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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宇宙5第十一章


  李/明夜想見阿不思·鄧布利多,這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因為後者此時正在亨尼格魔法/醫院的某間高級病房/中休養。


  平心而論,阿斯特羅其實是很對得起私人關係為“親切”(他上次打下的基礎是友善,現在他是部/長,地位提升,自動升了一級)的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因為他雖然沒有、也不可能將其放走,卻給這名交戰國巫師報銷了所有的賬單,還給其派遣了最高級別的防護。值得一提的是,阿斯特羅之所以提升鄧布利多的安保等級,主要還是為了阻止一些利欲熏心的角鬥/士——遺產之箱姑且不論,殺死鄧布利多本身就是一件足以炫耀的事情,而且此人必然涉及許多世界級劇情,大家平時也很少能逮到如此強大的傳/奇人物虎落平陽的時候……若是易地而處,即使是阿斯特羅本人都不能保證自己百分百不動心。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為避免各種可能的後果糾紛,阿斯特羅自然是不敢怠慢,以至於連李/明夜這樣的魔法部高/官都無法直接刷臉,而是需要他的親筆簽/名才能暢通無阻。


  事實證明這確實擋住了不少人,至少鄧布利多先生此刻還活著,甚至的,他還活得很歡實。當岡恩·弗朗索瓦茲敲開病房房門的時候,這名當/世白道魁/首正在看書,床頭櫃上還放著新送來的宵夜與剛泡好的紅茶。


  在前段時間的大爆/炸中,阿不思·鄧布利多傷得幾乎不似人形。好在麻瓜所能弄出的衝擊與火焰不過是能量攻擊而已,並不具備黑魔法那種斬盡殺絕的破/壞性,隻要能把他救活過來——這由格林德沃代勞了,他弄來了獨角獸之血——治療師們想要修複其創傷並不困難。如今他看上去幾乎跟健康人一樣,隻是頭發胡子先前燒了個精光,如今隻長出短短一截,因而看起來有些憔悴而已。


  不過仔細看去,鄧布利多的麵色與唇色皆是蒼白,毛發幹枯,皮膚也沒有光澤,可見身/體還是十分虛弱的,這是因為他曾飲用獨角獸血,因此而受到詛咒的緣故。當獨角獸血作用於角鬥/士身上時,可以無視任何減療、禁療效果恢複角鬥/士的一半血量,比如這名角鬥/士的總血量是1000,那麽角鬥/士就能恢複500點血量,隻是從此以後不管角鬥/士如何進補,他的血量都會是500/1000,直到他回歸鬥獸場,並且花大錢祛除詛咒為止。通/過這個數據化的例子,可以比較直觀地了解鄧布利多此時的狀態。亨尼格魔法/醫院的治療師正在努力攻克這一詛咒,隻不過從鄧布利多此時的狀態來看,他們的成果並不大。


  “鄧布利多先生。”李/明夜示意岡恩將花束與糕點放到床頭櫃上。她的目光掃過堆疊在一旁的報紙,臉上露/出笑容,主動伸出手,“晚上好,我是魔法部的路易斯·科蒂。之前我來探望過您一次,可惜您當時的身/體狀態不太好,我們沒能見麵。”


  “晚上好,科蒂夫人。”鄧布利多自然地與她握手,臉上笑吟吟的:“您的大駕光臨真是令我受寵若驚。是我的離境申請批下來了嗎?”


