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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宇宙3第二十三章


  李/明夜雖然依舊非常討厭陳柏,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陳柏著實是為他們省了不少的力氣,至少他們不再對遺忘之地與獵頭古國一頭霧水了。李/明夜一念至此,不由猜測,鬥獸場的本意或許是讓她去頂陳柏的位置……


  縱觀李/明夜所有的曆練經曆,不難看出此人在曆練道路的抉擇上從來都是另辟蹊徑——比如當初鬥獸場把她投放到長湖鎮,她頂著物種歧/視也要投奔黑/暗陣營,可見她那劍走偏鋒的思維方式。而獵頭古國的穆圖康祭司,正是劍走偏鋒、另辟蹊徑之人才能接/觸到的機會。


  很顯然,穆圖康祭司的存在絕對是很難被發現的。若是角鬥/士們順著鬥獸場的主線任務一口氣做下去,那麽所接/觸到的必然是剛達伊姆部落,畢竟他們受雇於國際基因科技公/司,雇主的意願會極大程度影響他們的選擇。


  至於李/明夜這個天馬行空的猜測,其實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按照她一貫的行為模式來看,她還真是最有可能接/觸穆圖康祭司的人。奈何……奈何啊!


  由此可見在隱藏/區域探索前擴大探索麵的重要性,除此之外,和平模式確實很不適合角鬥/士搞內訌。


  不過幸/運的是,穆圖康這個老家夥的存在就類似於某些遊戲中的奇遇人物,若是玩家撞大運撞出了這個奇遇人物,他們的遊戲難度自然會因此降低,但是對於打死不出奇遇的非洲玩家來說,沒奇遇這遊戲也一樣能玩,隻不過是遊戲難度與遊戲體驗不一樣而已。但不得不提一句,這遊戲的自/由度非常高,隻要玩家樂意,他完全可以不管最為順水推舟的隱藏/區域探索這一路線,轉而跑去外麵的世界做一些像是吃喝嫖賭、收/購軍火、獵殺超能力者(有人正在這麽幹)、探索“侏羅紀公園”中的努布拉島和索納島(有人正在這麽幹)、洗劫國際基因科技公/司(有人試圖這麽幹,但已經被斃了)之類的事情。


  當然現實不是遊戲,鬥獸場的目的也並不是讓角鬥/士們享受他們的奇幻旅途,而是探索世界源。所以可以看到,在本次曆練中,鬥獸場投入了堡壘團隊(常常擔任領/導者)、命運團隊(擅長挖奇遇)、強力打/手(高手們)和大量炮灰(菜鳥們),然後接下來的發展就如脫韁野馬般肆無忌憚地離題萬裏了……


  好在如今一切再度回歸正常,另辟蹊徑者攜奇遇歸隊,按部就班者也已經到達了隱藏/區域的核心腹地之中,這就是所謂的人和與地利。而天時……也很快就到來了。


  隨著夜幕的徹底降臨,原本就不見天日的天坑底部也徹底漆黑了下去,這潮/濕的、陰冷的、無邊無際的黑/暗有種黏/膩濃/稠的妖異感,令人隱隱有種被吞噬的窒/息與驚恐錯覺。遠處的原始森林中偶爾會傳來悠長的獸嚎,那是一些夜行生物不甘寂寞的聲息,卻將此地襯托得愈發靜謐。


  漸漸的,安靜的氛圍中多出了一些嘈雜的聲音——那是一些逐漸響亮起來的繚亂吱哇叫/聲,與皮翼拍擊空氣時蓬蓬作響的喧囂。


  “嘿,路易斯,你的同類來了。”文森特說道。


  李/明夜嘴角一抽:“你肯定對‘黑蝠統領’這個稱謂有一些荒謬可笑的誤解。”她起身招呼其他人:“走吧,跟著我們的第一批向導。”


  ——根據諸人目前手中的情報可知,血蘭雌株在果實成熟之時,會釋放出吸引動物的信息素,而雨林中數量龐大的蝙蝠群正是拜倒在雌株魅力下的追求者之一,血蘭雌株也相當歡迎它們的到來。這些醜陋的小東西不僅有肥/美多/汁的肉/體,更是有極廣的活動範圍,能夠將自己的子孫後代傳播到非常遙遠的地方。


  千年歲月過去,輝煌的獵頭古國早已與它繁華的城市一起煙消雲散,通往神靈墓地的道路也徹底坍塌了。當一切的人為妝飾被時間抹去,大地隻留下名為“自然”的素顏麵貌——於是能夠幫助他們的,便也隻有自然本身了。


