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靖陽站在沐雲卿身後,聽到這一聲殿下,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了下,她聲音極輕,“我若說不介意你是女子,你可願留下來?留在我身邊?”
沐雲卿眼神暗淡極了,她微微側著頭卻不敢去看靖陽的神情,“殿下說笑了。”沐雲卿語氣帶著無奈。
靖陽如何不知自己說的話是何等荒唐,隻是她無論如何都拗不過心裏的那份不舍。
“你也曾對我動過心不是嗎?”靖陽語氣微微顫抖著,“我能感覺的到,你的關切,你的在意,是發自內心的,不然你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舍命相救!”
沐雲卿目光低垂,用力的抿著唇,院子裏陽光正好,翠鳥的嘰喳聲傳了進來,沐雲卿轉頭瞧著門外,“殿下給過我溫暖,就如同仲將離於我一樣,我願意為殿下拋頭顱灑熱血。”
靖陽僵立在那看著沐雲卿的背影。
“我的確對殿下動過心,因為從來沒有那樣一個人會像殿下這般在意我的感受,這世上在意我的人不多,殿下是一個!”
“但你還是要離開,你還是要去找那個蘇姑娘?”靖陽話語中帶著無奈帶著質問。
沐雲卿突然就笑了,她笑容帶著靖陽極少見到的溫暖。
“因為她是這世上另外一個在意我的人。”
靖陽有些愣怔的看著沐雲卿的笑顏。
“蘇毗天真爛漫,雖然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雖然她不能像殿下一般時時知曉我的心思,但她確是真真的在意我,在意我的生死,在意我的喜樂。”
“我能真切的感受到蘇毗是愛我的。”
沐雲卿神色帶著些許難過還有些許不忍的站在那裏看著靖陽,“殿下你呢?”
靖陽近乎落荒而逃的回了淩汀軒,她沉默的坐在廊下,曲笙小心翼翼的跟在身邊。
“殿下!”她實在不知該怎麽勸慰隻好端著茶盞,低聲喚著。
整個公主府都被愁雲籠罩著,來往的下人都噤若寒蟬,絲毫不敢吵到沉著臉的公主殿下。
不同於公主府壓抑的氣氛,遠在萬裏之外蘇毗的青石小院內卻是歡聲笑語。
院子裏阿外叼著一串果子一邊跑動著一邊逗弄著身後追逐的叫做小外的小姑娘。
“咯咯咯,神鹿大人,你別跑啊,快還給我啦!”
阿外眼角帶著笑意,每每等到小外就要抓到果子的時候就撒開蹄子奔跑,引得小姑娘咯咯咯的嬌笑不停。
蘇毗坐在院子裏麵上滿是笑意,眼前的這副景象固然讓人開心,但更讓她欣喜的是她感受到沐雲卿動用了元字印的力量,那感覺格外的清晰,讓她不自覺的眉眼帶上笑意。
在院子裏蹦跳的阿外大大的鹿眼將整個院子看的格外清楚,蘇毗麵上那掩不住的笑意自然逃不過她的法眼。
她眸子轉了轉,一轉身便朝蘇毗那邊奔去,鹿頭一甩,將一直銜著的一串果子朝她拋了去。
伴隨著小外的驚呼,蘇毗一手穩穩的接住果子,摘下兩顆,丟進嘴裏一顆。
小外蹦跳著跑了過來,“神座大人”小姑娘聲音清脆,蘇毗笑容更大了些,伸手將被阿外丟過來的一串果子遞了過去。
“神座大人,這果子還沒洗呢,你怎麽就吃了!”小姑娘接過果子,脆生生的說道。
蘇毗笑著,“大約是和你的神鹿大人學的。”
小外笑著抱著一籃子果子朝後院走去,蘇毗目光落在阿外身上,俏皮的眨了眨眼。
阿外大大的鹿眼微微眯起,她用神識頗為嫌棄的說道:“死狐狸,你跟我擠什麽媚眼!”
“哈哈哈,你這老鹿眼神不好使了吧,誰跟你擠媚眼啊!走,去送我一程!”
院中微風驟起,門口的護衛眼睛一花,蘇毗已經騎在阿外背上。
阿外狠狠的打了一個響鼻表達著自己的不滿,腳下錯著步子,猛然發力衝出小院,院外長長的甬道上隻留下哢噠哢噠的鹿蹄聲。
阿外飛速奔跑著,她足下發力躥上宮牆,在宮殿之上奔騰跳躍,直向北方而去。
“狐狸,下次回來應該不會是孤身一人了吧?不然我可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九尾狐的後人了。”阿外站在結界帶邊緣處調笑著蘇毗。
蘇毗眼神看著結界帶,麵上帶著嬉笑,頭也不回的答道:“我是不是九尾狐你應該清楚,要不再打一架,給你提提醒?”
阿外哼了一聲,“有能耐出了這女兒國打,誰贏還一定呢!”
蘇毗笑著瞧了瞧阿外,“我不與你說啦,我得走了!回去乖乖的等我吧!”
阿外那鹿臉上竟然浮現一種嫌棄的表情,蘇毗已經走進結界帶,自是沒有看到。
阿外立在哪裏看著蘇毗在結界帶裏越發模糊的身影,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阿外才收回目光。
她方一收回目光立時便感覺到身後有一股極強的氣息,阿外幾乎本能的,一扭身子對上身後林子裏的末桀。
女兒國主一身白袍立在林子的邊緣,阿外微微眯起的眼睛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死死的盯著那白色的身影。
末桀怔怔的望著結界帶半晌才收回目光,她看了一眼劍拔弩張的阿外,沒有言語轉身便消失在了密林邊緣。
阿外收回外露的狂暴靈力,心下暗暗驚疑,“那家夥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半分都沒有察覺?”
阿外搖了搖腦袋,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忌憚。
空曠的草地上,空氣中似有什麽波動一般,扭曲出一道裂隙,蘇毗的身影自裂隙當中緩緩走出,她深吸一口氣,閉目感受著外界的氣息,唇邊不自覺的露出笑意。
入夜,突厥王庭四下裏靜悄悄,隻有遠處巡邏的士兵和牛羊偶爾發出的叫聲。
低沉的喘息聲透過厚實的獸皮傳了出來,王帳內,礎苾赤裸著身子躺在榻上喘息著,義成頗為慵懶的從他身邊爬起身來,拽過一件薄紗裏衣披在身上。
礎苾眼睛瞪著棚頂,手指隔著細紗摩挲的義成光滑的肌膚,“我們還要在這待多久?大晟剛剛內亂,西境守衛空虛,此時不應該是最好的時機嗎?”
義成披著薄紗裸著雙足下了床榻,“還要再等等。”
薄紗自胸前劃過,帶起酥麻的癢意,礎苾欠著身子去夠在胸前劃過的裏衣,“等什麽?還有什麽好等的?”
薄紗被礎苾攥在手裏一角,義成隻好停下身子,她麵上帶著薄笑,笑中又帶著嬌嗔,“在等讓你心神難寧的小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