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聽大廳內幾位老師傅講到,那石玉坊剛開張沒幾天,而且擺明了和劉掌櫃過不去,憑借著低廉的價格拉攏了不少客戶,隻是最近劉掌櫃因為寶船的緣故,聲名鵲起,那石玉坊隻是拉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客戶,大的客戶還是在劉掌櫃這邊。
可那石玉坊剛開張就揚言要取代劉掌櫃的玉石坊,成為晉江府最大的玉器行,而且他們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確實是來勢洶洶,雖然李瑞這些土地和店裏的老師傅都覺得劉掌櫃有點杞人憂天,可見劉掌櫃重視的樣子,眾人便決定還是謹慎對待。
接下來這段時間李瑞他們開始加班加點地幹活,有讓幫忙雕刻的,劉掌櫃就來者不拒,那新開張的石玉坊倒是對劉掌櫃一時之間無可奈何,劉掌櫃稍稍心安,結果沒過多久,那石玉坊的掌櫃就派人送來了挑戰書,說是打算在雕刻之術上和劉掌櫃一決高下,特意請來了珍寶閣的大供奉來品評。
劉掌櫃見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猶豫一會之後就接下了,眾人便約定到八月十五之後,在晉江的鮮豐酒樓進行比試,時間還有半個月,倒是給了雙方充裕的準備時間。
劉掌櫃至此之後便變得茶飯不思起來,中間找李瑞幾人商量了好幾次,李瑞一眾弟子都好言寬慰他,劉掌櫃隻是長籲短歎,最後似乎下了決心,將那秦無風單獨叫到密室,和他秘密商議一番,秦無風暗暗保證,到時候如果需要他們這些晚輩出場,秦無風肯定會全力以赴。
劉掌櫃還是有些不放心,偷偷將李瑞叫了過去,和李瑞商量了下,實在不行的話,隻能讓了上場,不過之前一直讓李瑞隱瞞實力的做法倒是對的,可以讓劉掌櫃有回緩的餘地。
“師父好像很怕那位師叔?”
“哎,是啊,你那位師叔為人機警,早些年如果不是因為心術不正,估計繼承你師祖衣缽的就是你師叔,而不是師父我了,我懷疑他這次公然挑戰,中間肯定是別有隱情的,恐怕他對這次的比試勝券在握了,不然以他的性格不會這麽輕易下這種決定的。”
見自己師父這般說,李瑞也有些默然。
李瑞又安慰一會自己師父,劉掌櫃也有些看開了,後麵幾天該吃吃,該喝喝,八月十五那天,劉掌櫃帶著玉石坊的人都到了鮮豐酒樓,見鮮豐酒樓的一樓大廳已經被騰空,晉江府的好多名流都來到鮮豐酒樓湊熱鬧,人群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齊師弟!”劉掌櫃看到一位鬢角有些花白的老者,衝那老者拱了拱手。
“劉師兄,咱們已經好多年沒見了,有三十年了吧。”那老者也趕忙回禮。
眾人見這兩位老人互敘友情,沒有一點劍拔弩張的氛圍,都很是奇怪,本來以為此次比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想到這倆人見麵之後這麽和藹,看熱鬧的眾人都有些失望。
“師兄,今天這場比試我等了整整三十年了
,開始之前,咱們先定個規矩吧!”
“好,一切依你。”
“哈哈,也不能一切依我,這規矩是珍寶閣的大供奉給定的,比較簡單,咱們哥倆肯定得上場比一場的,然後徒弟們比兩場,三局兩勝,師兄覺得如何?”
劉掌櫃見規矩是珍寶閣的大供奉定的,倒也沒有異議,點了點頭,開始比賽之前,劉掌櫃還和那大供奉敘了敘舊,他和大供奉也認識,隻是那供奉很少來晉江這種小地方,一般在京城和省城待著,沒想到自己師弟神通廣大,將大供奉也請來了。
見時間差不多了,大供奉便宣布比賽開始,第一場是劉掌櫃和那位齊師弟比賽,大供奉出了一個題目,叫做《太白舉酒》,乃是大詩人李白在月圓之夜舉杯邀明月,月下獨酌的一個場景,大供奉還特意取出一副《太白舉酒》的畫,作為劉掌櫃和齊師弟的參考。
劉掌櫃便和齊師弟依圖進行雕刻,先是兩人精心選取了兩塊漢白玉,開始專心進行雕刻,大廳內眾人都耐心看著兩人施展才藝,將兩塊普普通通的漢白玉逐漸雕刻成一個舉著酒杯的詩人,劉掌櫃和齊師弟兩人此時都有些精辟力盡,不過都堅持著將雕像雕刻完成。
那位珍寶閣的大供奉看著兩副雕塑,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覺得這兩副雕塑難分上下,正準備宣布兩人平手的時候,那齊師弟衝著劉掌櫃詭異地一笑,取出刻刀在自己的雕塑上刻了三刀,那雕像頓時變得更加有神。
“點睛三刀,你怎麽會點睛三刀!”劉掌櫃驚愕地看著自己師弟,這點睛三刀乃是自己師父的絕學,自己都沒學會,現在師弟怎麽會呢?
