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宇宙1第八章


  弗裏德裏希與海因裏希給出的選項顯然有各自的傾向性。如果選擇第三帝/國,那麽角鬥/士接下來所能獲得的好處應當比較傾向於世俗政/權,想來其風險與利益應該是比較小的。如果選擇紐蒙迦德與教廷,角鬥/士所能接/觸到的土著人物則會傾向於黑巫師和獵巫人。


  在此必須提一句,如果角鬥/士選擇離開第二特別行動隊進行自/由活動,那麽就真的是各憑本事了——這是一個非常廣袤的世界,你可以加入德國魔法界,也可以遊覽法國魔法界,或者你幹脆可以開始自/由狩獵巫師和獵巫人……當然,除非你有明確的目標和線索,否則你最好不要做出這個選擇。


  總之,這幾個選擇的風險和收益,從大體上可以視作公/務員、企業上班族和自/由職業者。


  由此也可以看出,若是一個角鬥/士團隊麵/臨這些選擇,他們顯然可以最大範圍地分散人手,從而最大限度地發掘各方勢力中的支線任務。而鑒於目前的情況,分散出去的人手可以極大程度地減少支線任務的探索難度。


  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如果李/明夜手頭有一個團隊可以利/用,她一定果斷地分散人手並選擇自/由活動,在外挑/起德國魔法部對第二特別行動隊的注意,這樣勢必能創造大量可控的支線任務。但是很可惜,對於獨行且無基礎(外出剛回來)的散人來說,一旦選擇自/由活動,那麽剩下的七天大概也隻能度度假了……


  出於利益權衡和個人興趣,李/明夜選擇了巫師。她看弗裏德裏希對克拉拉如此看重,就有種“西蒙之死肯定會曝光”的不祥預感,留在巫師陣營毫無疑問能保證這件事不至於發酵成一個徹底的悲劇。


  文森特見此情況,立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教廷。雖然他的教廷聲望隻有區區一百點(西蒙之死),但是文森特比起其他選擇教廷的人,有一個絕佳的優勢。


  ——文森特的手上有西蒙留下的獵巫人徽記,如果運作得好,這玩意兒毫無疑問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而且這廝居然借此宣稱自己與西蒙中尉有一番交情,又被西蒙救過一命,故而對教廷心懷感激雲雲……隻能說,卑鄙這玩意兒,真的是沒有下限的。


  當然了,獵巫人徽記本身確實能起到一個“單人挽回聲望”的隱藏作用,這類似於戰爭中幸存的戰友帶回死者的遺物。但是像文森特這種惡意消費死者的行為,還是稍微有些不/要/臉的……


  二人便就此分開了。李/明夜目前一臂殘疾,又是剛剛經曆一番舟車勞頓,弗裏德裏希便隨意指了個人帶她去休息。


  第二特別行動隊一共有四棟灰樓,其中一棟是實驗樓,兩棟分別是研究人員與安保人員的居住樓,剩下一棟則是生活樓。在這個特別行動隊中雖然有巫師與教廷人員,但這二者總人數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十人,可行動隊的總人數大約在五百人上下——這個人數甚至還不包括角鬥/士,可想而知大部分人的住宿條件了。


  不過經過了五天左右的第一階段任務,角鬥/士的總人數想必也經過了一次銳減,再兼之李/明夜總歸身帶貢獻,又與弗裏德裏希混了個臉熟,故而她還是得到了一個比較好的居住環境。單間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被安排/入住的四人間中,暫時隻有另外一個人居住。


  這個房間格局狹長,臨壁縱向列著四張木質的單人床,每張床頭皆貼牆懸著一截長長的橫板,估計是用來放置個人物品的。其中一張單人床/上已放置了床單被褥與衣物,散發出新洗晾曬後純淨清淡的陽光氣息,聞起來猶如一個溫暖透/明的繾綣午夢。


  房間盡頭是一扇窗戶,恰好對著半樹法國梧桐,濃鬱堆疊的叢叢掌葉浸著午風,被吹開些許秋黃。這個房間的另一個住客正站在窗戶邊上把/玩著一片葉子,見李/明夜進來,便簡單地衝她點了點頭。


