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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逃離

  鳳珍憤恨的看了她一眼,站起來繼續向甬道跑去。


  大廳裏,陸銘端著酒杯,信口編著對這個地方的讚美之詞,冗長到令所有人搖頭歎氣,文川見他快撐不住了,抄起空酒杯起身和他碰酒,這一碰,酒撒了一半,陸銘把剩下的酒吞進嘴裏,倒過酒杯給大家看,拉著文川坐下。其他人勉為其難的鼓了鼓掌,恰好音樂和舞蹈奏出一個高潮,趁眾人注意力一轉移,陸銘彎下腰把酒吐在了腿上,這時他看見,他和文川的腳下快流成一條河了。


  文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起空酒杯,抬頭,咽口水,倒轉酒杯,坐下。動作一氣嗬成。他落座時,黑玫瑰男子剛把屁股抬起來,一臉不悅的盯著他,欠著身子抿了一口酒。


  就在這時,陸銘感到舌根發熱。


  “啊!陸銘,你冒煙了!”文川在旁邊驚叫道。


  “陸銘!”鳳珍再次從牆裏麵鑽出來,飯桌上的人摘下了麵具,一張張烏青幹癟的麵孔露出猙獰的微笑。


  “求求你放我出去。”她再次跑到那位老人麵前,跪著懇求道。


  老人緩緩的睜開雙眼,露出兩團泛著青光的眼白,她朝鳳珍的方向嗅了嗅鼻子,:“眼睛!”然後從寫滿“空”字的白紙底下抽出來一把刀,刺向鳳珍。


  鳳珍一個側身躲閃,刀子劃破了她的肩膀,傷口不深。她跳到遠處搜尋趁手的東西,但這裏除了那張笨重的石桌外一無所有。


  老人緩緩的站起來,踩在了桌子上,她的身體像蛇一樣變長、扭曲,手裏把著刀子,朝鳳珍刺去。


  鳳珍下意識跑向出口,老人拉長著身子追了過去。鳳珍穿過洞口回到了對麵的牆壁處,看見前麵橫飛著一條消失在洞口處的身體。她立即向旁邊跑去,剛閃開,老人從牆裏麵衝了出來。


  鳳珍被逼進了牆角,身子緊貼著立櫃。


  “給我你的眼睛!”她俯視著鳳珍,把刀子對準她的眼睛。


  “哐!”櫃門被踢開,戴著黑羽毛麵具的那個女人提著鳳珍的書包衝了出來。她像一名舞蹈演員,優雅的撥開老人拿著刀子的手,一個俯身繞到她身後,手指按在了她的裙擺下麵,那裏露著一截短短的黃綠色的蛇尾巴。


  她就那麽朝上一提,老人被拉長的身體和衣服瞬間縮了回來。鳳珍看著衣服騰空而起,又落到了地麵上,麵前的女人手裏捏著一條的長蟲。


  “殘化的蛇皮老婦。”那個聲音在鳳珍腦海裏響起,她知道是那個人在用這種方式跟她溝通。


  “趕緊。”她把手遞了過來。


  鳳珍猶豫了一下,抓住了她的手,兩隻手接觸的時候,鳳珍心裏一連串的疑問電流一樣的傳了過去。


  你是誰?

  這究竟是哪裏?


  他們是誰,他們在幹嘛?


  怎麽離開這個房間?

  我的朋友有危險嗎?


  ……


  幾乎是一瞬間,她的問題得到了一一回應。


  這裏是“皆空洞府”。


  我們是魂屍。


  他們在舉辦婚禮。


  新郎是這裏的統領,三字名黑薔薇。


  同桌是新娘與陪客,均是雙字名。


  職位上我是裁縫師,單名蔻。


  其他一些是殘化魂屍,也叫殘屍,沒有姓名。


  房間的咒語已經破解了,可以出去。


  你的朋友很危險!

