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戰事起
礎苾聽了麵上壞壞一笑,他手下用力一拉,義成順著力道倒在他懷中,“怎麽,王妃吃醋了?”他撫著義成光滑的皮膚,低沉的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能上手的,瞧瞧,王妃滑溜的像小羊羔一樣,不像那小美人,隻能看看!”
礎苾話音方落,帳外便傳來脆生生的聲音,“你最好看也不要看,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挖你眼珠當球踩!”
礎苾聞言藍色聚變,忍不住渾身一顫,義成臉上則露出喜色,她趕忙披上衣衫走出營帳。
帳外,皎潔的月光下,立著一個俏生生的身影,那身影帶著顛倒眾生的魅惑回眸一笑,不是蘇毗又是何人!
長安城城門在深夜緩緩打開,一騎裹挾著城外的塵土衝進長安城,守城的軍士麵色帶著忐忑,看著絕塵而去的傳令兵。
長安城夜裏開城門自大晟初年以來屈指可數,必是有極重要的軍報才會有此特令。
城門下的士兵一邊賣力的推著厚重的城門一邊發著牢騷:“今年是怎麽了?年道不好?”
“誰知道呢,這剛才穩當下來又來這種夜裏催命的軍報,真是讓人心慌啊!”
東宮原本已經熄滅的燭火再次燃起,“殿下,西境來的緊急軍報!”
房門打開,太子披著外衣快步走了出來,“何事?”
“殿下,突厥王庭突然出兵侵犯,五萬大軍直襲金川沿線城鎮,一連攻克,川南,林曲,艾術等五城,金川告急!”
桌案之上一連三封戰報,一向處變不驚的太子也緊皺起眉頭。
“西境現下所剩兵力多少?”太子沉聲問著。
“回殿下,柴大人帶著兩萬輕騎來長安平叛,西境所有兵力加起來也不到四萬!”一身狼狽的傳令兵快聲答道。
“來的路上,小的已經派人去迎柴大人的隊伍,若是剛好遇上,這兩萬輕騎最慢三天便可到達西境。”
太子眼神微轉,略略點了點頭,“做得好!”
時過五日,沐雲卿在府中也聽得了軍報,正在院中乘涼的她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不自覺的看向月門那邊。
月門另一邊的淩汀軒一如往日的沉靜,自上次太子賜死一事,靖陽開始閉府不出,就連西境的軍報傳來,她也不聞不問,好似半點也不關心。
沐雲卿自問對靖陽還算是了解,但她這般的做法,就連沐雲卿也是摸不著頭腦,隻好聽之任之,隻苦了門上的侍衛,每日不知要攔多少人。
不到半月,進入了秋季,長安城終於有了一絲涼意。
公主府外,東宮的內官急得團團轉,“哎呦,這可怎麽了得,這是戰事啊!太子殿下已經兩日都沒休息了,就等著公主殿下呢!”
門上的侍衛一臉的無奈,“大人見諒,殿下吩咐了,誰都不見,說是軍令,我等也不敢違逆啊!”
那內官急得一屁股坐在府前的台階上,獨自喘著粗氣,“這可怎麽是好啊!”
那內官身邊跟著的小內官格外機靈,他眼珠轉了轉湊上前去,“各位侍衛大哥,公主殿下隻說不見人,沒說不可以送東西進去吧?”
小內官問得門上的幾個侍衛麵麵相覷,其中一個侍衛猶豫著說道:“好像是沒說不許送東西。”
小內官趕忙轉身扶起老內官,來到近前,“那勞幾位侍衛大哥將這軍報送進去可好?我們不進去,隻將這軍報轉送,讓殿下能知道當下的情形,也算是交了差事,幾位侍衛大哥看可好?”
那門上的幾個侍衛互換了一下眼色,終是收下了那軍報。
沐雲卿在院子瞧著剛進去的侍衛很快的被罵了出來不由搖了搖頭。
“你等一下。”沐雲卿站在月門邊出身喚道。
那侍衛停下腳步,轉身行禮,“見過駙馬爺。”
“不必多禮,你拿的可是西境軍報?”
“回駙馬爺,正是東宮送來的最新戰報。”
沐雲卿踱著步子來到近前,“他們倒是聰明,知道殿下看了軍報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那侍衛麵上盡是苦笑,“駙馬爺,殿下看都沒看就把我趕出來了!想是,不想知道西境的戰局吧!”
沐雲卿麵上怔了怔,她抬眼看了看有些昏暗的主殿,才開口說道:“你把軍報給我吧!”
那侍衛先是一愣,緊接著麵上滿是喜色,“多謝駙馬爺!”
公主府上下盡數知道,靖陽殿下格外看重駙馬,極少對駙馬發脾氣,這戰報送到駙馬手中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侍衛滿臉輕鬆的退下,沐雲卿借著夕陽餘暉草草掃了一眼軍報。
到了掌燈的時辰,曲笙一出門正看見站在院子裏看軍報的沐雲卿,她回首小心的看了看屋裏才輕手輕腳朝沐雲卿走去。
“駙馬爺,你勸勸公主吧!她這般關著自己也不是辦法,人都瘦了一圈了!”
沐雲卿合上手中軍報,歎了口氣,才蹙眉朝屋內走去。
夕陽西下,屋裏沒了光線漆黑一團,沐雲卿逐一將屋裏的燈火點上才轉身去瞧斜靠在茶榻上的靖陽。
靖陽眼角微跳,卻沒看向沐雲卿,她聲音清冷,“你來這裏做什麽?”
沐雲卿上前幾步在燭火下展開軍報緩緩讀了起來,“西境雨水連綿,已成災害,突厥大軍趁天災和我軍守備空虛,連續突襲我邊關城鎮,噶南失守。”
沐雲卿讀至此處略略停頓,抬頭朝靖陽看去,“戰事連綿月餘,我軍受天象所困,難以反擊,西境一共失城一十四座,現西境軍駐守林瑜城,達古等城。”
手中的軍報被沐雲卿緩緩合上,她將軍報放在茶台上。
“我若沒有記錯,達古城過後便隻剩落霞關了。”沐雲卿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注意著靖陽的臉色。
“殿下當真狠心不理西境戰局?若是突厥過了落霞關便可長驅直下,說不定過幾日便能再瞧見礎苾王汗了呢!”
靖陽依舊沉著臉沒有做聲。
沐雲卿歎了口氣,坐到了茶榻另一邊,“殿下當真舍得?舍得西境的兒郎?舍得西境的子民?舍得大晟的安定?”
沐雲卿接連幾問,靖陽眼神才略動了動,“我不舍的多了,可也不能事事順心。”
靖陽眼神直勾勾的朝她看去,沐雲卿有些躲閃的錯開目光。
見她這般,靖陽看似淡然的收回目光隻盯著那搖晃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