  這位住客自然是個女子,其麵容冷峻深邃,鋒利的眉眼透出一種硬質感的清冷美豔。她那高鼻深目、金發碧眼的長相頗有些東歐美/女的韻味,但李/明夜從她的床顯然已經睡了幾天,且橫板上幾乎空無一物推斷,她應當是一名角鬥/士。


  這名女子確實是一名角鬥/士,她的名字叫做海霧。在隨後二人的聊天之中,李/明夜得知海霧是一個比較龐大的團隊“堡壘”中的一員。堡壘團隊在奴/隸區擁有兩個分隊(一個隊伍人數上限最多十人),算是奴/隸區中比較大型的角鬥/士團隊。


  海霧也見到了李/明夜手上的傷勢。她既然身為一個大型團隊中的一員,其消息渠道自然比李/明夜廣多了。過不了一會兒,她就故作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是默然者留下的暗魔法侵蝕的傷口?我聽說早上那次暴/動隻死了一個土著而已,倒沒聽說有人受傷……這個地方真是越來越危險了。”


  “這是兩天前的傷了。”李/明夜心思一動,笑著答了一句。她左手的傷勢已經有了些許好轉,那些狀若蚯蚓的瘢痕已經不再是濃/黑的顏色,瘢痕間的皺紋也減少了些許。


  “看起來你是被外派出去的物理角鬥/士。”海霧笑道,“一場危險的魔法戰鬥的後遺症可不是那麽好消除的,弗裏德裏希有消除暗魔法侵蝕的魔藥,但巫師的魔藥種類繁多,其中最低級的打嗝藥水也需要聲望等級至少達到友好才能正常購/買的。對於物理角鬥/士來說,紐蒙迦德聲望可不太好刷啊。”


  李/明夜心念急轉,立刻明白了此人為何與自己套詞了。


  堡壘團隊顯然根據其消息渠道,推測出了自己與文森特是外派歸來的物理角鬥/士,但是他們不一定知道真/實情況,畢竟當時海因裏希的辦公室裏隻有自己四人,而另外兩名土著都是大佬級別的人物。他們所關心的,是一個物理係角鬥/士為何會加入魔法實驗室,畢竟根據弗裏德裏希的話來看,物理係散人角鬥/士很難在魔法實驗室中獲得利益。


  ——李/明夜相信,像她這樣被歸類到物理角鬥/士中,但精神值20點,智力值10點的奇葩,還是比較絕無僅有的……至少在本難度下,應該沒有人的屬性會像她這樣神奇。


  海霧這個問題看似閑談,但李/明夜若是要回答,勢必會延伸出對方真正關心的問題。當然,對方十有八/九會以“指點”或者“傳授經驗”的名義來旁敲側擊。


  那麽問題就來了,堡壘團隊好端端的,為什麽鹹吃蘿卜淡操心地關注這個?

  李/明夜瞬間在心中列出了數個可能——其一,這個團隊正在打算實施某個計劃,遂決定排查各種不安定因素。其二,這個團隊有某些競爭類任務,懷疑她是抱有相同目的加入魔法實驗室的競爭對手。其三,這個團隊賣情報和任務用/品,海霧在招攬生意。其四,這個團隊/海霧真的挺無聊的,純好奇。


  這一切的思緒反饋到當前環境中,也不過是半秒鍾的停頓。李/明夜眨了眨眼,用頗有些好奇的表情打了個岔:“打嗝藥水?這玩意兒對於角鬥/士來說有什麽用?”


  “打嗝藥水的特效是打斷法術吟唱和物理攻擊的頻率。”海霧怔了怔,還是極其友好地回答了,“如果教廷聲望足夠的話,還可以讓教廷用這些輔助魔藥製/作特殊子彈和附魔武/器。”


  “這有些難,我可不想再和文森特那個瘋/子打交道了。”李/明夜立刻撇嘴,有些躊躇地擰了擰眉。她一邊演著戲,一邊一心二用地詢問鬥獸場徽章有關貨幣兌換的問題——毫無疑問,魔法產物自然隻能使用魔法貨幣來購/買。然後她當即發現了一個悲慘的事實,那就是徽章確實能提/供塞斯與本宇宙貨幣的直接兌換服/務,不過其匯率實在不能看……


  李/明夜第一次後悔自己在休閑宇宙中的15天裏,居然沒有組/織策劃搶銀/行買黃金,黃金這玩意兒總歸是硬通貨吧?

