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回來之前,東野通知了警察。
他拉住了田橙,“再等一下,警察馬上就來了,我們盡量不要破壞現場。”
田橙點點頭,“那我能到處看看嗎?”
“看可以,別用手碰。”
東野其實已經先來過一次,就在昨晚。
他看到門鎖沒有破壞的痕跡,屋裏的擺設也跟自己離開時沒什麽不同,甚至沙發上奶奶的老花鏡還放在那兒。
他知道自己是看不出問題的,隻能田橙來看。
沒多會兒,警察到了。
東野跟出警的人認識,寒暄一番後警察對田橙說:“田小姐,你看看家裏少了什麽,最主要的是珍貴物品。”
田橙得到許可走進奶奶的臥室,一眼就看到了床頭的血跡。
她的心頭一痛,不由咬住了唇。
東野問:“沒法提取腳印嗎?”
警察搖搖頭,“救護人員以及鄰居來往的人太多,現場腳步淩亂,根本沒法提取。因為沒有第一時間報警,現場被破壞,能參考的證據幾乎都被破壞了。”
東野大膽設想,“那有沒有可能,這個人就混跡在搶救人員裏?”
警察說:“也不排除,但是一切都要講究證據。”
東野不再說話,去看田橙。
田橙到處看了看,在床頭櫃上,一眼就看到了那本《白馬西風傳》。
心裏莫名一鬆,同時又有點後悔,她不該懷疑陳靖宇。
他雖然有些小聰明小心眼,但不至於做謀害人性命的事。
她又拉開抽屜,奶奶那次拿來買東野離開自己的一萬塊錢也在,就對警察說:“銀行卡都在,連現金也在,家裏沒貴重的首飾,最值錢的就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書籍,我需要過去看一下。”
幾個人去了書房,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警察還是表示了自己的感歎。
東野是第一次見,他四處走了走,多數是專業書,還有老爺子自己的著作,翻譯的資料,確實珍貴。
田橙具體也不知道書目是什麽,她看到沒空缺後就去看小說那麵。
東野走在她後麵,“線裝的四大名著,還有這麽多明清小說,有些都是孤本。”
田橙並不懂這些,她隻看了查老爺子的著作,一本也沒缺。
東野繞著轉圈,忽然發現了一點問題。
他使了個眼色,警察走過去。
田橙問:“有什麽發現嗎?”
警察用鑷子,從一本書的封麵上,夾住一根細細的絲線。
小心的放在證物袋,他對倆個人說:“這也不一定是罪犯留下的,有可能是你們自己打掃房間時毛衣袖子上的絲線,需要回去化驗。”
東野點頭,“辛苦了。”
警察離開,同時把這裏的警戒線也給撤了,田橙把奶奶床頭的血也給收拾了,換上了嶄新的床單。
東野幫她拽床單,幫她倒垃圾,幫她收拾房子,很多時候都是他在幹。
雖然當初去檢查的時候醫生就說田橙的腿沒事,他為了讓人繼續住他那裏才故意讓醫生往嚴重了說,但他還是不忍心她操勞。
這兩夜一天對她的刺激太大了,她就像一個被吸幹水分的橙子,眼見著幹癟下去。
東野下去扔垃圾,忽然發現對門的門開著一條縫。
他皺皺眉,心說這一家還真看熱鬧不嫌棄事大。
門內,站的人是陳靖宇。
收拾完畢,田橙去廚房煮了兩碗麵,跟東野吃了後才去醫院。
醫院裏,守著老太太的人是東野送東西的助理,叫許鬆。
他看到東野就像看到了救星,“東野,我已經讓人把你的東西從酒店裏取回來了,你看看要是沒問題,我就立刻去機場把資料送過去。”
田橙知道他忙,現在聽聞他昨晚竟然住在附近的酒店裏,不是一般的感動。
“你去忙吧,我這裏沒問題。”
東野看了看,“那好,我等一會兒再過來。”
到了車裏,東野開始過文件。
他記憶力驚人,需要帶哪些立刻給出了判斷。
“您確定讓張律師接手那個案子嗎?對方不會不滿意吧?”
“我已經說服他,這次收他一半的錢。”
助理想說是白幹了,但又想到病床上的老人,果斷的把嘴閉住。
東野一邊看文件,一邊問:“律所那個實習生陳欣雨,怎麽樣?”
一開始,這個人是東野關注的。
而且他不止一次聽到女人喊東野哥哥,以為他們是親戚。
“還行,小姑娘人挺勤快,嘴也甜,專業素質也過關。”
“找個借口,給開了。”
“啊?”
“聽不懂嗎?”
許鬆點頭,“聽得懂,就是覺得可惜,長得那麽好看,我還想追呢。”
“夠嗆,她喜歡富二代。”
“那我就沒戲了,還是喜歡你吧。”
“注意點影響,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許鬆做出痛苦的模樣捂住了心口,“無情的男人,你這是在對我甜蜜暴擊。”
東野嘴角含笑,一看就是得瑟的不行。
許鬆追問,“說說唄,怎麽把人騙到手的?”
“騙?你會說人話嗎?明明是她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
許鬆嘖了一聲,“得了,您老人家不坑蒙拐騙能找到女朋友才怪。”
“閉嘴。”
東野把文件懟到他懷裏,然後下車。
走了兩步,他嘴角的弧度擴大,許鬆說的沒錯,他就是靠騙的,才騙到這個傻姑娘。
看到東野去而複返,田橙很驚訝,“不是讓你去忙嗎?”
“忙完了,在車裏處理的。”
田橙很愧疚,“對不起,因為我打亂了你所有的計劃。”
“你和奶奶才是最重要的,奶奶該換藥了。”
田橙去按鈴,忽然發現奶奶動了一下。
她按住激蕩的心口,輕聲喊了東野。
東野也看到了,“奶奶的手動了一下。”
“是吧,我沒看錯。”
“嗯,沒錯,我去叫醫生。”
東野撒腿就跑,速度快的跟閃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