  “跟著獸潮走。”——這是穆圖康祭司的告誡。李/明夜以己度人,覺得穆圖康祭司完全沒有必要害陳柏,是以她決定暫時聽這老頭兒的話。


  “它們不吸血吧?”克裏斯一邊快速收拾東西,一邊忍不住嘀咕道。


  “無知的刻板偏見,卡爾。絕大多數蝙蝠都不吸血,而吸血的蝙蝠不可能對果實感興趣。除非這裏蝙蝠的消化係統產生了類似於暗影吸血蝠的變異,否則我們不需要擔心它們對我們感興趣。”李/明夜冷靜地說道。


  “暗影吸血蝠的消化係統和普通蝙蝠不同嗎?”斯/諾瞬間精神了。


  “如果你對這方麵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在回去以後把《D級中土宇宙常見生物圖鑒》借給你,現在讓你的屁/股快點動起來!”


  “等等……《D級中土宇宙常見生物圖鑒》?”克裏斯發出了一聲怪叫。


  李/明夜心不在焉地道:“這隻是一個暫定名,你也可以叫它《D級中土宇宙中的常見生物以及如何最有效率地殺死它們》,這兩個名字都很不錯,所以我目前還在猶豫,反正它還隻是草稿而已……V,我們跟著你?”


  “行。”


  “喂,等等,難道隻有我……呃,算了,我沒有什麽想說的。”


  一行人再度開始了小心翼翼的跋涉。他們此時都能十分清晰地感覺到,自從血蘭果實成熟之後,這片安靜寧和的世外之地中,似乎多出了一種十分詭異的氛圍——那是瘋狂又躁動的氣息,無窮無盡的黑/暗中仿佛有萬千看不到的生靈正在為此而騷/動,它們以媲美搖滾青年參與音樂節的狂/熱參與到了這場數年一度的豐收之喜中。


  在他們的頭頂上,無數看得清的看不清的飛行生物若滾滾烏雲般洶湧而過,腳旁時不時躥過一些他們或叫不出名字、或叫得出名字卻不大敢認的生物——比如像貓那麽大、沒有眼睛、四個鼻孔、前肢異常發達的老鼠;比如渾身長滿尖銳硬毛、足似蜥蜴、獠牙環列的野豬(或者豪豬);比如身披人麵、耳朵碩/大的鹿;比如殼若紅銅、背生鱗翼的蜈蚣……如是種種,姿態各異,畸變紛呈,詭譎離奇,著實是令人瞠目結舌、不寒而栗。


  此時眾人都不由有些慶幸此地能見度有限,這比百鬼夜行還精彩的變異生物大遊/行絕對不是什麽賞心悅目的表演,而是極盡恐怖怪異之能事,膽子稍小之人,說不定都能嚇得魂不附體。


  不過比起那些變異野獸來說,真正令人膽戰心驚的還是那些變異昆蟲。眾所周知,昆蟲實乃是世界上數量最多的生物,由於體型的緣故,它們常常是其他生物瘋狂蹂/躪的對象,但龐大的數量與強悍的繁殖能力,卻是使得弱小的蟲族能夠快樂而頑固地紮根在這個美麗的星球上。可是如果有一天,這些你一腳能踩死幾百隻的蟲子,突然變得塊頭很大、看起來很凶、而且正從你身旁浩浩蕩蕩地列隊路過……那恐怕是沒有人能淡定得起來的。


  不過幸/運的是,此時諸人身上都塗滿了“落蟲草”汁/液,這“落蟲草”似乎對那些還未脫離節肢動物門的生物依然保有極強的克製/作用。“落蟲草”沒有蒲公英那徜徉天空的自/由,它們唯一的繁殖手段就是吸引其他飽受昆蟲騷擾的動物來它們身上打滾,從而把自己的草籽傳播到盡可能遙遠的地方,所以它們必須不斷進化,使得那些瘋狂變異的昆蟲無法破/解它們唯一賴以生存和繁殖的密碼。從如今看來,它們的把戲無疑很成功,那些潮水一般的變異昆蟲打老遠見到諸人,立刻就向兩旁一分為二,遠遠繞過他們繼續向前進軍,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惶恐姿態簡直和活人見鬼差不了多少。


  李/明夜之前早就實驗過,國際基因科技公/司以“落蟲草”為基礎所研發出來的“萬能驅蟲劑”在這遺忘之地的核心區域已經沒有那麽管用了,可見核心區域的物種進化是何等的迅速與瘋狂。這裏的生靈仿佛在給世界奉送一場歇斯底裏的進化秀,它們竭盡全力地在變異的道路上狂奔,若是不適應這個瘋狂的節奏,它們就會被淘汰……或淘汰出這個給生命以無限可能的地方,或淘汰出這個世界。