  “對於您的要求,魔法部是很重視的,我們也在嚐試跟貴國溝通包括您在內的貴國人員的轉移方案,隻是……您也知道,溝通是一個雙向的過程,尤其是在當下的特殊情況中,溝通雙方的意願與溝通渠道猶為重要。我們正在推進這件事,請您耐心等待。”李/明夜的笑容與語氣誠懇得無懈可擊,她略一停頓,溫和地詢問:“可是我們有招待不周之處?如果有,請直言。”


  鄧布利多露/出一絲失望之色,不過他的回答依然極有禮貌:“我對貴國的招待十分滿意。不過,既然您問起了……我一直想要遊覽一番夏季的柏林,隻是很可惜始終沒有得償所願。”他聳聳肩,“恐怕我要求得太多了。”


  “柏林永遠歡迎您,隻不過現在局勢緊張,外界治安壓力太大,我們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等局勢緩和之後,我願意作為導遊,帶您領略一下柏林的風光。”李/明夜留意到鄧布利多的眼中逐漸浮起疑惑——很顯然,他正在思考她的來意——便十分體貼地切入另一個話題。“實際上,我今夜來此,是有事想要請教您……聽說您在霍格沃茨教授魔咒課?”


  鄧布利多將她引向窗邊的沙發,“其實是變形術課。”他微笑著更正,“不過我的魔咒也還算不錯,還有黑魔法防禦方麵……承蒙同/僚們的信任,當他們分/身乏術時,會讓我幫忙代課。我代過幾節魔咒課,所以如果您說我是魔咒課教授,我倒也不能否認。”


  李/明夜笑道:“那就麻煩您了。”她略一停頓,換用略帶苦惱與困惑的語氣:“您也知道,我沒有上過學,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學習了一種名為‘位麵召喚術’的法術,因為沒有教授引領的緣故,一切都是由我自己摸索。就在不久之前,我遭遇了一個特殊的敵人,於是我召喚出攝魂怪來對付他……”她見到鄧布利多臉上越來越明顯的驚訝之色,便停止了敘述,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據我所知,位麵召喚術是一種相當荒僻冷門的法術,準確的說,這是一種威力強大又難以控/製的黑魔法。當巫師將這一門法術修/煉到終極時,可以從異位麵召喚出我們從未見過,也難以想象的強大怪物來幫助巫師作戰,但這其中存在莫大的風險,科蒂夫人。”鄧布利多拿起自己的魔杖,輕輕一點茶杯,杯中的紅茶立即沸騰,湧/出無數細小密集的氣泡,“您可以數清這杯茶中有多少個氣泡嗎?它們的數目每一刻都在改變,它們的方位也一樣,它們紊亂無序,即生即滅。若是我們生存於一個氣泡之中,我們就無法想象氣泡之外的景象,我們也不可能感知到其他氣泡的移動,我們甚至無法控/製自己所處的氣泡會繼續存在,還是走向毀滅……我們唯一能夠確認的是,我們所生存的氣泡,以及氣泡中與我們共同存在的一切。”


  “可是當我們劈/開自己的氣泡,伸出神識的觸手時,一切都成了未知,我們無法肯定自己是否能找到自己的目標,無法肯定對方是否會回應我們的召喚,無法肯定回應/召喚的究竟是誰,無法肯定這是否會導致氣泡的毀滅……甚至,我們無法肯定究竟是我們召喚了它,還是它召喚了我們。”


  “您的意思是,我最好不要再使用這個法術?”李/明夜倒不是很擔心這個,隻不過隨口附和而已。科技魔法位麵的哈利波特宇宙是否會被異世妖魔所汙染,顯然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不過她倒是明白自己為什麽每次召喚都會被鬥獸場收一次錢了——想來這筆錢就是鬥獸場為她穩定時空的費用。


  鄧布利多的語氣很平靜,然而鄭重:“能夠召喚出攝魂怪這樣的怪物,想必您在這一法術上花費了許多心血,我無法提出這樣的要求,隻能提醒您一句——如果這世上隻有一個詞值得恐懼,我會說那個詞是‘知識’。得到知識就如同受到詛咒,知道越多,詛咒越深。”


  “您好像很了解這門法術。”


  “在多年以前,我曾經與一位故友一同探索過那些久遠的、失傳的魔法,還有一些在今日已經淪為童話的荒誕傳說……嗬嗬,那真是一段令人著迷的旅途。”鄧布利多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懷念神色,他頓了頓,又道:“抱歉,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有些囉嗦……請繼續往下說吧。”


