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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宇宙2第十九章

  忽然間出現在戰場中的地蛇,幾乎在頃刻間改變了戰場的情勢。


  伴隨著幾聲劇烈的轟鳴聲,瞬間泥土拋灑、砂石紛飛,有巨大的怪物猛地鑽了出來。那怪物的軀體部位就猶如生長著濕/潤鱗片的蚯蚓,然而它的頭部卻有參差不齊的可怕利齒。那些利齒間有堅/硬的岩石與泥土簌簌而下,其間還有渾黃涎水滴答流淌,落在地麵上,頓時騰起了酸臭刺鼻的白煙,可見那強悍的腐蝕性。這些萬眾矚目的怪物在稍一冒頭之後,便即重新隱沒在了飛揚的泥塵濁霧之中。


  穀底兩側的的砂岩緩坡上,赫然出現了四個位置交錯的深邃隧道,那隧道之寬敞豁達,簡直可以輕輕/鬆鬆地跑一輛東風大卡車。下一刻,便可以聽見震耳欲聾的嘈亂“吱吱”聲由遠及近地傳來,離得近的光/明聯軍隻覺頭痛欲裂,耳鼻喉三竅齊齊湧/出/血來。


  成千上萬、鋪天蓋地的暗影吸血蝠如同潮水一般噴/湧了出來!那氣勢當真猶如大壩泄/洪一般,轟轟烈烈地流淌而出。它們甫一出現,當即撲打著翅膀飛到了戰場上方,加入了空中的激烈戰場。有了這些生力軍的補充,那原本已經殘破不堪的蔽天陰影再度變得厚重稠密,在下方看來,就仿佛就連那光耀一切的太陽都對這黑/暗無可奈何,隻能退避三舍一樣。


  緊跟著湧/出的是嘶吼咆哮的半獸人,他們就如同四條粗/大的漆黑洪流一般滔滔不絕地湧/出來,在光/明聯軍的陣營中穿/插,將光/明聯軍的陣型切割得支離破碎。一時間那些金銀豔紅的光/明聯軍就仿佛狂潮巨浪中不願被淹沒的溺水者一般,竭盡全力地想要把頭探出漆黑的水麵。


  光/明聯軍的陣型無可避免地被衝散了,然而最可怕的是,這些半獸人中,有一大部分是騎乘座狼的狼騎兵。比起衝鋒,狼騎兵幾乎能被戰馬秒成渣渣;而由於地勢緣故,在強大的傳/奇人物的帶領下,哪怕是四萬獸人/大軍,都極有可能不敵聯合軍/隊的正麵衝擊。但若是比起亂軍作戰、合圍追擊……座狼那凶狠的尖牙利爪,簡直足以讓人聞風喪膽!


  ——這就是阿佐格的對策,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以多欺少,把這片戰場變成一個慘烈淒厲、絞殺生命的恐怖泥潭!

  最令人驚恐的是,這四道獸人潮的首尾兩道,竟是赫然呈合攏之勢,使得光/明聯軍前途後路皆被斷絕,竟是活生生被包了餃子!


  要知道,地蛇在地/下打通隧道也是需要足夠的時間和明確的目標的,雖然阿佐格可以通/過蝙蝠傳訊,對地蛇的行進方向進行微調,但大致方向總得提早確定。除此之外,地蛇穿過堅/硬的岩層需要較長的時間,反正不可能超過地麵部/隊的行進速度……很顯然,當博格正在剛達巴調兵遣將的時候,阿佐格就已經在預/謀著這一刻了!


  這名剛達巴國王不僅計算了光/明聯軍的衝鋒速度,更是冷酷地不斷通/過自己麾下部/隊的血肉來對其進行調控,甚至還為此犧牲了十隻強悍無比的“戰爭野獸”與耗資甚巨的“血戰堡壘”……一路撤退、苦心孤詣、隱忍至今!

  ——就是為了這能將對方全數殲滅的時刻!為了這掀開底牌的刹那!為了把這片穀地,變成光/明聯軍徹底覆/滅的絕境!


  這是何等恐怖的戰術、何等精準的眼光、何等殘/忍的智慧、何等深沉的心機?竟然把錯綜複雜、瞬息萬變的戰場計算到如此程度,如同將其捏在手掌心一般!

