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妮怡心情沉重的走出了診室。
醫生說女性結紮是等於永久性的,以後要再想要孩子幾乎不可能。
方妮怡當然不想,她不會傻到為了沈如歸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衡量許久,她覺得以後還是要哄著沈如歸,否則受罪的隻有她。
想到要討好,她就想到了晚上的晚餐。
那個男人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他要折磨她,有的是法子。
方妮怡先去工作,到了下午4點多,就去超市買菜。
她買了一點蝦,又買了一條石斑魚,還有牛肉青菜,準備做四個菜。
網上有教程,她也是先看了後才準備買菜的,看起來都不難的樣子。
可事實真是那樣子嗎?
她看著到處亂蹦的蝦,差點撂挑子。
到最後,也沒有按照視頻上說的開背去蝦線,隻是胡亂洗了洗,扔到水裏煮。
本來想要做油燜大蝦的,最後又覺得難度太大,隻能白灼。
魚也清蒸了,但沒有去腮摳肚子,她也沒想到。
等手忙腳亂的把杭椒牛柳和青菜弄熟,她把手背燙了一個大水泡。
澆著冷水,方妮怡委屈的不行,長這麽大,除了煮個泡麵,她連父母都沒給做過飯呢。
把飯扣好,她去洗澡洗頭,真是受不了一身的油煙味。
洗完澡,她換了一身輕軟的家居服,男人還沒來。
平日裏她從不等他,也沒覺得什麽,可今天一旦抱有了目的,就整個人都不對付起來。
感覺到自己在想什麽,她忙站起來去忙些別的,甩脫這種感覺。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菜都涼透了。
她站起來,摘下眼鏡關上筆記本電腦,去廚房摸了一個番茄吃。
吃完後,她又喝了一杯酸奶,刷牙,準備睡覺。
第二天起床,她把冷掉的飯菜倒入垃圾袋,下樓的時候拎了下去。
沈如歸根本是在耍她,她卻當了真。
去開車的時候,看到了那輛保時捷,她皺皺眉頭,選擇了打車。
不是她清高,而是現在這個階段,隻要一看到跟沈如歸有關係的東西她就煩。
店裏正在裝修,她把燈都換了。
方妮怡不是個嬌氣的人,跟著師傅們忙忙碌碌了大半天,眼看著要收工,忽然有人喊了聲小心。
她不僅抬頭看過去,發現那邊剛裝好的大燈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方妮怡大腦裏頓時空白一片,做不出任何反應,甚至忘了這個燈就在自己頭頂上。
哢,大燈墜落,眼看著就要落在了她頭上--
她這才想起了害怕,可要跑已經來不及。
身體被人用力推開,她倒在了地上,跟著耳邊聽到哢嚓嚓的玻璃碎裂聲,全砸在了一個人身上。
她忙站起來去攙扶救她的人,“小薛,你沒事吧?”
燈砸在了薛行策的後背上,要不是他,就砸在了方妮怡的頭上。
那樣的後果,簡直不敢設想。
薛行策看到她沒事,白著臉笑了笑,跟著就昏死過去。
方妮怡嚇壞了,大聲喊著“叫救護車。”
薛行策受傷不輕,一直搶救到很晚才脫離危險。
這期間,他的家人也到了,薛父薛母都沒搭理方妮怡。
黎耀也隨後趕來,跟他一起的人是季候。
他把方妮怡叫到一邊去,問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然後,他讓季候送方妮怡回家。
方妮怡當然不想,薛行策是為了保護她受傷,她要是把人撇下獨立離開,就太薄情了。
不過,黎耀還是說服了她。
她在這裏,一點忙都幫不上,還會刺激小薛的父母。
在他再三保證薛行策一清醒就告訴她,方妮怡才離開。
季候親自開車,她們倆個不熟,加上季候不善言辭,一路上也沒說什麽話。
一直等到了樓下,季候遞給她一盒餅幹,“吃點甜的,會減緩焦慮。”
“謝謝。”方妮怡欲言又止。
“不客氣。”
季候說完就上車走了。
方妮怡傻站了一會兒,也轉身上樓。
等一打開門,就聞到了熟悉的煙草味道。
她怔了一下後就知道沈如歸來了,也沒多驚訝,換鞋走進來。
男人在抽煙,他麵前的煙灰缸裏堆著好多煙蒂,看來是來了一段時間。
方妮怡很累,懶得應付他。
男人卻不肯放過她,“去哪兒了?”
方妮怡把餅幹放在桌子上,“有事,請你吃餅幹。”
暴怒的男人拿起餅幹,就扔到了垃圾桶裏。
方妮怡看著他,覺得他不可理喻。
不過,一盒餅幹而已,她也犯不著跟他鬧。
收回目光,她想要去洗澡換衣服。
哪知男人一把拉住了她,“方妮怡,我允許你走了嗎?”
方妮怡一臉的無奈,“你要幹嘛?”
“我讓你做飯,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提起做飯,方妮怡本來焦躁的心就更煩躁了,努力壓了壓,她說:”對不起,我忘了。“
“忘了,那現在就去做。”
那句“不去”到了唇邊又咽下去,方妮怡閉了閉眼,去了廚房。
她打開水龍頭,看著嘩嘩的流水,忽然眼淚就止不住流下來。
她一直覺得自己夠堅強夠獨立,可這一刻,她無助極了,甚至有種想要逃離這人世間的衝動。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關掉了水龍頭。
男人貼著她的脖頸,聲音低沉磁性,“這半天,你什麽都沒做?”
方妮怡怕給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使勁兒低著頭,“馬上。”
“方妮怡。”男人的聲音陡然提高。
他把她轉過身,然後握住了她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
看到她臉上的淚水,他眯起眼睛,“給我做飯,你覺得很委屈?”
末了,他還怕刺激不到方妮怡,又加了一句,“這一點,你得好好去跟方喬學學。”
要是在平時,方妮怡可能跟他動刀。
可現在,她一心記掛著薛行策的安危,連被刺激了都沒有反應。
她淡淡回複,“好,有時間一定去學。”
沈如歸一下就變了臉,畢竟這種就像拳頭打進棉花的感覺很沒爽感。
用力握住方妮怡的右手,他冷聲道:“現在就去學。”
方妮怡悶哼出聲,“你鬆手,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