  從未窮過的李/明夜在痛/心/疾/首之餘不免猜測,在本宇宙中,應該也是有賺取魔法界貨幣的方法的……可是!這對於散人來說真的太不友好了!這個鬥獸場真特麽是把好人(???)往歪/門/邪/道和違法亂紀上逼啊!


  ——這一切的腹誹自然是不會表現在李/明夜那張臉上的,海霧對此一無所覺,隻是在聽到“文森特”這個名字之後立刻露/出了同情與理解之色。她笑道:“對於獨行者來說,多方刷聲望確實挺難的,如果需要聲望方麵的幫助,你可以來找我們團隊。不過這些幫助當然不會免/費,聲望和貢獻也都是大家辛辛苦苦刷的,但這至少是一個途徑。”


  李/明夜自然是表達了感謝,隨後二人稍微客套了幾句,海霧便稱自己還有任務要做,也不再打擾她休息了。


  隨著海霧高挑優美的身影翩然離去,李/明夜方才現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深棕色的虹膜浸/潤著午後濃金的日色,琉璃一般的剔透清淺,愈發襯出瞳孔兩點精銳沉鬱的幽邃深黑。過了片刻,她輕輕地笑了一聲,靠在窗邊點了一根煙。


  ——與此同時,走廊中的海霧臉上友善溫和的笑容猶如水洗一般褪去了。這個冷美/人在團隊頻道冷漠地道:“一個獨行者,經驗匱乏,做事不過腦子,蠢透了的小丫頭,能過任務可能還是依靠文森特。她不會對我們的計劃產生任何影響。”


  “文森特什麽時候居然願意當保姆了?”團隊頻道裏,一個男聲頗有些好奇地接話了。


  “斯/諾,你不是在教廷裏嗎?你實在好奇的話,可以去問問他。”海霧哼了一聲,“哪怕是文森特,也不會在第二特別行動隊中明目張膽地攻擊你吧。”


  “還是算了……我可不想惹上那條瘋/狗。”斯/諾立刻打消了自己那點輕描淡寫的好奇。


  “既然這個人不值得關注,那就不用找麻煩了。我們這一次使用了團隊結盟令使二分團一起進入這個宇宙,是為了推進隱藏團隊任務‘世紀之戰’,提前並見證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的決鬥,我們不需要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一個溫和的男聲用一錘定音的語氣說道。他是堡壘團隊一分團的團長,他叫阿斯特羅。


  “這個任務有轉機還得感謝四天前的那一場失蹤案,否則這個加強的赤膽忠心咒真是堪稱滴水不漏啊。”另一個人笑道,“幸虧黨衛軍的大肆搜/捕引起了同盟國間諜的注意,從世俗政/權這方麵入手,果然方便了很多。”


  ——從他們的對話不難看出,這已經是堡壘團隊至少第二次進入這個宇宙了。實際上,他們在第一次進入這個宇宙之時便已達到了相應的探索度,接受了觸發性曆/史劇情任務“世紀之戰”,即見證/影響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這二位當代頂尖巫師之間的決鬥。


  在原劇情中,這一戰發生於1945年。但是在本宇宙中劇情已經發生了極大的改變,這一戰極有可能會推遲,甚至不會發生——根據堡壘團隊的前期情報看,鄧布利多毫無疑問是極其不願意見到格林德沃的,而格林德沃也由於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世俗政/權上,所以行/事更加低調,故而沒有像原著那樣大肆屠戮反/對他主張的巫師。在這樣的情況下,堡壘團隊除了吐槽“為何這個宇宙的鄧布利多也是基佬”以外,也隻能循序漸進。


