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暴露
潘瑾瑜靜靜的蟄伏在屋梁之上,像是一隻靈巧的貓。黑夜遮掩住她的身形,隱約隻能瞧見那亮如琉璃般的眸子。
錦墨在潘瑾瑜的身旁,眼神如同自己腰肢所牽繞的長鞭,緩緩的,絲絲縷縷的扣在底下木著臉的黑衣人身上,等待著破綻,準備一擊必殺。
黑衣人朝著門的方向走了兩步,猛的刹住了腳步,來回張望,猛地將手扣住劍鞘的同時,頭抬起向房梁上看去,而錦墨就在此時猛的撲了下去。
那長鞭狠狠的向底下的黑衣人掠去,悄無聲息的勾住他即將出鞘的劍,將整個劍身固定主,半個身子向他撲去,穿著繡鞋的腳,直直的跺向他的命脈,手肘磕在它出鞘的劍上,將劍“噌”的一聲,再次歸回原位。
黑衣人見情勢不妙,瞳孔猛的移動,張嘴便準備發出聲來,但下一秒,潘瑾瑜已從梁上一躍而下,伸出手,輕巧的扶住他黑衣人的下顎,便將他的下巴直接給脫臼了。
二人前後夾擊,電光火石之間,錦墨致命一擊,狠狠的一掌擊在黑衣人的脖子上,隻見被她擊中的黑衣人,眼睛一翻,一聲未吭的向前栽去。
潘瑾瑜悄無聲息的上前,兩隻手托著他的身子,隨後慢慢的將他拖著放在地上,與錦墨對視一眼,二人這才將那提起的心緩緩的放下,默契的扭身,將這個屋子打量一番。
潘瑾瑜指了指臥榻的方向,錦墨了然的點了點頭,向那邊搜索,潘瑾瑜隨機轉身向書桌的方向而去,細細的打量這置辦整齊的書籍,以及放著奇異珍寶的隔架,動作輕拿輕放,可惜尋了半天,卻並未有發現任何的機關。
潘瑾瑜眯了眯眼睛,心中暗呼道:不對呀,按理來說,就應該在這裏的,經過自己這些日子的觀察,這竹閣閣主的書房可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如果說這兒不藏點什麽秘密,那簡直有悖於常人之理。
潘瑾瑜離得遠些,掐了掐自己的手指,細細的將這書架的方向又打量了一番,抿了抿嘴湊上前去,認真的看向那整整齊齊擺著的書籍,眼神劃過書籍名稱,猛的定在一點上,伸出手臂動了一下,麵上便帶了笑意。
一架子的詩歌辭賦及兵法強器,卻獨獨有一本與之不符,上麵題字:鑒寶圖,這竹閣閣主倒真是害怕別人不知道啊。
錦墨聽到潘瑾瑜這邊的動靜,連忙回身趕了過來,隻見自家閣主在其中的一本書上,輕輕一推,那雕刻花紋的書架,竟緩緩的向旁邊移去,悄無聲息,整整一麵牆的機關竟然緩緩的劃過,真是巧奪天工。
潘瑾瑜向後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麵無表情的神色,在觸及這機關之後,猛的睜大了眼睛,甚至有些瞠目結舌,還真被這竹閣閣主嚇壞了,如果說一塊玉璽讓人震驚,那這滿滿一層綠色,那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
“這怎麽能有這麽多!”驚訝之下錦墨甚至來不及壓低自己的話,皺著眉頭,輕聲的喊道。
潘瑾瑜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將其中一塊玉璽拿在手上,顛了兩下,手指在其花紋上抹過,卻也完全看不出,它到底是否是真的,畢竟自己從來未曾見過真正的玉璽,拿起旁邊一模一樣的一塊對比在一起,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兒,哪一塊是真?哪一塊是假?”錦墨也湊上前去看了一眼,自家閣主手中的兩塊?隻見將所有的全部都翻轉過來,卻瞧著哪一個都是貴氣十足,入手帶著寒意,皆是上好的玉。
“這該怎麽辦?”錦墨扭過頭看想自家閣主,“難道要全部帶走嗎?”
“這玉璽到底何為真?何為假?或許……”潘瑾瑜飛快的掃過這一排排的玉璽,拿起最中間的那一塊,“這裏沒有一塊是真的。”
“這怎麽可能?你是說……”錦墨嘴角向下彎出一個略帶煩躁的弧度,“這竹閣閣主是使的障眼法,那真正的玉璽又在哪裏?”
“或許他根本沒有得到。”潘瑾瑜腦中靈光一現,猛的向後退了一步,暗道不好,“快走!”
