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不會落井下石
墨連勳站在門口沒進去。
盛凡兮平時根本不會來書房，即便是來，也是為了查找一下資料，最多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如今看這樣子，似乎來了很久了。
“我是在等你。”盛凡兮已經掩飾好自己的情緒，若不是那眼睛還赤紅駭人，甚至看不出她剛才是哭過的。
墨連勳的心裏麵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刺到了一下，那種疼不知所起，卻又綿延不絕。
“恩，為了廖家？”他唇角抿著，似乎已經猜到了盛凡兮的意圖，這女人終於有了山窮水盡無路可退的一天。
他似乎等了很久，看到她這麽痛苦與絕望，居然也沒多少的開心，反而這心裏麵，說不出的煎熬。
“是，”盛凡兮倒也沒否認，不過不知道他去過廖家，便解釋到，“夏至在廖家出了點問題，現在身上已經背上了殺人案，隻怕是一時半會不能善了。”
墨連勳點點頭，“我知道。”
知道？
盛凡兮微愣了一下，隨即恍然，是啊，他有桐城最大的消息網，這些事情本來就沒瞞著，現在應該開始經過媒體發酵了。
所以，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也不該過來提醒他小心盛氏會被廖家圍追堵截。
從廖家出事開始，她還是第一次這麽鬆了一根弦。
人也精神了一些。
“那……”
“我隻能保證，不會落井下石。”墨連勳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對這件事就先是簽署文件一樣公事公辦。
盛凡兮一下子沒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是在看明白他眼底的薄涼的時候，才苦澀笑出聲來，“所以，你以為我是來找你求救的？”
墨連勳滿臉淡然，“是跟不是都不重要，你其實應該明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萬劫不複。”
所以，不落井下石已經是他仁至義盡，不要奢望他有任何的幫助。
“這樣啊，”盛凡兮感覺自己一直懸著的心落下來，卻沒想到，這下麵都是荊棘，一顆心瞬間千瘡百孔，疼的讓她窒息。
“不然呢？”墨連勳聲音裏不見任何情緒，“你以為我會主動幫你？”
“沒想過。”在極致的痛之後，就是極致的冷靜，盛凡兮的心滿是淋漓的鮮血，開口像是沾惹著血腥氣，“墨總隻需要看好公司，做好分內的事情，另外，盤下的墨氏也會歸到盛氏裏麵，以後事情很多，我隻是來提醒你，小心爺爺跟廖家那邊，最近會很忙。”
她的聲音清淡，思路清晰，指了指他的書桌，“上麵有我的應急預案，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甚至沒半分留戀，轉身就走。
墨連勳看著她挺直的脊背，隻覺得自己竟然滿腔怒火，“站住！”
盛凡兮站在門口，才剛剛打開門，聽到他的聲音，頓時朝著這邊看來，眼底閃過幾分疑惑，隻是麵容依舊泠然。
“真的不需要我幫你？”
盛凡兮不答反問，“我求你，你就會幫我？”
想了想，她很坦誠，“是不是需要我徹底卸下盛氏的職務？”
墨連勳被她這麽一問，很多話被憋回去，胸腔悶像是爆炸了一樣，“也許你這麽做，我會考慮。”
盛凡兮點點頭，其實她之所以還保留著副總裁的位置，不過是想著多跟他有共同話題，而且在一些場合能多一個跟他站在一起的理由而已。
現在看來，她更像是一場笑話。
“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會去小島那邊，”她勉強讓自己微笑了一下，似乎覺得他們直接沒什麽信任力，“放心，我說話算話。”
隨後，那書房的門緩緩關上。
書房內再次恢複了安靜，仿佛是跟外麵的世界隔絕開，這裏儼然成了一個孤島。
墨連勳本就握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麵上。
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
明明之前乖巧溫順，即便是有什麽爭辯的事情，很快也會認錯，現在倒是硬氣了。
他的臉色更加陰沉，饒是書房內燈光明亮，卻依舊化不開他眼底的陰鷙。
在書房呆了兩個多小時，盛凡兮就沒再進來過，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
墨連勳氣不過，還是去了臥室，但是臥室裏麵沒開燈，不能確定裏麵到底有沒有人。
他踢開門，將燈打開，房間內空空如也，床上的被褥很整齊，完全沒有攤開的痕跡，那女人根本就沒回來過！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滿心怒火，可偏偏盛凡兮不在這裏，不知道對誰發火，最終對著臥室的東西發火，很快便是一地狼藉。
……
盛凡兮人在律師事務所，正揉著眉心，聽律師的分析。
“盛總，不得不說，這件事很棘手，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保險起見，我們可以做有罪辯護。”
“我也這麽認為，”另外一個中年律師開口，“許小姐本身就是醫生，那書房之內本就她們兩個人，現在廖梟雋死無對證，若是沒有其他的證據佐證，許小姐很可能要獲罪的。”
這一晚上，說來說去都是換湯不換藥，“我請你們來，不是要做有罪辯護，我再說一遍，夏至不可能殺人，也不會殺人，她是醫生，隻會救人！”
“盛總，您對許小姐的信任，不能作為證據。”律師提醒。
盛凡兮一夜沒睡，腦袋昏沉，卻還是強撐著，“我不管你們的過程，但是我要的結果，是夏至無罪釋放，還有，我想要見夏至一麵。”
律師都麵麵相覷，其中一個歎息一聲，“我們盡力吧。”
這明顯就是不樂觀。
盛凡兮心裏火大，可也不想對無關的人發火，擺擺手出了門，誰料剛上電梯，便遇到了熟人。
“盛總，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到你。”
盛凡兮怔了一下，隨後看向說話的人，如今她已經沒有能力讓自己禮貌溫和了，說話的似乎冷淡煩躁，“洛總真是無處不在。”
洛無塵看著她疲憊的樣子，神色一暗，“你的事情，我的確是聽說了。”他歎息一聲，“盛總，我聽說廖總中毒而死，可知道，那是什麽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