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宇宙5第十二章
自宣戰之後,李/明夜難得的在柏林待足了兩天,這期間找了雷曼,後者動用自己的家族關係,成功幫她從波蘭找來了一名精於預/言占卜之術的巫師,她便處理掉了一個位於德國境內的格林德沃魂器。之後她秘密前往華沙,與波蘭魔法部部/長多次交談,以唇亡齒寒之說與交通、通商協定,換得波蘭在國聯會的明確中立表態。波蘭魔法部/長宣稱,兩國巫師在過去一直親如兄弟,隻是近年因蓋勒特·格林德沃的狼子野心,才使得波蘭與德國陷入戰爭與仇/恨的泥沼之中。如今格林德沃已經伏/法,德國魔法部為整個魔法世界的和平事業作出了極大的貢獻……雲雲。
毫無疑問,這是喜人的成果。因格林德沃的戰爭,波蘭與德國足以用仇深似海來形容,波蘭的表態具有深刻的政/治意義。其實話說回來了,這也是當初英美法實在太不/厚道,波蘭在格林德沃戰爭中傷得最慘,幾乎覆/滅,然而正是因為太慘了,後又時運不濟,遭遇東正教擴張……總而言之,波蘭魔法界衰落得太厲害了,英美法就沒怎麽把它當回事,自然也就沒分多少好處。即使是如今,英法還是打著讓波蘭背刺德國的主意,波蘭畢竟落魄,有點扛不住了。這件事正談到拉鋸的時候,李/明夜終於跟波蘭方搭上了線,接著便通/過麻瓜渠道,直奔華沙……
借此機會,德國魔法部再次宣稱此次統/一戰爭的直接原因是英國魔法部的貪得無厭與挑釁,性質乃是衛國戰爭,德國無意於,也不會再次對外擴張,他們的目標僅僅是趕跑侵略者而已。國聯會應該警惕英國霸權主/義,不應讓某些人的野心,毀掉國際巫師聯合會數百年來所積累的國際聲譽。國際巫師聯合會一直秉持著“和平、公/正、隱藏、保護”四大宗旨,是一個致力於保護巫師安全的國際組/織……雲雲。以上內容主要是阿斯特羅的土著秘/書花半小時寫出來的,在此大略提一提也就是了。
不過廢話再廢,這篇長篇大論中值得著重拎出來提一下的重點,在於東德魔法部不再以“民/主德國魔法部自稱”,而是自稱“德意誌共/和國魔法部”,這是否意味著東德魔法部不再承認西德政/權的獨/立性?一時之間,輿/論大嘩。
這裏必須提及一個哈利波特宇宙的背景。其實麻瓜世界的戰爭不一定會影響到各國魔法世界,因為麻瓜世界打仗,魔法界是不一定會摻和進去打的。從古至今,魔法世界與麻瓜政/權的疆域雖然大體相似——即是以不同民/族的居住區域劃分重疊——但總會有些許區別。
比如當今的蘇聯區域,也是沒有順應區域內各國統/一聯/盟的建立而搞出一個蘇聯魔法部,而是仍舊維持著各自的獨/立性;又比如奧匈帝/國時期,帝/國境內依然是設有奧地利、匈牙利、捷克等數個獨/立魔法部,而非隨麻瓜帝/國的建立而統/一;再比如,庫爾德族至今沒能建/國(而且幾十年後也依然沒建/國),但是作為中東第四大民/族,這個民/族出身的巫師也有不少,他們也是有自己的類似於魔法部的組/織,該組/織全稱是“庫爾德巫師評議會”,聽起來很像居委會,實際上行使魔法部之職,隻不過由於沒有民/族聚居地(即明確國土)的原因,該評議會所轄巫師主要分布於伊朗、土耳其、敘利亞、伊拉克四國,評議會則由分布於四國的數個曆/史悠久、富足強盛的純血巫師家族把持。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一點——在魔法世界,家族比政/權更加長久,或者說,家族就是政/權本身。當某一民/族出了幾個強大的巫師之後,其他巫師一旦遇到困難,便傾向於向他們求助、聽他們驅使,由他們評斷,這些巫師便建立名望,這就是權力的雛形。接下來,這些巫師娶妻生子,子孫綿延,形成家族,一代代地擴張影響力與家族勢力……幾百年後,該民/族建/國,擁有了穩定的民/族聚居地,接著魔法部就誕生了。這也是魔法部雖然偶爾會倒/台,卻很少真正覆/滅的原因,想要覆/滅一個家族與一個政/權相對容易,想要覆/滅十個家族乃至一個民/族,卻是萬般的艱難。
