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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宇宙1第14章


  在前方有人清路的時候,這一路上自然是沒有什麽危險。二人在一路行來的過程中,偶爾會看見一些交戰的痕跡——這些痕跡通常來自於路旁那些已經被徹底斬開或者震碎的木乃伊狀屍體。這些早在幾百年/前就被處理成木乃伊的屍體幾乎毫無威懾力,它們幹枯的關節和敗革一般的皮膚都決定了它們的敏捷與防禦絕對不高。


  ——它們唯一令人頭疼的是……不死。


  或許是因為墓穴深處複活石溢出的魔力,那些斷肢殘骸依然像個興致勃勃的青/春/期年輕人一樣亢/奮,仿佛每一根肌肉纖維都有自己的意識似的,竭盡所能地給人添麻煩……不過呢,還是那句話,既然前頭有人清路,這些麻煩自然已經降到了最低。


  李/明夜眼疾手快地從一個幹枯的木乃伊軀幹上拔下了一支利箭,那軀幹已經徹底爆開了,每一根肋骨都如同花朵一般向外破碎著綻放,仿佛這隻木乃伊曾經把一個炸/彈吞下了肚子裏一般。很難想象這般威力來自於一根箭,而神奇的是,這根箭居然完好無損。


  李/明夜道:“我覺得射箭的人我認識。”


  文森特湊過來看了一眼那個木乃伊:“這是爆裂箭這個技能?”他的臉上現出一絲恍然之色,“這弓箭手是帕菲托斯,這個團隊是聖光會的一團啊!”


  “這團隊裏還有一個用彎月形匕/首的角鬥/士……”


  李/明夜話未說完,就被文森特打斷了:“我知道這幫家夥是誰了。”他興致勃勃地攬著李/明夜往前走,用一種講故事的口吻說道:“射箭的那個叫帕菲托斯,拿匕/首的叫達特,這個團隊裏應該還有一個很煩人的輔助角鬥/士、一個非常強大的狙擊手,但是奴/隸區聖光會中,最厲害的還是他們的頭兒——聖騎士米瑞斯,就是那個拿盾牌的家夥,不過他用的是單手盾和騎士劍。”他頓了頓,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但這幾個人應該沒那麽容易死。”


  “你們打過交道?”


  “唔……路易斯,我們玩個簡單的猜謎遊戲吧,你猜猜聖光會上一個召喚師是怎麽死的?”文森特嘿嘿一笑,其意不言而喻。


  李/明夜心思轉都不轉,立刻就悟了。她抽/了抽嘴角:“聖光會的召喚師是被詛咒了嗎?被你詛咒了嗎?”


  “我怎麽知道會這麽巧?連續兩次遇到他們。”文森特懶洋洋地聳了聳肩,表情還挺無辜的,“我上次和他們碰麵是在上古卷軸宇宙裏的天際省,對抗模式,他們是帝/國陣營,和風暴鬥篷陣營的幾個團隊打了一場,我嘛……我就是個拿錢辦事的。”


  “等等,你說這個團隊裏還有個狙擊手?”李/明夜若有所思,“看起來我這次運氣不錯……巷戰時姑且不談,至少我提醒波爾格是提醒對了。”


  李/明夜先前有猜測過,在紛亂的戰場上,聖光會會如何偷襲並殺死格林德沃?她當時的猜測是槍/手,但現在她已經知道了真正、具體的答/案。


  ——狙擊手!戰場上的死神,神出鬼沒的修羅,一槍斃命,卻又片血不沾身。


  當然,彼時的李/明夜提醒弗裏德裏希注意槍/手(她說的是注意教廷的走/狗),是因為她認為對方用這種方式偷襲的可能性最高,而她這麽認為,是因為本宇宙中有教廷的存在——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如果她打算殺格林德沃,又擁有一個效率極高的團隊,她絕對會把教廷聲望刷爆換取針對巫師的克製物品,比如破魔彈。


  而李/明夜之所以說她自己運氣不錯,毫無疑問是指自己踏入陷阱之時,對方的狙擊手並不在伏擊人員之中。想來那時對方已經動身前往紐蒙迦德了,否則她被殺的概率大概在九成以上。


  “亞瑟·楊,聽說他活著的時候是原生宇宙中綠帽子(綠色貝雷帽)部/隊最好的特種狙擊手,他的感知應該很高。”文森特微微眯起眼,眼尾壓過一絲桀驁的血光,嘴角笑意加深,“要是那時的雪漫城外這小子沒能及時趕來,咱們區的聖光會一團應該已經完蛋了。米瑞斯再厲害,他一個人也攔不住二三十號人。”


  “亞瑟·楊就可以?”


