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他又看了媽媽一眼,“我們說好了,不許賴皮。”
門打開,他看到門口是三個人。
咘咘,沈妤和費鳴。
竟然是一家三口,那媽媽的病是不是馬上就好了?
小萌不由往床上看。
床上的人安靜的躺著,並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他在心裏歎氣,還是自己太幼稚了。
沈妤看到他這模樣,心裏十分難受,就推了推咘咘。
咘咘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別難過,阿姨會好起來的。”她用另一隻手比劃。
小萌點點頭,但是眼圈還是紅了。
沈妤別過頭去,費鳴掏出手帕,遞給她。
沈妤接過來按了按眼睛,還給他。
幾個人進屋,沈妤把買的向日葵交給了護工去插,發現桌子上早擺著一瓶新鮮的鮮花。
小萌對沈妤說:“阿姨,你們陪陪我媽媽,我帶咘咘去那邊檢查她的作業。”
沈妤點點頭,坐在了病床前。
費鳴坐在她身邊。
許久,費鳴笑了,笑聲卻帶著落寞,“我是第一次看到顏好這麽安靜。”
“我也是,她是一個生命力很旺盛的人,我總以為她不會累不會痛。”
倆個人沉默下來,同時陷入到回憶裏。
那些關於顏好的回憶,會一輩子鮮活的刻在他們的腦海裏。
在病房裏待了一個多小時,倆個人帶著孩子離開。
醫院外麵,沈妤說:“我們就先回去了。”
費鳴忙說:“你們沒開車,你現在也不方便拋頭露麵,我送你們。”
沈妤剛要拒絕,就看到咘咘一臉懇求的看著自己。
她很喜歡費鳴,雖然她表現的沒那麽清楚,但沈妤還是能感覺到。
為了孩子,她隻好點頭。
費鳴高興的讓人把車子開過來。
沈妤現在還住顏好那邊的房子,費鳴已經輕車熟路,很快到了樓下。
沈妤帶著孩子要上樓,他看著,忽然從車上下來。
捂著肚子,他說:“沈妤,我忽然肚子疼,能借個廁所嗎?”
沈妤看他的樣就點了頭。
費鳴在人家洗手間裏磨蹭了五分鍾,洗手出來。
沈妤不在,隻有咘咘在客廳裏。
費鳴走過去,湊近她小聲說:“一會兒能留我吃飯嗎?”
咘咘眼睛又大又圓,眼珠子黑黝黝的,轉動的時候就像黑珍珠。
她看著他,點點頭。
費鳴親了她一口,“乖寶,不愧是爸爸的親女兒。”
咘咘瞪眼,跟他比劃,“小聲點,別給媽媽聽到,她以為我不知道。”
沈妤一直不跟咘咘說父親是費鳴,可咘咘這個人精,偶爾偷聽倆個人的對話,知道了。
她沒什麽朋友,隻能跟小萌說。
小萌人小鬼大,立刻安排了局,讓父女倆個在自己家裏見麵。
他總覺得,自己有了爸爸咘咘也該有。
他以為費鳴不通手語自己在現場當翻譯,等翻譯完了,才發現費鳴的手語很嫻熟。
他是為了咘咘,專門去學的。
可能是父女天性,一來二去的咘咘和費鳴就熟悉了,隻是瞞著沈妤。
父女倆個也知道不對,可沈妤一向對費鳴冷淡,就連合作演唱也是因為顏好,所以都不敢說。
現在,都形成了默契。
咘咘年紀小,她不懂媽媽為什麽討厭爸爸,可她卻是喜歡的,爸爸長得好看,又溫柔,雖然沒有顏子舒的爸爸看起來那麽有安全感,但他對她特別好,她很喜歡。
她想要這個爸爸,特別想。
咘咘是個無欲無求的孩子,但是性子卻很執拗。
她想要的,就是真的要了。
聽到費鳴想要留下來吃飯,她趕緊點頭,“我包餃子,煮給你吃。”
費鳴捏她的臉,“我們家咘咘真能幹,還會包餃子,一會兒呀我幫你。”
咘咘笑的眯起眼睛。
這時候,臥室的門響。
咘咘趕緊收起笑容,費鳴也放開她,坐的遠遠的。
倆個人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做熟練的。
沈妤回房間換了衣服,簡單的長褲毛衣,軟軟的料子貼在她高挑纖細的身軀上,凹凸有致。
費鳴發現,沈妤比以前長肉了。
她以前太瘦,瘦到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170多公分的人才80多斤,那腰身都感覺一折就斷。
現在的生活如意,她的臉頰身上都長了肉,人也越來越鮮活漂亮。
發現到他的注視,沈妤淡淡的說:“費老師怎麽還不走,你不是很忙嗎?”
費鳴站起來,“走,馬上就走。”
他眼角瞟著咘咘。
咘咘趕緊跑去過抱住了媽媽的腿,比劃著她想要請費鳴吃飯。
沈妤說:“費老師很忙。”
“我不忙,最近的工作都忙完了,我已經放假了。”
“那也應該回家陪陪親人,我們就不耽誤你了。”
拒絕的又幹脆又無情。
費鳴開始懷念那個柔軟的從來不會拒絕人的沈妤,但同時更覺得現在的沈妤更讓人心動。
咘咘對媽媽比劃,“人家送我們回家,請吃飯是應當的。”
沈妤隻以為咘咘是太悶了,她唯一的朋友隻有小萌,可小萌最近都沒空陪她,她是想要找人玩。
看著女兒哀求的眼神,沈妤勉強點了頭。
咘咘和費鳴在沈妤看不到的地方碰了碰眼神,都挺激動。
沈妤一向不怎麽管咘咘,自己跑到工作間去工作,費鳴陪著咘咘包餃子。
小小的那麽一隻,他真不知道她能撐得起家裏的小主婦。
咘咘係上圍裙,拿出牛肉餡兒解凍,又把香菇洋蔥攪碎,然後去和麵。
他看著她操作,提心吊膽,一會兒怕她傷著一會兒怕她摔了又怕她被刀割著。
但是咘咘有條不紊,從和麵機裏取出了麵團兒。
他又心疼又驕傲。
同時,還內疚。
都是他,沒有對孩子好好負責,搞得她從小就承擔起生活的重擔。
沈妤其實沒什麽工作好做的,她就是為了避開費鳴。
可越是這樣,越心神不寧。
讓咘咘一個人去包餃子,會不會太殘忍?
她坐不住了,去了廚房。
廚房裏,咘咘在教費鳴包餃子,一大一小其樂融融。
沈妤這才發現自己出現的好像不是時候,可想要走已經晚了。
“媽媽,過來一起包。”咘咘手上沾著麵粉比劃。
沈妤剛想要拒絕,就聽到費鳴說:“你們以前過年也是咘咘包餃子嗎?”
沈妤心裏一酸,過年,過什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