那齊師弟隻是嘿嘿冷笑,珍寶閣的大供奉見齊師弟在刻完三刀之後,齊師弟的雕塑變得炯炯有神,比劉掌櫃的雕塑要多了一絲神采,便判劉掌櫃輸了。
大廳內眾人頓時喧鬧起來,沒想到這齊掌櫃比自己師兄的雕刻之術還要強,見那劉掌櫃此刻失魂落魄的樣子,還以為那劉掌櫃是被擊敗之後,被打擊到了,眾人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則對劉掌櫃很是惋惜。
見兩位掌櫃比試完了,大供奉便提出進行第二場比試,由齊掌櫃的弟子和劉掌櫃的弟子進行第二場比試,那齊掌櫃的弟子剛走出來,秦無風直接道,“我認輸!”
大廳內眾人一片嘩然,沒想到這劉掌櫃的弟子竟然不戰而降,想來是心裏怕了,劉掌櫃也有些錯愕,原先他將秦無風拉到密室中,那秦無風可是拍著胸脯說要力戰不退的,沒想到竟然臨陣退縮了。
“是你!”劉掌櫃看著秦無風,見那大供奉準備宣布齊掌櫃本次比賽獲勝,劉掌櫃趕忙出言阻止,“慢著!”
那大供奉皺了皺眉頭,“劉掌櫃,要拿得起放得下,你也是一方名士,不可食言而肥。”
“大供奉,並非劉某食言而肥,而是其中另有隱情!”
那大供
奉見狀隻得暫時不宣布劉掌櫃一方失敗,想要聽聽劉掌櫃有什麽話要說,周圍的人都對劉掌櫃有些不齒,覺得劉掌櫃連認輸的魄力都沒有。
“師弟,你真是好算計,不僅在我身邊安插了一個奸細,還將師父的雕刻秘籍偷走了,真是好心機,師兄佩服!”
“哈哈,承讓,承讓,風兒確實是我安插在你身邊,得虧他將你的雕刻之術都偷出來,才成就師弟我,照我說,師父當年做的就不對,本門的雕刻之術,在我手上才能發揮出來,師兄你這資質簡直是在糟蹋祖師們的心血結晶。”
說著那齊掌櫃朝秦無風招了招手,大廳內眾人見中間橫生枝節,頓時都來了興致,他們來這裏本來就是看熱鬧的,現在發現有這麽戲劇性的事情發生,眾人都變得精神了許多。
珍寶閣的大供奉見秦無風臨陣叛變,忽然有些後悔來當這次裁判,覺得那齊掌櫃太會耍弄心機了,並非正人君子所為。
“那現在重新比過吧!”大供奉宣布重新進行第二場的比試,那秦無風搶先站了出來,不屑地看著劉掌櫃的幾位徒弟,覺得劉掌櫃的幾位徒弟根本比不上自己,這場比試自己贏定了。
對麵的劉掌櫃看了眼李瑞,李瑞會意,便走了出來,那秦無風看了眼李瑞,微微皺眉,接著便不將李瑞放在心上,這李瑞的雕刻之術確實不錯,可秦無風覺得離自己還差些火候,覺得此次戰勝李瑞是十拿九穩了。
這第二場比試,依舊由大供奉出題,這次雕刻的東西相對比較小,名叫《玉獅子印璽》,倒是很常見的一種,因為不需要將印璽的字樣刻上去,所以雙方隻需要將印璽底部磨平即可。
李瑞和秦無風便挑選了玉石,開始雕刻印璽,秦無風聚精會神地雕刻著,覺得今日精神狀態特別好,雕刻起來如有神助,手中的玉璽逐漸成型,那玉獅子惟妙惟肖,周圍傳來陣陣驚呼聲,秦無風暗自得意,心想,周圍的人都在讚歎他高超的雕刻之術,雕刻完成之後,秦無風將玉石的底部打磨平滑,覺得大功告成,便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看向大供奉,大供奉也看了他一眼,然後宣布獲勝者。
“劉掌櫃一方獲勝!”
秦無風腦袋嗡的一聲,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麽可能?”他有些不忿地看向李瑞,然後又看向李瑞的雕塑,整個人都呆住了,“是你!”他和劉掌櫃一樣,這次顯然有些難以相信,李瑞的雕塑比他好上甚多,甚至比劉掌櫃都要好上很多,這種功力,他隻在那次謝家老夫人壽宴上見過,那寶船上的仙女獻桃,他一直以為是劉掌櫃的神來之筆,現在看來是出自李瑞之手。
那齊掌櫃見這場比賽失利,也臉色陰沉下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李瑞,沒想到橫空多出一個李瑞,此次比賽想要贏了自己師兄,恐怕沒那麽容易了,不過還有第三場比試,如果自己徒弟贏了,自己也就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