  “願上帝保佑那些生活在這個該死海島上的人類……哦我的天啊!那是什麽?是蟑螂嗎?斯/諾,這些落蟲草真的絕對有用嗎?它不會失效嗎?”海霧就像大部分女人一樣怕蟲子,這個一向矜持高傲的美/女此刻臉都快綠了。不過說句實在話,其他人也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此時他們呼吸的空氣裏充斥著瘴毒、野獸和昆蟲的體/味,可想而知這絕對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氣氣息。對於一些聞到魚腥草或是香菜都會反胃的普通人來說,這融合了腥、臊、酸、腐等種種惡/毒氣味的空氣足以讓他們在暈過去以前把自己的十二指腸都吐出來。和這個鬼地方的空氣比起來,生活在垃/圾堆裏的臭鼬簡直像剛噴完香水打算參加舞會的淑女那樣芬芳怡人。而沐浴在這空氣中的可憐蟲們甚至不能嘔吐,否則他們要麽失去“防毒麵具”這最後的弱不禁風的屏障,要麽被他們自己的嘔吐物活活嗆死(此時連洛帕人也戴上了麵具)……


  然後,在他們周圍,還充斥著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對於一些見到美洲大蠊都會一蹦三尺高的人來說,這些生物裏隨便挑出一個,都夠他們做上一整宿的噩夢……


  李/明夜順著海霧的手電筒望了一眼,下一刻,她就看到了一群足有人手掌那麽長的棕紅色蟑螂,其外殼油光透亮、節肢迅捷有力、觸角簌簌顫/動……這些蟑螂似潮水般轟轟烈烈地洶湧而過,未曾見過之人,恐怕難以想象這場景的惡心程度之萬一。就連李/明夜這樣麵對屍山血海都麵不改色的狠人,此刻一見之下,全身上下也立竿見影地爬滿了雞皮疙瘩。


  海霧似乎快要吐出來了:“如果落蟲草汁失效的話……”


  “閉嘴,不要說這麽恐怖的事情!”JS臉色鐵青地吼了海霧一句。


  “我的意思是,科蒂、靳、文森特,麻煩你們看在殺/戮值的份上,在我被這些惡心的東西淹沒之前殺了我好嗎……”


  “別做夢了,我們之間有同盟協議,所以我們無法對你造成任何傷害。”李/明夜非常冷酷地戳破了海霧的奢望。她頓了頓,又道:“而且就算落蟲草汁失效,這些東西也很有可能不會攻擊我們。”


  “沒錯,到現在為止我們沒有見到這些生物互相攻擊,除此之外,這裏的植被還是非常茂/盛的。如果它們每隔幾年都往這兒跑一趟,而且還邊走邊吃的話,這裏別說樹了,連草根都留不下來。”靳一夢也轉過頭安撫了眾人幾句。


  “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如果你們像是在紐蒙迦德時那樣冷靜的話,我想你們也應該早就注意到了。不過是一些害怕我們的蟲子和不會傷人的動物,它們可比手持魔杖的黑巫師要友好得多,不是嗎?”阿斯特羅語氣平和地接道。


  眾人之中最淡定的是曾經在星河戰隊的蟲海中曆練過的文森特,他若有所思地道:“我感覺它們那小得可憐的大腦中應該是沒有除了趕路之外的念頭了,這些生物隻要不到下一刻就要餓死的地步,應該是不會主動進食的……就像被腦蟲下達了急行軍命令的蟲族軍/隊一樣。如果我們不主動招惹這些家夥,它們也就隻會惡心惡心我們而已。”


  “應該?這聽起來真令人欣慰,我們的安危居然要靠‘應該’?”


  “好吧,你也可以把自己身上的落蟲草汁洗洗幹淨,然後往蟲堆裏站一站,看看它們是會主動攻擊你,還是會從你身上爬過去。反正我自己是沒有這個勇氣嚐試的,但我可以為敢於嚐試的勇/士鼓鼓掌。”文森特轉過頭,不懷好意地擠眉弄眼:“想象一下那些蟲子的節肢爬過你的皮膚,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不要再說這麽惡心的事情了!”


  “你去死吧瘋/狗!”


  “我詛咒你下一周地獄,你這個混球!”


