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垣宗
「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凌林伸出手,極為小心的靠近那塊靜靜躺著的測靈石,面色凝重。
暖暖的,這是指尖觸碰到的第一感覺。當握入掌中之後,這種感覺又加強了幾分。然而,期盼中的光芒並沒有出現。透過縫中可以發現,測靈石依然黝黑。
「廢物就是廢物。」冷漠的瞥了一眼,凌恆不屑道。
凌林死死的盯著手中的測靈石,因為大力,抓著靈石的手開始不自覺地顫抖,唇角泛起一抹苦笑,難道自己猜錯了嗎,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甘心啊,凌林苦澀的看著此時靜靜躺在手心的測靈石。然而,就在凌林準備放棄的時候。
「這……這……發光了……靈根!」一個少年不可思議的喊道。
此時,黝黑的測靈石光華四溢,粗糙的表面有水波似的神紋在流淌。「嗤嗤」,突然發出陣陣聲響,就如同帶著火星的火柴碰到了水,測靈石劇烈的抖動起來,接著……
「碰」,一縷灰煙升空,測靈石已是四分無裂。
怔怔的,看著凌林手中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測靈石。路寧早已是瞠目結舌了,修道幾十年,他測過的少年也不知幾許了,可是,測靈根的時候能把測靈石給測碎的人還真沒遇到過……不過,雖說此時的測靈石成了碎塊,但畢竟之前它亮過了,這不就可以了嗎。至於測靈石怎麼會變成碎塊,誰管它呢,說不定是時間太長了剛好在今天損壞了也說不定,路寧暗自嘀咕,眼神愈發明亮。
「哈哈」,路寧大笑著,袖子一卷,化作長虹,瞬間消失不見了,「凌家的三個小子,趕緊收拾了東西,明天我來接你們……」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散了,都回去休息吧。」凌堯天揮了揮手。
「來書房見我。」一個聲音在凌林的耳邊響起。
……
書房內。
「你應該很恨我吧。」房間內的燈光有些昏暗,只看見兩條人影一動不動的坐在角落裡。
似乎是自言自語,那聲音又道:「你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嗎?」似乎涉及了什麼往事,聲音一下沉默了。
「母親。」凌林翻閱了記憶,忽然發現這個詞在記憶中竟是如此的稀少,「母親不是在我出生的時候生病去世了嗎」。這是長大后家裡的長輩們告訴凌林的。他不是沒有問過父親,可是每當問起這個問題,父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變的陌生,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凌堯天大笑著,笑聲中帶著凄厲。「放屁!她是為了生下你才會死的,是為因為你,因為你!」
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凌林看著此時有點癲狂的凌堯天,不免有些悲哀,這悲哀是對這具身體內死去的那個靈魂。
笑聲過後,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接著,「我不喜歡你,但是,你畢竟是我的親骨肉,所以……」
「所以你就想把我送出去是嗎。」凌林抬起頭,聲音冰冷。
「沒想到你都知道了。」凌堯天淡淡的說道,「你擁有靈根,加入了無數人都夢寐以求的青垣宗,這難道還不好嗎?」
「如果我沒有靈根,如果今天我沒能進青垣宗,你,會怎麼辦?」
「可以進其它的小宗派,甚至我可以讓你去管理凌家在外地的一些產業。」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
夜,更深了,天空烏黑一片,星星都已躲藏進了濃濃的黑霧中。
「你走吧。」凌堯天揮了揮手,有些意興闌珊的道,「如果在青垣宗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去找你寧伯父……」
「吱呀」黑暗中門開了,一個少年走了……
……
凌林躺在床上,默默的思考著,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這讓他絲毫沒有睡意。自己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凌家,現在對他來說反而是去掉了身上的一個包袱,有一種海闊天空憑魚躍的感覺。明天就要去青垣宗了,就要真正接觸到這個神秘世界的面紗了,凌林有一種難言的興奮!
凌林做夢了,他夢到自己成了仙人,飛天入地,移山填海,一笑間晴空萬里,一怒間電閃雷鳴。笑看世間沉浮,眾生輪迴……
翌日,天才微亮,凌家大院內,早已站滿了身影。最前方,赫然是三個少年!
半晌后,遠遠的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一道劍光急速撕裂空氣而來,劍光消散,地面上已站立一青年。青年目光炯炯,氣度不凡,正是路寧。
「我們走吧。」路寧往目光往凌林三人上一掃,袖子一卷,帶著三個少年瞬間消失不見,騰雲駕霧而去。
凌林感覺身子一輕,劇烈的罡風刮的臉頰生疼,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正踩在一把巨大的劍上,向下望去,此時胤江城變的越來越小,並且的遠離他們而去。就這麼一小會,他們的眼睛就已被罡風刮的生疼,淚水止不住的嘩嘩流下。
「好……好……暈。」因為好奇,凌牧言多看了一會兒,雙腿開始「咯咯」地顫抖起來,接著更是像喝醉酒似的搖搖晃晃的,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大劍上。
凌林二人頓時凜然,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緊緊的閉上了眼。
就像是後知後覺,路寧的聲音悠悠的飄了過來,「仙路崎嶇,吾輩修者與人斗,與妖斗,與天斗。隨時都有劫難降臨,一不小心就是神形俱滅!你們後悔嗎,如果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不後悔!」三人出奇的一口同聲。
「好!」路寧站立在大劍上,負手而立,眺望著遠方微微路出輪廓的一片群山,笑道:「我們要到了。」
話音剛落,凌林感覺罡風變小了,接著一股腳踏實地的感覺傳來。剛睜開眼,就有猿啼虎嘯之聲傳來。眯了眯眼,凌林看到,前方,五座高大的山峰如五柄巨劍直插在這方大地上,一股莊重,威嚴鋪天蓋地而來。其中,中間那座山峰最為高聳,濃濃的雲霧只及其山腰,之後的整座山峰都彷彿隱藏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其餘的四座山峰以眾星拱月的姿勢圍繞在中間主峰旁邊。
「寧師兄。」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人從遠處飄然而至,恭敬道。
「張師弟。」路寧點了點頭道,「這三個少年以後就是本門弟子了,你安排一下,我先走了。」接著,身形一展,消失在通往山峰的小徑上。
一縷若有若無的聲音往凌林耳邊飄來,「以後有事情可以來紫霄峰找我。」凌林猛然回頭,卻哪裡還看的見路寧的身影。
中年人應諾,在凌林三人身上一掃,道:「你們跟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