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也是無意冒犯,還望姐姐能寬恕。”
“嘻嘻,你又不是冒犯的我,求的話也是求我家小姐原諒,你隨我去見我家小姐吧。”
“謝姑娘也來了?”李瑞頓時局促不安起來。
“嘿嘿,平日裏老是雕刻我家小姐的雕像,見到正主就怕了?”
綠竹拉著李瑞來到一處涼亭,一個溫婉的女子坐在涼亭之中,正是那位謝姑娘。
謝姑娘聽見聲音,便轉過身來,看著綠竹拉著李瑞的手,微微皺了皺眉頭。
“你這丫頭,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是這麽不著調?”
綠竹吐了吐舌頭,“小姐,當初寶船上的仙女正是這人給雕刻的,他又雕刻了一個石像,被我抓了一個現形。”綠竹將李瑞的手鬆開,將石像擺在涼亭的石桌上。
謝姑娘看著眼前惟妙惟肖的雕像,臉上微微一紅。
“李先生為何老是雕刻小女子的雕像?”
“我。”李瑞一陣無言。
“小姐,我當初早跟你說了,不能領這人見你,現在好了,這人到處雕刻你的雕像,幸虧現在將他抓住了,不然這人將你的雕像到處送人,豈不是敗壞了你的名節?”綠竹氣鼓鼓瞪著李瑞。
李瑞神色頓時慌亂起來,“不不不,我絕不會將小姐的雕像到處送人的,我之所以雕刻小姐的雕像,是因為見小姐的第一麵就覺得時曾相識,就仿佛,就仿佛是上輩子就認識一般。心中一直想著小姐,便雕刻了石像聊以自我安慰。”
謝姑娘和綠竹相顧愕然,謝姑娘臉騰的一下紅了,連脖子也跟著變得通紅,綠竹氣呼呼地指著李瑞。
“你,你這登徒浪子!”
李瑞也感到自己失言,“對不住,我不是有意冒犯小姐的。”說完,李瑞落荒而逃。
看著李瑞狼狽逃走,綠竹噗嗤笑了出來。
“你還笑!”謝姑娘狠狠瞪了她一眼,隻是臉上的嬌羞讓她並不是很凶惡,反而多了一分嫵媚。
“小姐,這人真是有趣的緊,不僅有些癡呆,而且說話顛三倒四的。”
“好了,快將石像收起來吧,祖母也快出來了,別讓她老人家看到。”
綠竹趕忙將石像收了起來。
過了一會,謝家老夫人從廟裏出來,前呼後擁,見謝姑娘和綠竹鬼鬼祟祟的,暗自搖了搖頭。
“祖母!”
“嗯,你這孩子,哪都好,就是不信佛,還老愛和綠竹這野丫頭黏在一塊,山下有廟會,廟會上有你最愛看的戲,咱們去看看吧”
“多謝祖母!”謝姑娘很是開心,旁邊的綠竹衝著謝姑娘做了個鬼臉。
等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之後,李瑞才從山路旁顯出身形,聽聞那謝姑娘想要到山下看戲,便也跟了下去,此時的山下廟會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特別是在戲班子那裏,更是擁擠不動。
李瑞好不容易花數倍的價錢買了一張門票進去,卻沒見謝姑娘的身影,後來見綠竹在一個包廂進進出出,看來謝姑娘她們是在包廂裏麵了。
李瑞找了一個位置,安心坐下,戲劇開始之後,整個戲院都安靜下來,李瑞看了下報的戲名,名叫《梁山伯與祝英台》,覺得有些熟悉,待看完之後,熟悉的感覺更深,看著戲台上飄飛的蝴蝶,李瑞隱隱聽到閣樓裏有啜泣聲傳來,李瑞也跟著有些黯然神傷。
戲曲結束之後,天已經黃昏,眾人便都紛紛離開,準備回家,李瑞這才想起來,自己和父母親分開好久了,趕忙出去尋找,找了好一會才找到。
“瑞兒,你這是跑哪去了?讓我們找了這麽久?”李瑞母親有些埋怨地看著李瑞,李瑞趕忙賠罪。
“我和你爹去廟裏給你求姻緣,得了一個上上簽,以後你會得一個美好的姻緣的。”
見母親這般說,李瑞大感頭痛,這些年,李瑞母親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給李瑞找姻緣了,沒想到這次踏春也沒放過,不過他忽然想到今天遇到的謝姑娘,便不再像往常一樣埋怨母親。
李瑞母親見李瑞專心聽自己講解那姻緣簽,頓時暗暗點頭,看來自己的兒子也開竅了。
從那次踏春之後,李瑞便抽空前去謝家門口的茶館閑坐,坐了幾次之後,謝姑娘沒等到,那綠竹卻走了出來,那綠竹進了茶館之後,徑直來到李瑞的桌子跟前。
“綠竹姐姐。”
“哎,你這呆子,怎麽說你好呢?你怎麽天天坐在我們謝府門口?”
“綠竹姐姐,我沒有天天來,都是隔幾天才來的。”
綠竹翻了翻白眼,“有什麽區別嗎?你為何老是坐在這裏?”