  一時之間,群情激憤,來自各個國/家各個地區的各種髒話連篇而出,似潮水一般湧/向文森特。然而當他們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個比獸潮蟲海還可恨的家夥身上,並把種種情緒發/泄/出來之後……他們居然感覺好受了不少。


  ——其實在這種暫時沒有直接威脅、但環境卻令人極端不適的情況下,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想象力,而即使是神/經堅韌的角鬥/士,心靈也絕對不是無懈可擊的。在先前的行路過程中,眾人的士氣就低迷到了一種非常可怕的程度,若是再這樣下去,即使他們不打退堂鼓,萬一遇到突發事/件,也難免會因為差勁的狀態而遭受不該遭受的損失。


  關於這一點,阿斯特羅、李/明夜和靳一夢其實都注意到了,但是正在他們考慮該如何解決的時候……正在前麵開路、理論上心理壓力最大的文森特解決了這個問題。雖然這廝使用的方法非常之有待商榷,但不得不說,當“屠/夫”文森特是你的同盟的時候,他確實是一個相當靠譜周到、值得依賴的家夥。


  阿斯特羅暗自鬆了一口氣,趕緊出口安撫,經此一番,諸人終於放鬆了下來,甚至有人開始小聲說一些閑話。對於一個經驗豐富的角鬥/士來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還不至於消磨他們的警惕性,卻足以讓他們的神/經不至於繃得太緊,以至於成為驚弓之鳥。


  其中比較典型的是李/明夜與斯/諾,這倆人正在順著之前海霧的話討論“為什麽變異生物沒有衝出魔鬼叢林統/治世界”,斯/諾認為這主要是由於生/殖隔離的緣故,李/明夜雖然礙於雨林內外同種生物之間的巨大差異而不得不讚同這個說法,但她依然認為這就像“瑞士人和德國人之間存在生/殖隔離”一樣滑稽,她更傾向於這種現象產生的主要原因是變異生物對血蘭花田具有依賴性,二人針對這個問題開始了爭論。總之,他們雖然聊得很是熱火朝天,但是其內容別人不僅很難理解,也根本不想去理解……


  實際上,這種隻停留在口頭的討論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因為即使是李/明夜這樣膽大包天的人物,在當下也一樣不敢做出一些或許能夠驗證猜測的舉動。浩蕩洶湧的蟲海獸潮是那麽的龐大,而自己一行人卻是那麽的渺小。某種隱蔽但關係重大的開關操控著全場,他們或安然無恙,或死無全屍,中間隻隔細細的一線。


  眾人到現在還沒有打退堂鼓,也是因為目前的環境雖然極度危險,卻還沒有對他們造成直接威脅。路過他們身邊的生物似乎全都把他們視為空氣或是同類,這也在極大程度上安撫了他們的神/經。而最關鍵的是,眼看著遺忘之地最後也最大的秘密“血蘭母株”已經近在咫尺,在這個關頭,隻要有一線希望,就沒有人願意放棄。


  然而苦逼的世事往往不以人的意願為轉移,有時候人再謹慎識趣不找麻煩也沒用,麻煩總會自己找上/門。就在諸人跟隨著獸潮小心翼翼地跋涉了十數分鍾之後,走在最前方的文森特忽然覺得腳下鬆/軟的腐泥地巍巍一震,一股饑/渴嗜血、凶狂/暴戾的滔天威脅衝天而起!


  文森特的臨敵經驗何其之豐富?幾乎在這一瞬間,“敵襲”這個血/淋/淋凶險無比的詞匯立刻躍入了他的腦海,而在下一刻,他便在電光火石間做出了決斷。


  短短一個刹那的時機,他沒有用來左右閃避,因為他的身後是靳一夢;他也沒有用來後退,因為按照諸人此刻的陣型,他貿然後退,必然把自己一群人搞得手忙腳亂、人仰馬翻。


  他隻是捏緊了拳頭,力轉如意、勁運十分……然後,迎著腳下那衝天而起的強勁威脅,一拳打出!

  文森特的一拳可不是好吃的。頃刻之間,隻見得浮土飆揚、泥塵飛/濺,軟泥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坑,坑中暈頭轉向地仰倒著一隻巨大的老鼠。這老鼠通體皮毛溜光水滑,沒有眼睛,卻有四個鼻孔,前肢呈現出一種近乎於畸形的龐大健碩,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厚實皮毛下每一絲肌肉中所蘊含的恐怖力量。這老鼠的趾爪尖銳無比,看起來極端的堅/硬,隱隱閃耀出一種無/堅/不/摧的冷酷鋒芒。


  最關鍵的是,這隻老鼠的體格實在是太大了,它直立起來搞不好比文森特還高。而它那通體上下的恐怖氣勢,則是明明白白地昭示了它至少三階傳/奇的強/勢身份,似普通的奴/隸級角鬥/士,在這等怪物的氣勢壓/迫之下,說不定連動彈的能力都沒有。