  “親愛的,你被狙擊手瞄準過嗎?”文森特笑了笑,似在回味,“那一幫烏合之眾裏可沒有人願意拿自己的命,賭亞瑟·楊的心情……而且他的心情絕對不會很好。”


  ——我的存在,就是威懾!這就是一個狙擊手的霸氣。


  能成為一個狙擊手的角鬥/士是極其稀有的,因為這種遠程高爆發的戰鬥方式就注定了角鬥/士必須有一把威力極大的狙/擊/槍和高價子彈、具備極高的槍/械素質、能夠完全使用大威力狙/擊/槍的力量、一槍打完可以快速轉移的敏捷,以及壓倒性的感知。其條件之苛刻,比之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不遑多讓。然而這都是值得的,從亞瑟·楊就可以看出,一個成型的角鬥/士狙擊手有多可怕。


  ——單人長/槍,就足以遏止一場箭已出弦的恐怖圍殺!

  李/明夜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靳一夢,不過從之前來看,他大概還是不夠格的……但這兒畢竟是鬥獸場,有人隻經曆一個宇宙,時逢際會便化龍;也有人曾掌握乾坤,但一著不慎滿盤輸,就此黯淡,寂寂無名。


  ——有誰會相信一個剛剛過完試煉宇宙的角鬥/士,居然能差點殺死文森特呢?.

  越往裏麵走,一路上的木乃伊碎塊也就越多,走到最後,二人穿過了一道拱門,陡然便發覺眼前的景色大變。


  那道拱門竟然好似一層無形的隔膜一般,拱門外側幹燥陰爽,但拱門內/側的空氣中卻滿是寒冷、潮/濕、沉重的水汽,仿佛連呼吸一下都會被嗆到。這裏的溫度幾乎接近於0℃,其陰寒砭骨自然不言而喻。


  這拱門後赫然是一個巨大的石廳!其寬度大約有一個半足球場大小,穹頂高挑軒闊,簡直猶如頂天立地一般,給人以一種莫名敬畏的感覺。石廳牆壁上還有古老風化的浮雕和塑像,大多是天/主/教的一些內容,依稀還殘留著當初繁複豐盛的光華,但此刻卻也隻能引出人一聲歎息。如見將軍白頭美/人遲暮,如見時光衝刷和歲月無情,直麵這無可挽回的悲哀與宏偉博大的蒼涼。


  然而在這穹頂之下,卻是一汪漆黑幽邃的湖泊。這湖泊的水質不知為何給人以一種粘/稠濃膩的膠質感,平靜如死亡一般,就連偶爾蕩漾起一陣不知來由的漣漪,也是顫巍巍地馬上就消失了。若是極目望去,偶爾便可以看見一張極其可怖的麵孔從那黑湖下一掠而過——那張麵孔有一半還是木乃伊的幹癟麵目,而另一半卻宛若新死,青白陰森!

  想來這就是弗裏德裏希做實驗的地方了,估計這裏也是經由魔法改造過,否則以這個大廳曾經的華貴程度來看,怎麽都不該是起到作為屍坑的作用。站在拱門前極目遠眺,在黑湖上方繚繞的不祥灰霧之後,似乎影影綽綽地有一方高台在後方矗立。岸邊有一方狹窄的石橋,淩空而起,橫跨黑湖,直通向那高台。


  ——但這一切,都比不上湖岸橋邊的一場激鬥吸引眼球。


  是的,激鬥!

  在一刻不停地追逐了接近二十分鍾之後,李/明夜與文森特終於追上了聖光會五人!


  隻見岸邊傾斜的碎石灘上,一個身穿銀色板甲的騎士昂然而立,他一手持盾,另一隻手握持一柄接近一人高的單手騎士劍,其氣勢勃/發、英姿颯爽,自有一股淩然氣勢,與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然!周圍還有四個人,其中達特、帕菲托斯赫然在目,不遠處更有一個身穿白色法袍、神色疲憊的纖瘦女子,與一名手持AK正在進行火力壓/製的男子。


  而正與他對戰的是一個身高12英尺的巨大類人怪物,這怪物的皮膚呈淡紫色,頭生短角,其粗/大巨手中抓握著一根足足有兩人高、令人一看就生出絕望情緒的石棒!這隻怪物此時正一棒橫掃,風聲驟爆,轟隆隆如火車奔襲一般,其中蘊藏巨力何止萬鈞?