正因為此,在二戰結束之後,英美法想要侵占德國,其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德國的主體民/族就是德意誌,德國魔法部所管轄的主要是德意誌巫師,而且該政/權也是由德意誌純血巫師家族組成,這就意味著德意誌巫師家族在德國具有幾乎絕對的統/治力。這統/治力強到什麽地步,你就算把地兒占了,人家也不聽你的,你說英語,人家聽都聽不懂,你說德語,人家說你有口音,強行聽不懂,在這種情況下,要強行分割,無異於再次開/戰。英國不得不苦心孤詣地在德國內部搞分化,才割出一個西德作為獨/立政/權,和英美法搞邦聯。英國這麽搞,主要是想讓西德北愛爾蘭化,賣一賣自家豐厚到堆積如山賣不出去的各色產品,順便搞搞地緣政/治,結果意圖太明顯,才讓法美最後硬插/進去分了一杯羹。
想要讓西德區域北愛爾蘭化,首要還是前期投入,即向西德地區大批輸入英國巫師,推行民/族融合。然而眾所周知,民/族融合一向是個細水長流的功夫,如今才六年過去,正是頭批移民剛剛娶妻生子(甚至還沒娶妻生子)、大筆資產剛剛落地的當口,民/族融合的八字兒還沒撇完呢……
綜上所述,由於東西德皆是德意誌民/族聚居地,且東德魔法部已經實際控/製了美法占區的緣故,如果德國魔法部打算不承認西德政/權的獨/立性,徹底否認二戰條約,那麽改名這一行為可以視作某個由官方給出的暗示(雖然西德政/權也是由德意誌純血家族組成,但是在傳統上大家都認為東德是德意誌官方,一則/東德有柏林,幾朝首都,意義非比尋常,二則西德政/權具體是個什麽性質,大家都清楚得很)。總之,德國這一聲明非常之曖昧,一看就大有猛料可挖。
一瞬間的,各路媒體像打了雞血一樣燃了起來,記者們幾乎是拚了老命地想要往魔法部裏擠,最後終於得到一個結果——兩天後就是科恩代/理部/長任職部/長的就職儀式,屆時一切都會得到解答。
又來這套!所有記者頓時絕倒,國際輿/論亦隨之沸沸揚揚。有人猜測這不過是德方拋出來的□□而已,有人猜測這是德國全麵向英占區進軍的預警,有人覺得這不過是在取/悅民/意……林林總總,不一而足,總體來說是有褒有貶。實際上,就連李/明夜都有些不讚同阿斯特羅的行為。
“阿斯特羅這個人啊。”她一邊看報紙一邊對岡恩吐槽,“我能理解他需要等待第二階段連/鎖任務發布,但是……在商業上,他可以用任何手段做預熱,炒作話題,抓人眼球,試探外界反應,甚至找幾個美/女跳脫衣舞,這都OK,沒問題。但是在政/治上,尤其還是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他的態度不該如此模糊。也就是其他人沒見過他這樣的,要是他們不把他當成魔法部/長,而是當成索伊神奇生物店(斯/諾的店麵)的老板,也不至於被他搞得暈頭轉向。”
岡恩跟著所有把報紙翻了翻,“其實我覺得,這些東西似乎有些……過/度解讀,或者,呃,小題大做了?”他小聲嘀咕,“不過是改個名字而已嘛。”
李/明夜看了岡恩兩秒,忍不住失笑:“算了算了,個人有個人的行/事方法……能成事就行。”她又低下頭,翻了兩頁報紙,“話說回來,我們得快點跑路了。”
“怎麽了?”岡恩立即警惕。
