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很快就來了,檢查後說奶奶的體表特征很穩定,估計最遲明早就醒過來了。
奶奶比他說的厲害,倆個小時後,她醒了。
老人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田橙。
“橙……寶。”
雖然很含糊,但田橙聽清楚了,她喜極而泣,“奶奶,是我,是我。”
老人想抬起手摸摸她,可因為長時間昏迷,連動手指都費力。
田橙握住了她的手,“奶奶,我在,我一直在,您的橙寶,在呢。”
“奶奶,我也在,您不用擔心橙寶,她有我照顧。”
東野站過去,讓她看到他。
奶奶看到了東野,明顯的放心了很多,她微閉著雙眼,笑了笑。
“奶奶,你告訴我,是誰襲擊的你?”
聽了她的話,奶奶有些茫然,她似乎想要去想,到最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奶奶想不起來。
經過醫生的檢查,發現奶奶的腦神經受損,失去了部分記憶,就現存的,也經常顛倒。
比如,她會把東野認成田橙的父親,把田橙認成她媽媽,小田橙還在肚子裏。
她會念叨祖父,一直喊著他有老寒腿,讓田橙去買棉花給他做棉褲。
這就是醫生說的老年癡呆,但田奶奶還是維持了她作為時髦優雅老太太的風格,沒給人添麻煩,隻在自己的世界裏混亂著。
起初,田橙躲在消防通道裏,大哭了一場。
東野找到人,把她給按在了懷裏。
“好了,奶奶能醒過來記得我們,就是最好的結果,別哭了。”
“我知道,可我還是好貪心,我想要奶奶更好。”
“我知道,我懂。以後,我們一起照顧奶奶。”
田橙知道隻能接受這個現實,擦了擦眼睛,她抽泣著,“對不起,隻是不甘心,沒法懲戒凶手。”
“沒事,不一定非要奶奶指認,你要相信警方。”
倆個人回到病房,發現有人在奶奶床前鬼鬼祟祟。
“你幹什麽?”
田橙衝過去,一把把人扯開。
那人差點磕到,她驚訝的看著田橙,“田田,你幹嘛?”
是陳靖宇的媽媽,在旁邊的櫃子上,還擱著一些水果和牛奶。
“陳媽媽,對不起,你剛才在幹嘛?”
陳媽媽揉著腰,不停的抱怨,”你這孩子太猛撞了,我來看你奶奶,發現她睡著了,就給她拉了拉被子。“
”陳媽媽,對不起,因為奶奶剛醒,我,我太冒失了。”
“算了,你也不容易。你奶奶現在怎麽樣呀?她能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嗎?要是記得就能抓到凶手了。”
田橙剛要說話,就給東野製止了。
他對陳母說:”奶奶剛蘇醒,醫生還不建議她說話,等她好一點再問也不遲。反正凶手就在這棟大樓裏,跑不了。”
陳母一臉的驚訝,“在我們的大樓裏?那,那,我們的生命安全不就都沒保障了嗎?”
田橙看到她那誇張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煩躁。
其實她這麽想沒有錯,可田橙在對他們家人失去濾鏡後,真的覺得他們太自私了。
她的奶奶還躺在病床上,她即便要害怕感慨也該避著點,這樣咋咋呼呼的,想過她們的感受嗎?
陳母自私慣了,她才不管別人的死活。
“那我先回去了,我得跟你陳伯伯說說,把家裏值錢的東西收一收,以後也別去小區裏打撲克了,乖乖在家看家。”
田橙把裝水果的袋子遞給她,“您拿回去,您也看到了,我奶奶不能吃。”
陳母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也是,放在這裏也壞了,等她好了我再買來看她。”
東野盯著她的手,眸色逐漸晦暗、鋒利。
等人一走,田橙就說:“你別生氣,他們家人就那樣,幾個爛蘋果,我們也不稀罕。”
傻姑娘,以為他再生氣探病的人把東西帶回去。
其實,他是在看陳母手腕上的那條穿著金如意的紅繩。
那條繩子有點發毛,飄起的絲跟書房裏的倒是很像。
他沒告訴田橙,怕她激動繃不住,打草驚蛇。
“橙寶,你們家鑰匙平日都放在哪裏?”
田橙愣了一下,“我的都隨手放,進門後一般都扔在鞋櫃上。奶奶比我仔細,都放在抽屜裏。”
“那有備用鑰匙嗎?會放在外麵的地墊下麵嗎?”
田橙搖搖頭,“這個倒是沒有,奶奶不讓,說不安全。”
東野心裏有了個大概,如果有熟悉的人去她家偷偷摸走鑰匙去配備用的,然後再把田橙的換回來,她也不會知道。
“我去打個電話。”
東野去把這個發現告訴了警方,讓他們重點查一下最近配鑰匙的。
這一切,田橙並不知道,她守著奶奶,跟奶奶說了好多話。
陳家。
陳母把人都喊回來。
陳欣雨一進門就抱怨,“幹嘛呀,我在上班呢,現在查勤查的很嚴,你非要我回來,要是給開除了怎麽辦?”
陳母白了她一眼,“幹個破實習生有什麽意思?有本事你跟你哥哥一樣,把上司變成你的枕邊人。我可跟你說,我在醫院裏看到那個東野律師跟田橙這個一起,你要加油,把人給弄過來。”
陳欣雨憤憤的回了一句你以為我不想嗎?就坐在沙發上拿起一個蘋果啃。
“媽,你買的蘋果一點也不甜。”
陳母不理會她,焦急的等著陳靖宇。
好在五分鍾後,他也回來了。
“媽,你幹嘛?我在上班呢。”
“你怕什麽,公司以後都是你的。都到齊了,我們開個會,剛才我去醫院,聽到那個東野說,打傷田家老太太的人,就在我們大樓裏。”
“啊?”陳欣雨驚訝,陳靖宇則是白了臉。
“他是怎麽知道的?”
陳母沒注意到兒子的慌亂,繼續說:“他是聽警察說的吧,畢竟有人脈。我叫你們回來是讓你們都注意下,家裏要看家,晚上也不能回來的太晚,特別是欣雨,你超過8點就別一個人坐電梯裏,打電話讓你爸爸下去接你。”
陳爸一直在喝茶,他咂了一口,“沒那麽嚴重。”
“怎麽不嚴重?田家老太太那不是個例子?不過也好,她現在清醒了,馬上就會說出凶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