  這一掃範圍極大,眼見即將掃到達特,卻見得米瑞斯橫盾格上!一時隻聽一聲噹然巨響,猶如九天之上落驚雷一般,幾乎能將人內髒震裂!這一掃頓時便戛然而止,達特自然是身形靈動地竄到了攻擊死角之中,然而米瑞斯也是悶/哼一聲被掃出去一兩米,抬頭時嘴角血液滲出,可見受了內傷。


  ——但這也已經足夠駭人了。看那一記橫掃的氣勢、再兼之那柄堪稱凶器的石棒,兩相疊加之下,居然也隻是將米瑞斯掃出去一兩米,而他甚至不曾受到功能性損傷!想必這位聖光會一團的頭兒除了個人屬性極高之外,一身裝備也特別好,說不定有C級裝備或是曆/史劇情裝備伴身也未可知。


  然而不論怎樣,他被掃出去之後也必然有短暫的虛弱期,可是這怪物卻沒有乘勝追擊,反而是“哧呼哧胡”地喘著粗氣,麵目猙獰地四下轉頭,仿佛拿不準該如何是好一般。


  待仔細望去,卻能見得這怪物臉上遭到數道箭矢攢射,其視覺和嗅覺皆已被破/壞殆盡,爆開的眼球中組/織液流淌而下,發出陣陣腥臭,三四支箭矢末端還在巍巍輕/顫,顯得極盡慘烈。它的下半截肢/體上也滿是交錯縱橫若漁網一般的淒厲傷口,身上更是有火焰燒灼的痕跡與密集槍傷。可是根據它傷口來看,這隻怪物那結實堅韌的表皮足有五個厘米厚,除了眼鼻等薄弱部位外,其它部位受傷實在不深。


  ——這怪物是巨怪中的水怪,頭腦蠢笨且行動遲緩、生有巨力、體型龐大、性格凶/殘,可以被馴養成巫師的守衛。這種怪物笨手笨腳、頭腦愚蠢、不講衛生、常常惹事、食量還大……但簡單的頭腦就決定了它們一旦被徹底馴化,便會為了自己的主人奮戰至死!


  故而哪怕情勢惡劣至此,身旁便是湖泊,這巨怪卻也沒有半絲退卻或是逃跑的意思,而是頑固堅決地踞守在了橋頭。它喘著氣,驀地好似察覺到了什麽,竟然是抬頭轉向了二人所在的位置,發出了“哼哧哼哧”的粗/魯聲音,若是細細分辨,居然能從中聽出委屈和痛楚的意味。


  這一下可把二人徹底暴/露了。聖光會諸人當即轉頭看來,一見二人,米瑞斯當即冷笑一聲:“文森特?這真是太巧了,若不是為了複活石,你的頭顱早已變成了我的新榮譽,我正為此感到遺憾呢。”


  “是挺巧的,我也很意外,堂堂聖光會一團居然學起了不入流的小團隊,在曆練宇宙裏東躲西/藏……”文森特不懷好意地咧嘴一笑,“不會是在上古卷軸裏被打怕了吧?”


  他這話一出,李/明夜立刻自然而然、若無其事地向旁邊踱了兩步,裝作不認識這廝……


  文森特這句話簡直惡意滿滿,聖光會諸人都現出了鐵青的憤怒之色,就連那個麵帶疲倦的女子都冷冰冰地看了過來,素手生花般地一展,空氣中頓時隱隱傳來熾/熱如燃的氣息。


  恰在此時,巨怪被米瑞斯的說話聲所吸引,頓時又是當頭一棒砸下!然而由於AK的槍聲一直未曾停歇過(雖然那些子彈確實不如箭矢有用),米瑞斯也在一句話說完後便立即旋身避開,故而這一擊隻狠狠砸落在碎石零落的地麵上。那些被彈出的石頭猶如子彈一般迸射而出,整個地麵都幾乎在微微發/顫,可見巨力。


  “米瑞斯?”帕菲托斯詢問地瞥了米瑞斯一眼,他手上已彎弓搭箭,長挽弓弦,箭矢的表麵風雷湧動,充滿了征塵與硝煙的殺意。


  文森特自然是不可能站著讓他瞄準的,帕菲托斯方才抬起弓箭,他便已經猶如獵豹一般躥了出去!他此刻距離帕菲托斯不過二十餘米左右,這樣的距離對於角鬥/士來說真是轉瞬即逝,然而就在他即將衝到之時,帕菲托斯的形象,卻是如水波般蕩漾著消失了!

