上后。他得知二叔經常去美國,他們又在美國找。 

  真找著了季家的後人,就在美國和加拿大。並且,住的很分散。 

  谷村找了幾個季家後人,可人家表示,根本不知道這碼子事兒。並且,他們爺爺輩,沒季祥鶴這個人。 

  谷村絕望了。 

  他在日本,終日把自個兒關在家中,飲酒,悔過。 

  這個階段,谷村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大白天,他睜眼就能看到被他殺死的國人,一個個地跑到他面前跟他索命。 

  他慘叫,以頭撞牆,跪在地上,祈求原諒。 

  可沒用。 

  他感覺自個兒馬上就要瘋了。 

  家人請了不少的心理醫生,並且還有華人心理醫生,對谷村進行治療。另外,還有專業的醫生團隊,對他進行施治。 

  那麼幾年,谷村一直都半死不活的狀態,心裡始終系著這麼一檔子事兒,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 

  並且,最難受的是,他還沒辦法跟身邊的日本朋友訴說。 

  他的朋友是什麼人吶!一群的**人士,他說了這個,那就要被人排擠。他的家族,就完蛋操了。 

  苦啊,悶啊! 

  折磨啊! 

  谷村想到了切腹,可切腹這麼檔子事,歸他們的天皇管吶。 

  他這為中國人民切腹,說不過去,他就沒幹…… 

  後來,他不死心,又安排了大量的眼線,並在香港請了許多的私家偵探,查找姓季的人。 

  找啊找! 

  就在半年多以前,把我翻出來了。 

  谷村大喜。 

  可他到香港,我回內地了。然後又是西藏旅行什麼的,他撲了個空。 

  又絕望,然後繼續不死心,再找。 

  終於找到了。 

  我跑路了! 

  谷村想跳海,真的想跳。於是,派了船,在海上截我。 

  沒截著,又撒在美利堅找。 

  終於,我讓他給找著了。 

  谷村講到這兒的時候,這個泥轟國的老日本鬼子,老兵,老軍醫,已經泣不成聲兒,他哭啊,鼻涕眼淚一把,嘴裡含糊的,中文,日語,一起往外冒。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不得以……我錯了,原諒,原諒我吧……」 

  谷村哆嗦著,跪在地上。 

  他身邊的和服小妹見了,麻利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針劑,擼起谷村的袖子,簡單消了下毒,一針,就進去了。 

  漸漸,谷村身體不哆嗦,斜倚在牆壁,緩緩睡了。 

  我很清楚,谷村得的是什麼病,一是心病,二是戰爭創傷後遺症。 

  先不提心病,這個戰爭創傷,真的很厲害。美國,二戰後,因這個病,精神崩潰的,死的,大把。 

  谷村之前一直能挺住,沒發病,是他經營家族的生意,心有所附,沒空兒想這些東西。到老,他退休了,閑在家中,往事泛起,就勾起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所以,人別做虧心缺德事兒。因為,除非到老變白痴,或腦血栓了。不然,如果正常,那種愧疚感,真的能折磨死人! 

  和服護士妹子,麻利地注射完,然後扭頭徐徐看我。 

  我微笑。 

  妹子大彎腰:「請季先生,治療我的爺爺。」 

  我一愣:「你是?」 

  妹子:「我是谷村先生最小的孫女,我叫,美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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