李/明夜很嚴肅:“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國際事務司副司長?趁記者還沒睡醒,趕緊去申請壁爐,我要趕快跑。”昨天她不小心被記者撞見了,今天估計整個新聞界都能知道她在華沙,等天一亮,恐怕她連旅館大門都出不了。
其實李/明夜對這種情況心中有數,畢竟她是國際司副司長,阿斯特羅作出事涉國際事務的決定,必不可能不跟她商量。阿斯特羅此時放出一個噱頭,一則可以試探各/界反應,順便取/悅一下廣大因為戰爭而陷入狂/熱民/族主/義的人/民群眾,二則是為接下來的某些計劃做個鋪墊,至於第三則嘛,他的一階段連/鎖任務今天到期,佛腳這玩意兒平時不抱,事到臨頭了還是要抱一抱的……
當然如果事態不盡如人意(比如二階段連/鎖任務目標與他目前行為大大相悖,或是外界反應極不樂觀),那麽就像岡恩說的那樣,他隻不過是給魔法部改個名字而已,以前那名字不吉利不行嗎?連招牌都讓格林德沃給砸了!不過很顯然,作為魔法部/長,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阿斯特羅肯定是不會這麽搞的。
至於李/明夜說自己要跑路,那就是在純搞笑了。以李/明夜如今的身份,其行程必然是早有安排,她的華沙之行本就該在今天結束——阿斯特羅的一階段連/鎖任務今天到期,她於情於理都得回柏林跟他開個碰頭會。按照原定行程,她本來要跟華沙方麵吃個午餐拉拉家常再合個影,下午才會通/過臨時搭建的飛路網回柏林魔法部,隻不過阿斯特羅這個聲明一出,作為國際司副司長,她還是盡快回國比較好。
由於雙方的合作協定已經大體敲定,餘下皆是項目細則的緣故,波蘭方麵很是體諒,遂爽/快放行,當李/明夜踏出德國魔法部壁爐大廳,時間不過才八點半,比較懶的人說不定還沒吃早飯。然而在忙碌的德國魔法部,壁爐大廳裏已經是一派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了。
十幾個國際司的職員正等在壁爐旁邊,“早上好,科蒂夫人。”他們恭敬地向李/明夜問好。
“早上好,各位。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李/明夜漫不經心的目光在領頭者身上一掃,又問:“部/長在麽?”那家夥好端端的給她加工作量,她打算找他吵一架,順便合計點正事。
站得最近的國際安全事務辦公室主/任馬特斯迅速回道:“在,我剛剛還見到他,部/長永遠最早上班。”
“就應該如此。”李/明夜大步朝部/長辦公室方向走去,諸人一路小跑著跟在她身旁,“尼爾斯,你跟奧利弗對接,研究研究我帶回來的東西,再跟波蘭魔法部國際事務司的康納聯/係,爭取在今明兩天把具體細則擬定出來。阿勒西奧和亞瑟,你們倆負責幫忙,這件事需要在各部門之間溝通協調,搞不定就來找我,隨時。提爾,讓人把這幾天的國際形勢分析報告放到我桌麵上,並且我希望你能在下午三/點半來我辦公室一趟。卡爾,那些死賴著不走的外國記者滾了嗎?沒滾?波蘭和美國的先留著,其他人先給出警告,不,不要直接驅逐,老天!你是外事活動辦公室主/任,你該自己拿主意……”她每點一個名字,身後便有一人向前一步,接著領命離開。她的語速極快,一個個單詞如同堅/硬鋒利的釘子一樣迸出唇邊,不過多時,她身旁隻剩下岡恩與馬特斯。
“馬特斯。”她在部/長辦公室門口停步,轉身說道,“這幾天下來,傲羅和民間自衛隊方麵,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們處理的嗎?”