  正在這時,白衣女子、達特與另一個槍/手的形象也迅速光化,消失在了碎石灘之上。唯獨米瑞斯仍然警惕著這隻巨怪,口/中用毫無波瀾的語氣說道:“速戰速決。”


  文森特和聖光會交過手,對於聖光會的輔助角鬥/士海麗安娜的這一手群/體幻術再了解不過了——實際上他完全能預料到有這一出。通常情況下,這幻術一旦施展開來,被圍困其中之人唯有依靠感知來判斷危險,故而隻能陷入被動挨打的處境中。當然,若是有/意誌屬性能徹底壓/製海麗安娜的變/態,也自然能看破這幻象。


  文森特既然出言挑釁,自然是對能夠破除這幻術有所把握,其中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挨上一下攻擊,他便可以使用天賦技能“飲血獵人”輕輕/鬆鬆地找到那個攻擊他的人。除此之外,使用大規模群攻(比如無限彈匣衝/鋒/槍、火焰噴/射器等等)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忽然間,空氣中傳來一聲破空利嘯!這一聲利嘯聲猶如長風破曉一般明晰,想必是那帕菲托斯的箭矢,然而卻完全看不到實物。隻有這一縷奔襲如電的殺意,以迅猛決然的氣勢,直取文森特!

  “Wow……這還是算了。”文森特內心暗想,他還是決定躲了。


  文森特這廝感知不低,在有提前預警以及早有準備的情況下,自然能閃過這一箭。他貼地一滾,險險避開,眼角餘光瞥見李/明夜,正見她從個人空間裏掏出了一個什麽玩意兒。他倒是頗有閑情逸致,還問了一句:“你幹嘛呢?看電影呢?”


  “嗯……對,我在戴3D眼鏡。”李/明夜淡定地把手裏的東西一亮,赫然是靳一夢從人類清除計劃中給她帶出來的熱成像夜視儀。這個夜視儀長得有點像單筒望遠鏡,還有一個可固定的夾扣。她將其舉到眼前,對著鏡頭看了看,嘀咕道:“果然……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科技無所不能。”


  這時隻見她選擇了顯示頭部裝備,原來她頭上還戴著一個軍用戰術頭盔——這也是靳一夢從地堡中帶出來的。她一邊把夜視儀在頭盔邊緣上固定住,一邊迅捷地奔向巨怪,在路過文森特身邊時,將整個頭盔取下來丟給了他。


  “我去拿複活石,你拖住他們!”李/明夜大聲道,“這頭盔借給你,別忘了還給我!”


  她這句話一出,頓時隻覺周/身猶如浸入冰水一般寒意逼人!然而她現在的感知高達10點,可以說將在場所有人完全壓/製,敏捷也足有15點,又哪裏會懼怕被區區幻術隱蔽起來的攻擊?帕菲托斯的爆裂箭技能固然威力巨大,然而他一旦瞄準,便會被李/明夜所察覺,唯獨那把AK的連射能追上油滑如魚的李/明夜。但她身上的防彈衣幾乎滿能,自動回/複速度又奇快,麵對子彈自然表示壓力不大。


  她一路上雖然被AK打得血花四濺,但卻仍然迅速接近了被巨怪牢牢守住的橋頭!此時迎接她的自然是米瑞斯威勢煊赫的一劍,可正在她想要躲避或者硬抗之時,那隻巨怪卻是極其憤怒地咆哮了一聲,粗/大的手臂攜裹勁風揮來,替李/明夜扛住了這一擊!

  在巨怪發狂的怒吼聲中,米瑞斯銳利的視線落在她胸前,頓時醒/悟:“聖/徒項鏈?!”


  ——聖光會一行人尋找與穿越魔法屏障,靠的是他們高智力高精神的輔助角鬥/士海麗安娜施展出的洞察類技能與法術係手段,這是硬碰硬的真功夫。恰如原著中大/法/師鄧布利多所說,凡是魔法就必然會留下痕跡,可是想要尋找弗裏德裏希這樣的巫師所布下的魔法屏障痕跡並將其破除,也實在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海麗安娜在破除魔法屏障時甚至使用了類似腎上腺素筆的獻祭類消耗品,故而到此時仍然有些緩不過神來,否則這個女人完全可以施展出更多手段來幫助米瑞斯戰勝這隻巨怪。當然,米瑞斯也有/意讓她不要多出手,以免在獲取複活石的路上還有其他的魔法機/關。


  然而此刻,聖光會諸人卻看到了更加輕/鬆就能獲取複活石的途徑——一條聖/徒項鏈!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條項鏈是摘不下來的,倉促間也顧不上去想這條項鏈的由來,一時間隻聞得子彈傾瀉如水、奔矢飛掠如風、匕/首冷冽如鉤、劍鋒迅猛如雷,通通襲向李/明夜!