  李/明夜用頗有些詭異的目光打量了鄧布利多一眼。雖無確鑿證據,但考慮到自己的“位麵召喚術”其實得自紐蒙迦德,她認為這名“友人”應該就是指蓋勒特·格林德沃,而那段“令人著迷”的旅途,則是指兩個年輕人共同探索死亡聖器、意/淫以魔法/力量攻陷麻瓜世界的時光。突然間,她產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跟那段塵封於數十年/前的曆/史產生如此真/實的聯/係。


  “無妨,我正需要一位經驗豐富的長者的指導。”李/明夜笑了一笑,繼續說道:“我想您一定對攝魂怪有所了解,像這樣邪/惡又貪婪的生物,通常不會乖乖回應我的召喚,即使它們有所回應,出現在我麵前的攝魂怪也不會太強,至少貴國的阿茲卡班監獄絕不會聘用這樣的員工。可是在今天,我召喚出了一隻非常強大的攝魂怪……非常非常強大。它甚至可以降服自己周/身不利於它的環境、克服它對光/明的先天厭惡、施展大麵積的寒冷與虛弱法術,而普通的守護神咒幾乎無法對它造成太大的影響。我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麽,因為我近期的修/煉與冥想並沒有比從前要勤勞多少,奇跡的降臨總是有原因的,不是嗎?”


  鄧布利多思考了一下:“恕我冒昧,我聽說格裏戈維奇先生最近專門為貴國魔法部效勞……您近期是否更換或是強化過魔杖?”


  李/明夜直接將自己的魔杖掏了出來:“雪鬆木和龍心。”她介紹道。


  這根魔杖沒有經過任何強化,它的材質、用料與做工皆是一般,總體來說,這是一款會被擺在格裏戈維奇魔杖店櫥窗裏的大路貨,隻不過因為造型好看的緣故,它的價錢會比一般魔杖更貴一些,擺放它的櫥窗也會更高一些。這也是格裏戈維奇的理念,“對於絕大部分巫師來說,即使我將老魔杖賣給他,他也不會認為這根傳/奇的命運之棒跟最下層櫥窗裏的任意一根魔杖有任何區別——除非我告訴他。”這個老頭兒憤世嫉俗、固執,並且無比的傲慢,他能夠隻用一天時間做出10根造型漂亮的魔杖,好讓它們能夠被迅速地賣出去,可是一旦遇到真正識貨並且天賦出眾的巫師,他也可以花費100天為其量身定做一款高定魔杖。很顯然的,並不怎麽在乎備用武/器的李/明夜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客戶,而忙得要死的李/明夜也懶得聽他嘮叨他的魔杖經,遂挑了根看著順眼的魔杖先用著,大不了臨走了再換。


  鄧布利多並不是魔杖鑒定大師,但這並不妨礙他判斷出這根魔杖對於暗魔法元素生物的召喚並無特殊助益。他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一絲極為古怪的神色,“科蒂夫人。”他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詢問,“您最近是否得到了一樣寶物?一塊能將亡者召喚到陽世的石頭?”


  “您是指複活石。”這並不難猜。格林德沃從未向外界炫耀過自己同時擁有複活石與老魔杖,但是對於死亡聖器的癡迷者而言,複活石的使用跡象是很明顯的,其中之一就是曾經出現在戰場上為格林德沃大殺四方的陰屍軍團。紐蒙迦德毀滅之後,作為既得利益者之一,路易斯·科蒂能夠得到複活石,並不是什麽太難聯想到的事。


  “可以給我看一下嗎?我是指,如果它真的在你手中,如果你不介意。”鄧布利多一貫的智者般的平靜與從容綻開一絲裂隙,他目光炯炯,語氣加上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他甚至開始使用自己更加擅長的英語,而非標準德語。接著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便用德語重複了一遍。