  驚變還未歇落,阿佐格終於動了。


  他一腳踢開了踩著的矮人頭顱,底下一名半獸人眼明手快地將其接住了。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想在日落之前看到一個用矮人頭骨做成的杯子,因為我要用它來盛索林·橡木盾的血。”


  “謹遵你的意誌,主人。”那名半獸人戰戰兢兢地諾諾應聲。


  阿佐格忽然站了起來,仰天大笑!他手持那漆黑的巨大號角,奮力吹奏。


  在這個時代之中,像是國王或者統帥這等身份的人,是不會親自幹吹號角的活兒的,但堂堂褻/瀆者今日居然親自吹響號角,其涵義自然與平時的單純傳訊不同。


  實際上,就連褻/瀆者的這個號角也格外不同,其造型極為巨大,色澤漆黑泛紫,像是沉澱了的淤血顏色。號角表麵上蒙著一層拚接在一起的似革非革的東西,那都是曾被阿佐格征服的獸人酋長們最靠近心髒部位的一塊皮膚。隨著阿佐格的吹奏,那號角表麵竟然是升騰起了陣陣黑霧,其中有無數麵容猙獰的半獸人靈魂影影綽綽,像是已經/痛苦了一萬年那樣,聲嘶力竭地慘嚎和呐喊!

  高/亢、銳利、粗獷的角聲在亡靈的加持之下,形成了紫黑色的衝擊波,有若實質一般擴散出去,掀起了瘋狂嗜血的無形狂潮。所有的半獸人都在這一刻發出了窮/凶/極/惡的咆哮!


  這一聲吹畢,號角表麵的獸人皮也硬生生迸散消解/開了泰半,很顯然這號角之前倘若是紫色(B級)品階,恐怕現在已經跌落到了綠色,但是阿佐格卻是毫不在意。他大聲咆哮,聲震雲霄:“剛達巴的孩子們,讓這些軟弱的可憐蟲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殺/戮、鮮血——和毀滅!”


  “殺/戮、鮮血、毀滅!!!”


  數萬獸人的齊聲怒吼,合在一起簡直有種山呼海嘯、令人膽寒的龐然聲勢!猶如整個戰場都被半獸人所占據了一般。一時間,光/明方士氣再落,獸人方士氣再振,急行軍帶來的疲乏勞累盡數瓦解,轉換成了火一樣燃/燒的興/奮和殺意。這種強烈的興/奮和殺意隻有鮮血才能澆滅——敵人的,或者自己的!


  在角鬥/士的狀態麵板中,更是直觀地在瞬間多出了一個狀態——“嗜血:你受到了己方頂級首領褻/瀆者阿佐格的鼓舞,你的自動回/複速度和血量上限將會提升20%,你的物理攻擊力將會提升15%!該狀態不可疊加,持續時間為3個小時。”


  ——在冷兵器時代的作戰之中,近身肉/搏的形式是非常常見的,這就意味著一線士兵所要麵對的慘烈場景甚至超過現代士兵數倍之多!所以士氣對於他們的戰力實在是相當重要的因素。阿佐格一聲進攻號和一聲咆哮,所帶出的加成簡直無與倫比。


  相應的,光/明方有沒有類似的手段呢?——還真有!索林·橡木盾和鐵足丹恩之前在衝鋒中就使用過,並給前方的將士額外加持了“英勇”這個狀態。但真要在士氣和加持屬性上碾壓阿佐格,唯有古代伊魯伯流傳下來的傳/奇號角“都靈的戰意”才能做到。“都靈的戰意”不止能鼓舞己方,更能削弱敵方,這就是傳/奇裝備道具無與倫比的優越性!

  可是此時的戰場一團混亂,矮人一方能夠激活都靈之力的首領與傳/奇人物,都身陷敵營被分散割據開了,他們舉目四顧間,全是潮水一般洶湧不盡的敵人!在這個時候吹響“都靈的戰意”?恐怕角聲未起,自己的喉/嚨就要被半獸人給割破了!