  這也實在是李/明夜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的原計劃是依托身形龐大的巨怪來躲避,卻不料這隻忠心耿耿的巨怪聽見“主人”身陷危難,竟然形如癲狂,一聲暴吼之後,隻見那淡紫色的粗糙皮膚上筋/肉鼓/起,原本就粗/壯如巨木的手臂更是硬生生膨/脹了一圈!

  這兩隻畸形巨大、肌肉暴起的手臂橫掄石棒,轟然橫掃出了一個接近270°的龐大扇麵。這一擊隻怕是巨怪的土著化技能,與先前的普通橫掃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當真猶如山巒傾頹、巨石貫頂一般!單憑那狂/暴卷起的淩厲颶風,甚至就將子彈與箭矢的攻勢阻了一阻,隨後這颶風與石棒便攜著巨怪全力而為的威勢,與一股難以形容有如實質的暴戾狂怒,重重擊向了距離它最近的達特!


  這一下範圍太大、距離太近,達特儼然已經是避無可避之勢,一旦被擊中,想必這場上立時就會出現一灘肉泥。


  ——然而沒關係,因為米瑞斯還在!


  驚變刹那,隻見米瑞斯瞳孔驟然收縮,猛然間,他那巍峨如山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了!下一刻他便出現在了達特的身側,用他持盾的手臂悍然迎上巨怪這充滿了毀滅與死亡氣息的一擊!

  這是米瑞斯的天賦能力:騎士之護,其主動效果為瞬間移動到友方目標身邊,並在五秒內體能屬性飆升30%!當然,這個強大的主動效果也是有10分鍾冷卻時間的。


  可是……米瑞斯能抗住這一擊,並不代/表他的盾牌能抗住這一擊。他的盾牌雖然是D級裝備,但卻是D+級別的曆/史劇情裝備,其被動特效非常罕見,乃是強/製減免所格擋傷害的40%,這也是米瑞斯在麵對力量與體能將他全麵壓/製的恐怖巨怪之時,居然連功能性損傷都不曾出現的原因。若是沒有這塊盾牌,隻怕他早就被打爆了……


  ——可是這40%的傷害由什麽來承擔呢?自然是這塊盾牌了!

  隻聽一聲爆/炸也似的巨響轟然響起,石棒與盾牌相接/觸的刹那,空氣中都仿佛起了一環無形的震蕩波。但見下一刻,那盾牌便被砸得深深凹陷進去,甚至發出了一聲極端不祥的金屬撕/裂聲,淒厲而刺耳,猶如哀鳴!米瑞斯當場就鮮血狂噴地被擊飛,途中撞上達特,二人一起跌飛了出去。


  李/明夜離得較遠,都被這驚天一擊震得腦中“嗡”的一聲,可見這其中蘊藏了何等開山裂石的巨力!

  ——在鬥獸場之中,裝備確實是可以使用第納爾進行維修的,但是一旦某件裝備徹底損毀,那麽便會變成無法讀取數據的垃/圾物品。鬥獸場就好比一個藥到病除的名醫國手,裝備就好比亟待拯救的病人,鬥獸場可以為病人接續斷肢、恢複傷勢,但若是你要求這個醫生把死人救活……那醫生大概也隻能誠心誠意地罵你一句“傻/逼”了。


  米瑞斯的這塊盾牌幾乎被砸穿,哪怕沒有徹底損毀,其維修費用也必然是天價,甚至連品質都有可能下降。而此刻他人在曆練宇宙中,想要快速維修裝備,其花費想必也是極其驚人的。


  能使出這樣的一擊,那隻巨怪自然不可能若無其事,隻見它那雙臂上都出現了數處凹陷與凸起,以李/明夜的眼光閱曆,自然是能看出這是肌肉斷裂的表現。這隻巨怪呆怔了一下,仍然是吃力地握著它的武/器擋在橋頭,“哼哧哼哧”地衝著李/明夜“說”著什麽,那張凶/惡醜陋的臉孔上露/出了頗有些孩子氣的委屈與邀功之色,讓人幾乎想要誇誇它,或者摸/摸它那光禿禿的大腦袋。


