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深深地絕望
沈寒言連續三十多個小時都守著許夕顏,應秀秀先是罵罵咧咧的,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幹脆踏出了病房。
沈寒言一直扣著許夕顏的手,但每每他說話的時候許夕顏的眼淚就一直不停的掉落,也不知道許夕顏是不是有真實的反應。
但每每許夕顏有這些微弱的反應沈寒言都會像個孩子似的給許夕顏擦眼淚,他仿佛要極力彌補這些日子對許夕顏的不好。
許夕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沒有做夢,麵前的一切都好空蕩,她隻記得她替奈辰瑩擋了一槍,她甚至感覺自己下體一陣溫熱。
她緩緩的睜開自己的眼睛,模糊的光亮讓她差點睜不開眼,旁邊的人一直扣著她的手,不偏不倚的坐在她的旁邊。
當看到她有反應的時候沈寒言像個小孩子似的,差點就蹦了起來“夕顏,夕顏,你醒了嗎?你是不是醒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曾經她最想聽到的聲音,在這一刻卻成了惡魔的鈴聲一樣,她甚至不想睜開自己的眼睛。
她不願意麵對沈寒言,更想逃避她,作為一個女人,她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出了什麽變化,在被撒旦綁架的時候她就已經確認了。
她嘴硬,隻想親自的告訴沈寒言這個消息,沒有想到,居然成了孩子和沈寒言之間的訣別?她恨他嗎?
不知道,說不清,她醒了,眼睛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她不敢閉著眼睛,她害怕眼淚從眼眶裏麵滾出來。
伊子元帶著愛麗絲一係列的專業團隊人過來,所有的儀器在許夕顏的身上輪流的使用著,她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愛麗絲學過心理學,許夕顏這樣,分明是絕望和痛苦,她不是不能說話,而是她本能的在逃避這一切。
沈寒言坐在了許夕顏的身邊用手扣著許夕顏“你醒了?我是沈寒言,夕顏,我們以後都不分開了好不好?”
許夕顏嫌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用力的翻過了身子,她不怕子彈穿膛,而是她根本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她在為了孩子默哀,更覺得這群人惡心。
伊子元倒了一杯開水走到了許夕顏的身邊,愛麗絲示意沈寒言和她出去,許夕顏這樣情緒可能不太好。
一個人經曆了太大的打擊,變幻性格這是常有的事,要她重新獲得開朗,怕是一件不那麽容易的事了。
“夕顏,喝點水吧。”
許夕顏錯楞,然後唇瓣微張,委屈的用唇語道“子元姐?我的孩子是不是沒有了?”
她委屈的表情讓伊子元好像看到自己的妹妹,以前她每次做錯了事,都會用那樣委屈的表情看著她。
她的眼眶微紅,給許夕顏拉了拉被子然後把水湊在了許夕顏的唇邊,這件事實在是說來話長,她無從解釋。
等到許夕顏喝完了水之後她再一次的唇瓣微張,她沒有別的意思,隻想問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了。
當她看到沈寒言先抱起奈辰瑩的那一刻她的心早已經死了,孩子沒了,隻是雪上加霜而已,他本就不怎麽屬於自己,是自己太過異想天開了。
想要的溫暖離自己那麽遠,幸福不是踮起腳尖就能抓到的東西。
“夕顏,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我們比你更痛,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可以懷孕,你不要怕,不要怕可以嗎?”
她握著她的手,而許夕顏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許從這一刻開始她已經和沈寒言做了一個永遠的告別,她以前曾想,伴他一程時光,隻求他不恨自己。
沒想到,最後落的滿身傷痕的是自己,她的眼淚已經凝結了,時光真是可怕,讓許夕顏也變成了一個不會哭的人。
愛麗絲和沈寒言在過道,沈寒言的臉上掛滿了胡渣,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根煙來,連續打了三次才把煙打著。
熟悉沈寒言的人都知道,他很少抽煙,每次抽煙隻會是自己絕望和無助的時候,他知道許夕顏是在逃避她。
愛麗絲看著這樣的他也心痛。
“寒言,許夕顏現在是受到了心靈上的打擊,她人是沒事的,心結易結不易解,這件事,我看你要動點功夫了,實在不行的話,放她走吧,子元和我都覺得,她和你不適合,不管她以前做錯了什麽,她現在已經贖罪了,她已經不欠你了…”
沈寒言拿著煙抖了一下,隨後用手捶著牆,他寧願她一輩子都欠自己,也好過這樣兩兩相望的陌生和悲哀。
“有沒有別的辦法?”他冷冷的問道,唇瓣微張,他有多難過,如今根本不用任何人來細致的說明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熬多久和支撐多久,總覺得自己很累了,沈寒言覺得自己說話的力氣都被挖空了。
任何人心裏麵都清楚,他對許夕顏的感情有多麽的深,泰戈爾說過,眼裏流著淚,心裏麵卻為她打著傘,那就是愛情。
沈寒言這一刻卻分不清了,他像個孩子一樣貪戀許夕顏的溫柔,如果可以,他想補償她一輩子,不要讓她走。
“不行,我還想堅持一下。”沈寒言執拗的看著愛麗絲,他的事他自己知道處理,無需別人來插嘴。
他也不想迎合別人,他這輩子也許隻能碰到許夕顏這麽一個喜歡的人,錯過了,以後就真的遙遙無期了。
如果他們真的不能在一起,他隻想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是無怨無悔的。
當看到沈寒言朝著許夕顏的病房進去的時候愛麗絲心好像是被挖了一個口子似的,冷風不停的倒灌。
她沒有沈寒言的勇氣,所以她和禦天成隻能相忘於江湖。
沈寒言回到病房的時候許夕顏的身體還是虛弱,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伊子元在幫著許夕顏打吊針。
她告訴沈寒言她沒事,隻是她們什麽都沒有說,她什麽都知道了,也是,自己身體上那麽痛?怎麽會沒有反應。
整整一個下午沈寒言就坐在了許夕顏的身邊,一直到黑夜的時候許夕顏才慢慢的清醒過來,打了這麽多天的點滴,她脆弱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