  ——傳/奇生物這等一方霸主,按理來說都應當身懷一些王者之風,至少不應該以堂堂一方傳/奇之尊,行如此偷雞摸狗之事,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雨林裏的傳/奇生物居然全都是這幅上不得台麵的猥瑣德行。三階傳/奇生物之於奴/隸級角鬥/士,就如拳王泰森之於弱不禁風小娘炮,隨便你規則怎麽玩兒,也一樣都是個一拳幹倒的秒殺;而就算把對象換成士兵級角鬥/士,其硬實力對比大約也就相當於拳王泰森和普通人,頂多是一拳不夠就隨便再補一拳的差距。


  但是……當這個士兵級角鬥/士是文森特時,其結果顯然就會略有些不一樣了。


  首先,這變異巨鼠並沒有打算來個霸氣無比的破土而出,它隻是想伸爪把文森特扒拉到地/下,然後甩開腮幫子饕餮一頓而已。所以它方才往上一躥,乃是以一個非常放鬆的姿態,根本就沒有出全力。它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人迎頭一拳砸回來,是以不要說是反擊了,它就連招架抵禦的意識都沒有。


  其次,文森特這一拳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拳打出,而是開啟了護腕特效“萬鈞一擊”的一拳,哪怕是神,隻要中了這一拳,也得踏踏實實昏眩至少三秒!而變異巨鼠在毫無防備下被一拳砸中,其昏眩時間甚至都延長到了五秒之長!


  最後……要知道,文森特可不是孤身一人在與這恐怖的三階傳/奇生物戰鬥啊!


  ——文森特方才一拳出盡全力,硬是在自己腳下砸出了一個坑,他人顯然也立足不穩收勢不及,眼看著就要向下跌落……然而靳一夢眼疾手快地揪住了文森特的後領;薩德拉高高舉起自己的法杖,他的周/身驟然刮起了淩厲如刀、有若實質的狂風;李/明夜幾步搶到坑前,她的指尖已經扣住了一支飽蘸高品質黑巫毒的箭矢;濃紅妖厲的血之鎖鏈與如煙似霧的漆黑怨魂互相交錯著呼嘯而至,毫不留情地將變異巨鼠那肥壯結實的軀體捆縛在了坑底……


  在場諸人幾乎都是久經殺場的一流高手,自然是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於是頃刻之間,這隻變異巨鼠就遭到了恐怖的集火。即使這隻強大的傳/奇生物擁有滑膩厚實的皮毛與堅韌發達的肌肉,一時間也被打得鮮血四濺、慘叫連連。


  若是此時被諸人集火的乃是一個普通野獸,那麽想必一秒內就被打得連渣都不剩了,但傳/奇生物那強悍絕倫的肉/體卻是幫了變異巨鼠的大忙,除了一些附帶有“穿透”或是“破甲”屬性的攻擊之外,其他攻擊很難對其造成較大的傷害,一些物理類攻擊甚至會被那滑不留手的皮毛徹底蕩開。


  靳一夢把文森特放下,立刻回過身開啟“弱點瞄準”,無比流暢地舉槍,側立姿瞄準……下一刻,一枚D級狙擊重彈咆哮著脫膛而出,摧枯拉朽一般犁入變異巨鼠嬌/嫩的鼻孔,激/射/出大團大團的血花。他的攻擊為大家指明了這變異巨鼠的要害所在,但與此同時,他也徹底激怒了這隻恐怖的怪獸。


  任何生物在原本打算好好吃頓飯,卻被迎頭一通暴揍的時候,都免不了會勃然大怒,變異巨鼠自然也不會例外。更何況靳一夢那一槍簡直堪稱惡/毒,鼻孔乃是變異巨鼠通體上下最敏/感也最脆弱的器官,驟然遭此重擊,自然立刻就四毀其一。驟然的驚痛之後,彈頭還卡在它堅/硬的骨骼中,帶給它源源不斷的痛苦,這一切都讓它感到極致的憤怒。隻見下一刻,這傳/奇怪物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嚎叫,居然硬是頂著密集的攻勢,強行掙脫了血咒·縛和魂仆的阻撓!


  隨著阿斯特羅的一聲悶/哼,血咒鎖鏈徹底斷裂,而一名魂仆也在一聲淒厲的慘叫後崩碎消散。那變異巨鼠後肢蹬地,高高躍起,接著便是窮/凶/極/惡的一爪摳向靳一夢。這一躍一摳皆是迅捷若電,且二者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是故即使靳一夢見勢不妙及時做出規避,也儼然是避無可避之勢。


  電光火石之間,靳一夢的身上及時浮起一層淡白色的精神力護盾,然而那薄若蟬翼的精神力結晶卻瞬間在那銳不可當之利爪的攻勢下生出細密如蛛網的裂紋,繼而若玻璃般片片崩碎了。要知道這精神力護盾的物理防禦力可是與李/明夜等同的,可見變異巨鼠這暴怒一爪是何等的可怕!