  這些回答幾乎在鳳珍站起來的那一刻傳遞進了她的意識裏,不知何故,她很相信她,她相信蔻在幫助她。


  鳳珍提上書包,蔻拾起蛇皮老婦的刀別在腰間。洞口失去了循環的法力,她們很快跑了出去。院子裏像經曆了一場爆炸,一片狼藉,玉白色長桌斷裂,飯菜碗碟飛的到處都是,眾人歪歪倒倒,空氣裏彌漫著青煙。


  “陸銘!文川!”


  “鳳珍?”陸銘從椅子後麵把文川拉了起來。


  “文川怎麽了?”


  “不要緊!那東西威力太大了。”文川把書包口拉好,站了起來。


  “快撤吧咱們!”


  陸銘扶著文川剛要往大門走時,被鳳珍拽住了。


  “不能從這走!”


  “什麽?”


  周圍的人像喝醉了一樣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有些人坐回到椅子上,晃著腦袋逐漸清醒過來。


  “來不及解釋了。”


  “她是誰?”陸銘才發現蔻。


  鳳珍二話不,拽著他倆的肩膀,跟著蔻向蛻生堂跑去。


  “哈嘶——”那個叫黑薔薇的魂屍首領從碎瓷片和瓦礫中站起來,仰麵朝嘶吼,聲音沙啞又尖細,讓人聽後感到頭皮發麻。他臉上厚厚的妝粉在一片一片剝落,一張黑紫色露著骨頭的麵龐逐漸裸露出來。


  這一聲嘶吼像一道指令,讓院子裏所有人清醒過來。他們紛紛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張腐肉與白骨相擁的可怖臉龐,鎖定住陸銘等人,追殺了過去。


  平靜優雅的氣氛陡然轉變,每個人都變得凶神惡煞,房間在劇烈的震動,屋門變形,樓梯崩塌,甬道從一條生變出兩條,屋頂上的磚縫裏滴下岩漿……


  這期間,一行人跟著蔻跑進了蛻生堂裏,剛進甬道時能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嘶吼聲過後,香味一下子變得惡臭,幾個人像吃著蛋糕時被塞進了一嘴的糞便。蛻生堂的地板上鋪著深綠色大理石,牆壁上的火把燃燒著綠色的火焰,整個房間是綠瑩瑩的,像青皮巨蟒的胃袋。房間裏掛滿了衣服,文川走近時才發現是人皮。


  鳳珍拽著尖叫的文川跑進了對牆最右邊沒有光的甬道裏。


  前麵的道路險象環生,但是跟在蔻後麵卻總能化險為夷,碰到的殘屍全都摘下了麵具,但是它們不敢靠近,隻是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在暴露他們的位置。


  他們穿過一條黑漆漆的甬道,闖進了一個巨大的房間,地上均勻布置著一個個方形的火坑,旁邊站著一兩個人,一人手裏拿著一把長長的三叉戟形狀的撥火棍。一道熊熊烈火從他們麵前的火坑中噴發出來,旋轉成一個火球,火球慢慢變成黑色的灰燼,最後從灰燼裏飛出一個真皮沙發,落在了坑旁。這裏的人與眾不同,他們全神貫注的投入到撥火和運輸物品的工作中,對悄悄溜走的他們視而不見。


  前方的路越來越凶險,房間在變形,甬道在坍塌,樓梯上冒出腐蝕性綠色液體,有殘屍試探性的接近並朝他們丟刀叉之類的東西。


  “出口究竟在哪裏啊?我快跑不動了!”文川氣喘籲籲的嚷道。


  “穿過這個房間就是。”鳳珍傳達著消息。


  他們又跑進了一條甬道,甬道的弧形頂棚出現了裂縫,碎石伴著灰塵掉落下來。還好甬道不長,他們安全通過後,走進了一間暗紅色的房間,是房間,更像是一處峽穀,這裏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房頂像山岩一樣凹凸不平,上麵刻著螺旋樓梯和一截截吊橋,一直盤旋進最上麵的洞口處,那裏露著光。石梯旁邊倒掛著一座座錐形的火爐,垂在地麵一米的高度上,火爐裏麵掛著被烤的冒油的屍體,正下方是一口井,井沿上圍著一圈被割開了喉嚨的貓,屍油和貓血一起往井裏流淌。整個房間充滿了濃烈的腥臭味。