“怎麽了?”錦墨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但下一秒便猛的屏住了呼吸,隻見剛剛毫無動靜的牆壁,突然發出一聲悶響,那剛剛擺列整齊的玉璧,全部整齊劃一向裏退去,消失在了原地。
而取而代之的卻是“哢嚓”一聲上膛的聲音,潘瑾瑜隻來得及一把將錦墨推到旁邊。塗抹著幽暗液體的箭羽,便直接擦著她的臉頰向另一個方向而去,噌噌直響,讓人毫無反應的機會。
錦墨被推得一個踉蹌,抽/出自己腰間的劍,飛快的打了兩下,耳朵突的一動,聽見外麵傳來的微音,暗道不好,說完便向門的地方靠近,透過幽暗的窗欞,朝外麵瞧了一眼,雖然這書房平時竹閣閣主並不讓人接近,但是這裏的動靜足已讓人察覺,外麵已經隱隱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
“現在就走!”潘瑾瑜狼狽的躲過,因為大力,腰狠狠的向後一移,咬牙切齒的忍受,那尖銳的桌角給腰間所帶來的悶痛一擊,潘瑾瑜將痛苦咽進自己的肚子裏。
“該死的,竟然被發現了,這個老匹夫!”錦墨朝潘瑾瑜跑去,嘴上狠狠的罵道:“沒有想到,竟在這裏等著,走!”說完便拉著潘瑾瑜的手,想要一躍而上,卻被潘瑾瑜猛地伸出的手按住她的胳膊。
隻見她蒼白著臉,輕聲的說道:“不能上房了,從後窗走。”說完便接過錦墨手裏的劍,狠狠的朝那封死的窗戶砸去,可惜這還沒完,那剛剛來不及閉合的書架,射完尖銳的利劍之後,開始釋放一些刺鼻的氣體。
潘瑾瑜隻輕輕一聞,便已覺得自己眼前一花,隨即又再次用力的劈向那密閉的窗戶,一下一下的用力發出砰砰的聲音,外麵依然接近的腳步聲來的更快,“砰!”的一聲撞門聲,和窗戶破裂的聲音串在一起。
潘瑾瑜扭身便將錦墨向外推去,錦墨一言不發,抽/出自己腰間的長鞭,向外掃去,另一隻手挽著潘瑾瑜的腰間,壓低著嗓子說道:“閣主抱緊我!”說完這長鞭甩繞勾住,圈在院中的一棵粗壯的大樹上,便拽著兩人的體重,向外狠狠一拉。
“站住!”闖進來的管家帶領的侍衛臉色鐵青,逼著這逃竄的二人向外跑去,潘瑾瑜本身腰間便被撞到直犯惡心,如今被怎麽這一拉扯,更加覺得自己反胃的厲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但也隻能咬牙忍著,臉色更是蒼白的泛青。
“有貴客來訪,姑娘怎麽能失了禮數。”潘瑾瑜心中猛的一跳,下一秒便看到不知從哪裏冒出的長劍,直直的劈向那繃緊的長鞭,錦墨一時之間被打得措手不及,隻來得及將潘瑾瑜推了出去。
長鞭脫手而出,扭身拔出自己腰間的劍變向男人劈去,火花四濺中,才瞧清這蒙著麵具的臉,竹閣閣主慢悠悠的長廊中單手扶著背,瞧著潘瑾瑜一頭栽了下來,站立不穩的模樣,笑意盈盈的說道:“這大半夜的,姑娘可是沒睡好,要不然怎麽能散步來到這裏?”
“好一出請君入甕的戲碼,原來你早就知道。”潘瑾瑜咬牙切齒的站直了身子,眼睛死死地盯著竹閣閣主,可惜竹閣閣主依舊是麵部不動,隻是頗為風度的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搖了搖頭:“姑娘說的這是什麽話?今日姑娘有貴客來訪,怎麽也不吩咐屬下為貴客接風洗塵。”
潘瑾瑜不語,隻是麵色難看的看著竹閣閣主,錦墨在空中和那麵具男子交手片刻,心中暗道不好,隨後怒罵竹閣閣主,哪來的本事?怎麽有這麽多武藝高強之人幫助於他,即使是在江湖上,自己也難得碰到,而這不要命的打法,讓人更是頭疼的很。
“好了!”潘瑾瑜瞧見錦墨有所不敵,緊了緊拳頭,衝竹閣閣主說道:“今夜是我不對,我這就和你回去,放我的人下來。”
“你的人,你哪裏來的人?”竹閣閣主笑著抬頭看著錦墨,隨後眯了眯眼睛,眼中帶了幾份殺意。
“姑娘的手下真是好本事,是怎麽尋到這兒的?這些天我竟一點都沒有發覺,屬下還真是妄下狂言,還說是要護你周全,瞧瞧這小貓小鼠的都送上門來了,我竟不知,將我的姑娘都帶壞了,你說說該如何處置?”
“夠了!”潘瑾瑜向主閣主所站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我雖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些什麽,但既然我在你的手上,你的計劃,便可以完成一半,如果我死了,”潘瑾瑜猛地將自己手中提的長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緩緩的貼近自己的脖項。
竹閣閣主彎起的嘴角猛的一頓,隨後緩緩的拉成一條線,皆是惱怒,“你在威脅我?”“何來威脅一瞬,我也隻有這一條賤命,讓竹閣閣主來的欣賞了。”
“姑娘,”竹閣閣主笑著搖了搖頭,迎著潘瑾瑜走了兩步,“為了一個低賤的下人,髒了自己的手,又是何必呢?”
“放她走!”潘瑾瑜一字一頓的衝竹閣閣主說道:“今日是我冒犯了,日後我定會乖乖聽話。”
“姑娘說的這可不對,”竹閣閣主站定在潘瑾瑜的麵前,抬起胳膊迅雷之勢抓住了潘瑾瑜握著劍柄的手慢慢的蓄力,見潘瑾瑜變了臉色,這才緩緩的湊近,輕聲的說道:“姑娘是主子,我不過是個奴才,主子高興,奴才定是高興的。”
潘瑾瑜咬著後牙根,被附施加的力道越來越重,硌著她的掌心,根本不用想,定是青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