馬特斯聞言,忽然露/出一絲曖昧又詭異的笑容:“我想應該有,科蒂夫人。”他笑吟吟地說,目光落在部/長辦公室光潔瑩潤的胡桃木門上,“隻不過……有人應該比我更有發言權。”
李/明夜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哦”了一聲。她又呆了一秒,急促地小聲叫道:“鏡子,岡恩,鏡子!”這真是要命,她剛剛才從一個令人天旋地轉的壁爐裏鑽出來。一個壁爐!
“我哪有這種東西……”岡恩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夫人,這種東西你都沒有,我更不可能會有了。”
李/明夜惡狠狠地瞪了岡恩一眼:“你還記得自己是個秘/書嗎?我就不該要你,我應該要海霧。”
岡恩舉手投降。馬特斯趕緊送上奉承:“請放心,您看起來很美。”
“哦……嗯,謝謝。”李/明夜眨眨眼,輕咳一聲,轉身對著木門照了照,飛快地抬起手整理頭發與衣領,“馬特斯,這兒沒你的事了……對了,麻煩替我轉告提爾,見麵時間更改到下午五點半。”
馬特斯含笑答應,轉身離開了。李/明夜剛要開門,門已經自己打開,阿斯特羅的土著秘/書站在門後。“科蒂夫人,早上好。”他微笑著同李/明夜打招呼,那笑容與馬特斯如出一轍,又是曖昧又是詭異。
“埃裏克。”李/明夜點點頭,快步走進門內。
部/長辦公室內部並不特別奢華,隻是高挑敞闊,光線明亮,布局通透。外間是秘/書室,共有四個工位,如今隻啟用了三個,秘/書室之後是兩道對開的木門,一是小型會/議室,另一間才是阿斯特羅真正的辦公室,此時辦公室的門是敞開的,從門口可以看見一張半沙發與小半截茶幾。有兩個人從沙發邊站起來,其中一人身穿暗色迷彩作戰服,腰束武/裝帶,身姿挺拔,麵容俊美。這個人正看著她笑,笑容煥然生彩,眼中明光熠熠,整個人有張揚鋒利的逼人英氣,像一團燃/燒的火,或是一柄出鞘的劍。
“哥。”李/明夜喉間頓時就是一熱。
靳一夢疾步迎上來,向李/明夜伸出一隻手。李/明夜這幾天見人無數,禮儀幾乎成為本能反應,下意識想回一個握手禮,結果靳一夢手上一拉,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裏。
“哎呦我的小寶貝兒,可想死我了。”靳一夢眉開眼笑,還將她抱起來掂了掂,“是不是瘦了?”
“怎麽可能!”李/明夜翻了個白眼。她的體重是外貌屬性之一,乃是恒定數值,除非花錢修改,否則絕不可能改變,“行了行了,放我下來,你這個……”
“老規矩,有事求我得先親我一下。”
“喂!”李/明夜提出抗/議。這合適嗎?
靳一夢不依不饒的:“親一下嘛,就一下。”
岡恩瞠目結舌,埃裏克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李/明夜開始臉紅:“不要!”
“好吧……這樣老婆,咱倆打個賭,你看我能不能抱你抱一整天。”
李/明夜眼角餘光瞥見阿斯特羅的身影。他靠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神色,兩星寒目閃著針一般的微茫,不易察覺,然而銳利。她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你這人真是……”她摟住他的脖子,低頭吻在他唇上。灼/熱的嘴唇緊緊/貼在一起,她的舌/尖直接探過去挑開他的齒列……靳一夢眼中流/出一絲訝異,卻是從善如流地閉上眼,熱切動/情地深/吻。
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很久,不過十一二秒而已。二人分開之後,靳一夢把李/明夜放到地上,站在原地回味片刻,忽然揚聲道:“部/長?”
“嗯?”
“請假!”
“不行,十點的會你必須參加。”阿斯特羅很幹脆地拒絕。到了九點半左右,他的第二階段連/鎖任務也該下來了。
“開完會以後呢?”