  李/明夜看了它一眼,臉上神色不變,仍然是快速奔向它身後的石橋。這隻巨怪挪了挪它那寬大肥厚的腳掌,非常幹脆地讓李/明夜過去了。同樣以敏捷見長的達特看見了這個空隙,他瞥了米瑞斯一眼,咬咬牙斷然跟上。


  達特的敏捷屬性比之李/明夜有過之而無不及,既然瞅準了時機,自然縱掠如電、飄忽似鬼,猶如兔起鶻落一般追隨而去。那巨怪手臂肌肉斷裂、行動又極為遲緩,哪裏攔得住他?它懊惱暴怒地咆哮連連,又不能擅離職守,當真是惱怒至極,卻也隻能由他去了。


  卻見此刻,異變又起。


  ——“米瑞斯!救我!”隻聽一聲屬於女子的尖/叫/聲乍然響起,其中蘊藏著無限的恐懼與驚惶,赫然正是海麗安娜!


  方才那驚世駭俗的一幕自然是相當吸引眼球的,包括海麗安娜、帕菲托斯與火力手,都被吸引去了注意力。他們原本就在集火李/明夜,會關注到方才那場驚變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然而場上唯有一人,卻連眼角餘光都沒有往那裏暼一下,那就是文森特!


  當李/明夜用“取複活石”來吸引聖光會的注意力時,文森特當然是心領神會。在他們二人之中,能夠短時間內頂著40%和平模式的減傷悍然殺/戮者、與聖光會真真切切打過一場並了解其弱點者,唯有文森特!

  文森特的目標自然是海麗安娜。別看這女人現在一副精盡人亡好欺負的樣子,萬一她留有後手能夠徹底恢複,那些花樣百出的回/複技能、精神力護盾、火球術、幻術……林林總總,簡直能讓人吐血。


  像是海麗安娜這樣技能繁多、花樣百出的角鬥/士,又有米瑞斯隨時守護在側,自然堆了極高的智力與精神力來保/障她的施法需要,這也就決定了她的體能與敏捷絕對不高,甚至與普通人的差距都不會很大。海麗安娜在麵對文森特時確實相當警惕地保持了距離,然而此刻她被米瑞斯那邊吸引了注意力,文森特當即抓/住時機,突襲而至!


  ——海麗安娜的幻術隻不過是一場視覺欺/騙的把戲,再怎麽樣都不可能真的遮掩住人的體溫,在夜視儀的視野之中,她簡直像是舉著明晃晃的火炬一般清晰。


  海麗安娜驚惶失措地施展出了一個薄薄的光之護盾。若是她全盛之時,想必這依靠精神力吸收傷害的光盾是能阻擋文森特一陣的。然而此刻這光盾一看就一副風雨飄搖的樣子,遇上文森特,自然是猶如玻璃一般,三兩下就被徹底擊碎!

  這麵光盾此時不起眼,但它其實也是極其強悍的一個技能,當它破碎時,其吸收的部分傷害會對近距離的敵人進行反彈,實乃是法術係角鬥/士保命技能之上選。然而此刻它所吸收的傷害實在是微薄得很,故而那碎玻璃一般的光之碎片紮在文森特的身上,幾乎連皮都沒破幾處……


  接下來文森特做了一件非常果斷而無/恥的事,這件事徹底杜絕了其他所有人可能的支援,包括米瑞斯!

  他將海麗安娜那纖纖白衣的嬌/弱軀體一攬而起,隨手往她身上開了一槍,繼而便毫不猶豫地將這個美/女丟入了不遠處的黑湖之中!


  ——黑湖中滿是被弗裏德裏希魔法禁/錮的陰屍,那些懷揣著死者對生者那發乎本能的怨毒與渴望的怪物,會怎樣對待一個身上流著鮮血、體能與普通人差距不大、失去了所有抵/抗能力的法術係角鬥/士?

  海麗安娜幾乎連個撲騰都沒有,就被瞬間沸騰的粘/稠湖水徹底淹沒了。若是這群陰屍隻想抓/住她並淹死她,那她立刻回歸,還是有存活的希望的;若是這些陰屍與喪屍一個德行……那就很難說了。反正不論怎樣,這個麻煩的女人本次曆練之旅必然會宣告結束。


  “唔……我還真是個心慈手軟的人。”文森特瞥了那喧囂沸騰的黑湖一眼,不由覺得這場景有點類似於在觀賞湖中投入一塊麵包,引得一群貪婪饑/渴、永不知足的錦鯉爭相奪食。


  由於個人經曆的緣故,文森特其實是不願意親手殺死一個女人的(李/明夜不算),尤其是在他能找到別的解決麻煩的途徑之時。當然,其結果究竟是仁慈地給了人家一條活路,還是殘/忍地讓人在死前還要多受折磨,這實在是有待商榷。


  ——然而對於男人……他自然是沒有那麽好心了。


  隻見下一刻,文森特的身形當即閃動,轉瞬間便以閃現技能突至帕菲托斯麵前!

