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不能讓所有人知道
“許姑姑，最近幾年皇宮裏麵的實習宮女們不再進宮，我們就可以再省下一筆銀子。”梁戀和許姑姑在涼亭裏麵看賬簿，一邊翻著冊子，一邊笑著抬頭。
謝胭這時候在亭子外麵數著地上麵擺好的從太妃宮裏麵施籌集出來的銀子和耳環，一手拿著毛筆在本子上麵記錄，少女時不時地抬頭笑嘻嘻道，“許姑姑，這裏麵的珍珠耳環和珠鏈不能以尋常金銀代替折成銀兩，您看怎麽處理？”
“尋常宗室之女的賞賜可以免了，現在宮裏麵女子不多，平日裏麵也不會輕易入宮，故而也可以不用把珍珠給她們。”
“給宮人們分了不合規矩，充進國庫中去的話……”許姑姑略有遲疑，“倒不如我們把國庫裏麵的珍珠貴寶收一收，製一件珍珠壽袍做點綴，也可以省下一些銀子，宮裏麵的銀錢能利用起來的不多，與其坐吃山空，不如自己動手，舊物換新顏，皇上和太後娘娘知道了，也一定會放心。”
“許姑姑所言甚是，奴婢受教。”幾個實習宮女正在掌扇，聞言微微行禮道。
“下官遵命。”梁戀和謝胭都過來，一臉笑意。
許姑姑想起什麽，又對梁戀歎了口氣，“西沭那邊的百姓們常年無雨，哪裏會有莊稼可以吃呢？朝廷鞭長莫及，不是自己國家的百姓，我們大吾朝不會出手的。”
梁戀在西沭那邊有過從前在大吾朝時認識過的小乞丐男孩，現在也該十歲左右了，謝胭曾聽梁戀說過，那孩子離開長安城的時候瘟疫未消，也不知道現在還活著嗎？謝胭微微垂眸，梁戀卻焦急地坐了下來，直接拉住了兩個人的手，“許姑姑可否指點梁戀一二？您知道，我一心要給大吾朝出女武官的力，現在皇上登基不久，我們一應留京，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謝胭直接拍了拍梁戀的胳膊，安撫道，“好了好了，我沒認為這事情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再說了，梁老將軍不是在和他國對抗嗎？你怎麽杞人憂天關心別人家國的事。”
那時候謝胭還不懂，兵法和領兵還有武功其實相差不大，接連的國家如果戰亂不斷百姓們民不聊生的話，關於他們自己國家也未必好到哪去，就像是圍魏救趙一般。
謝胭一邊瞪著梁戀，許姑姑也跟著笑了，她拍了兩個人的手，“那邊的戰事如何我們還不清楚，但是你們兩個新晉得女官，負責帶你們規矩還有經驗的女官我見過，不過那個人心腸不太好，你們可要小心。”
“許姑姑，為什麽皇上不會把您調過來繼續教習我們呢？”謝胭一邊疑惑，同時歪著腦袋。
梁戀也歎了口氣，“許姑姑，您的身體一直不好，我和阿胭也很擔心。”
“我還算身體可以撐幾年，你們兩個可不能再讓宮變的事情發生。”許姑姑一邊說著，一邊給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那邊，一向以得寵聞名長安的蓴檑郡主正頤指氣使地刁難
小宮女，“你怎麽不說話了？我問你皇上呢？！”
在外不可以叫皇姐，所以隻好稱呼皇上，“她真的把皇上放在心裏麵尊敬嗎？”謝胭皺眉不解。
梁戀也環著胳膊，反而嗤笑一聲，“誰說呢，明明是姐妹兩個，如果真的感情像是蓴檑給我們看的那樣，那她又為何要在皇宮裏麵拿宮人出氣呢？宮女敢怒不敢言，生怕惹怒了這位千嬌萬貴的郡主之後，小命不保，可是又何必拖累了皇宮的名聲，更何況……”梁戀及時收口，蓴檑方才聲音猛地拔高，大有一副不見到女帝不罷休的姿態。
謝胭和梁戀隨著許姑姑下跪行禮，兩個人都把頭深深低下，誰也不想平白惹上這個亂咬人的狗。
蓴檑大步流星地擺著胳膊走過去，頭顱昂得很高，謝胭並沒有看到。
“呼。”謝胭好不容易站起來，終於可以呼出口氣，梁戀看著她氣鼓鼓的臉，終於破涕為笑。
“好好的一個姑娘，非要鑽死路。”梁戀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冷冷道。
“皇上那邊說不定會有防備。”謝胭再次把目光收回來，抬頭對梁戀道。
許姑姑揮揮手，“皇宮這段時間防備地緊，登基這幾年皇宮裏麵一直都會有侍衛連夜巡邏，你們雖然還年輕，但是在皇宮裏麵，越鮮豔的花越會被人盯上。宗室和大臣的女兒被送去和親的……”
許姑姑嚇唬她們兩個，謝胭索性跺腳，“真有那麽一天，我就要許姑姑為我梳發！”
跳進火坑又怎樣？
謝胭才不怕，梁戀和許姑姑則是被她的義無反顧逗得哈哈大笑，“朝上萬一有年輕的臣子想要求親的，那你們也不急？”
許姑姑瞪著兩個人，這下梁戀可不笑了，要知道，平日裏麵謝老將軍和梁老將軍從前可沒少替兩個人擋，現在謝老將軍已經不在了，謝家少將軍也不能保護妹妹了，梁老將軍領兵打仗，兩個人如果不是在皇宮裏麵是新批女官，恐怕長安城一亂的時候，兩個人早已被人挾天子以令諸侯來威脅父親了。
梁戀時刻關注著那邊的戰事，生怕梁老將軍會如何，謝胭一直勸梁戀放下擔心，今日難得和女官大人告假，兩個人出來說是幫許姑姑調理賬目，原來之前在太妃們那裏籌集來的寶貝有那麽多。
“衍察平日裏麵跟著我已經夠累了，現在還要被抓去幫太妃們捉蜻蜓。”許姑姑無奈。
梁戀及時道，“不管怎麽說，太妃們貢獻出來的寶貝們可以解了國庫空虛減去賦稅的這筆虧空的燃眉之急，戶部的老臣們估計也會高興吧。”梁戀吐吐舌頭，然後自己也呼出一口氣。
謝胭也很有眼色道，“是啊，太妃們此次傾囊相助，都是衍察說服的，如果說是為了填國庫的百姓們的賦稅，太妃們也未必肯拿。”
皇上新登基，國庫虧空怎能讓所有人人盡皆知？大家也隻能在一起胡亂出主意。
最後還是衍察自告奮勇，說是曾為太妃們簪花，可能會有些作用，謝胭和梁戀想著以籌集銀兩給宮門的侍衛們喝茶保衛皇宮，太妃們很是爽快，最後拿出來的銀子讓謝胭暗自感覺到了先帝的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