阿斯特羅沉默片刻,歎了口氣:“開完會之後……你就自便吧。隻要沒有/意外情況,你想去國際司給路易斯當一天助理都行,隻是請千萬記著,別掛我們司的牌子。”
李/明夜突然插話:“你的會是十點?”她這話是對靳一夢說的,眼睛卻盯著阿斯特羅,似笑非笑的頗為玩味:“那我就跟你一起來好了。部/長,沒問題吧?我記得我原本的時間是中午兩點。”
“沒問題。”阿斯特羅從容應道,“你的時間是配合你的原定行程擬定的,既然你提前回到柏林,能一起來最好,大家商量起來也方便。”
“Ok,既然如此……”李/明夜抬腕看表,挑挑眉,“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一個半小時。親愛的,你是願意留在這裏喝部/長的咖啡,還是願意去我那裏給我當助理?”
這很顯然不是一個選擇。靳一夢立刻告辭,他留在這裏主要是做一些匯報總結,十點的會主要是角鬥/士參加,而且差不多都是三支團隊自己人,這些東西完全可以留到會/議上說。此情此景,阿斯特羅當然也不會留人,幾人說笑兩句便散了。
出了部/長辦公室的門,人漸漸多起來,李/明夜才發現靳一夢有多引人矚目。作為法/律司副司長,他不大經常在部裏出現,挺多人不認識他,一個勁兒地瞅他也多半是為色所迷(而且他的穿著對巫師而言確實挺奇怪的),可要是認識他的,那了不得,一個個衝上來打招呼寒暄的勁頭簡直跟腦殘粉沒啥兩樣。李/明夜大略看了看,發現這幫腦殘粉多是來部裏辦事的民間自衛隊成員(很神奇的是居然還有角鬥/士),更矜持一些的理智粉多是傲羅,其中有幾個還是素來鼻孔朝天的純血巫師……這怎麽就成粉了呢?
李/明夜有些困惑。不過她看靳一夢那一臉“快來問我吧”的嘚瑟表情,還是果斷憋住不問,假裝沒看到。
二人回到李/明夜的辦公室。她交代門口的秘/書(她有倆秘/書,一土著一岡恩)誰來了都他/媽不許開門,然後把門一關,轉身剛想說話,整個人已經被頂到門上。一個又一個的吻,連綿不斷,熱/情如火,無休無止。李/明夜差點沒法兒呼吸,隻下意識掙紮了一下,靳一夢修長的手指已經拉開長袍探了進去,熟/練而熱/切地摸/索。
“哥……”李/明夜感覺自己與他的皮膚都燙得嚇人,“外麵好多人的……”
靳一夢也發現了。李/明夜雖然有獨/立辦公室,但外間就是倆秘/書,再外頭則是一條走廊,那叫一個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在他聽來,這扇門簡直跟沒有沒啥兩樣。他止住動作,逐漸放緩親/吻的節奏,最終還是戀戀不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方才徹底放開。
李/明夜喘息未定,便笑道:“我發現一個事。”
“什麽事?”靳一夢看她笑,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於是場麵一下子變得沒完沒了了起來。李/明夜笑得止不住,躲又沒法躲,終於在不可收拾之前嚷嚷著把他推開,轉身直接拉開大門,絕殺。
二人終於規規矩矩地在沙發上坐好。李/明夜按鈴讓秘/書進來泡茶——值得一提的是,這並非她刻意使喚人,隻是她並不了解日常實用類魔法,所以確實無法使用那些蘊有魔法的茶具。土著秘/書很是習以為常地走進來揮揮魔杖,然後又出去了,桌上的茶具水壺等等物什便自己忙活了起來。