  而最可怕的是,獸人/大軍與光/明聯軍的聯/盟形式完全不同,這新補充進戰場的全是剛達巴馳騁迷霧山脈的百戰鐵軍!大混戰之中,雙方士兵全都融合在一起,堪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場麵自然混亂無比。可是在等級嚴明的剛達巴,一個普通戰士一旦在戰場上遇見了一名隊長(最低級軍官),那麽哪怕二人完全不是直屬關係,甚至根本不認識,隊長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命令那名戰士,而後者也會二話不說便凜然執行。


  所以此時的戰場上,隨處便可以看見有半獸人戰士被小規模地聚/集起來,對光/明聯軍進行圍殺。場上人潮擁擠、寒光四射、血色潑灑,每一秒都有人倒下,然後不再爬起。


  赫茲不斷組/織著數百人與五隻戰爭野獸,死死糾纏住衝入陣中的矮人英雄。博格此刻正對上了索林·橡木盾,這名剛達巴之/子很有自知之明,他的指揮調度能力約等於無,所以根本不去做指揮的活兒,而是進退都甘於聽赫茲調遣(阿佐格離得太遠)。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光/明方肯定要考慮撤退問題了,但問題是後路被堵,退不出去!而能夠衝出一條生路的唯有矮人,可是矮人的首領與英雄們都被糾纏在前方!可以很明顯地看到,除了“戰爭野獸”與博格之外,所有獸人戰士都無法正麵抵擋住這幾名矮人哪怕一劍。但在赫茲冷酷無情的指揮命令下,半獸人依然沒有任何猶豫地衝圍而上,前仆後繼地死死將他們限/製在原地,用自己的生命與肉/體謀殺矮人王與矮人英雄們的體力,也謀殺其他光/明聯軍的生機!


  那幾名矮人所在的地方簡直是充滿了血雨腥風的絞肉機,其煞氣血氣直衝雲霄,連靠近都危險無比。黑/暗方的角鬥/士們都很知道自己的能耐,故而一個個都以渾水摸魚打醬油為主,普通角鬥/士瞄準了普通土著下手,專心致誌地賺貢獻——對於他們來說,這個級別的戰場還是挺危險的,好在100點貢獻的任務標準也不難達到。


  黑/暗方的三名頂尖角鬥/士中,弗蘭克自然是與他的團員在一起,井然有序地對數名精英級別的土著進行獵殺,其流暢程度堪比工廠流水線,隻不過他們製/造的是死亡。靳一夢則是一從隧道出來便潛走了,他要去找合適的狙擊陣地。


  而李/明夜則是連巨怪都沒有召喚出來——在這樣的戰場上,巨怪必然相當引人注目。哪怕這個大塊頭再耐打,又能扛得了多久?李/明夜可完全沒有為剛達巴犧牲自己寵物的覺/悟。


  所以她仗著自己身手敏捷,十分猥瑣地套著半獸人的製式鐵甲混在人群中,使用“獸人之弓”對光/明方土著射擊之餘,時不時還用長矛到處戳幾下,看起來與其他半獸人沒有任何不同——除了一點,那就是作為一名隊長級別的半獸人,她射的比較準,而且傷害特別高。


  “獸人之弓”絕對是可以作為奴/隸級弓箭手主要武/器的存在,但其傷害需要瞄準五秒之後才能徹底發揮,故而李/明夜所使用的箭矢都是“精致的箭矢”,一捆(20根)需要200塞斯的“手續費”,而她瞄準多是精英級別的土著,傷害也相當犀利。雖然在這樣的混戰中遺產之箱的純淨性實在是無法保/障,但若是積少成多,最後的收益也是相當可觀的。


  哪怕排除了巨怪的因素,李/明夜如今的實力也絕對不弱,甚至比之不少精英土著還強上那麽一點兒。也就是她自己還恬不知恥地自稱召喚師,但很顯然,黑/暗方角鬥/士就沒有人會拿她當召喚師看……


  在此不得不提一句,此處按理來說是一片昏暗,哪怕是再厲害的射手都無法保證射擊精度。但一方麵此刻的天色已經半亮,吸血蝠群擋得住陽光直射,但擋不住逐漸明亮的整體環境光;而另一方麵,眾所周知,最方便的抵禦座狼的手段,就是火焰……


  李/明夜專門射殺正在施展“光照術”、“火球術”等等法術的精靈,堪稱是一舉兩得。不過她並沒有專心在殺/人上,而是在場中不時遊走,時而跑到高處看兩眼,似乎在觀察整個戰場。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對弗蘭克發了一條通訊:“約克伯爵,你能在不變身的情況下分出幾隻蝙蝠嗎?”


