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1章 說三道四

  馬元宏立刻笑道：「馬書記您口才出眾，我相信您一定有辦法的。」


  「呵呵……」馬中華接受了這個馬屁，會心一笑，又說道：「你今天過來還有其它事情吧？」


  馬元宏笑了，說：「什麼也瞞不了您，其實……您能夠猜到我是為了什麼。」


  「遼河……郝楠楠？」馬中華不暇思索地問道。他比較了解馬元宏，這是一個細緻如微，甚至說有些敏感的幹部。鄧志飛是太粗，而他是太細。身在官場需要細心，但有時候太細緻反而會傷害自身，也會給人造成過於陰森的印象。


  「嗯，是遼河的事。」馬元宏盯著馬中華，「馬書記，您感覺遼河升格的事……能不能成？」


  「通過這兩天走動，我算了算，大概有七成的把握吧，如果再算上省長那邊的關係，那就十有八九了！」


  馬元宏想了想，便說：「假設遼河升格可以成功，郝楠楠自然會水漲船高，那之後……會不會影響全省幹部的格局？」


  「元宏啊，你我不是外人，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吧。」馬中華已經明白了馬元宏的用意了。


  馬元宏說：「馬書記，我最近就在想全省今後兩年幹部的格局，先說說遼河，遼河一但升格之後，郝楠楠的副省級就會確定，也會成為省委常委。她已經幹了多年遼河市委書記，下屆按理應該調動，那麼她接下來的位子……不得不引起我們的關注啊！」


  馬中華沉重地點點頭，微笑道：「呵呵……你是怕她威脅你的副書記寶座？」


  「不是，」馬元宏擺擺手，「我是在想，在省委常委中，還有哪個位子適合她。」


  「你想得很周到，我雖然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沒有你想得細緻。」馬中華長嘆一聲，「元宏啊，那你說怎麼辦？郝楠楠需要打壓一下？」


  「打壓是不可能的，她現在是如日中天，遼河發展得這麼好，又加上她資歷深，在多個崗位工作過，這樣的幹部連上面都盯著呢，輕易動不得。」


  「那你是什麼意思？」


  「馬書記，說實話吧，我不同意您幫助遼河升格。雖然說遼河升格是全省的大事，但出於政治考慮，遼河升格將對我們非常的不利。我覺得對於遼河升格，表面上我們可以支持，唱唱高調，但暗中還是要冷處理。」


  馬中華這才明白馬元宏的真正用意，他是因為自己陪郝楠楠到京城走動的原因而不滿了。他瞥向馬元宏，喝了口茶，說道：「元宏，首先你要明白一點，你說的這些情況難道我不知道嗎？我當然知道郝楠楠一但成為省委常委，對我們那是相當的不利。可是現在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我們已然無力反對，那就不如擺出一副支持的姿態，何苦去做那個惡人？」


  「我知道您說得對，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陪郝楠楠進京兩天……您……完全可以不用這種方式，比如可以明支持，暗反對……」


  「元宏，你是覺得我太熱心了？」


  「我……我是覺得……」馬元宏有些為難了，想了半天，才說道：「我承認郝楠楠有能力，可是她的為人……在省里……」


  「元宏，你這是什麼意思？」馬中華的臉立刻就拉了下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你覺得我和她有什麼？你這個思想可是要不得的！郝楠楠雖然性格開放一些，但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她只是比較會利用自身的優點，像這樣聰明的女幹部……」


  「馬書記，您聽我說。」馬元宏見馬中華要發火，馬上打斷他的話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不相信您。我是想提醒您，郝楠楠這個女人……心計太深，而且在外界口碑也不是很好，早在多年以前，就有人傳言她和省長……這次我是擔心她利用您，您要……」


  馬元宏不解釋還好，這麼一解釋，引得馬中華更加不滿了。他反駁道：「元宏啊，你覺得她可以利用我？」


  馬元宏心想壞了，馬中華一向驕傲，自己這麼說正中他的軟肋。他馬上轉移話題道：「當然不是，我就是怕有些好事之人多嘴，對您產生不好的影響。就像省長……」


  「你啊……想得太多了！」馬中華無奈地說道：「其實郝楠楠並不像外界傳得那樣多麼的風流，她和省長之間……也沒什麼事，你也不想想，省長比她小了好幾歲呢，她們能有什麼？」


  「呵呵，這個當然，當然……」馬元宏不敢再說，只能附和著馬中華的話。


  「元宏，我這次進京幫助她跑關係，也是考慮了很久，如果這件事單由省長來跑，我們省委不插手的話，會讓上面怎麼看？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您考慮的很周到。」馬元宏生硬地點著頭。


