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孰輕孰重
“表兄為何到此,如今京中更是無人之際,表兄應留在府上。”
“那你為何任性?為何來到此處?”
“你可來,我為何不可。”唐平禮平視著看著周隱煜,瞧著這個一如既往,冷靜自如的表弟。
“所來此處,視為一事,如若此事不解,我心中自是跨不過的鴻溝。”“那我且問你。”唐平禮看著周隱煜說道:“此事與皇室孰輕孰重,美人與江山孰輕孰重?”
“從來沒有孰輕孰重。”周隱煜挺直了腰,手背在身後,瞧著唐平禮,“熊掌與魚不可兼得,而在我心裏二者皆可存。”
“我不戀權勢,亦不慕美人,所求的不過是一個她,如若心底柔軟之處都護住,那麽日後豈能安眠於世?”
“世間所求之人多的是。”唐平禮眼中微微一動,看著周隱煜說道:“你心中所求必定是所求,不過是一個路過之人,又怎能伴得住你周隱煜之行,你乃是未來容王,又怎能因為一個女子而失了冷靜。
如今京中正是大亂之時,顧貴妃已死而蕭家以及顧冽已經盡數蜂蛹而動,我們封閉消息,已經竭盡全力,更別說皇上遲遲不願下退位詔書,太子已經等不及了,而此時你的離開,卻讓這本來環環相扣的節點疏散,成了最薄弱的點。”
“我不得不去,不然於心不安。”周隱煜聽見唐平禮的話,不動聲色之勢,簡明扼要的說道:“她是心中缺一不可之人。”周隱煜截斷唐平禮的話,看著唐平禮說道:“唐家在我心中自是安定。”
“你安定,我心中不定。”唐平禮看著周隱煜說道:“當年你請唐家出山,可不是如此說的,而現在你為了一人竟做出此等妥協以及莽撞之事,你不怕讓眾人心寒,更別說,你怎知這不是一個局,這不是一個等著你的陷阱。
顧冽此人我們根本無法預料,如若消息早已走漏,顧貴妃之死他早已知道,而你就是罪魁禍首,你已經是他人的板上之魚,屠刀已經懸在你的頭上,難不成你還要去赴這一場鴻門宴不成!”
“刀山火海一去,京中之事就嘮叨表兄多謝費心。”周隱煜衝唐平禮一點頭,便繞過他向前走去。
唐平禮不依不饒,往旁邊一步之邁,隨後擋在周隱煜的麵前,乘著一張臉衝周隱煜說道:“如若此時你離開此地,便是寒了我的心,寒了唐家的心,你還要走嗎?”周隱煜邊走邊輕聲的說道:“若此時出事的是唐靜雪,不知表兄,可有此等閑心。”
“那怎能一樣!”唐平禮瞧著周隱煜大步而去的背影,高聲的說道:“她與我乃血緣,但如若觸及權勢,以及皇室我唐家中心怎能因為一女子最終壞了大事!”
“是嗎?”周隱煜停在門口,微微側臉,對唐平禮緩和了棱角說道:“如若到時你還是這般想,我亦無話可說。”
“我看你是壞了腦子。”唐平禮氣急握住了自己手裏的書卷,上前追了兩步,高聲大罵道:“周隱煜你這一條命是眾人所保下來的,如今你一去,便是將這命懸在刀上。
我告訴你,且不說現在你不可離開京都,就說這女子你為她付出了如此之多,她對你是否也是如此珍惜,你對她拳拳相印,可是她呢。
再說了,你可娶她放在身邊,但你可將她名門正取嗎?你可將她八抬大轎迎入門中,作為世子妃立為你的身旁嗎!她身份低微,甚至是一個寡婦,又怎能登大雅之堂?”
“你去查她!”周隱煜轉身,眼中盡是狠厲,“你竟背著我去查她?”
“不是我去查她。”唐平禮被他這眼神得向後微微退了一步,隨後輕聲的說道:“你本身便身份尊貴,身旁所跟著的人我自己是要去了解一番。
唐家也自是放心不下,所以如果你隻是與她玩玩,我們是支持的,畢竟這麽多年你心中沒有親近之人,但如果你真的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那自是不值得。”
“我與唐家乃血脈相連,甚至唯一所信任的便是唐家,可是你卻背著我查他,她是我心上之人。”
“我……”唐平禮張口又要辯解,但是也的確是自己理虧,張張合合最終卻沉默了下來,唯獨留下一句:“為了你好。”
“你不是為了我好,表兄你們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我最討厭的便是旁人探索我的事情,今日你所說之話,自然都為了唐家,你們不同意又能怎樣?我日後定是光明正大,三茶六盞將她娶回家門。
旁人所有,她必定會有,旁人所得,她必定會得,甚至更好,十裏紅妝又算什麽?我就算將這容王府丟給她玩玩兒,也不過是她一笑之言的事情。”
“荒謬,簡直太荒謬了!”唐平禮將自己手裏的書卷猛的朝周隱煜扔去。“你想走,皇上願意嗎?沒有皇上的指令,你能出得了京都,我是不會替你隱瞞的。”
“表兄放心,”周隱煜衝唐平禮廠袖弓腰,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還請表兄多加費心,至於其他的,表兄放心即可。”
“我怎能放心!”唐平禮聽見周隱煜這話,氣的牙根直顫,直直的指著他,可惜他飽讀詩書,渾身上下也憋不出一句罵人的髒字,隻得氣的自己心髒驟痛。
“如果我想走,還無人可攔的了,暗月。”周隱煜越過唐平禮看向暗月,“如不聽主言,該當如何發?”暗月抿著嘴唇衝周隱煜低頭深,深彎腰輕聲說道:“罰其一臂。”
周隱煜聞言,點了點頭:“當發。”“這可不行!”唐平禮聽見周隱煜的話,連忙阻止的說道:“如今還是需要暗月的時候,你身旁應該有他來保護你,沒有他我更是不放心的。”
周隱煜瞳孔幽深的盯著暗月,“發一百鞭!阿瑜回來後,另罰。”唐平禮張口欲說,一百鞭,這暗衛所懲罰的鞭子與旁邊可不一樣,邊上長滿根根倒刺,一鞭子下去便扯皮拉肉,鮮血四濺。
這二十鞭便能把人打得起不來床,一百鞭下去,怕是一口氣也沒有了,況且此次算得上是自己利用了暗月。
得到唐適的傳信之時,自己便已同時傳信給了暗月,要暗月攔下周隱煜離開,而周隱煜心裏必定是知道的。這所罰的必定是暗月越過主子與自己通信,已然做了主,乃為大忌。明麵上是罰暗月,但背底卻是警告於自己,提點自己莫要多事。
唐平禮最終隻得抿了抿嘴,忍了下去,心想到京中之事隻得自己掛心一二,而這罰的力度也稍微輕些。畢竟因自己而起,說來說去也不算直接而是間接,隻怪自己錯料了潘瑾瑜在周隱煜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