  弗蘭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他一邊說著,一邊信手將刺劍斜斜從下往上削入一名矮人的喉/嚨口。這名矮人原本就被魔苟斯之/子的眾人攻擊過,此刻再被弗蘭克補上一劍,登時一箭血泉從咽喉處往外飆得老高。


  “我想拜托你分出幾隻蝙蝠去褻/瀆者附近的區域巡邏。我們有如今這樣大把大把撈貢獻的機會全是因為有阿佐格,阿佐格一旦有個閃失,這場戰爭就輸定了。如果對麵的角鬥/士不是無可救藥的白/癡的話,他們一定會鼓動土著憑借自身高端戰力優勢,對阿佐格實行斬首戰術,就像電影劇情裏索林·橡木盾做的那樣。”李/明夜隨手用長矛格住一個精靈揮來的一刀,抬頭望了望阿佐格所在的方向。她的臉容被黑鐵頭盔半覆蓋住,唯獨露/出潔白的小半張臉,此刻她的嘴角撇了撇,作出了一個慶幸的表情:“我很高興看到阿佐格沒有像電影劇情中那樣愚蠢地決定同人打單挑戰,而是像個合格的統帥一樣待在親隨和護衛之中。”


  “你的意思是,光/明方會派人穿過這又長又亂的戰場,突襲後方且身邊有強悍護衛力量的阿佐格?你告訴我,他們如何做到這一點?”弗蘭克覺得有些好笑,加重了語氣反問了一句。


  “我從來不去假設對方會有什麽千奇百怪的手段,也不會去祈禱對方都是不會動腦子的蠢材,因為那都是未知和看運氣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他們是否會想到這件事,甚至他們會如何做到這件事,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們應該做的隻有兩點——第一,看到我們這一方唯一的弱點,第二,在這個弱點的前方盡可能修建好銅牆鐵壁。”李/明夜在內心猜測分出幾隻蝙蝠對於弗蘭克來說應該有所消耗,但是她口/中卻是笑道:“其實這件事讓靳來做更加合適,但是他剛剛告訴我,他的紅/外望遠鏡和夜視儀已經毀了,瞄準鏡的視野又太小,所以隻能勞煩你。”


  弗蘭克一噎,頓時有點心虛——這些東西都是被他在兩天前的切磋中毀掉的。他隻能歎了一口氣:“我雖然能控/製那些蝙蝠,但是我化身的蝙蝠是不具備偵/查能力和自主意識的,它們隻是我的一部分而已。”


  “你的蝙蝠根本不需要偵/查,隻需要象征性地做做樣子,如果真的有人打算暗/殺阿佐格,那麽那個人就不可能放過飛過他頭頂的任何一隻蝙蝠。我建議你把蝙蝠的飛行路線放在半獸人護衛薄弱的區域,進行大範圍分散巡邏。”李/明夜斷然說道。


  李/明夜此刻的行為是在差遣弗蘭克,這毫無疑問是有些越界的,但她所使用的方法卻令弗蘭克縱然有些不爽,也一樣無話可說。實際上,想要杜絕這樣的情況,最好的方法就是從一開始就不要去接她的話茬子……


  弗蘭克悻悻然哼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隨後便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五指輕輕一搓。他白/皙修/長的手指間迸出十幾滴紫黑色的亡者之血,那些血滴剛一飛出,便即在空中化作十餘隻蝙蝠,拔空到一定高度之後便撲扇著翅膀飛了出去。


  弗蘭克之前推拒的原因也相當簡單,這些蝙蝠相當於他的一部分,每一隻蝙蝠的存在都要占據他的血量與精神力,這顯然會小幅度地對他產生削弱。以約克伯爵的修養,被差遣的不滿自然不會在麵上有所表現,不過他的內心還是有些憋屈,故而對光/明聯軍下手時也格外淩厲了幾分。


  畢竟弗蘭克其實也很明白,己方雖然情勢一片大好,但實際上不過是倚靠阿佐格一人而已,而阿佐格的個人實力其實是和對方的高端力量不能比的。


  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在電影原劇情中,阿佐格與索林·橡木盾一換一兌掉了,可是那是在索林·橡木盾受到了刺/激,把自己從伊魯伯中得到的裝備都脫/下之後!即使如此,這位矮人王依然在獸人/大軍中殺進殺出,最後還與阿佐格同歸於盡,其實力之恐怖簡直難以想象。


