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聞馭看著他冷笑不說話。
路南本來已經搖搖欲墜,可為了等他的話堅持著。
終於,他開口了。
“路南,我當你死了。”
當他死了,就是永不往來。
好,很好,最好的結果了。
路南咧嘴笑,卻牽動了傷口,司慕深忙去扶他。
他一把把人推開,低聲咆哮,“滾。”
說完,他踉蹌著,一步步往外麵走。
司慕深目光一寒,隨後跟周聞馭點點頭,追了出去。
等他們都走了,周聞馭動都沒動,坐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
顏好在家等周聞馭吃晚飯,他人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她對倆個孩子說:“我們先吃吧,估計他有事。”
前段時間,晚飯都是5個人吃。
雖然時間不久,可好像已經成了習慣,幾個人在一起吃飯其實話也不多,多數都是顏好和倆個孩子說話,那娘倆也是偶爾插一句,卻無比和諧。
現在不在,倆個孩子的胃口都小了,也不搶東坡肉了。
別說他們,顏好都沒什麽胃口。
吃完飯,顏好先回房間去處理了一些文件,然後洗澡。
等她出來,已經是晚上8點多,那個人還沒回來。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沒有回電。
她開始擔心了。
周聞馭這些日子乖的很,盡量減少應酬,哪怕不回來,也是隔段時間給她發消息。
今晚,不會出事吧?
高戰不在,顏好給他的特助打電話。
特助支支吾吾的,隻說他在公司。
顏好第一反應他真的出事了,掛斷電話後換了衣服,也沒叫司機,自己開車過去。
鼎峰大樓雖然亮著燈,但幾乎都下班了,她刷卡進電梯。
果然,辦公室裏亮著燈,周聞馭人在裏麵。
她也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裏麵開著壁燈,但是很湖南,跟鬼片一樣。
顏好定定神,發現周聞馭窩在大班椅上閉著眼睛,而他眼前的煙灰缸裏煙蒂滿的要溢出來。
顏好想起上次在書房裏,他這樣還是因為司白月。
難道是司白月又出了問題?
她用手扇開眼前的煙霧,便咳嗽邊喊他,“周聞馭,醒醒。”
其實周聞馭根本沒睡,從她進來他就知道。
隻是,他不想見她,害怕見她。
“周聞馭,你怎麽了?”
顏好把手伸過去,摸他額頭。
不燙,沒發燒。
他再也裝不下去,睜開了眼睛。
“你怎麽來了?”
“還問我!打電話不接,又不回家吃飯,你這是搞什麽?斯人獨憔悴?啊。”
她話剛說完,就給他抱住。
接著人被粗魯的按在他懷裏,他去親吻她的嘴唇。
他身上煙味很重,嘴巴也因為吸煙過多很苦,顏好皺起眉,想要伸手推開他。
可手指觸到他肩膀後又改變了主意,改為握著。
男人吻的很凶,似乎要把她給吞掉,可又夾雜著別的東西,顏好一時間想不到是什麽。
終於,在她被親窒息前,他放開了她。
男人呼吸粗重,額頭抵在她肩膀上。
顏好摸了摸他的頭,“今天怎麽了?不開心?”
“沒有。”
他一開腔,喉嚨嘶啞。
顏好當然不可能信他,“跟我也不說?是不是司女士的原因。”
周聞馭沒法說他為了什麽,見顏好給他遞了個現成的理由,就點點頭。
“是她的病?”
“不是,是我心情不好,覺得沒照顧好她。”
顏好覺得肯定不是這一點點問題,自責和不舍是有的,昨晚就看到了,但他的個性,不至於今天還這樣。
但是他不想說,顏好也不追問。
哪怕是夫妻,還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和時間。
她去拉他,“回家吧,你總要吃飯睡覺的。”
他嗯了一聲,隨即皺了皺眉。
顏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了他手上有傷。
哪怕路南不還手,也是肉碰肉,他的指關節都破了。
“這是怎麽弄得?”
他忙收回手,“就玩沙袋的時候不小心弄破的,沒事。”
顏好越發的狐疑,可是他不說,她隻能選擇相信。
倆個人離開了辦公室,一起乘坐電梯。
電梯裏,他沒有跟往日那樣膩著她,隻是靠在角落裏,靜靜的看著變化的數字。
太不正常了!
到了車裏,顏好故意說:“家裏也沒吃的,要不我們倆個出去吃夜宵吧。”
周聞馭很好說話,“好。”
顏好知道倆個人都是知名度很高的人,不敢亂去,就去了比較私人的烤肉店。
烤肉店旁邊有藥店,顏好對他說:“你先在這裏等我,我去買點藥。”
他剛要點頭,又搖頭,“別買了,晚上不安全。”
“那要不你跟我一起?”
顏好拿出口罩和帽子給他戴上,也幸好周聞馭今天穿的不是西裝,否則戴個毛球帽可真不倫不類了。
買了藥,才進了烤肉店。
周聞馭問她,“想吃烤肉?”
“是看某人的手破了,想給你吃點肉補補。這裏的烤豬蹄最出名,吃什麽補什麽。”
他無聲的勾起唇,露出今晚見到顏好後的第一個笑容。
坐下後,顏好先給他傷口消毒。
他倒是沒什麽,另一隻手還拿著夾子翻動牛肉。
顏好吩咐他,“你幫我烤點青菜,我想吃菜。”
他夾了一點土豆片放上,依然沉默著。
顏好故意想逗他開心,“你這是也讓我吃什麽補什麽嗎?”
他微微一愣,“土豆補什麽?”
她指指心口,“這兒?”
“嗯?”他擰著眉去看那土豆片,實在想不出有什麽關係。
顏好白了他一眼,“笨蛋,想想土豆沒被切片時候的樣子。”
他恍然大悟,然後笑著說:“你不用補,這個尺寸剛剛好,我喜歡。”
本來是倆個人之間最平常不過的嬉鬧,他說完後,忽然就變了臉色。
他覺得自己是個流氓,總是在褻瀆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