“我發現一個事。”李/明夜一邊說話一邊往靳一夢的方向倒,後者正在偏頭點煙,也沒回頭,自然而然地伸手圈住她的腰。她挪了挪,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你不能當我助理。你在旁邊,我就不想幹活了。”
“不想幹就別幹了。其實我尋思著你手裏頭的活兒都是阿斯特羅以前就做順手了的,現在你給接過來,你忙了,他倒是閑了。寶貝兒你這純粹是損己利人,標準的虧本買賣,要不你來我這兒幫我得了。”靳一夢趕緊慫/恿。
“幫你?”李/明夜睨了他一眼,“你有什麽要我幫忙的?現在戰爭都進入相持階段了吧!倒是我這裏,法國人一直不死心,跟瘋了一樣到處拖人下水,還有奧地利……算了,不說了!解釋起來好煩。”
靳一夢繼續慫/恿:“你看你連解釋都煩,做起來不是更煩了嘛,聽話啊,煩就不做,咱不跟自己過不去。”這事兒他不是沒提過,甚至他經常提,各種提,見縫插針地提,無孔不入地提,喪/心/病/狂地提……然而並沒有卵用,李/明夜的回答很明確,都是拒絕。
其實倒也不是李/明夜不想跟靳一夢待在一處,主要還是比起戰場來,她在辦公室裏用處更大——一些勝利必須依賴於刀槍,而另一些勝利則需得通/過口舌取得。既然靳一夢更加擅長前者,並且完全可以獨當一麵,那她選擇後者,也是相得益彰。況且李/明夜現在畢竟是在給人打工,若是刨除雞零狗碎無關大局的感情問題,阿斯特羅實在是個挺不錯的老板,他格局大氣,不怎麽貪貢獻度,於是便懂得放權讓利,打讓靳一夢放手去打,談也讓李/明夜隨便去談,大頭全讓給他們,自己拿點同盟和領/導性質的貢獻度即可。像這樣的老板,李/明夜也不介意投桃報李多出點力,給他把活兒辦得漂亮點,順便自己也多掙不止一點錢。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今天阿斯特羅鬧的這事兒確實讓她有點煩,偏偏還沒什麽好借口發作……李/明夜思考了一下,“你把你那兒的具體情況說一說。”這就是會認真考慮的意思了。像李/明夜這樣的人,去哪個崗位根本就無所謂,因為她基本上啥都能幹,就算自己實在幹不了,也很快就能找到能幹的人。正因為此,她反而非常挑剔,因為她要的是不浪費。
靳一夢立刻來了精神。跟阿斯特羅匯報是一回事,跟文森特JS談天磕牙是另一回事,在自己老婆麵前炫耀,才是他最最喜歡幹的事。當然,這也是他的戰績足以炫耀。
從戰事開始以來,靳一夢無數次親任一指與統籌戰略大局,自從他從傲羅辦公室主/任手中徹底接過指揮權、以及民間自衛隊融入他的戰術係統之後,他就再沒怎麽輸過。李/明夜看過靳一夢的戰報,不過這家夥寫東西向來很懶——之前在長峽那會兒是讓李/明夜幫忙翻譯,所以他還動點腦子,比如夾帶點私貨寫寫故事訴訴相思啥的,結果現在這戰報主要是給阿斯特羅看,阿斯特羅既不是他老婆,又管不了他錢……總而言之,他完全提不起興致,大多時候都是堆數據了事。
數據雖然簡明扼要,給人的觀感卻是難免要平淡許多。李/明夜每次看完他的戰報,都是淡定地“哦”一聲,轉身一看地圖沙盤才開始震/驚——等等,17區,我知道這個巫師鎮!那是美占區的交通中樞啊,美占區境內幾乎所有客運飛路網都在這裏聯通,還設有好幾個大型貨運飛路網的物流管理中心。我記得這裏有重兵把守,他是怎麽打下來的?