  結果文森特“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的雨夜殺/人事/件引發了一係列蝴蝶效應,希姆萊唯恐第二特別行動隊曝光,遂以搜/捕猶/太/人和間諜的名義在波茨坦進行了一通搜/捕——這反而真正引起了潛伏/在第三帝/國中的同盟國高級間諜的注意。這位間諜十分機智地摸索到了那十幾人的失蹤,通/過對其失蹤前行蹤的調/查,發現了第二特別行動隊這一處“空白”。然而很可惜,赤膽忠心咒+麻瓜驅逐咒的雙重保護不是那麽容易破/解的,但他的一係列舉措,終於被進入第三帝/國勢力的堡壘團隊成員察覺到了……


  鬥獸場裏就沒有傻/逼,堡壘能成為一個大型團隊,其成員也不可能太過弱/智。這幫人立刻決定換一個思路,引導同盟國世俗政/權與德國魔法部對此事的調/查——從哈利波特原著中也可以推斷出,許多國/家的魔法部部/長與世俗政/權的首/腦是互通有無的關係。隻要默然者失蹤之事被隨便哪個國/家的魔法部察覺,尋根究底之下,發現格林德沃的陰/謀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在當今魔法世界,“隻有英國的鄧布利多才能與格林德沃一較高下”是公認的事實,這個事實已經被德國、瑞士、法國等魔法部用比較淒慘的失敗追捕案例證明過了。一旦格林德沃勾結世俗政/權,並對默然者進行反/人/類研究之事曝光,英國魔法部哪怕是拖都會把鄧布利多拖到德國來。


  堡壘團隊的二分團中已有部分人員通/過一分團上次留下的人脈(國際飛路網)前往英國魔法界,就是為了方便從各方麵協助此事——這也是海霧獨自居住的原因。


  這幾天下來,不僅僅是第三帝/國中的堡壘團隊成員千方百計地推進此事,留在特別行動隊的人員也有另外一個極其重要的任務——查出此地赤膽忠心咒的保密人。


  赤膽忠心咒的保密人一旦死亡,所有知道此地地址與情報的人員都會自動變更為保密人,這對於堡壘團隊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螞蟻如何左右巨人的腳步?其實很簡單,隻需要在恰到好處的地方,輕輕地咬上那麽一口。


  每一個在風口浪尖掌握乾坤的大人物背後,都有無數留不下名字的小人物。他們安靜無聲,卻影響著這個世界。


  這是一個光輝璀璨的時代,不論是格林德沃、鄧布利多還是希/特/勒、希姆萊,都會在曆/史的石碑上永遠留下他們的名字,在歲月的衝刷下,刻痕曆久彌新。


  世界之大!


  他們,是決定這個世界未來走向的人。


  但是其他模糊的名字,才是真正決定他們該被刻在哪裏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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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夜此刻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一係列事情的具體情況,她是人又不是神,她頂多能從海霧的反應中排除“做生意”和“純好奇”這兩個可能——李/明夜哪怕瞎了眼,聽都能聽出海霧言不由衷的客套。


  她的關注點理所當然地凝聚在了前兩個猜測上,隻不過目前情況不明,人不能憑臆想辦事,所以她也就裝了一次傻。當對方把她當傻/逼的時候,其行/事自然會露/出些許蛛絲馬跡,她自然會依靠切實可靠的情報來做出決定。


  ——這也是此地的特殊情況導致的。在第二特別行動隊研究樓腹地之中,一旦出現了失蹤/凶/殺事/件,弗裏德裏希自然會用魔法來尋找真/相。於是此處也就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角鬥/士安全區”,除非凶手自信能夠不露馬腳。


  不露馬腳的謀殺,李/明夜不是做不到,但是……她需要一個化學實驗室,更需要比較長的時間去策劃。


  而且這一手能對土著用,但對角鬥/士未必有用。哪怕李/明夜能把隨處可見的嗅鹽搗鼓成一瓶酒,進而把海霧的消化係統都給燒爛了……對於角鬥/士來說,這也就是一兩個消耗品的事兒。


  當然,李/明夜的手段不至於這麽簡單粗/暴,這隻是一個例子而已,但也不難看出此人確實是動了殺心了。團隊成員的突然死去,明顯會讓堡壘團隊驚慌失措或按兵不動,李/明夜不是嗜殺之人,她考慮如何殺/人,隻是不希望對方給她添亂,或者是希望對方按她所想的方式給別人添亂。