  李/明夜微微眯起眼。鄧布利多顯然並不確定她擁有複活石,但他迫使他自己確定這一點,這意味著他對複活石的渴望超乎想象——正如她所預料和希望的那樣。她猶豫了片刻,取出複活石攤在掌心。


  鄧布利多很有分寸地沒有伸手去拿,而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專注的目光注視那傳/奇的聖器,渴望到焦灼,卻又似乎有些畏懼。他認真打量著複活石——以他的眼力與閱曆,驗證真偽並不難。李/明夜容他看了片刻,重新收攏手指。鄧布利多深呼吸了一下,抬頭看向李/明夜。


  他的眼神終於變了。他一直表現得十分和藹可親、彬彬有禮,囚籠中亦從容,符合世人對傳道解惑之師長與智慧淵博之賢者的一切想象。然而此時此刻,他目光專注如鷹,深邃如海,極具穿透性與威懾力。他緩緩說道:“科蒂夫人,如果我沒猜錯,你來找我並非是為了尋求指導,而是想跟我做個交易。”


  李/明夜挑挑眉:“唔,我露餡了嗎?”她的語氣並不意外。如果對方被複活石衝昏頭腦,以至於如她所希望的那樣踏入她的設計,主動願意為一塊複活石當牛做馬,那她挺開心;不過鄧布利多之所以能夠成為正道魁/首,正是因為他擁有與他實力相匹配的智慧,所以被他看穿她也並不意外。其實話說回來,像鄧布利多這樣心機城府極為深沉之人,竟然願意主動打開天窗說亮話而非以言語試探價碼,已經足以證明複活石的價值了。


  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是我找的借口太過牽強了?”


  鄧布利多搖搖頭:“並非如此,我已經習慣每天為各式各樣的人解答各式各樣的問題了,所以一開始我以為您的來意與科恩部/長一樣,是希望我能夠為東德效力,以此為切入而已。但是……”他頓了頓,很坦率地說道:“到我這個年紀的人,通常不太會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好事,比如苦苦尋找的東西突然出現在麵前。”


  “您很睿智。”李/明夜輕笑著說道,“不過這並不意味您說對了。我來這裏,隻是想問您幾個問題而已。”


  “聽起來是很重要的問題。”鄧布利多說道,“有報酬麽?希望至少不要低於我在霍格沃茨的工/資。”他還挺幽默。


  “這要依據您的答/案而定。”李/明夜從口袋中掏出格林德沃斷成兩截的魂器魔杖,遞到鄧布利多麵前。


  其實不論是李/明夜還是阿斯特羅,都很清楚一件事——他們能夠帶走複活石與老魔杖的希望非常渺茫。


  在紐蒙迦德滅/亡之後,他們無疑對其成員進行了堪稱事無巨細的問詢,可惜並沒有人能提/供與魂器相關的線索。格林德沃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他隻有仆人與敵人,即使是紐蒙迦德中跟了格林德沃十數年的老人,對格林德沃的了解也不一定會比一名專/業搜/捕紐蒙迦德恐怖分/子的傲羅更多。格林德沃唯一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就是年少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可惜這二人在許多年/前就決裂了,過程中鄧布利多的妹妹意外慘死,此後二人便再無交集,直到二人對彼此宣戰——這是經得起審/查的事實,曾經審問過鄧布利多的英國魔法部可以證明。紐蒙迦德滅/亡之後,阿斯特羅找過鄧布利多數次(其實他的主要目的是希望鄧布利多能夠為德國魔法部效力),均無功而返。


  無可奈何之下,他們甚至去找了精於預/言占卜的巫師,結果卻實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對方不僅沒有給出他們想要的答/案,竟然還從紊亂莫測如迷霧的未來趨勢中推斷出他們是外來者(一般來說是占卜不出來的,奈何他們二人就在占卜者眼前)……迫不得已之下,他們隻能滅/口,布斯巴頓魔法/學校恐怕得重新找一個占卜課教授了。由於對方強大的實力與社/會地位,這起激/情殺/人著實花費了他們大量精力去掩飾。