  「另外，關於郝楠楠未來的職務，我現在就給你交個底，無論她是什麼職務，肯定不會威脅你的副書記！」


  「馬書記，您誤會了，我不是……」馬元宏心想壞了，如果讓馬中華以為自己在背後說郝楠楠的壞話，是擔心自身利益，那麼就顯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好了，不用多說了，我心裡都有數。」馬中華不耐煩地擺擺手。


  馬元宏長嘆一聲，起身道：「馬書記，那您忙吧，我先回去了。」


  馬中華點點頭，並沒有起身，明顯對馬元宏今天的表現不滿。馬元宏走後，馬中華不禁想到了徐浩輝大鬧省政府的事情，他琢磨了一會兒，拿出電話直接打給張清揚。這件事對馬中華而言，是一次好機會。


  電話接聽后，馬中華自報家門，張清揚先是一愣，隨後問道：「馬書記，您從京城回來了？找我有事情吧？」他裝作不知道馬中華已經回到了江平。


  「省長啊，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找你說點事。」


  「哦，那您稍等，我一會兒就過去。」張清揚說的是「一會兒」而不是「馬上」，細微的差別，從中能看出他對馬中華的態度。


  「嗯，那好吧。」馬中華對張清揚的答覆很不滿意，明顯他有點不把「老大」放在心上了。


  張清揚放下電話，並沒有馬上動身，他在猜測馬中華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事情。張清揚想了半天也沒什麼頭緒，又不想馬上就去見馬中華，便拿出手機打給了賀楚涵。


  「喂……」手機中傳出了動聽的聲音。


  張清揚的呼吸一陣急促，問道：「楚涵，是我，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現在上班呢吧？不用總給我打電話。」賀楚涵還是那個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女強人。


  「現在不忙，我想你了，就問問你。」


  「我一切都好，子婷和梅阿姨想的很周到，什麼都不用我操心。」賀楚涵感激地說道：「子婷就要回國了。」


  「哦，我現在擔心的是你。」


  「別這麼說，小心她不高興。」賀楚涵笑了一聲，扭頭看了眼梅子婷。


  「她不是小氣的人，」張清揚微微一笑，「那個……還沒有確診？」


  「沒有呢，不過我真的好多了，清揚，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我已經知足了。」


  「嗯，那就好，你……」張清揚一時間不知道再說什麼了，他與賀楚涵之間已經產生了隔閡，這種隔閡帶來了一種陌生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消失的。


  「清揚，你工作吧，我要出去散散步，下午學校還有課呢。」


  「嗯，好吧，再見。」


  「再見。」賀楚涵放下電話，看了眼坐在身邊的梅子婷，歉意地說：「子婷，他好幾天也沒聯繫你了吧？」


  「哎，我都習慣了，他這個人對待女人總是那麼粗心，不過……我知道他心裡是有我的，這就足夠了。」


  「他能認識你，是他的福氣。」賀楚涵聽了這翻話，暗暗地想，這麼算下來，張清揚對待自己確實稱得上「細心」了，也許是自己對他的要求太高了。


  梅子婷拉著她的手，說：「你真的不決定告訴他了？」


  賀楚涵低下頭，搖頭道：「先不告訴他了，我的身體怎麼樣還不知道呢，以後再說吧。」


  「我覺得你告訴他，他一定會高興的。」


  「我怕他擔心，分神。」


  「這麼想也對。」梅子婷點點頭。


  「走吧，我們出去轉轉，陽光真的不錯呢！」賀楚涵拉著梅子婷站起來。


  梅子婷攙扶著她，兩人慢慢走了出去。


  張清揚掛掉賀楚涵的電話，慢悠悠地來到了馬中華的辦公室。馬中華見到張清揚等了十五分鐘才過來，心裡不悅，但一想到今天的談話內容臉上馬上就有了笑容，很熱情地招呼道：「省長來啦，快嘗嘗今年的明前茶。」


  「呵呵，多謝馬書記還想著我。」張清揚笑著坐下了，馬中華的秘書泡了兩杯上好的龍井。


  張清揚吹了吹碧綠色的小嫩葉，輕輕放下茶杯，問道：「馬書記，您這兩天為了遼河的工作真是辛苦啊！」


  「唉，」馬中華擺擺手，「省長，如果遼河此次能夠成功，辛苦一些也不算什麼吧，更何況對於遼河，你用的心思可是比我多啊，呵呵……」馬中華話中帶著譏諷，暗諷遼河是張清揚的小天地。


  張清揚假裝沒聽懂他的意思，微笑道：「是啊，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大家對於遼河的工作都付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