  這就是堂堂三階傳/奇生物那不容挑釁的威嚴!要知道變異巨鼠那一對前肢可是它的吃飯家夥,不僅有開山裂石之力,更是具備類似黑精金的“穿透”特性,可謂是無/堅/不/摧、無物不破。這一爪被精神力護盾略阻了阻,隨即又加力拍擊了下來,其巨力剛猛、爪聚寒光,一股充斥著龐大力量感的威壓隨之傾瀉而出,若黑雲壓城一般當頭罩下,其意凝然若實質,逼得爪下之人的動作再慢上三分。


  這就是殘酷的硬實力差距——強者堂而皇之地以強淩弱,逼得弱者縱然出盡渾身解數,使出百般花巧,卻也依舊無計可施。靳一夢不由遍體生寒,他瞬間估算了一下寒月流霜之護“柔/軟壁壘”特效對此類攻擊的額外削弱,心知自己說不準連一爪都頂不住……


  避無可避之下,生死一線之間,靳一夢也隻能舉槍硬擋。結果下一刻,眼前的景物瞬間顛倒繚亂,他已經被伊恩用“溜溜球”直接提溜了出去。二人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太遠,靳一夢很快就落了地,他瞥了伊恩一眼,情況緊急,他也沒有說什麽“多謝”之類的場麵話,而是直接遁入了對方身後。


  這變異巨鼠勢在必得的一爪就此落空,自然是大感不爽,立刻便追了過來,然而伊恩已經堵在了它的必經之路上。麵對突如其來的攔路石,那變異巨鼠顯得極為不耐,它甚至都沒有停下來舉爪拍擊,而是直接蠻狠地埋頭撞了過來!

  麵對如此攻勢,伊恩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盾牌往地上一頓,同時矮身弓步,肩抵盾緣。下一刻,隻聽“蓬”的一聲沉悶巨響,那變異巨鼠的頭殼便已經狠狠地撞擊在了伊恩的盾牌上。


  就在二者相撞的一刻,伊恩的盾牌驟然間綠光大盛,其上方竟然浮現出了一隻巨大凶狂、不可一世的雄獅頭顱幻象。這雄獅怒吼著張大了嘴,惡狠狠地咬住了變異巨鼠的腦袋,甚至還窮/凶/極/惡地咀嚼了兩下,方才意猶未盡地消散在了空氣之中!而這一次交鋒的結果也是清晰可見的,隻見伊恩恍若無事、半步未退,那變異巨鼠的脖頸上卻是被那似真似幻的雄獅之影噬咬出了密密麻麻的傷痕,更有鮮血從中噴/湧而出,痛得它慘叫連連。


  ——然而麵對如此優勢局麵,阿斯特羅的神色卻是凝重了起來,因為他很清楚伊恩的盾牌特效。


  “裝備名稱:獅王之心(原名:馬賽祝福之盾)


  裝備評價:C

  裝備類別:盾牌


  裝備部位:單手


  裝備要求:力量≥30、體能≥40、單手盾牌掌握≥LV4、成為任一平行宇宙的馬賽族高級武士

  物理攻擊力:中等

  物理防禦力:極強

  法術防禦力:較弱

  裝備被動特效:1.獅心之佑:獅王的靈魂正注視著你。當你手持此防具時(無需成功格擋),你所遭受的任何物理類傷害都會強/製降低20%。2.王者之怒:王者的威嚴不容挑釁。當這麵盾牌單次所承受的物理類傷害超過你最大生命值的40%時,獅王器魂將會因此而震怒,它會全額吸收此次攻擊,並將其反噬給攻擊者。本特效的冷卻時間為10分鍾,且每觸發一次,本裝備的耐久度將會下降50%(若是此次傷害超過器魂承受上限,器魂將徹底損毀)。


  裝備主動特效:1.凶狂:即使棲身於一件防具之中,獅王那熱衷殺/戮的本性也不會有絲毫改變。在特效持續時間內,你成功格擋時有幾率觸發‘獅王之吼’,‘獅王之吼’會對你的敵人造成一定的靈魂類傷害(本傷害與你的智力值有關),並震懾你前方扇形區域的敵人至少1秒。本特效最長持續時間為5分鍾,冷卻時間為1小時,開啟特效需要支付10000塞斯泰爾斯的費用。


  裝備備注:你徹底征服了一個強大的靈魂,它願意附身在這件裝備上,全心全意地為你而戰。


  該裝備可進化、可升級、可交易”


  ——其實這件名為“獅王之心”的裝備能衍生出很多信息,比如伊恩本人在其原生宇宙中乃是一名馬賽人,這個來自肯尼亞的彪悍民/族有諸多令人瞠目結舌的傳說;比如器魂可以讓一件本就十分強悍的裝備徹底脫/胎/換/骨,甚至足以媲美或超越無器魂的同階曆/史劇情裝備;比如鬥獸場中千奇百怪的裝備以及它們同樣千奇百怪的裝備要求……但是在此時此刻,最重要的問題隻有一個。