  咫尺之距,帕菲托斯對上了文森特鐵灰色的視線。這個剽悍的男人看他的神色猶如看一個死人,那眼裏連殺意都沒有,唯有冷酷的篤定之色。


  ——在文森特與李/明夜對戰時,由於他自身血量實在太低的緣故,他那種一往無前的格鬥風格完全沒有發揮出來,反而是被/迫陷入了他所不擅長的高速謹慎遊鬥之中。然而此時的文森特卻正是巔峰,其力量與體能甚至超過了他獨自擊殺西蒙中尉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文森特,哪怕麵對滿狀態持盾的米瑞斯,都可一戰!

  帕菲托斯到底是個中程物理係角鬥/士,近身戰鬥好歹還是比海麗安娜要強一些。隻見他驚慌之餘,長弓下意識猛力一揮,堅韌而富有彈/性的木弓攜裹/著淒勁風聲霍然砸去!按照他的設想,文森特至少是要躲的。


  然而文森特並沒有躲!


  隻見他那覆蓋著金屬拳套的兩隻手,已然以一種巍然冷酷、蠻不講/理的霸道力量,牢牢鉗住了弓身!隨後他抬臂一頂,將這長弓一揚,瞬間便以將其翻轉,銳利如凶器的弓弦便已經死死陷進了帕菲托斯的脖子。


  帕菲托斯的武/器是很好的,D+級裝備,這毫無疑問讓他本就十分強悍的箭術如虎添翼,以至於一開始文森特甚至都不想硬抗他一箭。


  然而此刻,正是這把屬性不錯、質量過硬的長弓、陪伴他征戰曆練宇宙的武/器,徹底要了他的命!

  文森特並不是喜好折磨對手的人,在他心情不錯時,他下手一般都相當幹脆利落,故而帕菲托斯死的也十分幹脆利落。


  ——斬首!

  隻聽一聲難以形容、令人毛/骨/悚/然的割裂聲響起,隨後便是噴泉一般狂飆而出的血液!由於壓力的緣故,帕菲托斯腔子裏的血液幾乎噴到了大廳穹頂之上,形成了一道壯觀淒麗的血噴泉,他那驚/駭恐/慌、不能瞑目的頭顱高高拋起,在半空中拋出一道優雅而殘/忍的弧線,最後落在了地上,骨碌碌地滾了開去。


  ——“帕菲托斯!”遠處傳來了米瑞斯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他重重一拳擂在地上,眼中恨火欲噴,卻實在救之不及。對於他這樣以MT自居的人來說,眼看著團員死去,其內心之崩潰可想而知。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仿佛時間直接缺失了一段一般,前一刻還強大鮮活的人已經變成了一具無頭的屍體,其敗亡之快,簡直用摧枯拉朽、勢/如/破/竹都不足以形容。那個火力手呆滯地摟著扳機的火,連自己的彈著點落在了黑湖裏都不知道,直到滿身浴血的文森特轉頭用他那冰冷酷烈的灰色/眼睛望了過來,才被驚醒了一般,發出了一聲恐懼失措的尖/叫!

  然後他做了一件十分明智的事情。


  他轉身逃跑了。為了保證能逃脫性命回歸,他甚至不惜跳入黑湖,寧可陷入陰屍堆中,都不願意直麵文森特!

  這湖跳的十分決然果斷,簡直像是一個性/饑/渴撲向渾身赤/裸的絕色美/人一般,連文森特都不由為之一囧。


  “米瑞斯,你這新補的團員是個猶/大啊。”文森特揚聲說了一句,他甚至頗有幾分悠然地挑了挑眉,回頭眺望了米瑞斯一眼。


  米瑞斯冰藍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文森特,仿佛要把他的形象烙印在腦海最深處一般。若是米瑞斯的眼中能射/出刀子,此時的文森特恐怕能直接拿去涮火鍋了。


  然而這個聖光會的聖騎士卻像是礁石一般牢牢地釘在原地,沒有動。


  如果他不是聖光會一團的團長,他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聯絡徽章支付大筆第納爾修複盾牌,然後把文森特的頭砍下來。不誇張的說,像米瑞斯這樣的角鬥/士,正是文森特這樣的狂戰士的克星,在一般情況下,他們之間的勝負是三七之數,哪怕文森特再出奇兵找到勝機,米瑞斯怎麽著都不會死在文森特手下。


  然而正因為他是聖光會一團的團長,所以他才不能動手!

