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漂泊,過得蠅營狗苟狼狽不堪,今天搬家明天躲債,她懦弱的個性造成了很多問題,孩子也跟著她受苦。
她記得有一年過年,她教授鋼琴課的家長給了她一個大紅包,她想著可以給咘咘買一身新衣服了。
可沒想到的事,那家的男主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趁著酒勁把她壓在了鋼琴上,她把人打傷逃脫。
可他們竟然報警,大年三十她在派出所裏度過,不但賠錢,以後再也沒人請她教鋼琴。
高利貸,就是那個時候借上的。
想起這些,她不由苦笑,都過去了,她這也算涅槃重生了。
多虧了顏好。
想起顏好,她眼底多了幾分酸澀,那麽好的人,卻要承受那麽多的痛苦。
珍惜眼前吧,別糾結那些過去,給孩子多點快樂。
想到這裏,她就留下,和他們一起包餃子。
那父女倆個又碰碰眼神,露出得逞的笑容。
咘咘包餃子,沈妤去炒了幾個菜。
等吃飯的時候,也滿滿一桌子。
“有酒嗎?”費鳴得寸進尺。
沈妤搖搖頭,“我們家沒那個。”
“等我一下。”
費鳴下樓很快又回來,他搬了一箱紅酒上來。
沈妤驚訝,“哪裏來的?”
“我車上的,今天算我們提前慶祝新年。”
他打開,給沈妤倒上。
沈妤說:“我不喝酒,我要保護嗓子。”
費鳴不勉強她,“那你跟咘咘喝果汁,我自己喝。”
沈妤看了他一眼,最後默許。
咘咘大眼睛忽閃忽閃,抿著小嘴兒笑的很甜。
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
咘咘不會說話,費鳴跟她說,她就比劃,小臉兒紅撲撲的,顯然很開心。
費鳴自己一個人,喝光了兩瓶紅酒。
沈妤開始沒在意,等想製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等她們收拾完碗筷,男人還倒在椅子上。
咘咘說要回房間改作業,把費鳴留給了她。
沈妤叫不醒他,隻好把人扶到了臥室裏。
拿被子給蓋上,她剛要走,卻給男人拉住了手腕。
沈妤被她拉的一個趔趄,撲倒在他身上。
鼻子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膛,沈妤酸的眼圈兒立刻紅了,她趕緊起來,低聲嗬斥,“費鳴,放開。”
喝醉的男人力氣很大,帶著幾分蠻橫,“不放。”
“你發什麽酒瘋?既然還能動就滾回去。”
費鳴假裝聽不到,他另一隻手也抓住了沈妤,把人拉到了床上去。
他一翻身,就把沈妤壓在了身下。
男人因為喝酒高溫的身體燙的沈妤發抖,她用纖細的手指去推他,卻沒有什麽力氣。
“費鳴,你起來。”她的聲音也在抖。
費鳴看著她的眼神熱切而狂亂,“沈妤,小魚,你看著我。”
“我看到了,你別發瘋,你起來。”
“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易不凡了?”
“你胡說什麽。”
“你就是喜歡他,最近多少場晚會呀,都是你們倆個同台,你知道他們怎麽說你們嗎?不渝CP,至死不渝。”
沈妤停止了掙紮,人也平和了許多。
她眼睛看著某處,淡淡的說:“我喜歡誰,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一聽沒關係這三個字,費鳴的心就像被揪的疼。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從她身上翻下來,他躲在角落裏,捂住了臉。
得了自由,沈妤第一個想法當然是起身。
可聽到嗚嗚的哭聲,她遲疑了。
轉過身去,她看著他,問道:“你哭了?”
“沒有,我一個大男人哭什麽。”
“也是,哭什麽呀。”沈妤搖搖頭,翻身起來。
“費鳴,鬧夠了就回家,我這裏不歡迎你。”
她說完,就走了出去。
去咘咘房裏,她看到咘咘在看書。
她把書從她手裏拿開,“怎麽不睡一覺?”
小孩搖搖頭,問她,“他人呢?”
“你問他幹嘛?吃完飯當然回家了。”
“可是他喝多了,會有危險。”
“他有司機接,沒有危險的。咘咘,他隻是個陌生人。”
咘咘一聽這個不高興了,拿著書轉了個方向,拒絕跟沈妤交流。
沈妤皺了皺眉頭,隻好服軟,“他現在還沒走。”
咘咘這才轉過來,對她比劃了兩下,“不要當壞女人。”
沈妤哭笑不得,什麽壞女人,她這女兒跟小萌學成個精怪了。
咘咘推她出去,讓她去照顧費鳴。
沈妤剛出去,她又跟出去,不讓她去工作室。
沈妤被她逼得沒辦法,隻好在客廳裏倒了一杯茶。
等喝完了,才回到臥室。
臥室裏,男人已經睡著了。
她氣的咬牙切齒,卻還是拿起被子,給他蓋好。
目光落在他臉上,過去這麽多年,男人還是那麽英俊,甚至相比多年前,褪去青澀,更又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
隻是可惜,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小魚。咘咘那孩子的心意,她是成全不了了。
心裏忽然有些靈感湧動,她拿了本子去了客廳,迅速做了一首曲子。
費鳴一覺睡到了天黑,醒來後迷迷糊糊的。
他開了燈,看著屋裏陌生的擺設,想起自己在沈妤這裏。
他把臉埋到枕頭裏,這枕頭上有她的幽香,他又拉起被子蓋到頭上,被子裏也有她的香氣。
就那麽一瞬,他覺得自己要炸了。
知道自己什麽都不該做,哪樣很猥瑣,可是他控製不住。
閉上眼睛,腦子裏想著一些片段,他自給自足一回。
事後,他趕緊收拾了,把現場打掃幹淨。
從屋裏出來,那母女倆個已經在準備晚飯。
看著廚房裏一大一小倆個身影,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有一瞬,他有個錯覺,以為那就是他的老婆孩子,他們從未分開。
看了一會兒,沈妤回頭看到了他。
她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醒了,桌上有酸奶,你喝點兒,解解酒。”
他嗯了一聲。
咘咘從廚房出來,走過去拿了酸奶,插上吸管給他。
費鳴摸了摸她的頭,“謝謝。”
她跟他比劃,“留下來吃晚飯吧?”
費鳴看了眼沈妤,她自然聽到了,卻沒說話。
今天,他已經登堂入室,蹭了這麽多,不敢再賴下去。
“那個,我還有點事,不吃了。”
咘咘很失望,她一垂下睫毛,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虧欠她。
費鳴心疼的要命。
他去看沈妤,但凡沈妤有一點暗示,他一定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