  ——這變異巨鼠的迎頭一撞,其傷害顯然是無法和它那利爪巨臂相比較的,但即使如此,它依然能夠硬生生撞掉裸狀態的伊恩40%以上生命值!在此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靳一夢開啟“弱點瞄準”並觸發“穿透”且附帶精神力附魔的全力一槍(無係統削弱),大約也就是這個水平。二者之間的區別,僅僅在於變異巨鼠能吃下反彈的傷害,而靳一夢則會被自己這一槍彈死……


  “麻煩了。”阿斯特羅喃喃道。


  要知道,他們此刻正在蟲海獸潮之中,這個險惡的環境要求他們必須迅速且低調地解決這隻變異巨鼠,以免出現意外——比如那些正在趕路的怪物忽然意識到他們其實也很可口。而這隻變異巨鼠……實在不是他們能“迅速且低調地解決”的。


  上帝保佑。阿斯特羅環視了一眼四周的蟲海獸潮,不由在心裏念叨了一句。


  “大家注意規避,多用法術攻擊和能量攻擊,冷兵器全部塗上毒。伊恩,你和杜查、文森特輪流糾纏住它,它的爪子可能具有穿透效果,所以盡可能不要讓自己受傷。我會用血咒遲滯它的行動,斯/諾,把你的石像鬼召喚出來,科蒂,收起你的水怪,它的體型太大了……不,等等,你讓它到旁邊去,海霧,你站到這隻水怪身上保證視野,注意我們的狀態。傑森和靳,你們也……算了,你們自便吧。”阿斯特羅相當嫻熟地開始了指揮調度工作。


  在此不得不提一句,如果一個人能被很多人尊稱一句“閣下”,那麽這個人肯定不止有兩把刷子。像這等針對傳/奇生物的小規模群毆,阿斯特羅指揮過無數次了。當然他也確實足以擔任一個指揮官,因為他擁有豐厚的閱曆、充足的經驗與商人式靈活實用的頭腦。如果這樣的一個人擔任一指,那麽不論情勢多複雜多變,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應對——這些應對或許會很好,或許效果比較一般,但不論如何,他絕對不可能沒招兒。


  杜查有點小不爽地哼了一聲,他不是很服氣阿斯特羅,這小子自恃勇武,對阿斯特羅這種好欺負的小白臉很看不上(如果不是靳一夢指揮了剛達伊姆部族一戰,他也一樣不服靳一夢)。李/明夜一腳把他踹到變異巨鼠跟前:“給我乖乖聽話!”


  李/明夜畢竟是長輩(???),杜查沒敢怒也沒敢言,遂乖乖地聽話了。


  在短暫的慌亂之後,情勢再度被角鬥/士們收歸入掌控之中。杜查、文森特、伊恩的輪流圍堵堪稱嚴絲合縫,那隻變異巨鼠縱有千般本事,左衝右突之下,卻也實在無法衝出這三人的封/鎖;斯/諾召喚出的兩隻石像鬼更是既能從空中進行攻擊騷擾,又能在緊急狀況下轉化為堅/硬的石像形態替人硬抗傷害,是以變異巨鼠實在無法對諸人造成太大的威脅。而諸人的絞殺、各色負/麵狀態與它體/內愈積愈多的黑巫毒,更是讓它強悍旺/盛的生命力迅速地流逝……懷抱著滿腔的不甘,這隻強大的三階傳/奇生物終於在掙紮一分半鍾以後,還是隻能無可奈何地倒下了。


  由於洛帕人和黑巫毒的雙重汙染作用,這變異巨鼠居然隻掉落了一個C級遺產之箱,不過也很顯然,自從大家往冷兵器上塗抹黑巫毒之後,他們就沒有對戰利品抱多大指望。


  在場的基本都是自己人。李/明夜與阿斯特羅對視了一眼,前者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後者則是笑了笑,對伊恩說道:“直接開了吧。”


  承諾放棄本次曆練所有收益的陳柏在旁邊抱著手臂撇了撇嘴,李/明夜轉頭衝他一笑,做了一個在嘴上拉拉鏈的手勢。


  伊恩點了點頭,遂直接將遺產之箱打開了,這一次的箱子裏隻有一枚高品質血蘭精華。這紅寶石一般純粹鮮紅的晶體靜靜地躺在箱子正中/央,其華彩流轉,粲然生輝,隱隱透出一種濃厚而豐盛的生命氣息。