李瑞張張嘴,卻是啞口無言。他該怎麽說?總不能說自己希望見謝姑娘一麵吧?那是大大不妥的。
“算了,我進去和我家小姐說一聲吧,你在這等著。”
“謝謝姐姐”
綠竹見他可憐的樣子,便搖了搖頭,進入謝府找謝姑娘去了。
李瑞一直等啊等的,等的天都黑了,眼看著茶館也要關門了,那綠竹姑娘才重新回來。
看著李瑞眼巴巴等著,綠竹歎了口氣,將一封信遞給李瑞。
李瑞激動地將信打開,等看完之後,頓時感覺如墜冰窖。
信上的內容大致是謝家乃是罪臣,李瑞是玉石坊的能工巧匠,謝姑娘覺得兩人有門戶之別,謝姑娘也無法效仿紅拂夜奔,希望李瑞另擇良緣。
“呆子,你沒事吧?”綠竹見李瑞有些神情恍惚,頓時有些擔憂起來。
李瑞呆呆地搖搖頭,綠竹見狀想要離開,李瑞卻將她叫住。
“麻煩綠竹姑娘將這件玉器交給謝姑娘。”李瑞從懷裏掏出一對蝴蝶玉璧,分出一個,交給了那綠竹,綠竹本想拒絕的,可見那栩栩如生,仿佛要振翅飛翔的蝴蝶,還是收了起來,見李瑞失魂落魄地離開,綠竹忽然有些於心不忍,覺得自己小姐對李瑞太過殘酷了。
綠竹帶著那蝴蝶玉璧回到謝府,將玉璧交給謝姑娘,謝姑娘看到玉璧之後,明顯愣住了。
“小姐,那位李先生對你倒是一往情深,你對他有些絕情了。”
“哎。”謝姑
娘長長歎了口氣,她和李瑞雖然雖然隻見過兩次麵,可也並不是對李瑞一點好感也無,隻是她父親乃是堂堂翰林,肯定不會同意她和李瑞相交的,而且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也不是李瑞那樣的,而是像她父親那樣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名滿天下,而且為人正直不阿,敢於與權臣相對抗,這些條件,李瑞一條都沒占。
不過她還是將那玉璧收了起來,她喜歡看《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戲劇,見這蝴蝶玉璧雕刻的這般美輪美奐,看來是花費了李瑞不少的心思,便收藏了起來。
接下來這段時間,李瑞都是神思不屬的,連雕刻玉器都沒有心思,劉掌櫃以為他是最近太累了,便讓李瑞在家休養一段時間,等李瑞稍微振作起來,便再次前往謝家,卻發現謝家大門緊閉。
“掌櫃的,謝家的大門怎麽關閉了?是出什麽事了嗎?”李瑞問茶館的老板,這老板和李瑞也熟了,便將自己的聽聞說了出來。
“聽說謝家老爺沉冤昭雪,已經官複原職,而且還升官了,這是全家上任去了,估計以後不會再回來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
“就幾天前才搬走吧。”
“那掌櫃的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李瑞見從茶館老板這裏打聽不到消息,便有些大失所望,沒想到他一段時間沒來,謝家就搬走了,李瑞四處打聽卻是一無所獲,有人說謝家是去京城了,有人說是去別的省任州官了,又有人說是在隔壁州府任知府,眾說紛紜,李瑞越打聽越糊塗,可惜最後還是沒有確切的消息。
他本來想再四處打聽的,卻被師父急急忙忙找了回去,李瑞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回到玉石坊,看到劉掌櫃正陰沉著臉坐在那裏,店裏的幾個老師傅,還有秦無風、幾位師兄弟也都在那裏,見李瑞進來,劉掌櫃才臉色緩和一些。
“師父,怎麽了?”
“瑞兒回來了,坐吧。”
劉掌櫃讓李瑞坐在秦無風下手,座位比幾位師兄要靠前,幾位師兄倒是沒有反對,這一年來李瑞幹的活比他們加起來還要多,隱隱有和秦無風並駕齊驅的趨勢,這幾位師兄對李瑞的座位排名倒是沒有任何異議。
“最近府城內新開了一間石玉坊,也是做雕刻玉石生意的。”
見劉掌櫃滿臉鄭重,李瑞有些奇怪。
“府城內做玉石生意的店鋪很多啊,沒必要這麽緊張吧?”
“哎,那石玉坊的主人是我的一個師弟,已經三十年沒見過了,這次來到晉江府,還把店鋪取名為石玉坊,擺明了是和我過不去啊。”劉掌櫃氣呼呼地說道。
李瑞一陣無言,這牽扯到劉掌櫃的私人恩怨,李瑞也不好多說什麽,這麽算來那位石玉坊的主人應該算是他的師叔了,本來是師兄弟重逢的場景,可劉掌櫃肯定是高興不起來。
“三十年了,沒想到他對當年的事情還耿耿於懷。”劉掌櫃感慨起來,隻是大廳內眾人也不好問他事情的具體經過,估計當初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