  而現在的情況十分明顯,光/明聯軍已經徹底結盟,他們必然得到了伊魯伯這座都靈矮人古城的補充,可以預見的是,在都靈寶藏的補給下,光/明方所有人(包括高端戰力)的實力都往上硬生生拔了一個台階。像是瑟蘭督伊、索林·橡木盾、巴德這樣的傳/奇土著人物,其實力再往上一提……其可怕程度簡直不言而喻。


  作為奴/隸級角鬥/士,哪怕三人再怎麽頂尖,也實在是太過弱小了,所以他們必須盡可能地杜絕阿佐格與敵方高端戰力短兵相接的機會。畢竟此事一旦真的發生,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連豁出命去替阿佐格堵槍眼的資格都沒有……


  這很可悲,但這就是事實。


  五分鍾後,弗蘭克忽然“唔”了一聲,瞳孔驟然收縮!他抬頭看向了黑/暗中的某個方位,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顯然是感受到了自己蝙蝠分/身的死亡。他立刻將分/身遇襲的大致地點發送給了李/明夜,李/明夜當場將其轉發給了靳一夢。


  其實李/明夜也並不知道靳一夢在哪裏,但看戰場上那有條不紊的“滅燈”進度,這廝應該自在得很。他使用的是亞音速子彈,這也使得他的存在猶如戰場上的幽/靈一般無跡可尋。


  在收到了李/明夜的通訊之後,靳一夢應了一聲便不答話了。不過一會兒,他忽然在團隊頻道裏發出了一聲低罵:“我/操……”頓了頓,又道:“是萊戈拉斯,還有一些精英精靈。”


  “你隻需要使用曳光彈讓他們引起阿佐格的注意就行。既然對方是以萊戈拉斯這個弓箭手為主,那麽襲/擊者應該大多數都是弓箭手,他們還沒有發動攻擊的原因很有可能是還沒就位。不過不論怎樣,襲/擊者中既然有萊戈拉斯,阿佐格的安全……我想我們隻能祈禱了。”李/明夜很迅速地領會到了靳一夢那一句“我/操”的重點,不過她在略一思索之後,還是補上一句:“你開/槍以後最好趕緊離開。”


  “嗯?”靳一夢已經在換子彈了。


  “別忘了巴德。”


  “……媽/的。”靳一夢的語氣中顯然多了一絲無可奈何的味道。他歎氣道:“還好,我這兒□□還有幾個。巴德這家夥再能耐,射箭前總是得瞄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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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場戰役的結果,可以說是同時出乎了開/戰雙方的意料,而且其慘烈程度也是所有人都難以想象的。直至多年之後,這一片穀地依然被稱之為“陰影之地”,有不少住在附近的人甚至聲稱自己曾聽到過可怕的兵戈之聲,看到過那些早已死去的亡/魂依然在互相廝殺。這場戰役被後世稱為“血/腥黎明”,連那些就連酒館的吟遊詩人都很少為它譜寫優美的樂章。這是一場龐大的死亡,適合它的唯有挽歌。


  ——不過對於身處其中的人來說,“血/腥黎明”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哪怕再殘酷,也不過是一天剛剛開始的時候。


  有了靳一夢一發曳光彈的提醒,那些精靈弓箭手自然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半獸人的注意,然而此時的弓箭手們還沒有進入到最佳的射程之中!此時若是想對獸人軍團後方造成打擊,恐怕隻能朝上方射箭了,但是這樣的射擊,其精準度可想而知。


  在此不得不提一下萊戈拉斯的強悍,這名未來的傳/奇人物在得到了伊魯伯的寶庫補充之後,所發揮出來的作用簡直難以想象。他竟然是當機立斷,使出了燃/燒生命的精靈秘術,對阿佐格決然射/出一箭!

  這一箭使用的箭矢也非同尋常,並不是任何附魔箭矢,也不是銳金箭,而是一根黑箭!