  不論怎樣,李/明夜都打算趕緊去女浴/室把自己這一身風塵洗了去。這四天多的功夫,她頂多就沾了點水揩了把臉,一身血/腥味兒與火/藥味兒全鬱結在骨子裏頭,連呼出的廢氣裏都是鋼鐵與殺/戮的氣息。


  李/明夜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還是比較愛幹淨的,雖然其實她也不膈應髒。兩天奔波,生死之戰,又紮紮實實挨了幾記狠的,最後意外殘廢,回程時分又一路神/經緊繃……哪怕她是隻貓,恐怕都沒空舔毛了。


  李/明夜廢了一隻手,實在是有些不方便,半晌才把自己徹底折騰幹淨換上一身幹淨衣服。


  這是一身兩件套,擁有線條利落堅/硬的厚墊肩,腰身收緊,裙長過膝,深灰色的軍裝式套裙透出一種女性化的硬朗。現在還是女人穿裙子打仗的年代,戰場上的女性通常隻有兩種選擇——裙子,或者什麽都不/穿。


  洗完澡之後,李/明夜才覺出了自己這四天下來的精疲力盡。她的神/經緊繃太久,被熱水一熨,烈酒般的刺/激全褪了下去,隨之泛起了令人腸消骨軟的昏眩後勁。


  肉/體的疲乏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除,但精神與心力上的禪精竭慮並不是那麽容易克服的。哪怕是李/明夜這樣意誌頑強的人,都不得不決定先睡一覺再做打算。考慮到當前環境的暫時安全,李/明夜強撐著睡意回到了房間,剛剛走到床邊,就像一具背後中槍的屍體一樣一頭栽了下去,幾乎剛剛落到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覺下來連個夢都沒有,李/明夜睡了三個小時。她其實依然極其疲倦,但是這裏畢竟是曆練宇宙而不是專屬房間,哪怕是精疲力盡了,她的腦子裏仿佛都繃著一根弦,提醒她獲得了最低限度的休憩之後便重新睜開眼。


  睡醒了之後,李/明夜在特別行動隊中稍微透了透氣,四處轉了轉,考慮接下來的行動——通常來說,加入魔法實驗室的其他人會在雜項負責人那裏領/取任務來完成,由於角鬥/士們的身/體素質與各項屬性都是超過普通土著的,所以他們會負責一些普通土著處理不了,但數量稀少的巫師們又抽不出手來解決的事情。


  比如弗裏德裏希口/中的“跑腿”,當然不是送送文件這樣的活計。眾所周知,魔法實驗所需要的原材料當然不能通/過普通途徑獲得,甚至弗裏德裏希本人就是一個黑巫師,所以他需要的東西自然比較麻煩——變形蜥的皮、鳳凰的眼淚和羽毛、活的火蜥蜴(血液具有治療功效)……這些需要角鬥/士們上山下海地去找;弗洛伯黏蟲(魔藥增稠劑)、金飛俠(一種瀕臨滅絕的魔法鳥類)的眼睛和羽毛、火灰蛇的卵(冰凍起來的卵可以做春/藥或者治療熱病)……這些需要角鬥/士們領了錢之後去德國魔法世界的黑市中購/買,當然,其價/格不定。


  李/明夜其實相當希望能領到跑腿的活兒,她著實是有些好奇“德國的對角巷”和“德國的翻倒巷”(黑市)是什麽樣的。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李/明夜卻突然看見一個紙飛機斜斜地對著自己飛了過來。


  這個紙飛機以一種近乎於優雅的姿態平/滑地飛到了她的麵前,隨後便直立了起來,紙飛機的尖頭還人性化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隨後一側機翼彎折,頗為彬彬有禮地對她“頷首”算作招呼。在打完招呼之後,這個紙飛機居然自行在她眼前攤開了,露/出了其中一行龍飛鳳舞的德文。


  “波爾格先生找我?”李/明夜頗感興趣地對著紙飛機挑了挑眉,“可是我不認路。”


