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開誠布公
“師兄,你冷靜些。”秦清想要掙脫開,發現對方的手如鐵鉗般攥住。男人本就比女人力氣小,她又剛逃難回來,身子本就羸弱,在對方的搖晃下,頭有些暈。
秦清反應過來,她一直關在煉藥房,自午飯到現在滴水未進。現在被人猛的搖晃,腦子騰的暈起來。
“師兄,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張崇輝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近乎瘋狂的質問“你說,師父到底看中你哪一點?為什麽如此偏心,什麽好東西都給你,還有蕭容,處處縱容你,你說啊。”
秦清感覺身子快要散架,很想推開對方,可手上沒辦法力氣。怎麽回事?
“是不是感覺沒力氣?”
秦清詫異的抬頭看著張崇輝,猛然反應過來“你下了藥?”
“師妹現在才反應過來,會不會太遲了些。”張崇輝生一副好皮囊,月白色的長衫,襯得他麵如冠玉,唇紅齒白,可在秦清嚴重,就是衣冠禽獸的代表。
秦清冷眼盯著他,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張崇輝居然如此齷齪。
現在已是亥時,眾人都睡下,饒是她想找人求救,也無人應答。
最關鍵的是,張崇輝篤定她不敢叫,更不敢把事情鬧大。
秦清身為有夫之婦,半夜不睡覺,和男子拉拉扯扯,不管出於何種理由。謠言起,都會讓秦清蒙上汙點。
這裏是周顛的梅閣,一般人不得靠近,就算她想解釋,可怎麽說,告訴眾人她來偷藥?那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說與不說,都無濟於事,張崇輝也就是拿捏住這點,才會肆無忌憚的站在此,與她拉扯。
不對,秦清倏然清醒,脊背冷汗冒出。
張崇輝今日心情甚好,知道藥效發作,秦清一時半會動不了,慢慢鬆開她的胳膊,俊朗無雙的眸子,裹著得意。
醫毒雙絕如何?還不是中了自己的迷藥。這可是他專門為師妹研製的迷藥。無色無味,中毒者隻要不動,便不會發作,不過剛才他猛地搖晃秦清,毒素透過空氣,被秦清吸入身體,現在早已麻痹全身。
真是陰溝裏翻船,居然中了迷藥,秦清怎麽也沒有想到,張崇輝居然存了如此齷齪的心思。
她恨不得抽出一把刀,插在對方胸口。
正在得意的張崇輝沒來由的,感覺胸口一疼,下意識的低頭。
不會,一定是錯覺。
“你到底想怎樣,不如直說?”秦清直接問道。
梅閣地處偏僻,加上周顛根本不讓人靠近,想要叫人,幾乎不可能。如開口喊,驚動師父,到時候張崇輝倒打一耙,弄得流言四起,更不妥。
她到無所謂,厲修寒身上還有傷,若引來敵人的注意,不但會斷送厲修寒的性命,更會賠上醫仙穀。
秦清腦子飛快旋轉,好在這種迷藥,她以前見過,隻要不動,藥效便不會發作。她努力按下心中的焦躁,讓自己恢複平靜。
現在不能惹怒張崇輝,萬一他做出什麽出格之事,吃虧的還是自己。
“我就喜歡師妹的爽快,不像某些人推三阻四。”張崇輝輕笑一聲“既然話說開,我也不必掖著藏著,我隻要師妹拒絕給平南王妃治病。”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秦清不行,張崇輝費這麽大勁,為的就是讓她放棄給平南王妃治病。
不對,事情沒那麽簡單。
秦清眯著眼睛,仔細端詳對方。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張崇輝是京城認識,好像長姐是某位高官的妾氏,聽師父說過,張崇輝很孝順,父母病逝後,是長姐一手把她帶到。他來醫仙穀學醫,也是因為長姐的原因。
似乎他那個姐姐不能生育,其中的原因,秦清記不清楚,隻記得有一次他無意中碰到張崇輝的姐姐,她來探望弟弟。
當時張崇輝一直當著他姐姐,秦清看的不真切,不過,不像是身體不好的女子。
秦清眯著唇,想到剛才張崇輝的話,猛然明白,他想在京城揚名立萬。
想通這點,秦清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
“你想醫治平南王妃的病?”
張崇輝一怔,沒想到秦清會這麽快想到,他坦然的對上秦清的目子“是。”
他等這個機會,等了很多年,這次說什麽都不能錯過。
平南王,當今皇上的哥哥,手握二十萬大軍,在邊關有很高的威信,若他能治好平南王妃的病,很快就可以和蕭容並肩。
這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為何?”秦清不懂,平南王夫妻在穀外等了兩日,張崇輝若想醫治,大可和師父說,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為何非要等自己把人放進穀,他才動手?
秦清倏然明白,他沒膽,原本冷冽的目子,多了幾分鄙視“你自己不敢和師父說,卻又不想放過這次機會。也是我傻,居然正中你的心意,把人放進來。鍋我背,人你救,天下的好事都讓你一人占盡,四師兄,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坐收漁翁之利,是要付出代價的。”
卑鄙,太卑鄙。
張崇輝若是剛明正大的和師父理論,不敢輸贏,都有幾分血氣。利用自己,怕鬥不過自己,居然下藥。人渣,人渣中的人渣。
“代價?”張崇輝倏然狂笑,陰寒的眸子裹著冰錐,一個個插入秦清的眼中“代價就是家姐被人欺淩,我卻束手無策。為身為人子,不能孝敬父母,身為人弟,不能保護家姐,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被人欺淩?怎麽回事?
張崇輝苦笑連連搖頭“我怎麽忘了,師妹現在是閑王妃,怎麽會懂一個內院女人的疾苦。”
“師兄。”秦清發現事情比想象中複雜,她必須清楚內情,才可以對症下藥“師兄忘了,閑王他活不過二十五歲,算起來,師妹我眼看就要守寡。你說我動不動深宅內院女子的苦楚。”
張崇輝眉心一緊,看著在他眼前含笑的女子,那笑容宛若冰山上的雪蓮,清冷、孤傲還有一絲的孤寂。
他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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