  ——黑箭的產量極少,鼎盛時期的伊魯伯曾經鑄造了五根黑箭贈送給臨近的河穀鎮,其中四根都在史矛革的烈火中不知所蹤,僅剩的一根凝聚了河穀鎮城主吉瑞安的痛苦與咆哮,被他的後裔巴德送入了傳/奇巨龍史矛革的心髒。


  比較幸/運的是,這根黑箭並非那根亡/魂加持、龍血淬煉之後落入湖中失蹤的屠龍黑箭,而是塵封在伊魯伯寶庫中的姊妹同款。但饒是如此,這一箭之威也相當之可怕,要知道,這可是崩掉史矛革一片龍鱗的可怕箭簇,而射/出這一箭的人乃是未來的傳/奇射手萊戈拉斯!若非阿佐格身懷索倫大君的祝福,恐怕真要死在當場,但他雖然僥幸不死,卻也直接噴著血倒了下去。


  這一支突襲的精靈身處敵後,自然幾乎全部戰死,唯獨萊戈拉斯在精力衰竭之下得了巨鷹援手,從幾乎必死的絕境之中被救了出來。但巨鷹為了拯救萊戈拉斯,也是付出了死亡兩頭的代價。


  除此之外,阿佐格的安危直接牽動了所有獸人/大軍的士氣,這一場驚變乍起,半獸人們立刻陷入了大亂之中!幸而阿佐格附近的半獸人及時喊出“主人還活著”,半獸人才不至於當場崩潰。然而此時的矮人英雄們也是趁機突進,竟然是想要一鼓作氣殺到阿佐格跟前!


  赫茲和博格在一時慌亂之後立即回過了神來,重新組/織人手攔截。半獸人一聽阿佐格未死,在護主忠心之下也是生出了無窮的力量。在半獸人舍生忘死的攔截之下,矮人英雄德瓦林戰死,其餘矮人們看事不可為,最後也不得不退走,趁著半獸人/士氣大跌,硬是帶領著剩餘的光/明聯軍且戰且退,避入了伊魯伯。


  這一戰下來,光/明聯軍僅剩兩千餘人,半獸人卻折損至隻剩兩萬五!更可悲的是,伊魯伯乃是一處銅牆鐵壁的堡壘,除了大門與都靈密道之外,其整體建築都被隱藏在孤山之中。僅僅憑借這兩萬多人,想要一鼓作氣攻打下由兩千/人守護的伊魯伯,也實在是力有未逮的。


  矮人乃是天生的工匠和鍛造家,他們可以依靠孤山的資源鍛造出源源不斷的裝備來,比如那曾經崩掉過史矛革一片龍鱗的可怕矛弓,比如輕型投石車。麵對這樣的情況,半獸人一方隻能在旁邊河穀城的廢墟中紮營。別看河穀城名字中帶了個“城”字,其實由於古時這一片地區極為繁榮的緣故,河穀城的大小並不遜色於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的首都,故而想要找到安全的地方紮營建哨還是相當容易的。


  雙方一時間進入了僵持的階段。這種僵持猶如風雨飄搖中的一葉弱柳,任何人都能輕/鬆將其打破,但任何人都不敢將其打破,因為先動的一方勢必要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並且勝機渺茫。


  不過總體來說,目前的優勢依然在半獸人這一邊。


  原因很簡單——即使光/明方能得到源源不絕的裝備補充,但他們如何/在獸人/大軍的嚴陣以待之下,獲得足夠的食物補給?那可是整整兩千號人的吃喝,一天下來絕對不是一個小的數字!就算精靈有比壓縮餅幹更加牛逼的行軍幹糧(比如原著中的蘭巴斯),估計也是撐不住太久的。而半獸人則是不同,他們不僅可以打獵和捕魚,甚至可以以戰場上的屍體為食——這些野蠻粗/魯的家夥對同類而食是毫無心理障礙的,甚至在不少半獸人部落中,更是有在某個勇/士死後分食其屍體的傳統。半獸人們相信,這種行為不僅可以很好地繼承死去勇/士的英勇與力量,更會獲得勇/士靈魂的庇佑。


  在這樣的壓/迫之下,一隻巨鷹載著重傷的甘道夫起飛了。此時半獸人正在安營紮寨,實在攔截不及,赫茲便派遣出一些吸血蝠綴行其後。不多時,赫茲便作出了推斷——甘道夫的飛行方向直指瑞文戴爾,毫無疑問,他是去搬救兵的。


  瑞文戴爾的援軍想要穿過迷霧山脈,必然要通/過霧山隘口,軍中將領便提議讓洞/穴王國阻攔林穀精靈。因為事涉洞/穴王國,李/明夜以最低級軍官的身份被叫去參與了作戰會/議,聞得此言,她當即提出了不同意見。