  紙飛機在得到了回應之後,立刻重新把自己折疊了起來,繼而便徑直朝著實驗樓飛了過去,一副“跟上”的氣派。


  “好吧……真是萬能的魔法。”李/明夜小聲嘀咕了一句,跟在這個神奇的小飛機後頭走向了實驗樓。


  實驗樓從外表看並不顯眼,但是一跨進其大門,人會生出一種莫名的“穿透感”,仿佛跨過了一道透/明無形的隔膜一般。一旦穿透了這層隔膜,李/明夜才發現,這棟實驗樓居然內藏乾坤。


  從內部看起來,這實驗樓的占地麵積有近千平方米,往前走一些便可以看到,這實驗樓內部呈核心筒結構,一層層樓層猶如一個個寬闊的圓環般扣在一起。站在環型走道的雕花鐵欄杆旁側觀察,便可以看到地麵上有四層,最上端的穹頂竟然仿佛是透/明的,午後慵懶的斜陽投下一捧流金,落在中庭那深深/插/入地/下的兩架電梯井上。


  而地/下部分則大約有七層,但居高臨下地望下去,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仿佛能直接看到大地那深沉搏動、時不時積蓄起岩漿和震顫的地心一般。這實驗樓中人來人往,時不時有紙飛機、文件袋等等在其中往返穿梭,甚至還有熾紅色的吼叫信夾雜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或許是由於這裏的巫師都來自於以嚴謹著稱的德國的緣故,所以即使是紙飛機都會極其有風度地等候電梯,並在人們頭頂上排隊,待開門後依次有序地飛入電梯之中。這兒唯一不怎麽守規矩的就是那些氣勢洶洶的吼叫信了,它們也等電梯,可是它們從不排隊,常常門一開便急不可待地衝進去,將那些排著隊的紙飛機們撞得一團糟。


  李/明夜的小飛機引著她到了一樓的電梯門口,在向上的按鈕上方停了停,門旁的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對紙飛機道:“這是往下的。”


  紙飛機還真聽懂了。它又飛到了另一架電梯門口,在得到了想要的答複之後,便十分正經地排到了紙飛機隊伍的最後一位。李/明夜在後頭看得差點樂出來,忍著笑排到了等候的人群中。


  電梯來的很快,根據李/明夜的觀察,其速度絕對是會引人不適的,然而大約是施有魔法的緣故,從中走出的人倒都麵色如常。等候的人走進電梯之後,排著隊的紙飛機依次在自己想要去的樓層按鈕上停留,站在按鈕旁邊的人便非常自然地為它們逐一按了樓層。


  李/明夜的小飛機因為額外擔任了引路的職責,故而沒有與它的同類們一起在人們頭頂列隊。這架小飛機停在李/明夜的肩上,時不時人性化地抖抖機翼,一副飛太久了休息一下的樣子,還有幾分可愛。


  “每次看到它們我都想問,我們為什麽不能用這種方式來傳遞物品?”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指著紙飛機對與他同行的人抱怨道,他手裏提著一個箱子,“對於科根先生(應該是巫師)來說,這隻是一個——那個魔咒叫什麽來著——漂浮咒?飛去咒?——就能解決的問題。”


  他的同行者聳了聳肩道:“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的,可是有一回兩個箱子撞到了一起——它們飛起來比真正的飛機更加笨重。那一次事/故引發了一場小爆/炸,你知道的,魔法材料通常比較不穩定,而且相當危險。”


  “好吧……我想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人們擔心那些飛來飛去的小零碎會掉下來。”先開口的人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箱子,無奈地道,“這可不是能用簡單的‘頭/破/血/流’來解決的。”


  或許是由於研究人員大多是對新事物孜孜以求的科學工作者的緣故,這兒的麻瓜與巫師融合得相當好。人們習慣了魔法的便利,並依賴它,讓它成為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巫師與麻瓜的鴻溝並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他們從根本上存在的差異是如此的殘酷。


  ——魔法,是隻屬於少數人的奇跡。


  哪怕此處看起來一派和諧,但李/明夜從未忘記,這棟樓外森然矗立的鋼鐵教廷。


  李/明夜心中一動,不由猜測起了格林德沃的目的。這位黑巫師毫無疑問是具備雄韜偉略與絕世之才的,她相信對方必然有某種自信,能夠繞過巫師保密法,建立一個他理想中“由仁慈的巫師統/治世界”的新秩序。


