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司慕深和白楊就像倆個演員,開始走流程。
季家老爺子快70了,但腰板挺直風度翩翩,看著也就50出頭的樣子,他挽著白楊的手走過紅毯,交給了司慕深。
司慕深眼睛看著新娘,眼眸深處卻是一片虛空。
他就要結婚了,新娘出身不錯,自身的條件更好,以後她就是司家的女主人,他的門戶算是立起來了。
這是父母的遺願,他終於實現了,可為什麽還是高興不起來呢?
目光掃過觀禮的人群,卻沒有找到他想要看的人。
收回目光,他淡淡的看著白楊的臉。
這時候,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跟著紅毯上就出現了三個人。
一男一女都頭發灰白,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打扮的相當樸素,但也能看出長相不錯。
保安正在攔他們,那老女人一邊推人一邊大喊,“我是新娘子的媽,你們誰敢攔我。”
原來,這就是白楊的養母一家。
白楊沒想到他們能來,還能到了這裏來,有點意思。
司慕深看白楊,見她隻是皺皺眉沒什麽大的表情,心裏也有點欣賞。
臨危不亂,不錯。
白楊也去看他,倆個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司慕深擺擺手,示意保安退下。
老女人一得自由,就衝過去,要拉白楊的手。
白楊側身,給躲了過去。
捧著戒指盒子等著上場的小萌,此時才有了點精神,原來真有戲看呀。
等著上菜的星河卻煩了,他小聲問顏好,“怎麽還不上菜呀?”
顏好摸摸他的頭,“戲還沒演完,看戲,乖。”
周聞馭也湊過來,小聲說:“季節在這個位置上再難升一步是有原因的,格局太小。”
顏好聽出了名堂,“是季節把人弄來的?”
“不是她也是她默許的,簡直找死。”
見有人看過來,顏好噤聲,盯著台上。
老女人哭哭啼啼,正在控訴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白楊養大,可她結婚連請帖都不下,根本就把他們這家人給忘了,真是個白眼狼。
白楊等她說完,才微微抬頭,看著她的女兒。
那個叫杜秋的女人垂下頭,不敢跟她目光相接。
白楊心裏一片惻然。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這些年吞沒了她媽媽留給她的幾百萬還不知足,想要把她身上的血吸幹。
那麽接下來,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白楊一擺手,讓一個工作人員過來,然後把自己的手機連接上了大屏幕。
看著這個,顏好下意識的去捂星河的眼睛。
星河急的要命,“阿姨,你幹嘛,我看戲呢。”
周聞馭低笑,“你這是什麽反應?沒事,不是那種。”
顏好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反應過度,就嘿嘿一樂。
屏幕上,出現的就是現場這一家三口。
看樣子是在家裏,三口人正在商量怎麽對付白楊。
他們的談話挺廣泛,從怎麽小時候沒發燒燒死白楊,到霸占了人家的撫養費,後麵零零碎碎的提了很多惡毒的法子,甚至異想天開的讓女兒杜秋住到司家去,儼然嫁給司慕深的人是她。
這段視頻是經過處理的,涉及到白楊和季家隱私的都處理掉了,隻剩下這一家三口的惡毒。
特別是他們說到小時候怎麽惡毒的對待白楊以及吞了她的撫養費時,全場人都氣的咬牙切齒。
星河自己是孤兒,也是寄養在別人家裏,他一聽就傻了。
尼瑪,他的叔叔嬸嬸簡直是天使,沒有要過他的遺產,還天天給他肉吃。
星河一把抱住了顏好,“阿姨,我忽然覺得我好幸福。”
顏好都給他抱蒙圈了,心說這孩子傻了嗎?
小萌閑閑的看過來,忽然眼裏殺氣盡顯,這個周星河土狗子,竟然敢抱他的媽媽!
台上,杜秋已經完全給白楊的操作弄傻了。
她媽媽尖叫,“白楊,你在我們家裏裝監控,你好歹毒。”
“比起你們算計怎麽吸幹我最後一滴血,我這算歹毒嗎?阿姨,您還記得我媽臨死前說過的話嗎?可千萬別讓她死不瞑目來找您喝茶呀。”
白楊的聲音很輕,眼睛一直看著杜秋媽媽,她知道杜秋媽媽篤信鬼神,而自己這張和媽媽相似的臉一定能給她帶來點驚喜。
杜家人一個回合都沒打下來就兵敗如山倒,杜秋都沒機會發揮。
白楊低聲道:“我要是你,就不該蠢的來鬧事,我爸爸在那兒看著呢。女人有的是,你以為他非你不可?信不信我們倆個鬧起來,他選我不選你?”
杜秋臉色煞白,也明白了自己被人當槍使。
司慕深看了一會兒戲,都沒自己出手的餘地,他從內心認可自己選的這個媳婦兒(合作夥伴)。
杜秋拉著父母灰溜溜的走了,結果每走一步都給罵,罵他們黑心不要臉吸血鬼。
白楊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總要有那麽狠心的一天,跟他們家斷的幹幹淨淨。
她對司儀說:“繼續吧。”
司儀去看司慕深,在得到許可後馬上活躍氣氛,繼續婚禮流程。
小萌打了個嗬欠,覺得這種戰鬥力不對等的戲碼沒什麽看頭。
台下的星河也停止了煽情,問顏好,“快上菜了嗎?”
顏好沒敢說死了,誰知道下麵會不會出岔子。
不過,她好像多慮了。
接下來的都順當的多,小萌捧著戒指盒上去,攝影師還給了他一個特寫。
盒子裏,是價值千萬的大鑽戒,司慕深低頭微笑。
小萌心說你快點,我的手都酸了。
可男人卻摸摸他的頭,“謝謝,辛苦了。”
小萌抑製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還說了吉祥話兒,“祝司叔叔和白楊阿姨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司慕深這才伸手去拿出了戒指。
司儀趕緊說:“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司慕深拿起白楊帶著蕾絲手套的手,低聲問道:“後悔嗎?”
白楊笑容恬淡,“你是在替你自己問嗎?我可回答不出來。”
“那你問我,我替你回答。”
白楊看了眼底下的客人,“我自己能回答,我不後悔。你趕緊的吧,我穿高跟鞋腳疼,客人們也都等著上菜呢。”
司慕深笑意更深,可眼眸卻還在是賓客席裏看了個遍。
沒有,什麽也沒有。
也罷,他結婚沒什麽大不了的,他早晚要結婚,他不結婚難道跟那誰去?
抬手,他準備給白楊套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