  他必須要為團隊考慮。


  若是一切進展順利,亞瑟·楊殺死格林德沃、達特成功從李的身上奪走聖/徒項鏈(海麗安娜已經回歸了),那麽自然是大局已定,他當然不介意和文森特拚個你死我活(還不一定會分生死,文森特也是能回歸的)。到了那時,橋頭那隻蠢笨的巨怪已經是強弩之末,像這等怪物少說也是個七八階的凶獸,殺死之後的遺產掉落至少會是D+級。


  但若是失敗了呢?

  別的不說,光是在曆練宇宙中修複盾牌所多餘花費的第納爾,就足夠買一把帕菲托斯身上的弓了!團隊這一次在哈利波特中投入太大,他不得不考慮止損。


  說穿了,不值!

  米瑞斯是一個以大局為重的人,不論是他MT的身份、團長的職責,都要求他必須從整個團隊的角度來考慮。


  米瑞斯的臉容猶如拂幹了石屑的、新雕就的大理石雕像,冷硬、堅固而棱角分明。他看著文森特,冷漠地等待著亞瑟·楊與達特反饋給他的結果。


  文森特看了他一會兒,頗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他索性掏出了一根雪茄點燃,愜意地吸了一口,醇厚辛辣的煙氣與新鮮的血/腥氣息被他吸/入肺裏,帶著未竟的戰爭氣息。他含糊不清地道:“看起來那次失敗給你帶來的觸動挺大的,如果是上古卷軸之前的米瑞斯,至少會在鬥獸場中擺下生死擂等我吧?你怕輸?”他頓了頓,又笑了一聲,“或者說……不是你怕輸,而是你怕聖光會輸?”


  米瑞斯沒有回應。


  文森特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他似乎覺得很有/意思,所以他的笑容非常燦爛,但他說出口的話卻是譏誚鋒辣的:“Wow……我看到了什麽?我看到了一匹把自己犄角砍下來、心甘情願給人拉車的獨角獸!這真是太可憐了,當你為了一把幹草和馬槽裏的水而感激涕零的時候,你還記得森林和草原的滋味嗎?”


  “我與你這種永遠不會有真正同伴和團隊的人不一樣。”米瑞斯冷冷地道,“文森特,我憐憫你。你活在地獄中,為自己以岩漿和火焰為食而洋洋得意,卻不知道是人都在食用麵包與泉水。你被人真正需要和信任過嗎?有人在最危險的時候想到過你嗎?這些你都沒有,而你還狂/妄自大地嘲諷我,但在我看來,可悲的人是你。”


  米瑞斯這話說的堪稱誅心,他的話語中有一種冷漠而鞭辟入裏的惡/毒,哪怕是文森特這樣堅定冷酷之人,都不由眯了眯眼,笑容凍結了一瞬。


  然而他馬上又笑開了。他誇張地攤了攤手,隨後輕輕敲了一下自己頭上戴著的軍用頭盔:“地獄裏的惡/魔偶爾也會遇到誌同道合的同類,我的騎士先生。我建議你現在回歸,不要再等了……那個女人可沒你想的那麽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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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此項資料缺失的地雷


  帕菲托斯的弓在他死後因為和平模式強行沒有掉落,所以直接變成無法讀取數據的物品了


  為什麽巨怪和八眼巨蛛那麽吊?

  因為這個墓穴是士兵區的難度,米瑞斯已經很棒棒了,主要是他的盾牌太bug

  文森特和聖光會之間我稍微有點暗示,比如為啥蘭斯洛特遇到文森特,達特與帕菲托斯幹脆利落地決定不救……因為他們知道救不了,沒救了

  聖光會讓蘭斯洛特一個新成員拋頭露麵,也是因為在上古卷軸裏被圍攻過。對抗模式,他們一團太強,招人恨


  文森特放過海麗安娜,是因為他一來還是比較有原則的,二來……反正已經是死仇了,要是再遇上了,一個米瑞斯再加一個亞瑟·楊,他反正都是死定了,殺不殺海麗安娜沒什麽區別。比起依靠殺死仇敵來活命,他更願意選擇自己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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