  這個理想毫無疑問有兩大阻礙——世俗政/權,以及教廷!隻要這兩個阻礙還在,哪怕巫師與麻瓜的融合再和諧,這種融合也是極其不牢靠且脆弱的,第二特別行動隊已經像一個試驗田一般反饋出了這個結果。


  世俗政/權代/表著這世界上大多數普通人,而教廷立足其中,依靠大眾的信/仰維持生存,這二者在本質上是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體。巫師畢竟是少數,如果格林德沃真的想統/治世界,那麽這二者都是繞不過的坎。


  隻能與少數人保持一致的政/權是不可能長久的。哪怕是皇權社/會,擔任統/治者的皇帝也得與貴/族階層站在一起,完成自上而下的權/利輻射,並以此來統/治他的國/家。


  如果格林德沃隻是想當德國/全世界魔法界的皇帝,那倒真是簡單很多了……隻不過,如果劇情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動,這位黑巫師將會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


  誠然,格林德沃的智慧與實力是毋庸置疑的,但理想主/義者的本質是什麽?

  ——哪怕煢煢孑立,也依然要對世界呐喊,讓所有人聽到自己的聲音。


  李/明夜想起了裏昂,不由抽/了抽嘴角,決定暫時放棄猜測格林德沃的想法。這種空中樓閣般的猜測和推理是她本能厭惡的,最重要的是,她本人的思維模式與那些理想主/義者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在李/明夜天馬行空地猜測時,電梯已經到了頂樓。紙飛機興高采烈地從李/明夜的肩上起飛,繼續引著她穿過走道與走廊,來到了一扇實木雕花的門前。


  李/明夜敲了敲門,裏頭傳來弗裏德裏希清清爽爽的一聲“請進”,同時門也自動打開了。小飛機悠悠哉哉地飛了進去,在弗裏德裏希的辦公桌上著陸,最後像個普通的紙飛機一樣,連一下都不再動彈了。


  弗裏德裏希的辦公室極為舒適,他擁有很精致的壁爐、柔/軟漂亮的沙發和扶手椅。他的家具都是胡桃木的,邊沿雕刻著流暢漂亮的花紋。牆壁上掛著幾幅畫,其中兩幅畫的人物似乎正在吵嘴。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熱/烘/烘的、屬於牛奶和紅茶的甜香,其來源顯然是一旁茶幾上的銀製茶壺和茶杯。


  這確實不像傳統意義上黑巫師的房間,但也沒有任何法/律規定黑巫師必須住在陰森森的下水道裏。追求享樂與舒適是人的天性,人之所以要努力奮鬥,不過就是為了能夠最大限度地取/悅自己。


  弗裏德裏希此刻正與一名老者坐在會客區喝/茶。這名老者的麵容具備一種研究者的風度,度其舉止,能看得出來其身份不低。


  “科蒂小/姐。”弗裏德裏希遙遙招呼了李/明夜一句,“這位是格拉夫教授,他是咱們這兒的生物化學的一把手——我常常把他負責的那些玩意兒稱之為‘麻瓜們的魔法’,把教授稱為‘德意誌最出色的麻瓜巫師’。現在我們有個問題,這位巫師先生不可能像我這樣,通/過壁爐輕輕/鬆鬆地回家享受他短暫的一天假期,他也不樂意在身邊帶上十幾個黨衛軍——”


  “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引人注意,而且這會像上次一樣嚇到我的孩子們的,弗裏德裏希。”格拉夫教授溫和地說道。


  “好吧!但不論如何,你的安全必須得到保/障。希姆萊上次通知過我,最近波茨坦的治安不是很好,下水道裏的老鼠又躥出來瞎轉悠了。”弗裏德裏希聳聳肩,“我們這些巫師與一些掌握了魔法小手段的雜工(角鬥/士),真遇上意外也沒什麽辦法——魔法部那該死的巫師保密程度評級表可不是吃素的,那玩意兒就跟40歲的女巫一樣敏/感多疑,我可不想讓你吃上一個混淆咒或者一忘皆空。”


  他說到此處,驀地頓了頓,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李/明夜——這位自見麵以來一直顯得爽朗大方的黑巫師,第一次顯露/出了銳利而老辣的一麵。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據我所知,科蒂小/姐對於麻瓜的火/藥武/器與決鬥都十分擅長?”