  伊恩拾起血蘭精華,詢問地看向阿斯特羅:“這個怎麽分……”


  文森特忽然一把按住伊恩的肩膀:“把它收起來。”他警惕地看向四周,指間“龍語者之誼”崢然顯露,一記“不卸之力”蓄勢待發。


  ——就在伊恩從遺產之箱中拿出/血蘭精華的這一瞬間,他們周圍那原本冷漠洶湧、無/動/於/衷的蟲海獸潮忽然起了隱隱約約的騷/動,這些原本把他們當做攔路石一般淡定繞過的怪物們好像驟然驚醒了,開始朝著伊恩的方向聚攏了過來。伊恩嚇了一跳,趕緊一翻手掌,將這血蘭精華藏入了團隊儲物空間之中。


  “向我的水怪聚攏!”李/明夜一聲厲喝,諸人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是立刻朝著水怪靠攏了過去,以水怪為核心拉起了圓形的防禦陣線。


  ——水怪克魯格的上身裝備主動特效乃是“電漿防護罩”,這霸氣無比、專門為人蟲大戰設計的防護罩可以維持一分鍾,並讓所有敢於進犯的敵人直接灰飛煙滅。但這防護罩有一個很要命的缺陷,就是那該死的高溫電離氣體六親不認敵我不分,是以在防護罩磁場保護下的人最好乖乖地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也得和敵人一起完蛋。


  由於克魯格是個大塊頭,它所釋放出的“電漿防護罩”也會具備更大的範圍(開啟特效也更貴,文森特開啟特效隻要1000塞斯,克魯格要3500塞斯),卻也絕對塞不下二十多號人,是以“電漿防護罩”乃是李/明夜用於拖延時間回歸的最後手段。若不是手頭有足夠的棋子可用,又有這一分鍾的無敵時間,捱到回歸的把握在七成以上……她是絕對不會踏入獸潮之中的。


  諸人持械在手,嚴陣以待。在此不得不誇一句杜查,這人是真正的勇/士,他謹記自己“護衛”的職責,領著自己部族的戰士牢牢地守踞在角鬥/士的前方。要知道角鬥/士還有個死撐五分鍾回歸鬥獸場的指望,土著那是真的無路可退,但這些洛帕人在自己部族勇/士的帶領下卻沒有任何退縮逃避的意思,而是一個個壓低了重心,揮舞著長矛,朝著密密麻麻、洶湧若潮水的怪物們發出了充滿威懾意味的怒吼和咆哮。


  不過非常幸/運的是,他們最害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在血蘭精華被伊恩收入團隊儲物空間之後,那些正在聚攏的怪物又停了下來,一個個都顯露/出一種非常困惑的樣子,繼而紛紛又無/動/於/衷地繞過了他們,繼續按照原先的路線前行。


  這些怪物甚至對變異巨鼠的屍體都不屑一顧,當然,變異巨鼠那充滿了黑魔法毒素的屍體應該也不大合乎它們的胃口。要知道此時距離變異巨鼠死亡才不過短短十幾秒鍾,這倒黴的大老鼠都已經爛得快要白骨化了。其軀幹上不僅滿是褐黑色的腐/敗液,粘/稠的液/體表麵還漂浮著細膩的泡泡,那些泡泡不斷生成和破碎,蒸騰出絲絲縷縷邪/惡漆黑、狀若人臉的詭異煙氣……任何一個品味正常的怪物都不會對它產生興趣。


  場麵再度平靜了下來,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靳一夢從克魯格的肩膀上跳下:“壞消息是,傳/奇級別的生物依然保留有很強的自我意識,不受血蘭雌株釋放出的信息素影響,而且它們似乎覺得我們比這些東西更可口一些……”他頓了頓,朝遠處擲出一枚普通品質的血蘭精華,他的這個舉動引得海霧發出了一聲尖/叫。


  遠處的怪物群立刻若群魚爭喋一般沸騰了起來,它們互相糾結成了一小團,爭奪廝殺之聲不絕於耳。靳一夢繼續說道:“好消息是,我們得到了一個或許能很快搞定那些怪物的方法,就是有點貴。”


  阿斯特羅看了看自己團隊儲物空間中堆積如山的血蘭精華,不由商人本性發作,心痛萬分地歎出一口氣:“上帝保佑接下來的路不太遠。”


  “別祈禱了。今天是星期六,按照你們猶/太/人的規矩,今天上帝他老人家不上班。”李/明夜笑嘻嘻地說道,“不過幸運的是,按照這個天坑的規模,我們應該不會在這裏待太久的。所以趕緊的,讓你們的屁股和腿都動起來,盡快搞定這件事情……然後我就能痛痛快快地抱著馬桶吐一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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