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生握緊了他的手,“那你呢,你又是怎麽回事?你們都把我弄糊塗了。他假扮你,你又扮成女人,還扮的這麽真,為什麽呀?”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方便說就別說了。”
其實,是周琅說了她也不懂。
“我這是為了釣魚,你隻要知道我還是男人就行了。”
許平生嘖嘖稱奇,“雖然有點像人妖,但是你的喉結、胡子都沒有,太神奇了。”
“都是科學的力量,天知道我為了維持這樣多痛苦。不過快結束了,你來米國幹什麽?”
許平生有些不好意思,“我在這邊有點產業,過來處理一下。”
“不錯呀,自己都有產業了。話說,你那幾年在這邊打拚的也不容易吧?”
許平生當初騙周琅的錢,其實是為了她爸爸。
她爸爸是個爛賭鬼,在外麵賭輸了錢就回去家暴她媽媽,每次打到見血才罷休。許平生的妹妹,就是在媽媽被家暴的時候嚇壞了,偷偷跑出去給車子撞死的,從此她的媽媽也變得神經不正常。
許平生從小挨打是家常便飯,她大一點想還手,卻挨了更嚴重的打。後來她學乖了,知道躲著,上學幹脆不回家。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她不在家,母親也少不了挨打,可她當時能做的也隻是明哲保身。
把自己包裝成男孩子,也是保護的一種方式。
說騙走周琅的錢跑路,其實不是事實。
那時候,她的爸爸出了事,欠了好幾百萬的賭債,被人找上門。
他死了就死了,許平生還覺得解脫,可這王八蛋竟然把她媽推給債主,然後讓她湊錢,湊不到就摘了腎髒和眼角膜。
許平生此生從來沒見過,那麽壞那麽惡心的人,而這個人竟然給了她生命和血肉。
她想過要跟周琅借錢,可又怕借錢後周琅知道她齷蹉的家庭會看不起她,最後實在沒辦法,就編造了個借口。
周琅純善,沒怎麽解釋就把錢給了她。
她把錢分了幾個卡存在,然後自己把媽媽給救出來,可哪知被那個老東西發現了她手裏還有錢,竟然搶奪。
許平生還想把這些錢還給周琅,當然不給他,爭奪中倆個人打起來,想起他這些年對這個家所做的一切,想起妹妹的命,想起媽媽挨的打,許平生用力把他給推倒在地。
這個賭鬼酗酒已久,身體有很多毛病,這一下竟然口角流血昏死過去。
許平生以為他死了,要報警。
媽媽卻不準,她恨死了這個男人,她不能看著他再葬送一個女兒。
她讓許平生走,恰好以前她打工的店老板要出國因為不會外語讓她去當翻譯給辦了簽證,她就跑到了國外去。
手裏剩下的那些錢,成了她賺第一桶金的本錢,那五年,化身墨鴉跟周琅玩遊戲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動力。
等她終於攢夠了錢,這才敢回國。
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逃走以後,母親就打開了家裏的煤氣罐,明明是可以解脫了,她卻選擇跟人渣同歸於盡。
這些,她都不敢跟周琅講,在這個時代,這簡直像是天方夜譚,可就切切實實的發生在她身上。
她回來後,也是神神秘秘若即若離的,直到顏好把她給挖出來,真像才浮出水麵。
周琅心疼她,又覺得她傻,那個時候隻要她肯說,他肯定能幫她解決。
可許平生也是很驕傲的人,她不想那麽卑微的站在他麵前。她奮發上進,隻想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周琅麵前。
現在,這些都過去了,倆個人終於在一起,麵對生活裏的坎兒。
看看時間,許平生已經進來半個多小時。
“我該出去了,假周琅會懷疑的。”
說到這裏,她忽然問:“他是誰,其實我覺得他像我認識的人。”
“魏年晨。”
許平生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呀,怪不得我覺得體味很熟悉。”
魏年晨是周琅的舍友,當時許平生跟周琅走的近,肯定認識他。
周琅有些吃醋,“你怎麽會記得他的體味?”
“因為他經常睡你的床。你那個時候幾乎都不在宿舍裏住,當然不知道。”
周琅記起來了,那個時候許平生為了多賺點錢,就給很多男生宿舍做洗衣打掃工作。周琅的床單明明不髒,可傻孩子就想給她錢,就每周都洗。
“他都躺我床上嗎?”
許平生點點頭,“他自己的放東西,經常睡你的,就有股子味道,沒想到這麽多年沒變。”
許平生不是個話多的人,否則她一定要問他為什麽要變成他了。
從房間出去,魏年晨剛好也要出去,就問了她一句。
“你怎麽才出來?”
“她有點問題,我幫他看了看。”
魏年晨忽然湊近,低聲問她,“她到底是男是女人,或者男女兼有。”
許平生詫異的看著他,“是女人,幹嘛這麽問?”
他微微有些尷尬,“嗬嗬,隨便問問。”
大概是知道了他不是周琅,許平生現在再看他哪裏都是破綻,就這素質,差了周琅180條街。
“你又要出去?”她反客為主,問他。
“對,有點事。”
“你剛才不是剛回嗎?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我在這邊住了幾年,熟悉。”
魏年晨去的地方當然不能給她知道,“不用,我也熟悉。”
“你?你來過?沒有吧,我記得你跟我說旅遊隻去北歐,不來這邊。”
“有導遊。我時間來不及了,我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許平生狠狠的罵了聲晦氣。
魏年晨趕到了約會地址,那是在教堂裏,跟他接頭的人說著神父的衣服,跟他嘰裏咕嚕半天。
大體意思就是一切準備就緒,計劃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