  她的理由非常充分——洞/穴王國剛剛經曆了一場內亂,其高階戰力幾乎損失殆盡,哥布林的個體實力又普遍極為孱弱,想要殺死一名精銳的林穀精靈戰士,勢必要付出十倍乃至於百倍的代價!洞/穴王國國王奇爾塔是不可能讓他的人代替剛達巴去送死的,而且哥布林極有可能在送上性命之後依然於事無補。


  不過李/明夜也提出了另一個解決方法。她建議派遣飛的最快的吸血蝠向洞/穴王國傳訊,要求他們趕在林穀派兵前將霧山隘口唯一的山路毀壞,並沿途設立路障阻攔,同時監控林穀行軍,獲取詳盡的敵情。這個建議得到了通/過,眾人考慮到她在洞/穴王國中的聲望,便讓她草擬通訊。


  在作戰會/議開完之後,阿佐格終於醒了,隻不過根據獸人巫醫的診斷,他必須臥床休息至少一周,黑箭所留下的持續傷害和負/麵效果才會從他身上消失。


  但“阿佐格醒了”這件事,本身就可以鼓舞士氣。所有的剛達巴半獸人都對他們殘/暴的國王有盲目的信心,仿佛阿佐格隻要有一口氣在,就能夠帶領他們扭轉乾坤。這種猶如信/仰一般盲目的崇拜,毫無疑問是魔多半獸人所不能理解的,他們沒有足以承載自豪感與尊嚴感的國王。


  阿佐格醒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私下十分嚴厲地訓斥了博格和赫茲。他毫不留情地直斥二人為“廢物”、“蠢材”,在發/泄完怒火之後,方才詳細指出了二人在戰時的不恰當舉措,並教/導了二人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應當如何應對。很顯然,由於大好局麵硬是被對方拖入僵持階段,傲慢的褻/瀆者已經意識到了將全軍安危係於自己一身的壞處。


  阿佐格醒來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命令大家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並讓隨軍工匠製/作投石車和巨弓強弩,前者預備攻城,後者對付巨鷹。對付巨鷹是很有必要的,這些巨大的扁毛畜/生可以飛到幽暗密林與鐵丘陵中,再背負少量物資回到孤山。


  阿佐格醒來所做的第三件事,就是命令吸血蝠大規模偵/查孤山周圍的地形,並設立森嚴的觀察哨,將附近所有的風吹草動把握在手心!他要讓孤山中那兩千/人成為貨真價實的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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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淒愴地呼嘯,卷起淩/亂的雪。


  天空是陰沉的灰,堆積層疊的密雲是水銀的顏色,雪花打著旋兒飄下,洋洋灑灑地落在河穀城的廢墟中。傾頹的斷壁殘垣上有烈火肆虐的痕跡,樹木與泥土焦黑的不分彼此,一尊及腰而斷的雕像矗立在幹枯的水池中,殘破的雙手捧著隻剩一半的水瓶,凝固的裙擺缺失了一角。


  李/明夜從臨時指揮部(曾經的城主府)走了出來。晝夜行軍,激烈交戰,她下半張臉有煙塵與血的痕跡,眼裏是疲憊的血絲。


  她穿過殘破的街道,走向被分配給她與靳一夢的住處,沿途的半獸人井井有條地忙碌著。他們在阿佐格的命令下摒棄了無謂的恐懼與對未來的不安,飛快地運作了起來。他們猶如無數的零件那樣開始組合與運轉,最後組成了一台龐大而精密的戰爭機器。


  他們需要做很多事——處理傷員、建立工事、後勤準備……一個手臂被斬斷、傷口猶在滴血的半獸人指揮幾個士兵與奴/隸將一個空敞大廳中的碎石雜物都清掃出來,他旁邊站著一名低等巫醫。看起來這裏將作為傷員休整的地方。


  二人的住處是一所較為完好的民居,雖然勉強可以住人,但實際上與廢墟也相去不遠,這裏已經被半獸人們清掃過一通了。但是獸人哥們兒做事實在太糙,粗略掃掃地還沒太大問題,但讓他們在這被烈火和時間侵蝕得薄脆的危樓裏搞衛生,那動靜恐怕和拆/遷也沒什麽區別。


  對此二人充分發揮了主觀能動性,索性把這座民居拆的隻剩下外頭的磚石殼子,然後在裏頭搭起了獸皮帳篷。李/明夜就是搭帳篷搭到一半,忽然被叫去開/會的。


  此時回來,李/明夜正好坐享其成。一個碩/大的雙人帳篷已經搭好了,帳篷外還生了個簡陋的爐子,爐子上架著一個癟了一角的大鐵壺,咕嘟咕嘟地冒著暖騰騰的白煙。李/明夜抽/了抽鼻子,被寒風和血/腥凍得麻木的嗅覺忽然複蘇,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甜/蜜與芬芳。


  “巧克力?”李/明夜大喜,“哥,你真是太賢惠了!”