  文川幹嘔了一聲,含糊的道:“紅影子。”


  中間的一口井最大,一個紅色的巨型蜘蛛伏在井口,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白發蒼蒼的人,低頭忙碌著,蜘蛛腿般的長胳膊是用一根根斷臂縫起來的,他用著八隻長長的胳膊從不同井裏舀出紅色的液體向壇子裏裝。


  地板上堆滿了瓷壇子,對麵的牆壁黑暗的像一塊摳掉光線的空間,一陣汽笛聲從牆後麵傳來,紅袍怪物迅速放下手裏的工作,將一個個封裝好的壇子朝黑牆扔了過去。


  壇子沒有砸碎,而是穿過了牆,消失不見。


  “甕蛛。”


  鳳珍看見蔻盯著那個穿著紅袍像蜘蛛的怪物,腦海裏響起了這個詞。


  “出口在哪?”文川捅了捅鳳珍。


  甬道裏傳來嘶啞的吼聲。


  “聽著!”蔻突然轉過身抓住鳳珍的肩膀,快速將訊息傳遞給她,鳳珍一邊接收一邊告訴他倆。


  “出口就在頭頂上的洞口,我會用紅影子操控你們上去,出去以後必須找到來時的路,不管那條路上有什麽都不要怕,那都是假象,一定要闖過去。”


  “來時的路?”文川問。


  “我知道,是那個鐵門。”陸銘。


  就在這時,黑薔薇的嘶吼聲傳進了房間裏。甕蛛聞聲靜止了,八隻細長的胳膊停在了半空中,像風停後枯葉落光的一株青棗樹。突然,他抬起了頭,濃密的白發下麵是一張黑色羽毛麵具,和蔻的一模一樣。


  文川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迅速把她和鳳珍推開,張開雙臂保護著鳳珍和陸銘,向後撤退。


  “砰”的一聲,甕蛛的麵具爆炸了,一張沒有眉毛、鼻子和嘴巴的麵孔袒露出來,上麵歪歪斜斜的掛滿了眼睛。


  “他們是一夥的!”


  蔻拚命搖頭,之後雙手捂住耳朵,顯得十分痛苦,她的麵具也崩開了一塊,但是沒有全碎裂。潮水般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快速的跑到附近的井旁,拾起一個壇子,用手從裏麵蘸出紅影子塗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然後追著瘋狂逃跑的三個人,甩在了他們身上。


  鳳珍和陸銘的皮膚都接觸了紅影子,一下子動彈不得,文川卻沒事,他沒有被控製,當即撿起一個瓷壇,轉身丟過去。


  可是壇子還沒脫手,蔻拿著一隻死貓在他麵前一甩,貓血恰好甩進他嘴裏,在文川的頭頂剛剛冒出青煙的時刻,一條肉眼很難看到的細線憑空出現,將他的兩隻手合攏束縛在一起,壇子夾在手掌間。蔻朝文川的臉上抹了一把紅影子,他整個人動彈不了,乖乖的抓著壇子和陸銘、鳳珍一起走上了牆壁。


  被紅影子操控的感覺很像鬼壓床,身體被別的靈魂占據,感官還清楚,可什麽也控製不了。


  殘屍像夏的蝗蟲一樣噴湧進了甬道口。蔻一邊控製倒立在花板石梯上三個人,一邊衝向甕蛛,甕蛛得到了指令,揮舞著胳膊去抓陸銘他們。


  蔻從腰間掏出殘化的蛇皮老婦的那把刀,低頭躲過橫掃而來的胳膊,衝到了甕蛛跟前,一刀抽出,連接著怪物肩膀和大臂的線全部斷了。


  甕蛛扭過滿是眼睛的臉,發出吱吱的叫聲——“你故意的?”