  綜上所述,能夠提/供魂器線索的人可以說是比魂器還要稀有,否則以阿斯特羅與李/明夜一貫的行/事作風,也必不可能在格林德沃一事上采取如此消極的應對方式。事已至此,他們既不可能拋下魔法部與統/一戰爭去天南海北掘地三尺地尋找魂器,也不可能指望自己吃著豬肘喝著紅酒就讓魂器一個接一個地自己送上/門……於是,很顯然的,他們必須考慮在離開之前將這兩件極有可能帶不走的傳/奇曆/史劇情武/器/道具,轉變成能夠帶走的東西。


  帶走與帶不走,對於角鬥/士而言是所有權存在爭議,但是所有權這玩意兒對土著來說就是個屁。於是大家可以看見,一向鼻孔朝天的格裏戈維奇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仍然不辭辛勞鍥而不舍地跟在阿斯特羅屁/股後頭跪舔,不僅以極低/價/格承包了魔法部的魔杖升級更換業/務,更是放出話來“要為尊敬的部/長先生量身定製一根完美的、不輸給老魔杖的傳/奇魔杖”——這一切隻因阿斯特羅同意他每天研究老魔杖一個小時,並且暗示他如果價碼合適,自己不介意出/售老魔杖。


  跟阿斯特羅比起來,李/明夜所要麵對的問題相對複雜一些。她首先需要確定鄧布利多是否能夠幫助她尋找魂器與格林德沃本人,如果不行,才是該如何把複活石談出一個滅/絕/人/性的價/格。這難度其實挺高,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意識到“格林德沃的魂器未必隻有一個”,帶走複活石的可能性驟然降低(原本就高不到哪裏去)之後,才來找鄧布利多。


  比起阿斯特羅的無功而返,李/明夜的談判結果令人驚喜。她同意借出複活石,而鄧布利多則借給她一件名為“破碎的血之盟約”的道具,其中儲存著他與格林德沃的精血和魔力,如果將其交給精通占卜的巫師,或許可以找到格林德沃的靈魂所在。隻不過這也意味著鄧布利多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因為此物一旦落入他的敵人手裏,他便有可能遭到極為強力的詛咒。以鄧布利多的實力,這種程度的危險未必會致命,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依然會給如今虛弱的他造成極大的麻煩。


  李/明夜掂了掂“破碎的血之盟約”,輕如鴻毛的分量,同時卻重於千鈞,這是絕望中生出的希望。她強忍著不露/出喜色,微微欠身:“您的信任令我受寵若驚。”她說道,“我會盡快把它還回來。”


  鄧布利多嗬嗬笑道:“也不用太快,我還得研究研究複活石呢!這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二人起身,握手道別。臨走時,李/明夜想起事有萬一,如果複活石最終還是帶不走,最後還是要找出價肯定最高的鄧布利多來兜底,遂委婉提示道:“鄧布利多先生,如果您是想通/過複活石來探究死生奧秘,那麽我希望您考慮一下自身的健康狀況,做好保護措施,如果有設備材料方麵的需求,可以跟門口的傲羅提,魔法部會盡可能地滿足。”她略一停頓,“但如果您是想用複活石喚回死者……恕我冒昧,請謹記複活石第一位主人的下場。”


  鄧布利多微微一愣,再看李/明夜時,眼中終於有了些許真/實的溫度。“多謝提醒。”他溫和地回道。鄧布利多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能聽懂別人的勸告與承諾。


  到了亨尼格魔法/醫院的走廊中,岡恩終於忍不住喜形於色:“夫人,我們終於有指望了!”他剛才就想樂,但是李/明夜在前頭端著一張沉沉靜靜的微笑臉,他一個當秘/書的(保/鏢)也就不是很能樂得起來。