  “賢惠個頭,會說話嗎?重新說。”靳一夢的聲音懶洋洋地從帳篷裏頭傳了過來。


  “好話不說第二遍,就是賢惠。”李/明夜堅定地說道。她抄起旁邊的幹淨碗蹲到了爐子邊,倒了一碗熱巧克力,隨便吹了吹,捧著碗喝了一口。


  幹澀的味蕾一開始是遲鈍的,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居然獲得了如此享受。可是很快,滑膩如絲綢的觸感鋪滿了每一個味覺細胞,裹/著歡欣雀躍的熱/乎/乎的甜,層層疊疊地在舌麵和口腔中炸開,從咽喉滾落腹腔,一路舞蹈出某種單純而溫暖的快樂。


  這碗熱巧克力是用靳一夢的野/戰物資煮出來的,這注定它的底料絕對不會好到哪裏去。然而李/明夜卻仿佛受到了多巴胺的魅惑,她莫名覺得靳一夢的巧克力來自於厄爾瓜多。那個充滿陽光與熱情的國度出產世界上最頂級的可可豆,那是會出現在眾神宴會上的食物。


  她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著巧克力,慢慢地說道:“我們還能在這個宇宙待半個月左右……接下來角鬥/士如果想要刷貢獻度,恐怕暫時隻能從後勤方麵著手了吧。”


  “有十來個人跟著半獸人去打掃戰場了,還有五六個人跟著半獸人去附近的森林和山裏弄木頭和石料,還有人去捕殺鳥獸的。其他人都留在營地裏,幫助半獸人安營紮寨。”


  “弗蘭克來過了?”李/明夜了然,輕輕嗤了一聲:“這死蝙蝠消息夠靈的,我剛去開/會,他就來你這兒問消息。”她頓了頓,又道:“他沒有提自己打算怎麽刷貢獻嗎?”


  “這很明顯吧,這小子肯定打算自己去找劇情中矮人複國隊潛入孤山所用的都靈密道。”靳一夢走過來貓到了她身邊,盛了一碗熱巧克力開始喝。他手腳利落得要命,就李/明夜開個會的功夫,已經用冷水把自個兒刷了一遍。此刻這廝就這麽一身寒氣地紮過來……李/明夜趕緊不易察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這個死蝙蝠也是對我們留了一手啊……‘我化身的蝙蝠不具備偵/查能力’?嘁,傻/子才信,他在戰場上沒法分心偵/查倒是很有可能。他以為我不知道他那段時間之所以不在剛達巴,是因為他在漫山遍野地搜索萊戈拉斯的行蹤嗎?如果那些蝙蝠沒有偵/查能力,他要怎麽搜山?”李/明夜一邊挪,一邊不屑一顧地說道。她說到此處,忽然詭笑:“既然如此,我就不提醒他了。”


  “嗯?”


  “我們要刷貢獻,對麵也要刷貢獻。你想想,對麵那幫人被悶在山裏頭,能有什麽刷貢獻的法子。”李/明夜一口氣把熱巧克力喝幹,抹了抹嘴:“等我們這裏的防空力量建設完畢,對麵如果想要補給,也就隻能通/過都靈密道。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有一係列任務,比如拔除觀察哨、探知情報、運送食物……不然他們在裏麵幹什麽?治療傷員?打鐵?喂鳥?”她哼了一聲,笑道:“就讓弗蘭克和冷泉英子對上,我倒要看看,那隻死蝙蝠這次能不能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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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快樂

  我要順便提一下正文裏不會寫的事情

  夢哥煮巧克力給李姐,其實是怕李姐第一次上戰場,有戰場綜合征,因為殺過人和打過仗是兩回事。你殺人的時候你自己是很少遇到危險的。但戰場就是你殺人,你也隨時會死在別人手下


  後麵他看李姐心態挺好的也就沒提了,所以就這麽略過了……我覺得很不高興,因為正文裏我完全找不到機會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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