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見麵
“隨她去吧,隻要不鬧出這院子,什麽都隨她去。”“可是王爺,如今她已經膽大包天,敢在王爺身上動手,如果不是王爺從頭到尾都不信她,豈不是著了她的道兒。”
“不知這些日子她在發什麽瘋?”容王抬起頭,將自己手裏的筆往桌子上隨意一扔,靠在椅子上,撫了撫玉冠。平安低垂著眼,輕聲的說道:“這府上缺了一個祈福的人,蘭若寺離京都不遠,不如請夫人去那裏為王爺祈福。”
“她還沒做些什麽,你倒是急了。”容王懶懶的挑了一下眉,看向平安,“不過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不知這女人又要做些什麽?”
“王爺”平安還是淡淡的,但是語氣之中已經帶了幾分急促,“如果她真的做出什麽,怕是到時也晚了,畢竟俗話說不怕聰明人隻怕是個瘋子,我瞧見倒像是暗心……”
容王手指猛的一縮,抬頭眼神似箭一樣的看著平安,“你怎麽知道?”“王爺恕罪!”平安連忙跪在地上,但是腰挺的極直,聲音更是鎮定的很。
“我隻是看見夫人身邊跟著的隨行好像沒有在府中出現過,於是無意打探,竟發現暗心多年來,還是不肯放過任何的機會也要置王爺於死地,實在是大逆不道!”
“隨他去吧!”容王淡淡的打斷平安的話,“可是王爺……”平安抬頭,“我看暗心此次真的是動搖了夫人,要不然她也不會……”“我說了隨他去吧!”容王抬手放在桌上,發出不大不小的“咯噔!”一聲。
但是卻讓平安瞬間壓低了腦袋,“以後不要再管他們了。”“可他們要害王爺……”“他們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了,暗心對我積怨已深,當他真有本事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才能傷我皮肉。”“可是王爺您為何不與他們解釋當年之事……”
“我累了。”容王抬起手,撫了撫自己的額角,看著平安說道:“既然已經隱瞞了這麽多年,那就將這張嘴好好的閉緊,一日不給他們找些事幹,他們一日就閑得慌,至於其他的,你不必管,也不必向我匯報,更不要做一些多餘的舉動。”
“即使最終禍及到了王爺的性命嗎?”平安看著這伺候了一輩子的王爺,心中難有不平,但瞧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良久之後,輕輕的在空中歎了口氣。
潘瑾瑜翻身下馬,站在容府前,聽著眾人向周隱煜請安的聲音,喃喃的說道:“離京都這麽久了,倒也忘了這繁華,乍一回來還是適應不了這裏。”
周隱煜微微挑眉,瞧見潘瑾瑜正低著頭搖著腦袋,不知在與自己說這些什麽,忍不住一下上前,彈著她的眉心說道:“又在犯什麽傻。”毫無防備的潘瑾瑜向後退了一步,生怕他再彈自己泛紅的眉心,雙手捂著向府內竄去。
早一步到達府中的小翠老遠便在府門口晃蕩,瞧見自家小姐的身影,瞬間像是得了釋放,猛的衝了出去。
“小姐,你可回來了?”“怎麽了?不過讓你早走幾日,還委屈上了!”潘瑾瑜報複性的將剛剛周隱煜對自己做的事,對小翠做了一遍,瞧著小翠疼著捂著自己的眉心,這才惡作劇的一笑。
纖雲雙腳像是飄忽一樣,從馬車上下來抱著琴,一副拘束之態,瞧著在府門前被請安,被鬧騰的周隱煜,從頭到尾他的眼中隻有那個女子,那個戴上了醜陋麵具的女子。
“世子。”蘭兒早早的立於門前等著,見眾人即將入門,這才連忙迎了上去,將自己手裏紅布包著的福袋放到周隱煜的麵前,“我家夫人今日不在府上,臨走之前專門囑咐奴婢留下,要將她前些日子去寺廟上求的福字給世子帶上,說是可以為世子洗塵。”
周隱煜看了一眼那坐落於府上最大的院子,隨後瞧了一眼蘭兒,見她低著頭一副諾諾的模樣,將福袋接到了手裏冷冷的說道:“替我謝過夫人了。”
隨後在路過河池時,手一拋便將那所謂的祈福得的福袋扔入了河中,隻見它靜靜的順著流動的溪水,不知被刮漂到了哪去。
平安站在屋簷下,陰影的一角,瞧見那眾人歡歡喜喜的,有說有笑的過來,這才慢慢的顯出身形,明明聲音極輕,但是卻突兀的響在眾人之間。
“世子,王爺有請。”隨後他眼神似是無物一般飄過周隱煜之後的女子,瞧見這一抹鵝黃色,眼中飛快閃過些什麽,又再次沉寂在眼底。
潘瑾瑜的腳步一頓,扭過頭看向周隱煜,瞧見他麵無表情的臉,不知他在想什麽,但是這渾身上下皆是冰冷之氣,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握了握他的掌心,“想去的話就去,如若不想,便不去了。”
周隱煜低頭看潘瑾瑜,眼中慢慢凝聚了一點柔和,抬頭的瞬間又接觸擴散而去。他冷嘲一笑,“難得見本世子一次,又怎能不去呢?”
“那世子請吧!”平安向後撤了一步,做出手勢,默默的在前麵帶路。潘瑾瑜擔憂的眼神看著周隱煜,隨後被她拉得一個踉蹌,臉上盡是茫然,隻聽他淡淡的說道:“暗月不必跟著了,阿瑜與我一起便好。”
“我和你一起嗎?”潘瑾瑜是真的嚇到了,她看著周隱煜的身影,握了握拳頭,跟著他的身後。纖雲已然邁出半步的腳又默默的收了回來,那眼神真的是冷到結冰。
三人一路向容王所住的院中走去,路上寂靜無聲,連鳥兒都像是啞了一般。直到帶到院前,平安行了一禮,向後退了一步,周隱煜邁步進去,錯身之間,潘瑾瑜像是聽到又像是沒有聽到,身旁這位暗衛發出一言:“望世子留情。”
潘瑾瑜連忙抬頭看向前麵多走一步的周隱煜,隻見他連腳步都未動。自己也就垂下頭了,進入院中,隻見院門是敞開的,裏麵坐著一男子,時間並沒有給他勾露出痕跡,反而常年生於宮庭中,渾身上下沉澱出一股壓抑與巍然之姿。
褪去那沉迷花色兒的輕浮,著一身黑袍,上麵用細線勾勒出孤鶴。一棵巨大的樹在他的旁邊,零零散散的飄著落葉,麵前擺著一個未曾下完的棋局。
乍一眼瞧,竟還填上了幾份孤寂,旁邊放著卷起的兵書,而他本人坐著一動不動,細細的打量著棋盤,手裏掐著黑子。“坐下陪我下完這一局棋。”容王連眼都沒有抬,像是已然知道周隱煜停在他的麵前。
周隱煜也不語,最起碼在潘瑾瑜看了二人都沉穩得可怕,不像是父子初見,倒像是爭鋒相對的兩頭野獸,氣場與氣場之間的碰撞越來越讓在場的自己,而感到可怕,壓抑的讓她抬不起頭來。