  蔻用一種低吟的嘶嘶聲回應著——“解鈴還須係鈴人。”


  一隻長長的胳膊從上掉下來。完她又跳起來去砍另一隻,那隻胳膊太長,來不及回轉到她跟前就被她拆了下來,但是第三條胳膊已經回來了,抓了一個空壇子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寇被砸在了地上,一部分麵具碎裂,露出了掛著白霜的下巴。花板上像蝙蝠一樣倒吊著走的三個人剛剛繞過一座火爐,走進一條隧道,一瞬間腳上失去了吸力,同時栽在了隧道頂上,頭上撞出了大包。


  蔻很快恢複過來,將他們三人重新控製回花板上,繼續與甕蛛戰鬥。湧進來穿著白袍的殘屍紛紛撕扯開衣服,漏出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身體,蹲在地上,像獵豹一樣四肢著地行進。一部分湧向蔻,一部分沿著牆壁、火爐攀紛紛爬向花板,追捕陸銘他們。


  他們離洞口越來越近,甕蛛的觸手幾乎伸不到這裏了,但四下裏越來越密集的殘屍正潮水般湧來。


  蔻在頑強抵抗,她卸下了甕蛛的最後一根手臂,從腰間抽出數十條細密的長線飛到了上,纏繞住圍捕在三人附近的殘屍,將它們一個一個拽了下來。此時,黑薔薇率先衝向了蔻,從背後將她按在了地上。


  陸銘翻出了洞口,紅影子的作用消失了,他立即趴下來去抓文川。


  蔻掏出刀,刺在了黑薔薇的脖子上,刀子抽出來,傷口沒有流血,而是像土牆那樣噴出了一點白灰。黑薔薇男子驚訝極了,張著大嘴後撤了幾步,可那表情不像是因為疼痛表現出來的,而是像看到有人弄髒了他最珍愛的襯衫。蔻抓住機會,胳膊一抬,袖子裏又飛出一根細線,栓在了吊橋的鐵鏈上,係牢後,線在收縮,將她拉了上去。


  黑薔薇怒吼一聲,縱身一躍爬上火爐,像貓一樣沿著牆壁垂直攀爬。


  文川也翻上了洞口,可他手上綁著線,掙脫不開,無法回身拉鳳珍。不過鳳珍在蔻的操控下,很快爬了上來。陸銘拉著她想趕緊離開,可她爬上來後又趴了下去,對逐漸靠近的蔻伸出了胳膊。


  蔻不斷釋放著線,拖下一批一批快要跑出去的殘屍,並向洞口飛去,黑薔薇緊追不舍,縱身飛越在一座座火爐的牆壁上,蔻又抽出一根線,拽下跑進洞口最近處的吊橋上的三五個殘屍,她想再抽出一根懸掛在那裏,靠衝力蕩進洞口,可這時她才發現,腰間的線盤已經空了。黑薔薇的嘶吼聲在身後響起,她的麵具嘭的一下爆炸了,黑薔薇從後麵抱住了她,牙齒咬緊了她的脖子裏,兩個人一起朝洞口的方向蕩去。


  鳳珍看到了麵具底下的那張臉,那是一張完好無損的麵龐,雪白,透著一點點青色,皮膚上掛著冰霜,像一直封存在冰雪中。這是一張鳳珍從未忘記的臉龐。


  “姐姐。”她輕輕喊道。


  蔻的眼睛失去了光輝。線不夠長,蔻沒能抵達洞口,黑薔薇咬住她把她拽了下去,沒有了蔻的阻攔,大量的殘屍沿著火爐湧了上來。


  “快跑!”陸銘使出全力拉扯著鳳珍逃跑,文川跟在旁邊。


  這裏是他們下井前的那個村子,隻是色變成了黃昏,一團焦黃色的光暈攤在視線盡頭的濃霧後麵。


  “是火車!”文川看著前麵大喊,他們離火車將近一百米的距離,可是從這個方向掃視,看不到任何鐵門。


  “我們應該是在火車的另一側。”陸銘判斷道,“往那邊走。”