  ——果然曝光了,李/明夜在內心歎了一口氣。她神色不變,平靜地道:“確實如此,波爾格先生。”


  在弗裏德裏希表現出對於克拉拉的異常興趣之後,李/明夜就猜測過此事早晚會曝光,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她選擇巫師果然是選對了……


  很顯然,弗裏德裏希本人或者其他巫師中,毫無疑問有一名攝神取念大師。不過比較幸/運的是,巫師們果然如她所料的不怎麽在乎西蒙的死活,甚至因此對她更放心了些許,故而幹脆地把這件事瞞下了。


  此事不曝光,巫師們不僅獲得了一個可以放心使喚的雜工,甚至還能以此遙控文森特,從而在教廷腹地插/入一把窩心刀。


  ——這才是巫師們利益最大化的選擇,也是李/明夜與文森特做出不同選擇的真正原因。這兩個神/經病的腦子都足夠精明,這種程度的勾/心/鬥/角對於二人來說不在話下。


  而針對此時突如其來的保/鏢任務,則更好解釋了……


  在弗裏德裏希這位魔法實驗室總負責人的角度上,自然不會關心那些“雜工”是否擁有高超的身/體素質或者槍法,他頂多隻知道這些“雜工”具有巫師潛質。而巫師的魔法,顯然是不怎麽適用於波茨坦的街頭表演的……


  於是李/明夜作為唯一一個走捷徑進入高層視線的複合交叉類人才,變成了弗裏德裏希的第一選擇。


  “科蒂小/姐的左手似乎有些不方便?”格拉夫推了推單片眼鏡,打望了一眼李/明夜裸/露在外的左手。


  “我用右手開/槍,格拉夫教授。”李/明夜微笑著道,“如果您不放心,也可以讓波爾格先生派遣幾位出身黨衛軍的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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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宇宙曆練結束之後,推理演算出一切的李姐:文森特,你這個傻逼,傻逼,傻逼!(一通暴打)

  另外,文森特在決定殺西蒙時是有想過後路的……


  那時候艾德昏迷了,所以文森特的打算是嫁禍蠍子。他根據交任務時沒有土著帶領也能交推測過,隻要帶回默然者,西蒙死不死無所謂,所以才下手了,畢竟他本人的確是個神經病。


  李姐那時候頭腦發熱,也是真想殺文森特的,她的打算也是嫁禍甩鍋……


  結果後麵誰知道會神展開呢???我這兒是有暗示(艾德有個妹妹、bug級別子彈、西蒙的態度和言辭),但是吧……總得有個線索才能串起來啊


  至於獵巫人徽記的單人聲望挽回作用……其實按理來說,正常人想要殺土著,都會像李姐打算的那樣,在中轉站十分低調地把他殺了,所以一般來說是沒有什麽曝光的風險的。這倆人的事兒曝光,純粹是因為克拉拉的情況太特殊了,他們又直接走了高層路線,風險和利益一樣大。


  我才發現,這個宇宙裏的主角/勞模居然是文森特??李姐瘋了一陣之後就被拖下水,然後一直給他補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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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嗬嗬

  李姐:文森特你他媽就是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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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心情比較好,放一個夢哥陳柏小劇場

  夏天,某一日,夢哥教陳柏玩槍,陳柏在做力量訓練,滿頭大汗


  夢哥瞅一眼發現挑不出毛病,遂回去端了一碗冰,蹲在旁邊樹影底下開吃。


  陳柏(青筋):……阿靳你有事兒嗎?


  夢哥:沒事兒啊。


  陳柏(忍氣):我看你這段時間挺忙的啊!


  夢哥(憋笑):不忙不忙!

  陳柏(暴躁):你他媽能滾嗎?

  夢哥(搖頭):不滾不滾。


  ……………


  打起來了。


  所以像靳一夢這種賤人,最後被插刀,其實也是自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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