現在靳一夢本人當麵,李/明夜自然就問了出來,而靳一夢也是無有不應,談到興時還直接將李/明夜拉到桌旁,從大地圖畫到小地圖再到某場戰役的戰術示意圖,從大戰場部/隊調動講到小行動分組配合,從戰略講到戰術……周到細致得簡直能去開大課。李/明夜雖然水平不大行,不過因為很有興趣,所以她聽得還挺認真,於是聽到一半便發現了問題:“哥,我有問題。”
“什麽問題?”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布置戰術時要考慮實際情況。”李/明夜說得很含蓄,其實靳一夢當時的原話是“真打起來的時候,能有一小部分人聽指揮就挺不錯了,戰術安排的重點在於如何讓這一小部分人帶動大部分人……總之,臨場指揮以快速明確簡潔為主,不宜摳得太細,要做到連白/癡都能聽懂和做到。還有,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多做預案和演習準沒錯。”這次戰爭的準備時間極為緊迫,他顯然是沒空做預案和演習的,可是他的臨場調動卻十分頻繁,甚至於有些複雜。
“對,我是說過,不過這次的情況不大一樣。”靳一夢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又去撓她下巴,“我寶貝兒這眼睛不光是好看,還挺厲害的。哎不對,這跟眼睛沒啥關係,這是耳朵……”他說著就去捏她耳朵。
李/明夜瞪了他一眼,抓下他的手就要咬。靳一夢趕緊抽手,一臉嚴肅:“這次主要是人數不算多,巫師嘛,全世界就那麽一小撮人,所以架子不大,協調起來也方便。還有就是我們比起對麵來,有一個很明顯的優勢。”他瞅了瞅李/明夜,覺著自己再賣關子可能會被打,遂直接講答/案:“我們有信息優勢。”
李/明夜微微一怔,瞬間了悟:“難怪你那時候要把角鬥/士通通派出去搞自衛隊。”角鬥/士想直線聯/係靳一夢,這何其簡單?他的編號又不難記。
“這不沒辦法麽,硬打打不過,隻能另辟蹊徑了。”靳一夢笑道,“這個信息優勢主要體現在兩方麵:第一,我的任何指令都能快速準確地/下達,而且直接落實到人……唔,不說每個人吧,至少每個隊都很清楚自己這一刻該幹什麽。第二,他們的行動和遭遇都能迅速向我報告,整個戰場對我來說就是透/明的,對對麵來說卻不是,他們的信息有延時和偏差,有時候根本就是缺失。這在麻瓜戰爭中可能還沒啥大問題,麻瓜人多嘛,戰爭規模大,一個不小心就填進去幾千幾萬號人,但是巫師戰爭規模小節奏快,容錯率太低了。”
“我打個比方。我這裏派人出去滅對麵一個小組,對麵求援了,他先要跑出反幻影移形範圍,然後自己幻影移形走,或是弄個守護神去替他傳訊。接著呢,這個人好不容易帶人回來了,迎接他的可能是我這裏派出去的三個小隊,也可能啥都沒有,我們的人早跑了。與此同時,由於他從臨近區域帶走一波人,而且這件事已經被我知道了,所以等對麵回過神來,那個戰位已經被我滅了……”他聳聳肩,“這樣多來幾次,我們就贏了唄。”
這就是靳一夢的風格。他善於觀察評估,善於抓/住機會,善於創造優勢……這是個狡猾又致命的家夥,他天生就知道該如何揚長避短和倚強淩弱,永遠用自己最銳利堅/硬的刀鋒去刺敵人最防不勝防的軟肋。李/明夜聽著聽著忍不住就笑,拉下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親愛的,你真是太棒了,我真為你感到驕傲。”
“還行吧!”靳一夢很得意。
“可是親愛的,你做得實在是太棒了。”李/明夜笑盈盈的,“我想不出你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忙的。”
李/明夜雖然存了三分逗人的心思,但她說的也是事實。以靳一夢的能力與經驗,早已將一切導入正軌,布置得井井有條——新民間自衛隊完美地融入了魔法部傲羅辦公室舊有體/係之中,各個崗位的每一個人都在高壓之下磨合完畢。不要說李/明夜了,就算再來一個靳一夢,想要融入這個體/係之中,也隻能要麽當顆螺絲釘要麽當個打雜。
當然了,李/明夜也可以各種整改,好為自己騰出施展手腳的空間,畢竟新體/係必定有磕磕絆絆的不完善之處……但是要怎樣目光短淺又拎不清形式的傻/子,才會在這種時候搞整改優化?