  鳳珍沒有再掙紮,被陸銘拽著往前跑。陸銘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當看到有一隻殘屍從井裏跳出來時,他不再回頭,而是拚命的向前跑。


  越來越多的殘屍從井口裏竄出來,剛開始朝不同的方向跑去,後來發現陸銘等人後,集中了進攻方向。


  三個人繞過了火車,看到了大鐵門,殘屍緊隨其後。


  鳳珍失魂落魄,腿像被抽取了筋骨;文川雙手被綁,裏麵還夾著個壇子,兩個人都跑不快。陸銘急得像心髒上馬上要被人澆上一鍋沸水,他知道他們這速度就算到了大鐵門那裏,也沒時間翻過去。想到這,他攙扶著鳳珍胳膊的手不由得環繞到了她背後,並向前使勁的推了一把,這一推,胳膊壓住了書包,陸銘立即想起來,他們還有很多法寶沒用,其中一個威力不的家夥立即蹦進他的腦海中。


  “二踢腳!”陸銘脫口而出,立刻停下,脫下書包翻找。


  “你幹嘛?”文川大叫,回頭一看,殘屍狼群一般的近在咫尺,“陸銘!”


  陸銘把書包倒過來,一堆法器落在了地上,他抓起那個像二踢腳的叫“雙向風暴”的圓木,朝中間擰開,一前一後扔了出去。


  五秒鍾的時間空隙裏發生了這樣的事:一截圓木砸在了大鐵門上,“鐺”的一聲脆響震得衝鋒在最前線的殘屍停住了腳步,一截圓木剛好溜到了它們麵前,它們像獵狗一樣湊上去嗅了嗅。


  然後——“轟!”


  三個人坐在地上,陸銘閉著眼睛,緊緊抱住文川和鳳珍,所以他隻聽到了聲音,沒有看到兩股颶風從兩截圓木裏噴發出來,鐵門像紙片一樣被掀翻並扯成兩半,火車歪倒,房屋碎裂,密密麻麻的殘屍飛進空中,像在一個光滑的盤子上,用吹風機吹走一群螞蟻。而在兩麵風牆中間,三人所在的位置,卻感受不到一絲風力。


  風聲遠去了,陸銘睜開了眼睛,前後突然變得空曠起來,若不是歪倒的火車還在,不然他會以為他們又走進了別的地方。


  文川也睜開了眼睛,他朝鐵門的方向看了看,一下子哭了出來。陸銘回過頭去,看到鐵門位置的外麵,本來是深淵和吊橋的地方出現了一片黑色的煤灰地,遠處,是那個現在正在昏迷中的熟悉的村莊。


  陸銘和文川抱著鳳珍哭了出來,鳳珍也流下了眼淚,心中的兩股颶風也才剛剛平靜下去。


  “我們回家吧。”文川,剛要站起來,手上的線突然鬆開了,他放下壇子鬆了鬆手,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靈感。


  “紅影子!”他激動的,“我們可以利用紅影子,把家人和村民們轉移進會府裏!”


  聽到這個消息後,陸銘開心極了,鳳珍也打起了精神,三個人收拾起地上的法器,抱著壇子離開了這裏。。


  火車後麵的那個井口之下,黑薔薇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幾個無名的魂屍拿著鏡子、脂粉,為他修補脖子上的傷口並重新給他臉上上妝。他的腳前躺著蔻的屍體,他剛剛殺死了她,旁邊還有一根斷裂的鐵鏈,每一個環扣上都刻著一行細密的字:禁錮惡靈之法鏈。字痕裏閃動出一絲不易被人覺察的金光,然後徹底黯淡下去。


  黑薔薇上好了妝,又變成了白色雕塑般的臉,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無聲的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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