  ——這裏順便提一句。岡恩一直跟著靳一夢在前線作戰,但今日的格林德沃魂器之亂一出,直接把正在前線處理一場小規模戰事的靳一夢給嚇得半死,遂忙不迭地把岡恩打發到了後方給他老婆當秘/書(保/鏢)。可問題是,秘/書這個活兒,岡恩實在不是很能勝任。李/明夜要去看望鄧布利多,出於禮儀不能空手,遂讓他買束花再買盒巧克力蛙,不一會兒他回來了,手裏捧著一大束白百合,若是再穿上一身黑西裝,儼然一副要去參加英式葬禮的形象。李/明夜問他怎麽回事,他還挺疑惑,說這花是店裏賣得最好的……李/明夜隻能歎口氣,心想幸虧自己的秘/書不止一個,這位就留著當保/鏢充門麵得了。


  李/明夜失笑:“你倒是比我還高興。”需知複活石讓李/明夜帶走,僅是她一人得利,可若是將複活石拿去做交易,才是有可能惠及全團。他不拱著李/明夜做交易倒也罷了,畢竟人家情商也不至於這麽低,可他竟然是真高興……李/明夜著實是有些好奇靳一夢究竟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她頓了頓,又道:“如果鄧布利多提出任何要求,都要送呈到我麵前,由我來作出審批。在這裏加派人手,一定要看牢他,在我收回/複活石的時候,我不希望出一點岔子。”她的聲音不大,然而語調沉靜有力。這是一道必須得到執行的命令。


  “遵命,夫人。”岡恩先是應下,然後才有些遲疑地:“您是認為,他有可能貪下複活石?可是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很配合……”這時候正在打仗,魔法部的人手實在略有些緊張,岡恩一直親臨第一線,感覺更加明顯。


  “我說不好。”李/明夜很直接,“但他寧願交出一樣可能會導致自己受到詛咒的物品給敵對國巫師,也要借走複活石一用,可見此物對他極為重要。所以我選擇不冒險。”


  ——李/明夜當然明白複活石對鄧布利多的重要性,因為她也麵對著同樣的誘/惑。實際上,即使複活石的特效說明中清楚明白地標明複活石有大概率召回陰屍與怨靈,即使已經時過境遷,即使……


  李/明夜輕輕歎了口氣。自己是此時才得到複活石,而非在她回到原生宇宙之前,這個事實讓她感到慶幸,同時也有些遺憾。若是光陰流轉、世事倒錯,自己手持複活石,站在父母墳墓之前……她麵對冰冷沉寂的墓碑,是否能抑製住使用複活石的渴望?


  沒有發生的事情,自然沒有答/案,但李/明夜很清楚自己未必能抵受誘/惑。即使父母軀體已朽,而特效說明再清楚不過,她也願意搏一搏那萬中無一的可能,或許她會比較幸/運。當然,最大的可能是她強行隱忍一時,轉而嚐試去弄兩具合適的身/體,不論那會使她付出怎樣的代價。


  如果,如果……如果。一萬個如果,全是不可追的昨日,如今她竟然有機會追回它。不是不知道希望渺茫,父母所在宇宙乃是D級科技宇宙,一旦死去便難覓魂魄,但她是那麽的想念他們。


  ——她想要聽他們說話,想要告訴他們自己過得很好,想要讓他們見一見靳一夢……她想要這一切真/實地發生,而非在夢裏。這種渴望一旦生出,便不可抑製。


  “一定要看牢鄧布利多。”李/明夜重複了一遍。如果靳一夢在這裏,就能聽出她的嗓音有些許不同尋常的喑啞,“另外,讓人繼續搜羅市麵上與煉金術有關的書籍,不可有一本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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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為啥阿斯特羅這麽容易就能把李明夜給騙回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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