靳一夢也發現了。他眨眨眼,迅速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領/導,您是不知道啊,我這一套有用歸有用,但是累啊!特別累。”這確實是實話,他這打法簡直不能用耗神來形容,等閑人像他這麽搞得折壽。不過他很善於發掘和培養下屬、引導他們獨/立思考、教/導他們自主作戰,所以到後期情況已經好多了。
“現在不是不怎麽打了嗎?你打完了,把威風打出來了,正好我借著你的威風去平衡各方勢力、建立國際形象,等我這裏也辦完了,遇上事你都不用出去打,自然更不會累了。”
“我不管,反正我是怕了,當初哄著我去打仗的時候也沒人告訴我會這麽累。”靳一夢無計可施之下隻能耍賴,抱著李/明夜不撒手,湊過來用鼻尖蹭她的臉頰,“不然我來幫你也行。哎呀寶貝兒,你聽我給你說……”
就在此時,辦公室門口探進一顆小心翼翼的腦袋,見此情景,頓時露/出恨不得自戳雙目的表情。這是李/明夜的土著秘/書。李/明夜拍了拍靳一夢的手示意他放開,他果斷不理,若無其事,臉皮極厚。
李/明夜拿他沒辦法,隻能強行鎮定自若:“怎麽了?”
“打擾了,夫人。”秘/書先生尷尬得要命,“已經9點50了。”
“那麽快?”靳一夢很不信任地自己看了下表,發現真9點50了,還挺失望地嘖了一聲。
幼稚!人家能騙你不成。李/明夜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把他從自己身上撕下來,“走了走了,開/會去。”
“哦,好。”靳一夢頓了頓,“寶貝兒,我剛跟你提的事……”
“我正在考慮。”李/明夜含笑說道,“其實我覺得,我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或許……是時候休息一下了。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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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無聊,說說夢哥為什麽能吸粉吧。
首先我們做個假設,你年紀輕輕,雄心勃勃,在一家大企業的下屬分公司上班,公司老板長得帥,很年輕,開會不廢話,業務能力很牛逼,上層關係也通達……你就算跟他沒說過話,對他不了解,你也肯定對他有好感。
接著呢,你做了個小領導,被叫去開會討論業務發展,發現這個老板也在。
你:!
接著呢,你發現這個老板看著高冷,其實話很多(劃掉),其實在工作上非常好相處。你說了你的想法,他會點評,還會教你,在此之前你隻知道他業務牛逼,不知道具體牛逼在哪裏,好麽你現在知道了。你說了你在工作上遇到的實際困難,他啟發你的解題思路,幫你做協調,給你解決問題的資源……他對你說:我期待你的成長。
你:!!
再接下來,你發現這老板不止給資源爽快,發工資也爽快,而且還挺大氣。
於是你徹底粉絲化了。老板你放心飛,公司就是我的家,我就是你的翅膀!
……大致如此。
當然這是土著,角鬥士會更複雜一點,粉絲濃度沒那麽高,不過大體相差不大就是了。因為靳一夢基本就是讓他們自己當自衛隊小隊長的,他有給他們權限,每場仗打下來,隻要不死,收入也挺可觀。
角鬥士A:詹姆爵士好棒!我這一場仗下來拿了700多貢獻度!
角鬥士B:哦。
角鬥士A:你這什麽反應?!難得遇到一個不克扣我們的高階大佬帶飛,你不應該很開心嗎?
角鬥士B:他克扣你幹嘛?像你這樣的隻要有10個,他就能拿3500貢獻度了,克扣你有意思嗎?(此時靳一夢路過)詹姆爵士好棒!爵士給我簽個名!爵士你什麽時候開戰術培訓班,我要去你那裏上課!
靳一夢:……有空吧,最近太忙。吃了嗎?走一起吃飯去。
……大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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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夜的心理情況已經差不多正常了。
如今的她,就是個一心搞錢搞權力搞力量的正常反派而已。
……咳,正常反派不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